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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拉上花澈和姜喜在学校附近的KTV包了间包房,这对“小情侣”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俩人各自一副霜打茄子的哭丧模样,豪气冲天地点了三打啤酒,然后一边抱着麦克风一边抱着大瓶啤酒窝在沙发的两头撕心裂肺地吼歌。
花澈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一个囧字来形容了,这俩疯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吵架了,俩吼歌的架势,声波能把天花板上的灰尘给震得纷纷扬扬地落下啊喂!
花澈逃难似的冲出包厢大门,耳边依旧充斥这震耳欲聋的嘶喊,他想直接逃回学校可又怕这俩一时想不开做点什么冲动的事情,只能蹲在门旁边的墙边唉声叹气地抽烟。
认识这俩奇葩还真算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不过最让花澈无法忍受的是,这俩魂淡竟然在包厢里反复地唱夏炎的《火海》!尤其当他听到里边歇斯底里地唱“我爱得葬身火海,你爱得置身事外”的时候,整儿个被整疯了。
——尼玛这货不是正常人!尼玛你俩不就吵个架咩?!尼玛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得玩这种折磨身边的人咩?!尼玛还爱得葬身火海,当文艺小青年在发羊癫疯咩?!
花澈在听第十五遍的时候,忍无可忍的他背后终于熊熊燃烧起黑色的火焰。他刷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把烟头恶狠狠地掐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磨刀霍霍地拉开包厢的大门,仿佛每走进去一步,脚底都能燃烧出一团怒火来。
“你俩TM的就不能好好在一起,非得爱得死去活来?!”花澈对正在沙发上蹦跶的俩疯子怒吼道,声音之大,竟然盖过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景初和姜喜闻言放下话筒齐齐转头,即便在包厢昏暗的光线下,花澈也能看出这两人脸上满脸的泪痕。
墙壁巨大的屏幕上只剩下夏炎一脸忧伤,字幕上出现一行字:我爱的流出泪来,那滴泪落进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花澈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尼玛这世界绝壁疯了!
——这俩人没一个正常的!
花澈默默转身离开包厢,继续蹲在包厢外边的墙角边唉声叹气地抽烟。
☆、第七章 随风而逝(下)
这俩疯子发羊癫疯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他们的吼得喉咙都快发不出声音了,才趴在沙发上呆怔地盯着天花板,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睡姿难看地躺在沙发上一边抽噎一边沉沉地睡过去。
花澈愤愤不平站在包厢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已经消停了的俩人,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景初拖到地板上暴打一顿。可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闷闷地脱下外套盖在姜喜身上,然后转身去找服务员把包厢空调的温度提高。
做了这一切后,花澈回到包厢给自己点了首歌,陈奕迅的《好久不见》。巨大屏幕上出现陈奕迅穿着黑西装黑色高礼帽的造型,咋眼一看还以为是卓别林。整个画面就如巨大无声的黑色默片,是那个年代的黑色幽默。
花澈坐在大理石的茶几前,一个人对着巨大屏幕,双手紧握着麦克风。那一刻他的表情在屏幕光影的映衬下有奇异的悲凉,声音轻而温柔。
他轻轻唱到:“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拿着你,给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条街。只是没了你的画面,我们回不到那天”
在这个对他而言全然陌生的城市,大概除了他和姜喜俩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认识了二十四年。
二十四年了,其中有八年,每一年都看着不同性格不同样貌不同年龄的小男生或者老男人追她;然后又有几年,看着她或因为分手或因为吵架哭得歇斯底里狼狈不堪。
只是,他也只是旁观着,看她哭看她笑,却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哪一次的情绪波动是为了自己的。也许是他俩认识太多年,反而成了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有交汇的那一天。
巨大屏幕上的配乐还在继续,低声的温柔中似乎有什么轻轻触动了那一根心弦,被触碰一下心脏就凛冽地疼了一下。是那样沉重的心事,可惜只能盛开在无人可见的暗夜中,独自盛开又独自落败。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只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然而唱着唱着,花澈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因为他忽然听到身后离他不到一米距离的地方,传出他那小师弟委屈地嘟囔:“简白你个混蛋”只是这么一句,然后景初不安分地挪动一下身体,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翻转过身继续睡了。
——这是神马情况?!!
花澈震惊了:简简简简简简简白!!!那不是昨天来咱学校开讲座的那啥啥教授咩?!!为毛自家小师弟喝醉说梦话的时候喊的却是这个人的名字?!他俩不是不认识咩?!!
然而当花澈还没从震撼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又听到沙发另一头,姜喜呢喃道:“苏而你为什么”
花澈的三观瞬间崩塌了:苏而不是前阵子跟姜喜暧昧最后却不负责的人渣学长咩?!
尼玛这俩疯子在KTV里发疯,醉得不省人事之后嘴里喊得却不是对方的名字
尼玛这俩货是真的吵架了咩?!
☆、第八章 梦醒以后
景初第二天清早六点的时候醒了过来,宿醉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头痛欲裂,而且声音嘶哑得简直发不出声音来。他一边揉揉吃痛的脑袋一边爬起来,才一转过脑袋,就看见沙发的另一头姜喜正缩在花澈的怀里,她的身上披着对方的外套。
他知道花澈和姜喜从小青梅足马,俩人感情胜过亲生兄妹,也就做多想,一个人朗朗跄跄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包厢,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一把脸。
然而莫名的,心口仍旧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其实自从简白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种种行为都表明了对方想要和他复合以后,景初的心就一直无法平静下来。两年多了,他曾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忘记,可当那个人再次出现后才明白所谓的“忘记”有多么苍白可笑。
可当初实在爱得太狼狈了啊,他爱他爱得连最后的尊严都不要,可依旧赢不回那个人的真心。
他不会愚蠢地再此被那个人伤害,所以选择冷漠对待。可有没有人能告诉他,究竟还要过多久,过往的一切才能真正成为云淡风轻的曾经?
不,不能在继续这样沉沦下去!
景初猛地闭上眼睛,用双手盛水恶狠狠地扑到自己的脸上。冷冽的清水刺激着毛孔,侵染了他的眼角。景初确定自己的眼角湿润了,却不知道那份湿润究竟来自水龙头的水还是来自泪腺。
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往下冲。
过了很久,景初终于平复下躁动不安的心情,霍地睁开眼,顺手关掉水龙头。然后他双手撑在黑色大理石的洗手台上,抬头恶狠狠地盯着镜中流露出软弱表情的自己。
人的一生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所以他也该清醒了。
之后他慢慢走回包厢,在半路上碰到一边揉眼睛一边疲倦地打哈欠的姜喜。这妖孽昨晚上玩到那么晚才睡,而且包厢的环境又不大好,所以整张脸有些油腻,而且苍白憔悴。
姜喜毫无形象尽毁的自觉,漫不经心地上挑了一下眉梢,发现是景初,就一边打哈欠一边懒洋洋地打招呼道:“早上好。”
“”景初无奈地揉揉姜喜的脑袋,“赶快去整理整理,小心被人看到你那副模样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姜喜小妖孽平时虽然脱线得不着边,可有时候看起来却像个需要被人照顾的小屁孩。
“滚!”姜喜一听立马横了景初一眼,“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你这个没有小攻疼的受!”说完,姜妖孽不屑地把头扭过一边,昂首挺胸地从景初身边擦身而过了。
“”景初瞬间石化。
回到包厢。
景初一推开门就看到花澈正含着泪蹲在墙角画圈圈,样子要多凄凉有多凄凉,就差一片落叶在他身后飘呀飘了。景初不解,于是走向前,蹲在花澈身边好心关怀道:“师兄乃肿么了?”
“银家不要活了嘤嘤嘤”花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景初猛地站起来,烦躁地用脚恶狠狠地踹了一下花澈的屁股,“装可怜装个屁啊!小爷我不吃这一套!”
花澈以一个四脚趴地的姿势贴在地板上,内牛满面:“连你也欺负我!姜喜是小混蛋,连她家老公也是个混蛋!你们全家都是混蛋!”
得!不用说,一定是刚刚姜姑奶奶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花澈怀里觉得自己被吃了豆腐,于是在他不在包厢的时候玩了什么重口味SM游戏——尼玛就花澈那挫样哪里是姜姑奶奶的对手啊!
景初大清早就看到一苦逼的二货,瞬间脑补了这二货被欺凌的场景,心情不由得大好。
随后他们三个人慢悠悠地离开了KTV。
这时候才不过早上七点,除了偶尔在路上看到几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骑自行车在自行车道里飞快冲过的中学生,马路上甚至连汽车都很少。然后他们在学校门口的一家广州粥铺要了三份皮蛋瘦肉粥和两碟咸菜,三个人闷声不响地低头吃早餐,打算早点吃完就圆润地滚回宿舍补觉。
然而景初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下意识地抬头,看见简白嘴角噙着笑慢慢朝他走来。其实这个老男人嘴角含笑未必是因为心情愉悦,嘴角挂笑的男人总是给人以温润矜贵,却又可亲可敬之感,这个老男人只是习惯于在人前保持这样的形象。
景初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自从前天在酒店与这个男人分别后就没想过还会继续和他有交集,然而对方还是不依不饶阴魂不散地跟过来了。
花澈不知道景初和简白曾经有过这么一段故事(他甚至不知道景初的真实性向),只觉得前两天来学校开讲座的别校教授竟然这个早晨出现在这么一家小粥铺,这世界还真是奇妙。他连忙站起来,恭谨道:“简老师,您也是来吃早餐的吗?”
景初和姜喜也连忙站起来,不过姜喜机警地贴到景初身边,轻轻地挽住景初的手臂,笑靥如花地对简白道:“老师早啊!”
简白用眼角瞥了一眼姜喜挽着景初手臂的手,面上却不动声色:“呵,好巧。”
巧个屁!景初盯着简白的眼睛简直要冒出火了,然而嘴角却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客套而又谦逊的笑容,咬牙切齿道:“真是好巧呢!”
花澈热情地拉开他身边的座椅,连忙招呼简白道:“相请不如偶遇,老师您要是不嫌弃的话跟我们一起吃个早餐呗!”
简白从善如流。
☆、第九章 为难自己
很快的,老板又上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摆在简白面前。景初一直低着头佯装认真喝粥,沉默。姜喜原本就站在景初这一边,所谓伤害过朋友的都是混蛋,所以她也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佯装低头认真喝粥。
两个原本就话多的人见人教授以来就立马闭嘴沉默,这样古怪的气氛连花澈也觉察出来了。不过简教授毕竟是客人,俩小孩闹脾气就算了,他好歹得活络活络气氛免得人家说他们怠慢了贵客,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绞尽脑汁地找各种话题主动跟简白说话。
好在简白是个健谈的人,而且风趣幽默,所以尽管有俩小孩故意找茬,气氛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如果不是身在其中,从旁人看来这四个人在一起的气氛是非常热络的。
最终,姜喜看不下去了。她在桌底下恶狠狠地踢了花澈一脚,花澈不明所以地望着她。然后姜喜忽然站起来,笑嘻嘻地道:“不好意思,我想上个厕所。”
“这种事情还用得着跟人打招呼吗?”景初语气凉凉道,“难不成连上个厕所还得经简教授同意?”
景初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就像根根竖起的利刺迎面朝简白扑去,这时候就算是个三岁小孩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儿了。
姜喜眼珠子转一圈就知道景初这话其实完全是在针对简白,于是笑容满面地俯身在景初耳边,甜甜地笑道:“亲爱的,人家简教授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在贵客面前我们怎么能失礼呢?”
她是在提醒他,人简白也只是‘远道而来的贵客’而已,是客人,不是自己人,所以还是要注意分寸。
然而简白依旧面带微笑地看着景初,眼神温和,似完全不介意:“我站在讲台上是你们的老师,下了讲台我们就应该是朋友。朋友之间,没必要太过注重那些繁文缛节,你说是吗,阿初?”
“呵呵,教授您位高权重在芒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们这些小角色除了唯命是从还能做什么呢?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景初扯了扯唇角,随后拉下整张脸来。
花澈见势不对立马跳起来,拉着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