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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里的四个墙角分别有一个小小的祭桌,桌上都摆放着香炉。我的目光落向庙正中的那张停放尸体的空床板上。这种四方包围的供拜方式说明,要供拜的东西位于庙的正中。
果不其然,老头儿令我们移开床板。张所长蹲下来用力一推,就将那张床板推到了一旁。我看过去,只见地上有一块青砖,严丝合缝的镶嵌在那里。
张所长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费了不少工夫才将那块砖翘起来,现出一个圆圆的洞。我们全部屏气凝神,目不转睛的看着张所长把胳膊伸进了那洞里。
“怎怎么样?”老头儿问。
“里面啥也没有”张所长抽出胳膊。
“这这”老头儿浑身哆嗦,“只有我们村儿的人才知道这庙里有这东西的秘密,那些小兔崽子都在祖宗面前立过誓,谁也不敢讲给外人。是那个混蛋把那颗牙齿给偷走了,我要把他的腿给打断!”
“老爷爷,您先别气,听我说!”我深吸一口气,“我觉得偷牙齿的和偷大石头爹尸体的应该是同一个人。那很显然,是你们村的内部人干的。所以你还是仔细想想,有没人从你手拿过这座庙的钥匙。”
老头儿说,钥匙就一把,吃饭睡觉他都随身带着,就算要开庙门他都是亲眼盯着。这就奇了,庙门的锁没有任何人为撬动的痕迹,难不成那人会穿墙术?即便那人会穿墙术,死尸是不会穿墙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趁老头儿睡觉的时候偷走钥匙,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还了回来。
回到老头儿家,张所长大咧咧往炕上一坐,说去他奶奶的,忙活了大半天了,先填饱肚子再说,然后取出包里的食物便大吃起来。这老头儿消化不动速食品,便没吃,说到时侯会有人给他送饭来。
外面的天逐渐黑了下来,我们一边吃,一边商量下一步的行动,那两个冲煞的警察已经没几天可活了,必须要尽快找到害他们的那邪煞。
正吃着,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却是那大石头,手上端着两只扣在一起的碗,说是给老头儿送饭的。
大石头走后,我把老头儿扶起来。老头儿呆呆的盯着碗,忽然道,“我想起来了!”
老头儿说,大石头他爹死的那天,上午他安排人将尸体抬进的庙里,下午他的腰疼病犯了,在床上哎哎呦呦叫唤到傍晚,迷迷糊糊睡着了。睡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老头儿就醒了过来,他看到桌上放着一碗饭。
“我以前睡觉都会把门给顶住。”老头儿说,“就那天腰疼的太厉害了,所以就没顶。”
我心说,如果有人趁老头儿睡觉拿走钥匙,跑去打开庙门,然后再还回来,最多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
“那你知不知道,给你送饭的人是谁?”我问道。
“村里几个娃子轮流给我送饭,一人送一天,不过,石娃子爹死的那天,午饭我是在他家里面吃的,晚饭到底是谁送来的我算算吧今天的饭是石娃子送,那么昨天”老头儿掰着手指头,“哦,我知道了,那天的饭应该是强娃子送的!”
张所长‘腾’一下子从炕上跳了下来,“这小子有嫌疑嘞,哪户是他家?我过去看看。”
“先不急着去他家里看。”我摆了摆手,“我起一局断断,看钥匙到底是不是他偷的。”
听我这么一说,张所长不禁一愣,“这也能算出来?”
“应该能。”我问那老头儿道,“老爷爷,你仔细想想,那天你睡觉的时间。”
老头儿想了想,告诉我说,他刚开始睡觉的时候天还没黑透,醒来天已经全黑了,从睡着到醒来大概也就一个多小时吧。根据老头儿所说的,我大体推算了一下,那‘强娃子’给他送饭的时间大概在晚上六点到七点之间。
我把起局用的东西拿出来,根据这个时间在地上起了一局。老头儿让白小姐扶他坐起来,几个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我起的那个局。
从局象来看,老头儿家里那天的确遭贼了,因为时干落宫乘玄武,但从局象来看,老头儿家里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正好应了老头儿钥匙被偷,后面又被还了回来我心里一阵激动,手心微微有些出汗。
玄武代表那贼,落宫不乘旺气,说明只是个小人物,根据玄武宫里的局象,可以分析出那贼的特征,年龄大约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身材不高,相貌属于中下等,左脸颊上有一块胎记。再看那贼与老头儿的关系,日干代表这老头儿,落在内盘,玄武也在内盘,说明那贼属于‘内部人’,和老头儿有亲属关系。
我长‘呼’一口气,抬起了头。
“咋样嘞?”张所长瞪着俩眼,迫不及待的问。
我没回答他,而是对冲那老头儿道,“老爷爷我问你,那个‘强娃子’是不是三十多岁年纪,身材不高,左脸颊上有一块胎记?”
老头儿已经听呆了,弓罗着腰,愣了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是”
我点点头,说,那就没错了,钥匙就是他趁你睡着时拿的。我指着那局给老头儿分析我断出来的局象。
“老爷爷你看,日干代表你,落宫里有天芮病星,说明你那天身体不适,所以给了这贼可乘之机咦,不对”
老头儿原本越听脸色越难看,听我说完‘不对’两个字,原本即将爆发的情绪被压了回去。
“咋不对了?”老头儿道,“娃娃,有啥你就说啥。”
“日干落宫里有暗干庚”
“啥意思?”老头儿说。
我摇了摇头,反问老头儿道,“老爷爷,你哪一年出生的?”
老头儿愣了愣,告诉了我,我掐指推算出这老头儿的年命,只见他年命五行属木,而庚属金,金克木。
“不对”
“到底咋不对嘞?”张所长嘴一咧,“我说小冷啊,你能不能痛快点儿,张叔我都急死了。”
我充耳不闻,问那老头儿道,“老爷爷,你那天是几点开始腰痛的?”
老头儿想了想,说从那石娃子家吃完饭回来没多久腰就开始痛了。我推算了一下,大概是下午的一两点钟。根据这个时间,我重又起了一局。
第八十八章 假人
看过局象以后,我缓缓说道,“老爷爷,你腰疼发作好像是人为造成的”
“人人为?”老头儿问。
“嗯,具体是谁,从局象里我也断不出来,因为他用的是超自然的手段。”
老头儿想了想,说道,“先不管那些,先把强娃子逮来再说,如果问出庙里的那颗牙齿真是被这小子给偷走的,看我不把他小子腿给打断!”
这老头儿看起来没几年就要死的人了,并且连路都走不稳,但脾气仍然烈的像火一样,可想而知这人以前是有多霸气。就是依靠这种霸气,小晴太爷爷在棺材里死而复生,所有人几乎都吓得尿了裤子,这老头儿愣是一咬牙让下葬活埋了。
“我去把他小子抓来。”
张所长向老头儿问过那‘强娃子’的住址,起身要走,被我给拦下了。
我看了看时间,掐指算了算说,这个时间点不适合行抓捕之事,不然容易遇到未知的变数,要等到村里人差不多都睡下以后才可以。
我们坐在屋里慢慢等待时机,我和白小姐靠坐在一起,低声聊一些有趣的话题,驱逐内心中因等待所产生的焦虑。张所长和那老头儿就不行了,没有共同语言。
差不多十一点钟时,村里再不见一星灯光。我们便出门朝那‘强娃子’家走去。
四下里静悄悄的,隐隐似乎有一种大战前的压抑感,钥匙是那‘强娃子’偷的,那么,尸体应该也是。难道说,是他把那尸体养成了邪煞,救走了古水村村长?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们手上不仅有邪煞,还有从那两个民警身上所枪来的配枪
由于白天下过雨,整个村子都给人感觉湿漉漉的。湿气返升,村子里隐隐约约漂浮着一层轻淡的水雾,四下里不见一星灯光,显得鬼气森森。
那‘强娃子’家位于村尾,住房是开在土崖壁上窑洞。巴掌大一小块院子,被矮矮的篱笆墙围着,我用力一抬脚便跨了进去。院子里一片芜杂,生满荒草,给人感觉这是一处无人居住的荒宅。
张所长已经掏出了枪,我紧拉着白小姐,一步一步跟在他后面,一直来到窑洞门口。三人都闭住呼吸,张所长缓缓把耳边贴在门上。
隐隐约约的,我仿佛听到屋里传出一种呻吟声,不由眉头一皱。那老头儿跟我们说,这‘强娃子’是村子里的光棍之一。可是此刻,屋子里传出的那种声音给我感觉像是一男一女正在办事难不成我差点自己突如其来的一个想法给恶心吐了,我想到了什么?我想到,那‘强娃子’和古水村村长两个人正在
张所长直起身子,由于很黑,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张所长凑过来,俯在我耳边说,小冷,我等下踢开门进去,我进去以后嘞,你就马上开手电筒给我照着。
我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声。张所长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情况不对,你就保护着小白你两个抓紧跑,我来挡住他们。听张所长这么一说,我心头一热。
“你在外面等着吧。”我对白小姐说,“里面可能有不堪入目的场景”
“不,我我跟你一起进去。”
我掏出手电筒准备好以后,张所长倒退几步,力沉脚底,‘嗷’一声怪叫扑了过去,‘咣’一声巨响,整扇门都被他给踢倒了。
“屋里的人别动!”
张所长猛喝一声扑进屋子,我紧随在后,打开手电筒,往床上一照,我们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的呆住了
只见一个一丝不挂,又黑又瘦的男人,正抱着一个‘假人’哼哼嗨嗨的运动,那假人随着那男人的动作,在他身子下面一抖一抖,感觉就像活的一样当时那种场面,如果是一个胆小的人看到,绝对会被吓晕过去,因为实在太过诡异。
我都忘了用手电往窑洞的四下里去照,如果那村长藏在窑洞的某一个地方,我们三人绝对会当场被杀掉。
那男人还在运动,我们在他眼中就像空气一样,白小姐反应过来,‘嘤’的一声扑进了我怀里,浑身发抖。
“这这他妈的!”张所长拿枪指着那男人,胳膊就像筛糠一样的抖,“你,你别动嘞!”
那男人根本不听他的,还在‘哼哈’的运动,就像疯魔了一样,浓浊的口水垂下来,一直滴到了那假人的脸上。整间窑洞里充斥着一种冲鼻的怪味儿。那假人可不像成人用品店里卖的充气娃娃一样美观可爱,不然也没那么恐怖。那分明就是一个用布做的纸人,我知道这么说有语法错误,既然是纸人怎么还用布做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这么说,那假人是布做的,里面也不知填塞的什么,假人的眉眼五官就像纸扎店里的纸人一样,是画上去的,画工非常拙劣
眼前这个男人,脸颊上有一块胎记,应该便是那‘强娃子’了,看着他这副样子,我突然反应过来,邪煞应该不是他养的,至于偷钥匙之类,他可能是受人指使
张所长伸手就要抓那‘强娃子’,被我一把拦下了。
“千万别碰他!”我说道,“他这是撞邪了,已经油尽灯枯了,一碰就会死,看来是有人想杀人灭口,我想办法看能不能救他!”
“怎么救?”张所长问。
我盯着那疯魔了一般抱着假人上下运动的那‘强娃子’,摇头不答。
“雨馨,你先在旁边站一下。”
白小姐听我这么一说,急忙从我怀里钻出来,背对着床站到了一旁。我取出罗盘测了一下方位,只见床上那‘强娃子’位于我的正北方。奇门占事,根据‘动应’和‘静应’的不同有不同的占法。一般‘动应’的事物,动在何方,便占该方所对之宫,比如,如果听闻南方起火,便占离九宫,听闻东方发水,便占震三宫。
此刻,那‘强娃子’位于我的正北方,当占坎一宫,根据宫里的局象,来分析解救他的办法。
“我先占测一下。”
放下罗盘以后,我看了看时间,掐指推算坎一宫里的局象。奇门占人事,首先看‘人盘’,也就是八门。这一算之下,只见坎一宫里此刻当值的是八门中的死门。我不禁眉头一皱,因为,这是一个‘迫格’,死门的本宫是坤二宫,五行属土,此刻落坎一宫,坎一宫五行属水,土克水。奇门‘烟波钓叟歌’有云:‘宫制其门则不迫,门制其宫为迫雄’,此刻,死门制坎宫,叫做‘死门被迫’,大凶。
“死门被迫。”我说道。
“啥意思?”张所长挠头问。
“想要救他,先要化解‘迫格’”我说道,“死门五行属土,木克土,找一块木头来。”
趁张所长去找木头的间隙,我掐指推算坎一宫里的奇门格局,得出一个‘己+辛’的格局,‘游魂入墓’,说明有邪祟之物作怪,只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