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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初听导购小姐说得天花乱坠,心想人家热情的都不好意思不买她的东西了。可一看茶具价格顿时就想要掩面泪奔,因为尼玛太贵了!一套景德镇出品的紫砂壶,就这么小坨坨的玩意儿竟然标价八千八百八十八!
——他们怎么不去抢啊!
景初是穷人,一个学期下来跟着导师做科研做项目就算加上做助教赚的钱,总共加起来的确可以勉强买这样一套茶具,可前提是他得不吃不喝才凑出那么多银子!何况他这个学期也就只跟导师做了一次调研,赚的银子都不够自己花的怎么可能有多余的银子买这玩意儿!
景初是想买套看着不算太寒碜的茶具孝敬自家老板不错,但他的心理价位是在一千块大洋以内啊!他不是官二代不是富二代,玩不起高消费,所以他只跟导购小姐愧疚地笑笑说自己再看看,然后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
“我觉得这套茶具还可以,”简白却忽然拉住景初的手,“要不你拿回去送老师得了。”
“”景初恶狠狠地甩开简白的手,“不要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跟我牵扯不清啊简教授。”说完他再此对旁边不明所以的导购小姐笑了笑,然后走出专卖店。
景初知道当简白拉住他的时候是想自己掏钱包买,然后让景初拿去作人情的,否则对方也不会这么说,毕竟简白知道景初的经济情况——他一苦哈哈的学生怎么可能有钱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但越是这样景初心理就越是不舒服:他如今和简白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好么?说到底,简白也不过是想让他承他的情。
然而简白并没有很快跟上来,不过景初根本不在乎,心里巴不得正好可以甩掉简白呢,便灵活地钻进另一家店里,装模作样地在里边转了一圈,又从另一道门跑出去。他跑出去的时候心脏莫名地跳得很快,就像自己做了一件什么心虚的事情一样。
不过景初总算是摆脱简白了,于是乐得轻松自在地往百货大楼大门走。
他坐电梯下到三楼的时候,在电梯拐角忽然迎面撞上了一个熟人。对方见到他的时候也愣了一下,满脸心虚。
景初的目光总不自觉地落在对方的手臂上,因为此刻对方正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挽着,看样子他们仿佛是情侣。
“好久不见,师兄。”景初淡淡地朝对方打招呼,然而目光却冷若冰霜。
来人正是花澈。
自从两个月前他们仨在宿舍楼下发生的那狗血的一幕,景初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花澈了。他知道对方是有意避开他,所以他也不自讨没趣地贴上去。但没想到,两个月前对方还要死要活地缠着姜妖孽,如今身边却已经换了另一个人。
说对方薄凉也不为过,可景初毕竟也没有立场指责花澈。姜妖孽不肯接受对方,对方自然可以找别人。
这是再自然不过的道。
“你、你怎么在这里?”花澈讪讪笑。
“你很意外?”
“不是,哦不对,我”花澈心慌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解释目前的状况,“要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他把那个女孩推到景初跟前,“她是”
“我叫黄娅,是花澈的女朋友。”女孩打断花澈,挺胸对景初粲然一笑。大概是出于女生的敏感,她觉得花澈这样吞吐的态度很值得怀疑。
“你好,”景初只是怔了一下,便恢复礼貌,“我叫景初,是花澈的师弟,很高兴认识你。”说完他撇了一眼花澈,发现对方的脸上混杂着愧疚和心虚,低着头没说话。
景初讥讽地勾勾唇角,也懒得再说什么,淡淡说道:“我晚上还要代老板出席音乐会,先走了,你们玩得愉快。”
说完,他面无表情地与花澈插身而过,离开。
☆、第三十七章 恐怖袭击
景初知道花澈和姜喜纠缠了二十几年的,只是没想到结局竟然会是这样。
那一刻他只觉得惋惜,可究竟在惋惜什么,却又说不出。或许花澈是爱着姜喜的吧,可这样无望地爱了人家二十几年,终究是会累的。这世上除却父母,没有人对一个人好是不希望获得回报,所以花澈会立马掉头接受新的恋情,完全是可以理解的范围。
可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一心一意这辈子只认定一个人的爱情了吗?
不由得联想到简白身上。
如果说这世上没有人逃脱这样的宿命,那么简白还能坚持多久?他会不会一夜之间忽然选择转身,然后迅速接受别的男孩?
简白和别人在一起共度一生,而自己的身边也会是另个人完全陌生的男人这样的情景,单单只是想了一下就让景初难以忍受。
一直以来他只想逃开简白,因为不想再重蹈覆辙。然后为什么某一天幡然醒悟,却发现比自己愚蠢地重蹈覆辙更无法接受的,竟然是想到简白同别的男孩在一块儿的场景?
那末要不就向简白妥协吧?
景初忽然长叹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又在幼稚了。
其实也不过是个男人,这世上谁离了谁还不是照样活得有声有色?
他快走出百货大楼一楼大门,忽然被人从后边拉住手腕。景初只得在心底叹息,心想有些人终究是逃不过的。于是认命般转回头,也不说话,只是心情低落地抬眸盯着对方。
简白却有些恼怒了。
但百货大门进进出出的人却非常多。
简白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仪,只得板着脸把手中一个已经精心包好的礼盒塞他手里,语气僵硬说:“拿回去给你们老师。”
景初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他抬起下巴静静地打量简白。
真的是一张成熟英俊的脸!那么多年过去,眼前这个人非但没有发福变平庸,反而让岁月的厚重和底蕴沉淀在了他体内,如一件随着年月流失越发精贵的古董,散发出岁月所特有的悠远芳香。
这样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不能生生世世都属于他一个人的呢?
如果一开始,他们之间就从来没有那些伤害该多好!
如此,他或许就真的有勇气再一次跟这个人在一起,再一次愚蠢天真地相信所谓的天长地久吧?
景初苦涩地笑了笑,没有拒绝简白的好意,接过礼盒转身往大门外走。其实不用打开礼盒也知道简白刚刚一定是去买了那套紫砂壶茶具,对方打定主意逼自己接受,是根本拒绝不了的。
简白诧异了一下,也不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但他总觉得景初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但他终究还是没有问什么,跟着一起走了。
他们走出百货大楼,门外的人显然比门里边的人更多。今天阳光万里,骄阳如火。即便是这样盛夏炎热的季节,外边的露天广场也是人满为患。不远处手机卖场外搭建了一个蓝色的舞台,有人在舞台上跳着热辣的舞蹈,而舞台下则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歌舞的喧嚣,车子疾驰而过的呼啸以及人群中嘈杂的声音,百货大楼外一派热火朝天的场景。
景初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情,所以一直低着头往马路边走。简白紧跟在他身后,亦不说什么。
然而正当他们穿过广场,走到一半的时候,人群中忽然爆出一阵尖叫!
简白的心脏刹那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忽然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他猛地站定,抬眼望去——
只见距离他们不过三米开外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忽然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四五十公分的大砍刀,不由分说地朝周围的人乱砍!
仅在电光火石之间,周遭已经有三四个人被这个男人捅伤,倒在地上了!
简白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景初,然而这小孩却无知无觉地继续低头往前走。而那个疯子已经拿着砍刀朝景初方向冲过来了!
这几年像这样恶劣的公共暴力事件时有发生,有人说正是这样病态的社会才造就这些病态的人!
可TMD要怎样的人品才能逛个街也能遇到这倒霉事件啊!
简白在那瞬间大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向前把景初远远推开,整个过程也不过两秒的时间,然而就在他刚刚推开小孩儿的时候,却感受到有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捅进了他的体内。
也幸亏他反应得及时,避开要害。
简白顾不得后背的疼痛,立马侧转身,一个刀手劈在对方的手腕上,那凶器应声掉落。他本还想乘胜追击,但这时背后的伤口却蓦地开裂,源源不断地涌出血液,瞬间抽光了他的力气。
简白无力地跌在地上,只觉得两眼发黑。
在他昏迷前的一刻,似乎看到一抹身影跟发疯似的冲向那个男人
☆、第三十八章 你不要死
那一刻景初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他前一秒的时候还在想着自己究竟该拿简白怎么办,后一秒他抬头,便看到一个男人拿着一把砍刀捅进简白的后背。他不知道简白是不是被捅到要害了,只觉得那一刻整个人心痛得仿佛被捅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个人!
刹那间什么伤害不伤害的都被抛之脑后,景初只知道如果简白活不成,自己也要随对方而去!
他来不及多想,便冲向前一拳打在那个伤害简白的男人的脸上!
这一拳简直花光了景初所有的力气,当拳头落在那个男人的脸上的时候,甚至可以清晰听到对方颊骨因受重创而爆出的沉闷而顿重的声音!
男人的鼻梁直接被景初打得骨折,头部轻微脑震荡。他才刚倒在地上,周围便有不少成年男性加入景初,把男人制服在地上。有不少人愤恨不已,当这个疯子被制服后,便有很多人围过来群殴之。
然而景初打倒对方后,转身一看简白就躺在地上。对方的后背一直流血,很快就汇成一小滩,染红了白色的棉布衬衫,如一只破碎的木偶,虚弱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景初手脚瞬间脱力,直直地跪在简白身边,整个人都克制不住地颤抖。
不他不能让他死去!
他那么深爱他!他爱得爱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爱得卑微到尘埃里,爱得只能逃离他还没敢告诉简白这些深埋在心底的心意呢,他不能死,真的不能死!
景初面色惨白,整个人慌乱得没了半点主意。他本能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然而双手却颤抖得厉害,他被排山倒海的恐惧袭击,根本冷静不下来。他双手捧着手机,按了好久的键都没打出120急救电话,没办法,他实在太害怕了,连带着手也抖得厉害,甚至连手机都握不住。
景初痛恨自己在这种时候却无法保持镇定自若,如果简白因为他的懦弱和无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定恨不得自己去死!
眼泪刷地一下,如泉涌般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你别死!只要这一次大难不死,你想要我做什么都成!
景初发现自己在这一刻失声了,他除了紧紧地咬住下唇不让那些无助和哽咽脱口,竟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简白本应该没事的,如果刚刚他没有代替他被捅了这一刀的话。
简白为了他连性命都可以不顾——呵,如果这都还不能证明什么,这世上就真的再无办法证明他是在意他的了吧?!
景初心痛如刀绞。
好在没过几分钟,救护车刺耳急促的呼啸声便划破了广场的这片天空。
救助终于还是来了。
医务人员抬着担架把在场几个重伤躺在地上的人都抬上了急救车,景初想跟着一起去,却在车门口被拦下了。他强迫自己要理智,这时候不要耽误简白哪怕只有一秒的救护时间,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救护车扬长而去。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未来,只觉得简白离自己越来越远,整个身体向被掏空了一样,他明白自己的灵魂是已经跟着简白走了的。
然后便有警察走过来拉他回警局,在办公室里似乎有人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和声细语地向他询问当时的经过。可景初半句话都答不出,他目光呆滞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人民警察,只见对方的嘴巴一开一合,却完全听不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警局的人以为他受的打击太大了,一时间缓不过劲来——事实上,正常人遇到这样的公共暴力事件都难以接受,何况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被捅死在地上,于是就不再询问,先让小孩儿冷静冷静,安慰地拍拍景初的肩膀出去问另一个受害者了。
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景初放下杯子,把脚抬上椅子,然后抱着膝,整个人都缩在黑色皮质的巨大太师椅里。抱着自己的时候,他终于感觉到一丝丝的真实感,而在刚才,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一个永远都醒不来的黑色的噩梦。
可不行,还是不行啊!
他现在满脑子一会儿浮现的是简白受了重伤躺在地上的场景,一会儿便是简白笑容温淡矜贵地站在他身边的场景,明明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