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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那二人面面相觑,“她不是余翔浅的秘书吗?怎么还兼着设计?”
“你没看他们部一个销售还会做非线呢,秘书会切图有什么奇怪的?”
葛萱刻意放慢脚步把对话听来,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进到余翔浅办公室带着一身自信的火花。面对客户也比平时敢说话,本来只是惯例做辅助说明,但因为整个页面是她改的,反倒比主讲的销售发言更多。
余翔浅赞许之余更多几分意外。以至若干年后还曾在半正式的场合说:街头随便一撞就是这么好的帮手,真好运气。
葛萱只想尽快把领导布置的工作做完,却不知余翔浅这个领导是“能者多劳”的虔诚信徒。那场提报会之后,葛萱明显感觉到自己成了半个销售。她的工作目标上没有具体业绩指标,但余翔浅会说:你去找谁谁谁把这单子跟进一下,签不下来这季度奖金别拿了。
不,不是半个销售,应该说就是一个销售了,很彻底的,外兼一份助理差事而已。
55(六)练习题
葛萱的第一单是个随机任务,即不在现有销售机会中的任务,也就是余翔浅日前的那个超预算策划案。财务让拉赞助来找平费用,余翔浅起先并没打算售卖这案子,也就没有配销售来专门跟进,他自己又不屑盯这种小单,于是理所当然的落到了葛萱头上。
余翔浅给了她一个电话簿,“把案子吃透,然后挨着号码打,提我名字可以。”
葛萱就一直没好意思告诉他,有几个电话打过去,人家听到“余翔浅”三个字都很愣,根本不认识。可就是这么一份不靠谱的名单,葛萱仍啃了整整一礼拜。彼时还不太懂销售技巧,完全不知如何跟客户攀交情套近乎。她听别人打电话谈业务总是口若悬河,轮到自己开口总是没话可说,也着急,就是没办法,干巴巴的讲案子,以至许多通话都没超过半分钟。对方要么在开会,要么出差在外地不方便说话。开始葛萱还想,果然领导都是忙人,不好意思打扰。听得多了才渐渐反应过来这是托辞,就说嘛,怎么会有人比余翔浅还忙!亏她还认真在CMR系统里一一建了销售机会。想到枉费的那些心思,有种被耍的感觉。
本打算早下班去江齐楚的新家去看看,结果不知不觉又忙到九点多。江齐楚来电话问什么时候来接她,葛萱实在乏于想折腾,便说改天再去。江齐楚不勉强,又问:“晚饭吃没?”
葛萱撇嘴,“没胃口。”
江齐楚不容分说,“你收拾下,我接你吃个饭。”
葛萱已经连拒绝都懒得。满腹郁结,胃口被堵得满满的,随便点了碗面一根一根挑着吃。
江齐楚看得心疼,“你这一天天都忙些什么呀?”
葛萱看他一眼,“忙些长脑子的人不屑干的破事儿。”继续埋头数面条,闷闷叹气,“一点儿业绩没有,还整天这么晚才能下班,都快烦死了。”
江齐楚语塞,想了一下,说:“吃不下就走吧。
她迅速放下筷子出门,走了一段才回神,“车停这么远?”
江齐楚说:“坐地铁回去。”
葛萱纳闷地回头看看停车场位置,“你刚不是开车来的吗?”
“前胎有一只慢撒气,我怕开不到你家。明早直接过来在附近4S店换个胎。”
他说得很顺,理所当然。葛萱也就没多想,跟着进了地铁站。
地铁已经快末班了,非运营高峰期,两趟车间隔时间也比较长,站台上人越来越多。葛萱和江齐楚排在前面,车进站一开门,她直接被后面人流冲了上去,江齐楚拉她到靠边位置站稳。一站一站上的人都很多,周围空间变小,葛萱一步步往里挪,烦躁地嘟囔,“这么晚还这么多人。”
江齐楚点头,“没这么多人早停运了。”
“也是……”葛萱的声音被身边一个大嗓门盖住。
她身边那女人从上车就在讲电话,大概是信号不好,没两句就扯着嗓子喊,葛萱直想捂耳朵,厌恶地看了她几眼。那女人毫无察觉,音量一点没降,全车厢都能听见她还有几站能到家,在公司吃了什么饭,明天几点来还要做什么之类的信息。猜想是打给家人,葛萱看她的一脸倦容,厌恶转成同情,给她让了个扶手的位置。身后还有两个人一直在讲办公室是非,应该是同事关系,估计也是命苦加班到现在。葛萱小声道:“幸亏地铁收班晚,要不然赚点加班费不够打车的。”
江齐楚漫应,“是啊。”
葛萱侧过头,疑惑地瞧了瞧江齐楚,觉得他有点安静过头了。
他忽然笑了笑,“北京还好了,在深圳这个点人更多,普遍下班都晚。”
葛萱垂下眼帘,摆弄着手指甲。
是啊,大家都忙到这么晚,她凭什么就烦了?刚才他说车有问题,来坐地铁,她就觉得怪怪的,这会儿才想起,就算车真坏了,按他一惯做法也会搭出租的。原来放着车不开,带自己坐地铁是想让她明白这件事。
江齐楚凝视她的发旋,默默地说:“葛萱脾气大了。”
葛萱仰头逼视,“这是好话还是坏话?”她扁着嘴,可语气已明显有了笑意,一张脸蓦地灿烂起来。
江齐楚眼睛一亮,不争气地扭开了头,“实话。”车一晃动,她的发甚至扫到他的下巴,过于亲密的距离,他直觉想要闪躲。
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双颊上可疑的微红,葛萱看着,玩味地笑弯了眼。
回到家里,葛萱按照江齐楚的建议,将白天打过的电话内容用心读忆了一遍。究竟是她对方案没理解透,切不到要点,勾不起对方兴趣?还是沟通方式有问题……一段一段在本子上写下来,反复看至深夜。直到下铺的女孩儿抗议灯光太亮,才抱歉地关了灯睡觉。
因为有事情绊着,感觉不到困意,但熬到一两点钟,精神其实已经很疲了。一挨着枕头就进入发梦的深眠状态。然而这时的脑子还没有一下从思考中的速度停下来,完全睡不踏实。做梦梦到什么商场开业,她在吹气球做装饰,气球爆炸,把她惊醒。惊魂未定地瞪着一室黑暗,好半天才敢摸过手机看看几点,才躺下来不到十分钟,怎么好像睡了很久似的。
翻个身深呼吸几次,缓和下紧张的神经,终于能够睡熟,只是仍然做梦。梦到被余翔浅开除了,早上醒来还在想要不要去上班。闹铃也没响,琢磨半天才记起是周末——余翔浅陪客户到杭州看项目去了,没给她安排活儿。
难得不用加班的周末,可惜自然醒来就再睡不着,干脆起床洗漱,去公司看案子。
周六一早就来加班的人不多,葛萱落得清净,一边吃着早点,一边梳理那方案的亮点和雷点。感觉还比较清晰,就不知怎么有些呆板,滑着鼠标滚轮前前后后地看,找不到一个很好的推销思路。手边还撂着一堆名片,余翔浅临走前给的。他是名片搜集狂又兼健忘症患者,葛萱看他每天从外面回来都带好多名片,很佩服他结交陌生人的本领,后来发现有些根本已经在通讯录里的。
录了半小时名片,江齐楚Q她,问怎么这么早就来加班。葛萱没心情聊天,不回复,他也没再发消息。屏幕上就一个聊天窗口安静地开着。葛萱看得搓火,噼呖啪啦打去一句话:“我不回你你就不理我了?真不够义气。”
江齐楚发来一串句号,“我以为你没在座位。”
她继续胡搅蛮缠,“没诚意。”
“请你吃午饭?”
“请我吃云南白药也无法弥补我心灵上的创伤。”
“被余老板骂了?”
“他我根本不往心里去。”葛萱打完这句话,做贼心虚地瞄了一眼余翔浅的办公室,想起他没在北京,噗地笑出来,憋在胸口的那团气得以释放,也有耐心向人抱怨诉苦了,“你知道我多废物吗江楚,到现在都搞不明白那案子究竟有什么价值,改来改去又改回来了好像。”
让葛萱再次气结的是,江齐楚非但不安慰,居然还说:“老板已经把方案交到你手上,肯定是他认为可以售卖的了,你还改它干嘛?”
一句话把她一上午的工作又给抹杀了,葛萱打:江楚猪。拷贝粘贴了一屏幕,再极有耐心地逐行删掉,然后问他:“那为什么客户都不感兴趣?”
江齐楚回答:“那是你推销的诚意还不够。”
葛萱快疯了,觉得这家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签不下单老板扣我奖金我怎么会没诚意?”
“你为了自己的奖金去让别人掏钱,这叫什么诚意?你要为了客户的利益,他们才能领情。”
葛萱盯着对话框里的这几行字呆住,两只食指搁在F和J键上,无意义地抠着上面的小凸起。
江齐楚极有耐心地等她发呆完毕,问“什么意思”的时候,才把已经打好的消息发过去。“我不知道你那是个什么案子,但你自己得知道。这种案子对哪类企业有用,什么阶段有用,这些才是你的客户。就那么按姓氏笔画地打过去,可能连对方企业什么性质的都没弄明白,人家很容易就察觉你撒大网捞鱼的意图,肯敷衍你都算有风度了。”
葛萱如梦初醒,只差打个响指高喊“Eureka”。原来是自己搞错了概念。余翔浅说打电话,她便惯性遵令行事,就忘了命令根本不是打电话,而是签单。该动脑子的事,她却只动了嘴巴,这又不是通知部门开会。
刚入职场的葛萱,有着初生牛犊的愚勇,更有一种无穷强大的学习模仿能力。做助理就学着察言观色,老老实实听上头安排,谈了业务才知不该太顺从客户的。花钱的事儿谁愿意?葛萱没几天就学会了老销售那套死磨硬泡的招术。你说在开会,那什么时候开完?一小时?两小时?要不我午饭后打给您?一通电话能打半个多小时,哪怕只是确定下次通话时间,暂时确定不了的一会儿接着确定。
她想的就是,除非对方说出“我对你们这案子没兴趣”,否则不算完。
余翔浅离京一周,得意地捧着几份新单凯旋,等电梯时遇到销售二部的主管,对方劈头就问:“你们哪个是葛萱啊?”
“我秘书。”估计安份的葛萱也惹不出什么乱子,余翔浅直接认领了。“这么快就有耳闻了?是蛮漂亮的。”
“上次培训放幻灯片的那个吗?操,你真不长记性,又找了个这么漂亮的秘书,祈祷大老板近期少往北京跑吧。”
余翔浅笑得负气,“他有本事再娶一个,我不介意的。”在葛萱之前的那任秘书现在已经是老板娘了。那姑娘本来也是个伶俐苗子,很好的帮手,不巧被大老板看上,一谈起来恋爱来心思就不在工作上了。余翔浅无奈得直骂娘,顺水推舟把她给炒掉,让大老板如愿娶去了上海。这事儿现在想起来还不痛快,自然也不愿多提。
那人在惊讶之下失口触了雷区,连忙把话题绕回去,“我可没惦记什么漂不漂亮的啊。是今天早上我们有一销售跟我说,大客新来一个叫葛萱的专员太厉害了,盛启那边高层刚换血,他连新老总的手机号都没问来,你们葛萱已经跟人谈妥,开始走线上合同了。”
“哦,她谈个活动冠名赞助,不涉及投放,你们该怎么跟还怎么跟,回头我让她把联系方式给到你。”
“哎~没别的意思,这不正遇见你了么,就打听一下。居然是秘书,大客果然是大客,秘书都能做单。”
“盛启董事局把谁派出来了?”
“顾加东,原来根本不在董事局,要么连我都还没套上说话呢。”
“老顾的儿子?”
“对啊,想也只能这样,老顾走得太突然谁也没料到,暂时只能按股权大小服众了。不过据说这顾加东在外国也是学管理的……”
余翔浅面上神色自若听他闲聊业内八卦,心里都快开锅了。葛萱这丫头,刚还念她安份,竟然不跟他言语一声就敢走合同。
葛萱可背不起这自作主张的恶名,老板一回来就把她拎进来问话,虽没责备语气,她也得把这事解释清楚了。“顾总说让我把合作内容细化,针对他们公司做一个可行性方案。他十点钟开会要用,您在飞机上我没法联系,就去跟销售部咨询一下盛启过去的合作怎么操作。根本不是走合同。”
余翔浅调了调领带松紧,笑道:“估计你这么一问把他们弄紧张了,以为是抢单呢。说起来,你哪里搞到顾加东联系方式的?我没有他的名片啊。”
葛萱憨笑,“我哪知道什么顾加东?就直接打的盛启董事长办公室座机,他接起来我就问是不是顾总,他说是。然后就谈案子了。谈完我说我是新来的,能不能给我个手机号,他就给了,也没说什么。跟销售聊的时候,他们问:‘你跟盛启谁联系的?’我说‘顾炳杰啊’,一个个眼神怪异的看着我……”
余翔浅坐进椅子里,笑得崩溃,“顾炳杰死了几个月了,你灵媒啊。”
葛萱咧嘴,想笑又觉得很尴尬,“那通迅录里又没注明他去世了。顾加东也没特意跟我强调他是小顾总,我当然就以为是本人。”怀里抱着几页纸递过去,“对了,这是何总改过的案子,您过目一下。”
余翔浅讶然接过方案,“何旷自己改的?”
“那我不知道。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