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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凌萧懒懒地依在椅子背上,目光却是十分专注地看着她,他的眼睛很黑很亮,看得苏紫一阵心颤。
“你是不是觉得,对人说我是你的老婆,会让你比较容易被人接纳,也更容易得到别人的信任?”
就算凌萧性向正常,按普通人的常规思维,同样的年纪,有家室的男人肯定要比一个单身小青年要成熟可靠得多。
更何况,凌萧的性向本就是个禁忌,虽说对别人没任何影响,但世俗的眼光总是很难接受少数的异类,凌萧若想公然以同性恋的身份领导凌氏,阻力应该会很大。当年,他的伯父凌睦的经历不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么?
凌萧一下子没听明白,皱起眉盯着她好一会。
“妞,你什么意思?”
苏紫对同性恋没有歧视之意,但她不知道凌萧心里怎么想,怕自己的话会伤害到他,因而,犹豫了一下,想组织些不伤人的言语去说明这事。
“凌萧,你要相信,我对你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
“哈?!”
凌萧眼里的困惑愈发地浓厚,不由得怀疑她刚才在尤家是不是不小心吃错了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
苏紫舔舔唇,“如果你需要一个女朋友或老婆来巩固你凌氏当家的地位和树立你的威信,而我又是你现时最合适的人选,那我愿意配合你演好这出戏。”
凌萧眼里的困惑顿时变成浓浓的怨念,苏紫甚至清晰地听到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苏紫,你的意思是,我利用你来巩固我这当家的地位?利用你到处树立威信?”
苏紫有些急了,明明自己是出于一片好心,他怎么就解读成了这个意思?
“凌萧,我不是这样的意思。”
“哪是什么意思?哈?”
凌萧的眼睛倏地眯成缝,聚焦成束而射向苏紫的目光,透着无比的阴冷和寒意。
但苏紫对着凌萧,向来是没有惧意的。就算从前她喜欢着他,而他总是对她趾高气扬任意指使的时期,她也并不怕他。
“你冷静些,先听我把话说完。”
凌萧歪头瞅着她,没说话,眼神,却愈发地冷。
“我知道,你没有利用我的意思,是我心甘情愿这样的。对你来说,现在是最关键时期。在公在私,我都希望你能在最快的时间内重整凌氏。因此,你喜欢男人这件事,还是先瞒着比较好。我好好想过了,反正我暂时并没有恋爱的打算,短期内,我会好好配合你演好这场戏的。”
苏紫以为,自己把话说这么明白了,凌萧即使不说多谢,至少也会表露出开心的迹象。
但她错了,凌萧先是眯眼定定地看着她,然后,毫无预兆地腾地站了起来,两手一递,苏紫条件反射抬手想挡,他却把双手重重地拍到桌子上。
桌子上两杯水被震得直接弹了起来,然后“当”一下磕回桌面,杯子里的水溅了大半,水洒了一桌。
苏紫愕然的看着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发问,凌萧已经迈开步,一言不发地大步跨出咖啡馆,钻上车,很快,车子便像箭般驶了出去。
苏紫定定地看着远去的车屁股,脑子里冒出一长串问号。
是自己搞错了什么?
还是说,他极力想要隐瞒的心思被自己道破了,因而恼羞成怒?
开窍 【15】接电话的,是谁?
更新时间:2014820 0:39:22 本章字数:13248
节名:【15】接电话的,是谁?
凌萧回到家中,已是四个多小时之后。
但他心里那些汹涌翻滚的情绪,却仍未得到平复。
迈进屋里的他,不是像往常那样钻进浴室洗澡,而是把自己重重摔在沙发上,点了支烟叼着,手枕到脑后仰躺着盯着烟圈发呆。
她会配合他好好演这出戏?
原来,这段时间以来的一切,在她眼中看来,无论他或是她,都只是在演戏?
若问他,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他,他会说,不是他爸不是他妈,也不是他自己,而是苏紫。
这么了解他的苏紫,却说他在演戏!
他这阵子随她忽喜忽悲,忽怒忽愁,在她眼里,都是演戏?
呵呵,他凌萧演技这么好,是不是真的要考虑一下进军影坛?
而她,对自己也是比重见时好了很多很多,莫非,那也是在演戏?
一时间,凌萧被这些假设弄得身心都像被滚烫的热油浇了一般,痛得难受。
他自认是个很粗糙的人,说得文艺点,就是神经很粗的人,上任当家以来遇了这么多大事,他都没事人一样,见招拆招,很少会像现在这般坐立难安、完全找不着北。
他过去对她并不算好,这点自觉他是有的。
因而,重见之后,他使尽全身解数想要哄她挽回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不会知道自己原来可以对着别人如此死皮赖脸、如此无下限地耍流氓,更不会知道,原来自己身上也有超级无敌牛皮糖的属性!
为她,他眼见着自己的各项指标一次次地刷新无比彪悍的下限。
比如,智商。
已经多少次了,他为她一丁点小事而昏了头,怒发冲冠?
又比如,容忍度。
换了别人,敢如此一次次惹他心急如焚、痛不欲生,他肯定不顾一切也要把她灭了毁了。可对她,他却连怒吼两句都会立即反思,自己是不是吓着她了?!对她是不太凶了?!
而每次明明被她气得半死,却能在瞬间被她一个不经意的温柔眼神给安抚得妥妥的自己,原来不是大度,而个蠢得无可救药的逗比!
他自认不是个多大度的人,甚至,可以说是睚眦必报的人。
但他,却可以容忍她打他、骂他。
可是,他无法接受,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演戏这个可能性。
自己这阵子是恨不得挖出一颗火红真心去讨好她,可她,却不过是为了顾全大局而配合他演戏!
想想,便觉心寒!
凌萧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熟悉的辣呛感从喉咙一路穿窜而下,在他的心肺里烧灼缭绕了一圈,重新化成一串串烟圈从他口中呼窜而出。
如果,感情也可以像吸烟这样随意,想要吸便吸一口,想要把它吐出来,只需轻轻吹一口气,便能把它从体内排出来,那该多好!
寂夜中的凌萧,呆楞楞地盯着袅袅烟圈出神,壁上的挂钟不知不觉又转了两圈,那种让他无所适从的挠心挠肺的感觉却依旧没有消退半点……
……
窗外,晨曦初露,那个呆在鸟笼里的蠢鸟,对着晨光扑腾了几下翅膀,然后,从打开的鸟笼门飞出来,“扑哧扑哧”地飞过进客厅,立在沙发背上,对着用手盖着眼似是睡着了的男人伸了伸脖子。
“蠢材!蠢材!”
自从苏紫去了H港之后,蠢鸟跟凌萧呆在一起久了,已经慢慢开始不怕他了,而且,还培养出非一般的革命情谊。
男人扬起手在空中一挥,“滚!”
蠢鸟反应极快地凌空飞起,但还是幸免不了被他扫到了尾巴,几条羽毛在空中飘扬,徐徐落地。
“蠢材!蠢材!”
蠢鸟被如此明显地嫌弃了,却还是很嘴硬,但语气,明显带了委屈和不甘。
男人霍地坐起来,双手使劲挠了几下头,抬头瞪一眼飞到电视上面立着的蠢鸟。
“**你个鸟仗主人势的死蠢鸟,别以为你是蠢妞的鸟,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蠢鸟朝他伸伸脖子,极度不甘心地“咕咕”叫了两声。
“再叫!再叫我就把你的毛全部拔掉!”
凌萧吼着,手一扬,一个揽枕划着弧线朝蠢鸟飞了过去,蠢鸟吓得扑腾着翅膀飞窜出露台,它再蠢,也知道现在的凌萧它惹不起。
凌萧吼完,赤着脚走回卧室。
大半小时后,梳洗干净换了一身休闲服出来的凌萧,一手拖着个行李箱,一手握着电话贴在耳边。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撑着,总之,死也要撑到我跟阿勇赶过来再死!”
凌萧的嗓音很冷,看来,是被电话那边的人惹恼了。
等他走出门,高勇已经打开车门在恭候他。
“老大,不是说中午再飞过去吗?”高勇用眼尾留意着凌萧的神色,熟练地把车驶离凌萧家门口。
凌萧没直接回答他,探手从后座摸了盒牛奶,插上吸管,三几下便把牛奶吸光。
“罗力言,任L省总管应该有好几年了吧?”
“嗯,五年了,比我早两年!”
高勇不是各大辖区总管,但却是安绍阳点了名的下一任右护法接班人,所以,论权力,他仅次于凌萧苏豪及安绍阳三人。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他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凌萧上任半年,对各主要得力部下的底都大致摸过一遍。
“他确实不是,出什么事了?”
高勇一大早就被凌萧的绝命连环电话硬挖起床,被告之原定中午的行程改成立即出发,原以为老大不过是心血来潮,这下看来,是罗力言出什么事了?该不会是,干了什么出卖凌氏的勾当吧?
“昨天他不是约了某要员谈分成的事?”
“嗯,然后呢?”
“刚才他打电话来,说那要员突然要求把上一季度的分成提高两倍,而且,要现款现付,中午必须见钱,不然,就公事公办,中午封店。”
高勇看凌萧一眼,“该不会是那要员快要倒了吧?”
凌萧脸容平静,“我也这么想。”
高勇这才明白从来出外都是轻装上阵的凌萧,今天怎么会拖了个大行李箱。
“所以,老大你那行李箱装的……”高勇试探地问。
凌萧瞪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我没那么婆妈!”
得到肯定答案的高勇,不由得瞪大了眼。
“老大,你该不会是准备满足那要员的要求吧?这些人,贪心得不行,给了一次,以后就麻烦了。”
凌萧摇摇头,“既然你我都认为力言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他会突然向我求助,让我过去跟那要员谈,会不会是背面后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高勇被他这么一提,点头表示认同。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所以,老大你是以防万一,借此先稳住那个姓聂的要员?”
“嗯,这事你知我知便好,过去看清楚形势再说。”
高勇点头表示明白。
十点多一刻,凌萧和高勇拖着行李从L省Z市机场走出来。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领着几个手下迎上来在凌萧面前站定,垂头说道。
“老大,对不起!”
凌萧冷冷瞥他一眼,“上车说!”
此人正是凌氏驻L省总管罗力言,他偷偷抬眼打量一下凌萧的脸色,见凌萧并没有如早上在电话那般怒火冲天,只沉着脸绕过自己径自朝前走,赶紧跟上去走在凌萧身侧随着他的脚步往外走。
几个手下亦连忙接过高勇手中的行李,高勇低声叮嘱那人一句,“小心看管!”
三人钻进加长版林肯上,高勇示意手下把行李箱也放了上来,关上车门。
车上,罗力言给先是给凌萧倒了杯红酒。
“属下不才,劳烦老大大驾。此事之后,力言会辞职。”
凌萧接过酒,轻轻晃了几下,这才抬起眼皮瞅着他,“谁准你这么不负责任了?!”
罗力言愧疚地垂下眼,“老大,我……”
凌萧按下车子的隔音玻璃,把酒搁到一边,盯着罗力言。
“说实话!别浪费时间!”
罗力言抿着嘴,不说话。
凌萧朝高勇使了个眼色,高勇拿出电话,拔了号,“飞,人安置好没?”
……
“好,让她听电话。”
片刻,高勇对电话那边叫了声嫂子,然后,把电话递给罗力言。
罗力言疑惑地看着他,迟疑了一下,终是接过电话,小心地贴至耳边。
“喂……”
“力言,你没事吧?”电话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罗力言既惊又喜,“老婆,你现在在哪?”
“飞哥说他是你的兄弟,是他救了我。我现在在酒店里休息,飞哥说晚些送我回去,你自己小心些,不用担心我。”
罗力言挂了电话,眼里隐约闪着泪光。
“老大,是你让飞哥去救我老婆的?”
凌萧端起杯子,呷了一口酒,“不然呢?”
“老大,谢谢你!”罗力言略微哽咽着说道,眼眶,不争气地红了。
凌萧脸带怒意瞪他一眼,骂道。
“蠢材,出了这样的事为什么要隐瞒?有事不懂直说吗?我们是兄弟!你懂不懂?!”
罗力言低下头,嗫嚅着,“老大,我……我是怕……怕你会骂我只顾着儿女私情而妄顾凌氏的利益……”
凌萧抬脚对着他的小腿狠狠踹了一脚。
“蠢材!连自己老婆都可以扔下不管的人,能对凌氏多忠心?我说多少次了,出事了,保住兄弟是最最重要的事,兄弟的老婆和家人也一样。其他的,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但人没了,任何办法都挽回不了,知道吗?!”
罗力言挨了一脚,又挨了一顿骂,却没有任何不服,只连连点头认错。
“老大,我明白了,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凌萧的脸色慢慢缓和了些,“还辞职吗?”
“不辞了,就算老大赶我走我也死皮赖脸赖着不走!”罗力言嬉笑着,赶紧又给凌萧添了小半杯酒。
凌萧悠悠地把杯里的酒喝完,才又说,“力言,我们这些人,无异于在刀锋下过日子。各位兄弟们的老婆孩子,可以的话,尽量集中一个地方安置,再派些兄弟守着,平时要注意安全。”
“老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凌萧又想了一下,转头对高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