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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找了半天,才发现是床头的电话在响。
“喂——”
“喂,我是鲁太太。林小姐,我想问问你,我们房间的备用拖鞋放在哪里啊?”
“呃……”我一时半会儿还没醒过神儿来。“您问什么?拖鞋是吗?”
我前额冒出三条黑线,头顶上一只乌鸦“嘎嘎”飞过。这个女人找不到拖鞋不去问总台,却打电话来问我,真是很有创意。
“这样吧,我打电话给总台,让服务员给您送一双。”
“嗯,这还差不多。”鲁太太口气很大。“对了,晚上宴会是7点开始吗?”
“对,”涉及到工作,我不敢怠慢。“7点在后花园的露天酒吧,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早一点到。”
“哦,这个自然。我们是懂规矩的。”鲁太太语气傲慢。“倒是你,林小姐,你应该知道宴会是要穿晚礼服的吧?”
我脑子“轰”的一声,像被大棒子打了一棍。“晚礼服?”
鲁太太对我表现出的无知非常满意。“是啊,这样的场合当然要穿礼服的,难道林小姐准备穿着运动装去吗?”
我很想脱口问候一下她老娘,不过一想到“晚礼服“这几个字,残酷的现实立刻打击得我没有了战斗的力气。
我气若游丝无精打采的回应:“哦,谢谢您提醒,我知道了。”
“你要是没有的话,我说不定可以借你一条哦。”鲁太太轻笑。“呀,不行呢,我身高175,你好像才一米六几吧,穿不了啊……”
这个女人自从飞机场一役战败,就把我当成了假想敌,总是想抓住机会报复我一把。
挂了电话我愁肠百结,一股脑儿把自己带的衣服都倒在床上。郁闷啊,怎么件件都跟“正式”两个字挨不上边呢?
我低头看看被我甩在床边的运动鞋,天啊,你杀了我吧,我连高跟鞋也没有带!
我抓过床头的闹钟看一眼,已经六点了,现在出去买,肯定来不及。而且,就算来得及,我兜里也没那么多钱。要知道这里可是巴黎,哪个品牌旗舰店里的晚礼服都不会低于几千人民币的。
或许,我应该跟顾太太借一条裙子穿穿。我脑子转得飞快。
还来不及把思想转化为行动,门口传来“叮咚”一声响。
难道是韩力回来了?我光着脚跳下床去打开门。
“Bonjour,Madame Lin。” 一个穿着套装的中年法国女子站在门外,很客气的招呼。
她身后还跟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儿,手里捧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盒子。
“Bonjour。”我回答。本人的法语水平仅限于“笨猪”“儍驴”和“笨丝袜”,于是只好改用英语,“Are you in a wrong room?”我想她们一定是找错房间了。
“non non,”法国女人摇摇手指,“We are looking for you。”她往我手里塞张纸片,然后不由分说,领着小姑娘就进了屋。
我被她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着手上的纸片定睛一看,那居然是张韩力的名片,只是背面写着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
这么说,是韩力让她们来的?
法国女人已经自说自话来到沙发前,指挥着小姑娘把那些盒子都一一打开。我走近前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那小姑娘从印着“Chanel“的纸盒里拿出来的,不是件礼服是什么?
法国女人上上下下打量我一遍,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拿过那件香槟色的礼服往我身上比划了一下。随后另一个长条形的盒子也被打开了,一双香槟色的高跟鞋就端端正正的摆在那里。
我霎时间有种错觉,好像我是童话故事里的仙度瑞拉,而眼前站着的,就是我那历尽千辛万苦才盼来的仙女教母。
仙女教母——哦,不,是法国女士——指了指这两件东西,嘴里嘟囔着一串法语,大概是说:“你这傻姑娘还愣着干嘛,赶紧穿上啊!”
好吧,我承认我没听懂,不过意思也差不多。我拿起礼服和高跟鞋,准备到房间里去换上。法国女人却将我一把拦住,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地板,脸上表情坚决。
看来仙女的旨意果然是不能违背的。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当着她俩的面脱下浴袍,红着脸把礼服穿上了。
教母在前胸和后背替我整了整,动作利索干脆。我在她的要求下穿着高跟鞋走了几步。品牌货就是不一样,这么细的跟儿穿着也不觉得累。
看见我脚步稳当,教母很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指着把凳子让我坐下。
现在轮到小姑娘上场了。我看见她打开一个手拎的银色小箱子,开始从里面掏出各种工具,在我脸上和头上施展起手艺来。
别看小女孩年纪不大,动作却很熟练,我闭着眼睛任她横描竖扫,舒服得几乎又要睡过去。
“Bien。”我听见法国女人的赞叹声。这就好了吗?她示意我到浴室的落地镜前看看。
我走进浴室往镜前一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镜子里的美人儿是谁?
那件香奈儿的小礼服面料滑腻柔顺,带着金属的光泽,贴合着我腰部的曲线和微微上翘的臀一泻而下,后腰处的几条小褶皱带出裙摆美好的弧度。细细的肩带,前胸深V交叉,显得胸前的双峰更加丰盈。后背半luo,露出粉嫩的肌肤。松松挽就的发髻自然的垂在颈间,配上同样是香槟色的高跟鞋,走起路来体态轻盈绰约生姿,一顾一盼都是十足的女人味。
教母用手指点了一下脑门,对着女孩儿说了句什么。女孩儿跑回客厅去,很快又跑回来,伸手往我眼前一递。
那是一只精致小巧的金色晚装包。我接过那个小包握在手里,教母由衷的吁口气,嘴里念叨:“Parfait!”(法文“完美”)
于是屋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一个虚荣臭美的女人慢悠悠的在浴室的大理石地板上踱着步子,一个神情骄傲的教母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还有一个小跟班时不时冲上去整理一下女人的鬓角和妆容。
“Monsieur。”随着教母的一声轻呼,我回过头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韩力已经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皮埃尔。
皮埃尔看到我,睁大了眼睛,惊呼一声:“Vous êtes très belle!”
我迷惑的微笑着看他一眼,向着迎面而来的韩力微微一抬手,轻轻携住了他的胳膊:“Pierre在说什么?”
韩力嘴角上翘:“他说你很美。”脸上尽是与有荣焉的得意之色。
我向皮埃尔投过感激的一瞥。这个可爱的家伙居然脸红了。
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喃喃道了句:“Au revoir”,转身离开了房间。
旁边的教母大人向着韩力说了一串法语,韩力回应了她几句,我只听懂了“merci”这个词。然后教母领着小姑娘走过我身边,用很肯定的表情非常神气的冲我点点头,随后骄傲的走了出去。屋里便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Lafayette夫人是旺多姆广场香奈儿店的店长,我拜托她替你选套衣服。尺寸是我大概估算的,怎么样,还合适吗?”
“嗯,很好。”我不知道怎么感觉很害羞。这个“大概估算”又是怎么估算的呢?我开始遐想连篇脸红心跳起来。
我打量一眼韩力。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薄款西装,里面套着件微微敞开的银灰色立领衬衣。西装剪裁得相当合体,腰部略收,越发显得他肩宽腿长。眼前的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男性的魅力,居然让我微微有点灵魂出窍的陶醉。平日里经常看到的男士们,不是阴柔有余阳刚不足,就是举止粗鲁言语乏味,和他们交往,你甚至很难感觉到自己是个女人。
想到这里,我心里微微一动,抬眼向镜中望去。
镜子里的我一袭长裙,风姿绰约,身边的韩力身姿挺拔气质出尘,我拉着他的手,重心微微靠在他的身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我想,故事里的金童玉女也不过如此了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中一酸。为什么这么美好的一幕,却只能是镜中之花呢?上天对我到底是眷顾还是残忍?
韩力对我的心思却是毫无察觉。“说说看,Lafayette夫人都给你穿什么了?”
我回过神来。“嗯,一件晚礼服,还有高跟鞋。“我一时兴起,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穿上细高跟鞋的我,身高直线上升,居然能达到他鼻子的位置。
我的掌缘甫一碰到他的鼻尖,自己就忍不住先“咯咯”笑了起来。高跟鞋的细跟一时失去平衡,我只感觉脚底一滑,不由得惊叫出声:“啊——”手本能的揪住他的衣袖。
也就是同一秒,韩力已经伸出一只宽厚的手掌托往我的小蛮腰往上一带,另一只手顺势揽住了我luo露的背部。好不容易站稳的我一下又跌入他的怀里。
这样的情节出现得太突然太狗血,我只能向各位看客保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韩力用下巴轻轻摩挲我的头顶,他的手贴着我背部的肌肤,没有任何逾越之举,但也久久不肯放开。
他胸膛里飘散着刚刚沐浴过的清新体味,那么干净纯粹,让我意乱神迷。
半晌,他终于梦醒似的轻轻推开我,然后微微一笑。“小美人,你还缺点东西。”
我疑惑。缺东西?却见他从手掌上变出个长条形盒子来。我看见盒子上印着的字母,“Van Cleef & Arpels”(梵克雅宝)。
韩力打开盒子,一条光芒四射的项链显现在我眼前。简约的肖邦链下方,一颗切割成水滴形的钻石吊坠波光流动熠熠生辉。
韩力温柔一笑。“喜欢吗?”
我却有些望而却步。“韩力,这太贵重了。”
对于我的推让,韩力选择避而不答。他轻轻扳转过我的身体,将项链放在手心里,两手摸索到项链的两端,环绕过我的脖子,然后俯下头来,很小心的替我把项链戴上。
他轻柔的呼吸一下下冲击着我的颈项,令我全身瘫软。如果不是紧紧扶住洗手台,我想我一定会马上晕倒在地。
“看看,美吗?”
韩力站在我身后,双手揽着我的肩。我对着镜子一照,那条项链精光四射,在我颈项间荡出无限风情。一时间整个人都散发着奕奕的神采。
我情不自禁的笑了。那是一种从心里满满往外溢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原来有一个小情节,是男主给女主送了一对梵克雅宝的钻石耳环。读者“11”对这个情节提出了疑议(具体请看评论),属于设计上的漏洞。菩提觉得非常有道理。同时考虑到送耳环需要两颗钻石,的确太贵,咱还是替男主省点银子吧,所以这个部分还是把耳环改成项链好了。这样也不会破坏其他章节的内容和连贯性。
对读者“11”的纠错在此表示诚挚的谢意。
文章原本是想写点东西给自己看,没有什么附属的想法。现在知道有人在看,哪怕只有一个人,我也多了一份责任。在这份责任的驱使下,我努力的码字,不敢懈怠,同时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辜负看文的人,也不能辜负我自己。我绝对不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写手,文章也称不上出类拔萃。每一个点进来看文的人,都是因为一份偶然。不管最后您看了多少,这份偶然对我而言,都已经足够美妙。
在此谢谢各位的宽容。
、(14)晚宴(下)
晚宴就在那片从露台能看见的草地上举行。
这块地方其实是酒吧的一部分,只是天气好的时候,在室外开自助餐会比在室内更有气氛。加上丽兹酒店内设的L'espadon餐厅名声太大一座难求,整包给我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于是在宏利法国总部和法国酒业协会的几经协调之下,我们最终还是拿下了露天酒吧的一隅,作为今天欢迎宴的场地。
七点还差几分钟,与会的客人已经纷纷到场。来人有BTG集团的几位董事,还有法国酒业协会的副会长,两位理事和法国独立酿酒者联合会的几位代表。几乎有一半人都携了女眷。
我和韩力在7点准时来到餐会现场,其时绝大部分客人都已经到了,看到我们出现,纷纷迎上来和韩力打招呼。
在北京的时候,于秘书就已经把客人名单和资料都订成一册交给我熟悉,里面包括客人的姓名和照片。这些细节都是为了照顾韩力在宴会上能毫无障碍的完成来往应酬。天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去记住这些我压根不认识的脸和名字。还好我只需要充当韩力的眼睛,其他的交际他都可以自己完成,如果要我背出这些人都来自哪儿是干什么的,我一定会脑梗死而亡。
“11点钟方向,Dupons先生和太太。”
“两点钟方向,Golin先生。”
我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一边给韩力通风报信,一边向走近的人点头致意。又顺手拦住一位侍者,从他端着的盘子里取下两杯深红色的葡萄酒,将其中一杯递给韩力。
酒业协会办的晚宴,喝不喝都得端上,我们自然不能免俗。
我偷个空子微抿一口,问:“这是什么酒?”
他品了品,答道:“是波尔多地区的基本款红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