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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吗?否则我和你绝交!」
「你有这麽恨他吗?」戴逸文看了她好一阵,才幽幽地问道。
「恨?」罗水绢僵了一下,摇摇头,苦涩地浮起一抹笑容。
「我从来都不知道,恨是什麽样的感觉……」
她叹了一口气,眸光忽地投向远方的景物上,忧伤的笑容绐终不曾逝去过。恨!她根本不知道该怎麽恨,父母给她的打击,手足的嘲讽,同学们的排斥,师长的轻视,爱情的失败……。恨?她若真要恨!是不是应该先从自己恨起呢?
「不要谈这个了好不好?」
她不满地皱一下眉,拉起戴逸文,像是迫不及待想大玩特玩似的,直冲向游乐园。
「走!我们好好的玩!再扯到那个人,我就不理你了。」
戴逸文一边被她拖着跑,一边冷冷又不屑似地笑了笑,眼眸子却警觉地扫向四周。
他——也来了吗?
E E E
当然,罗大小姐的计画是这样的,在游乐园的附近,有一间警察局,她先套出那个天杀王八蛋的口供之後,他一定会追杀她,到时候她就跑往警察局,将一切交给警察处理——她只希望自己能撑到那个时候。当然,首要条件是,不能让他发觉她在设计他,而且放心的和她一起在警察局附近的游乐区玩,这样她才有活命的机会。
但……
罗水绢从「咖啡杯」上下来後,头晕目眩得快吐了,但她仍强装一脸——我很好,我没事的样子,直呼:「走!去坐旋转木马!」
戴逸文扬眉,他可不认为她这副脸色发青,嘴唇惨白的模样还可以去玩旋转木马。
「我看我们去西区的饮食店休息一下好了。」他好心地建议道。
西区?
那可不成!那就和她要去的东区出口警察局差得十万八千里了!
「不不不……不要……」
罗水绢连忙摇动手和头,坚决反对去西区。开什麽春秋大玩笑!她可是背负「使命」前来的耶!岂可空手而回——
「我比较喜欢旋转木马!」
「干嘛那麽坚持呢?」
戴逸文喃喃自语了一句,突然……莫名地,他笑了,仍是一派斯文温和,双眸深不可测地瞅着她:「好!旋转木马就旋转木马!」
唉!转得她昏天暗地,日月无光,满天星斗……她快「挂」了!挂在旋转木马上了。
下了旋转木马之後,戴逸文神秘一笑,牵着分不清东西南北的罗水绢去搭摩天轮,玩海盗船、云霄飞车……不知不觉,离「目的地」愈来愈远了。
「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子!」
戴逸文转头看看累得像狗一样直吐舌头的罗水绢,体贴温柔地笑问。罗水绢急忙点头,差点没感激得流下口水。天!她等这一刻等好久了,玩得虽尽兴,却还是渴望能好好休息一下。
「你坐一下。我去买点饮料,你想喝什麽?」
戴逸文笑得好诡异,罗水绢根本累得无法察觉他笑容之下的含意,只能茫然地点头:「柳橙汁!」
戴逸文走後,罗水绢毫无意识地坐在秋千上前後摇荡着,想想,戴逸文似乎是个不错的人。人在寂寞时,最需要别人温情的对待了,不是吗?可惜,他不是她所期盼的那个人……
忆及此,她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景物。
如果,他不是……她有可能会爱上他吗?
「啊!」罗水绢惊叫一声,掏出游乐园的位置图。天杀的!她竟然玩晕了头忘了有正事待办了。
她聚精会神地看着目前所在地,又看着地图,想起戴逸文说的——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买饮料。」
第九章(2)
莫非这里是跟目的地差了十万八千里远的「西区」!
他妈的!都怪自己头晕目眩地玩到忘了正事,这下可完蛋了。
「来!」
戴逸文的声音冷不防的出现在身後,使她心里一慌,地图掉在了地上。
「你的饮料。」
罗水绢慌忙地回过头,挤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笑,连忙接过黄澄澄的柳橙汁。
「啊!谢谢了!」
然後急遽回过头去,在心底盘算着该怎麽拐他绕回原地去。现在情形和先前计划的完全不同,她要怎麽做,才不会让他起疑心,让一切看来极为自然地再重新把他诱回「东区」去呢?
戴逸文冷眼地看着她的身影,拿下他一直戴的着眼镜,淡漠地问:「你……想起来了?」
罗水绢心底怵然一惊,猛然站了起来,望着看来危险狂傲的他,结结巴巴,心虚地眼睛四处游移,颇有此地无银三白两的样子。
「你……你……在说……说什麽……」
「别再装了,你想起来了吧!」
他仍在笑,双眸凌厉地射向她,刺得她有些心痛,这熟悉的感觉,和在爆炸事作中的现场一模一样,她感到难过地确定是他无误。
不过,她还是强装不明就里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这回定力十足。
但戴逸文却一步步地逼向她,两眼泛出杀意,阴狠无情,完全没了平时温和斯文又有礼的样子,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用力地问:「为什麽要去东区呢?」
他的话让心虚的罗水绢因计谋被拆穿而呆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握紧了秋千的铁链,不自觉地退後。
「因为东区出口正对警察局,是吗?你想把我引去那个地方?」
「我……我……」她更用力地握紧了铁链,一步步地退後。
「不承认?是不是需要我拿出这个!」
可尔特式375型手枪!
「Son Of Bitch ! 」
罗水绢用力将手中的秋千朝他甩去,趁机往东区跑去。原来——不!一直都是他,挑拨她不相信斐火祺,蓄意谋杀她,戏弄她,还说什麽想追求她,原来全只是他的龌龊手段而已,一个加蛇魅般缠绕的陷阱!
混蛋!她竟然差点信以为真,还差点意乱情迷,原来拆穿後的谎言,真相竟是如此不堪!
戴逸文随後追了过去,莫测高深地笑了,他就是喜欢她这种矛盾性的坚强和勇敢。老实说能有这种胆量与傻劲,妄想以一抵百,去对抗一个远超越自己能力所能对付的人,倒是很难得见到了。如果她不是这麽顽强,像个普通小女孩那样吓得双腿发软,全身发颤的向他跪地讨饶,他或许早已像往常一样乾脆得一枪毙了她,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和她玩到现在!
不轻易妥协的女人对男人来说,的确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容易挑起男人的征服慾望,这是一种挑战,男人偏爱的游戏。
戴逸文唇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双眸漾出戏谑;他等着看,这个小女人还会给他什麽样的惊奇。当然,他心里有十成十的把握,她——绝对逃不过他的手掌心的。
总有一天,他会得到她的!
E E E
他妈的!东区在哪里呀?她已经搞不清方向了。
罗水绢穿梭在游乐园中。後有追兵,前又摸不清方向,看来,她是在劫难逃了!当初她怎麽会认为这是一个好方法的!简直是愚蠢透了!她太低估这个天杀王八蛋的智商了。
可是,现在要怎麽摆脱他呢?他追得死紧耶!而且,她体力早已透支,最可恨的是——
她MC来了!
救命啊——
「别动!」
身後冷不防地有人勒住了她的腰,一把坚硬似枪管的东西顶住她腰间,邪恶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THE PLAY TIME IS OVER。 乖乖跟我走吧!宝贝!」
「去你妈的!放开我!你这个丧尽天良,十恶不赦的王八骷髅头!」
罗水绢恨恨地叫着,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拑制,无奈地,以她的力道,根本挣不开!
戴逸文皱了皱眉,发现她的呼叫声已经引起旁人注意了,他邪恶地一笑,低下头去吻住了她大张的嘴,趁她还在错愕中,来不及反应时,打撗地抱起她往树林走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情侣闹别扭呢!
「你……你到底想怎麽样?」
一开口,才发现这像极了肥皂剧里的烂对白。罗水绢忿忿地扭动着双手,追加一句:「混蛋!要杀要剐随便你,本姑娘要其他没有,要命一条,你要杀就杀吧!少在那里拖拖拉拉的。」
「别急!我当然要杀你……」
戴逸文在她耳畔,引诱似地吐气,邪恶的气息缠绕着她的神经。
「只是……在这之前……我要……」
他的手瞬间移到她胸前的钮扣上,罗水绢原本想要尖叫的小嘴突然僵住了,一时间发不出声。一张愤怒又熟悉的脸孔出现在戴逸文背後,俐落地举起枪,不偏不倚地打掉戴逸文手上的枪,让他惊愕地回过头去,承受迎面而来的一拳!
「斐……」
是的!又是他!那个令她伤透了心的人!
罗水绢原本逮到机会要趁机跑开,但看到戴逸文抓起落地的枪,反身就要射向斐火祺时,她想也未多想地跳起身挡在他前面。子弹削过她的颈项,箝在身後的树干上。
「你——」
斐火祺没有多做思考地双手扶住她下垂的身体,慌乱地问着:「你没事吧!」
怎麽会没事!你白痴呀!罗水绢在心里暗骂着。
罗水绢按住出血的颈项,意外地看见戴逸文转身离去,没有乘机追击,不免感到有些奇怪。但她已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理会这些,她只想尽速离开斐火祺,她甩开斐火祺的手,像是没看见他似的越过他离开。他的出现,再一次不着痕迹地推翻了她才下定的决心,细细牵动她的感官。她越想摆脱这一切,就越是沈沦,一次又一次……只是让她愈陷愈深,但对他而言,她所付出的一切,似乎都是没有意义的。正所谓「人不自私,天诛地灭」,平凡如她,更不可能只是一味付出而不求回报;至少她是没那个雅量,纵使,她要求的只是他一丁点温情的关心。
斐火祺并没有让她走,一个反手把她拉回来身边,使劲使她跌进他怀里,不容她反抗的霸道地吻住她的伤口,害她一下子惊愕地脑子一片空白。
他……他在干什麽?
他的舌尖游移在她的伤口上,让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又泛起波浪。她想推开他坐起身,但斐火祺却早她一步放开了她;刹那间,一股强烈的失落感涌上她的心头。在她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时,斐火祺就已经掏出一条手帕,以轻柔无比又熟练的动作包紮她的伤口,并以一种她前所未见,略带焦急、担心、不舍……及某些她弄不清的温柔口吻说着:「怎麽那麽冲动?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难道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你看你……还好现在只是受了点擦伤,万一那颗子弹打中了你,你说怎麽办?」
「你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危,或者只因为我是重要的『目击证人』?」
罗水绢冷漠淡嘲地打断了他的话,别过头去,挣开了他的手。她不要他虚情假意的关怀,更不要他因任务利益的担忧;她不想再沈溺於这种令她思绪混沌的假象里面了。他不应该在知道她喜欢他,而他本身又不接受她的情况下对她那麽好,那只会让她更加无法自拔。现在唯一能够让她跳离这个樊笼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再让她这只飞蛾见到他这把会让她毁灭的火炬!
斐火祺就那样凝住了,不发一言地看着她,这更令她认定他默认了她的话!她感到自己那颗心又再一次的破碎了。她悲怆地转过身,希望从此将斐火祺抛在她的世界之外。她不想再给他任何机会来伤害她了,一次也不想,就让她忘记他吧!
「我也曾害你受过伤——」
顿了顿,罗水绢仰起脸,不希望自己再为这个无情的人掉泪;没有他,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她只求他别再出现在她生命之中了。
「现在扯平了,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这和你无关。」
强装镇定、平静地说完这些话後,罗水绢举步欲离去,却听见他在背後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使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想弄清他的叹息到底用意何在。
「……我要回家了。」
斐火祺轻描淡写地说,语调中透着轻轻的无奈及感慨,令罗水绢心底强烈地一惊!他要回家结婚了吗?她突然觉得空气彷佛被抽空了似的,一时之间呼吸急促了起来,浑身僵直,神经像是被拉断了。她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这不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事吗?为什麽还是那麽难受呢?
「恭禧你了!」
她艰涩地吐出这些字句後,逃难似地跑离了他的视线之外。
天空下起了雨,她发现自己的脸颊微凉,她仰起头,告诉自己,一切——都该结束了。
E E E
梁蕙兰站在另一边的大树荫底下,满怀嫉愤地目送罗水绢离去。她的目光移回斐火祺身上,心中的怒火正在加剧!
为什麽?
为什麽他要用那种悲伤的眼神目送她离开?为什麽他要那麽温柔地去吻舔她的伤口?
为什麽?
他那麽冷酷无情地赶她走,却用那麽炽热的目光看着那个罗水绢!
怎麽可以?
梁蕙兰的双眼射出强炙地怨恨,抿紧红艳的双唇,握紧拳头。她怎麽能容许这样的事继续下去。
她要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