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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么样?”斯隆瞟着探长。
“哦,我只想剿灭一个大型走私集团。在它完全失控前。”探长回答,“别的,不关我的事。”
……
斯隆总巡佐对亲信说,“我在双鹰银行地某个户头,立即取消掉。”
亲信心领神会。
……
某间沙龙俱乐部里,几个人影聚在一起,抽着雪茄。
“我觉得很可笑,因为警方的一份情报。我们就得暂且放弃那个大佬孝敬的钞票?”
“别地我并不担心,就算真有那份名单,也有法子压制住不良影响。“人影中,官阶最高的某人说道,“但报告中提到了,大人物,这个词。”
“这又如何?”
“内部消息,储君夫妇在回坦丁前,会驾临费都。我们都知道,储妃殿下曾在第一庭担任过两年检控官,准备故地重游一番,这是私人行动。殿下不想过于张扬。让公众和媒体知晓,所以只有几位高层才清楚 ”
“大人物真的是指殿下?”
“大家对发生在都城的那起刺杀案还记忆犹新,连安全厅的高德佛里伯爵都为此引咎辞职。”人影吐出袅绕的青烟。“我不想为了小钱,耽误了前途,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性。”
“总觉得有些可惜。”
“没什么,一个帮派倒下,马上会有新的帮派在废墟中崛起,不管谁当大佬,到头来总得依靠我们。所以,我们为什么要为无关紧要地人担上风险呢?”
赞同声。
一封匿名信寄到了巡警厅。
只……住在海得城白鸷酒店顶楼的客人,是一个凶残的歹徒,他很可能在策划什么阴谋。”
署名是“一位忠诚的公民”。
探员们哑然失笑。这还用提醒么?
“他就在眼皮底下,而且还有追踪器的帮助,哪怕目标飞到天涯海角也能被逮住,现在,就等收网的时候。”莱姆探长说,“我们不能为某封藏头露尾,也许是罪犯间狗咬狗的信,就捣乱计划好的步骤。”
海得警署、费都巡警厅、辑私局、海关全面合作。
短短一周间,克瑞根的势力被连根拔起。不少渠道被堵死下,组织里许多小头目遭到逮捕。
对巨拳大佬来说,损失了钱能在赚,渠道失去了能重新开发,但当局那些拿了他贿赂的官僚们,不知为何,彻底地翻脸不认人。
对黄金角海湾,克瑞根终究是个从西部来地外乡人,他势力膨胀迅猛,但根基不稳,不像一些老牌地家族式黑帮,将关系网根深蒂固地渗透到每个阶层。他纯粹用金钱打造的保护网,当有人松松土时,这棵看上去雄壮的大树,就会失去平衡,轰然倒下。
而一直注意着地乌鸦,正襟危坐在海得城,每天无所事事地四处游玩,克瑞根就像个蓄满了力的拳头,到头来不知道该挥向哪方。
唇语专家终于得到了重要情报,他兴奋地说,“读唇可是门学问,它需要大量经验的累积,而且 ”
“请住嘴!”同僚不耐烦地说,“我们只需要内容,而不是夸夸其谈。”
“嫌疑人今晚会离开海得,乘船前往齐格岛,似乎想见某个人。”
“某个人?”
“具体不清楚,但很有可疑。”
探员们拿出附近海域的地图,“齐格岛,从海得最近的港口出发,朝西六十海里,是一座无人的荒岛,没有任何游玩的价值,肯定另有所图。”
“难道那儿就是走私集团的秘密巢穴?”
“它很小,都是岩石,而且离航道很近,经常有船路过,不可能藏人。“探长分析,他准备在那里和海湾的走私头子碰面,好家伙,一网打尽的机会到了。”
“但在海面不比陆地,很难藏住行踪,跟得太近,会引起怀疑。”
“追踪仪正常么?”
探员看了看仪表上回馁地亮点,坐标上指示被追踪者老实待在酒店里,“一切正常。”“让海上巡警船队做好准备,到时距离五海里追踪,夜幕能阻碍疑犯的视野,不会发现我们的船。当追踪仪显示目标抵达齐格岛时,全速开动,进行围剁。“只有将嫌疑人和走私头子一起抓住,那样,才有足够的证据,将他送上法庭,投入冰冷的监狱。
………………………………………………………
第二十二章 公义
巨拳大佬收缩势力,暂时解散参与走私的普通水手,这些海上讨饭吃的汉子虽然敢藐视法律的权威,但不代表他们敢正面迎接当局的全面扫荡,关键时刻只会自乱阵脚。
克瑞根将残余没有落入法网的小头子召集到一起,一共十九个人和五艘拥有各类通行证的快艇。
总价值二百万的债卷、珠宝和现钞足足装了几十只大箱子,分批运上船里的暗船。
“伙计们,我不瞒大家,现在组织损失惨重,警察和海上巡逻队,像疯狗般找着我们,到避避风头的时候了。大家一起走,组织在葡荷有落脚的地点,最多一年,等事态不再紧急时,咱们转头回来。只要有钱有人,该属于我的,仍然属于我!”
这话引起了一片骚乱,每个头子各怀鬼胎。
“难道放弃组织在黄金角海湾的利益?如果我们走了,立即会有其它帮派占据这块空白,到时候想再拿回来,可是难上加难。”小比斯自认深受信赖,他大胆地建议。
“你愿意留下来?”
“如果头给我这个机会,我带领剩下的兄弟,守好地盘,不会让任何外人染指,只到您回来。”小比斯貌似忠诚地说道,心里却盘算着鬼主意。
克瑞根甜咧着嘴笑了,满脸欣慰,他用力拍拍小比斯的肩膀,一手搂住他,大声嚷嚷,“瞧瞧,这才是我的好哥们,组织的顶梁柱。”
骨头裂开的声音。
小比斯整个脖子被残忍地扭断,颈骨粉碎成一块块的。
“你他妈的想让我当吸引警察注意的饵食?自己好暗中接手渠道?
等风平浪净时,自己来当老大?”
每问一句,克瑞根就狠狠地用力践踏那具仍睁大眼,露着难以置信表情的尸体,靴底的铁马掌踩断骨头地响声,让所有人面无人色。
“还有谁想自己留下?”克瑞根凶神恶煞地嘶吼着。
头子们沉默不语,他们大多是本地人。几年来,走私带来的收益和分红,让他们荷包鼓鼓,在海湾拥有不少产业。
放弃一切,跟着大佬去人生地不熟的葡荷?而且这个老大丝毫不讲情面,连自己当年从西部带出来的兄弟也不放过。
没人想最终落得和小比斯一样悲惨的下场。
“只要他死了,警方的线索就断了,我们就安全了。”每个头子都这么想。但谁也不愿先说出口。
克瑞根愤怒地捏紧拳头,直属于他的打手拨出枪威胁,而头子们带来的亲信,也条件反射地举起武器。这举动带来不祥地连锁反应。
到最后,十来把枪互相对准要害。
所有人的额头上,都沁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克瑞根这才发现,除非占据绝对的优势,否则,使用暴力是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夜幕低垂,冷冰冰的月光让荡漾的海浪粼粼闪耀着一层惨白的微光。触目望去。天地包裹在一片黯淡的黑蓝中。
二十艘辑私舰只悬挂着一半的桅帆,保持着匀速缓缓前进,甲板上人影绰绰。船般里,指挥官凝视着一台正在“嘟……嘟……”响着地仪器。用水晶打磨地屏幕上闪烁着一前一后有两点小小的光斑,红色的代表佩戴者目前地方位,绿色的则是船上的追踪仪。
“距离目标六海里,离齐格岛三十海里。没有异常,信号正常。”
“还有二十五海里,保持警惕。”
“离目标依然六海里,等等,目标逐渐偏离了前往齐格岛的般,向。”“这代表了什么?”海上巡逻队的中尉问道,亲自指挥收网行动的莱姆探长。不解地摸着下巴。他沉思,想加速追上去,又怕目标的船只是出了点暂时迷途的小问题。
十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流逝了……
追踪的船越来越偏离预料的航道,然后,屏幕上地红点停住了。
“糟糕,难道另换地点,他准备直接在海上碰头?”探长懊悔地敲着桌子,“所有船挂满全帆,以最大速度前进!”
缓缓聚集的乌云。挡住了月亮,让本就阴沉的氛围更加幽翳,海得城以东,某处岛屿隐蔽的弧湾中,静静地停泊着几艘船,简易的码头上,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两名肩上腰间挂着各种枪械的帮派人员,正搬送着沉重的箱子。
码头一块凸起的木板,不怀好意地绊倒了一名正在搬运途中地枪手,他趔趔趄趄地失去平衡,连人带箱一起摔倒。
“砰”,几十公斤重的大箱子砸在滑台上,险些顺势滚入海里。
“该死,你就不能小心点吗?”另一个充当着搬运工的同伴,恼火地吼道。
“天知道怎么这么重!”枪手辩解,“别责备了,还有好多箱呢,不要耽误了时间。”
他低头,想重新抬起箱子,动作却凝固了。刚才的摔击砸弯了箱口的锁,露出一道不大不小的豁口,像正在歪着嘴巴笑。
几叠捆扎好的大额钞票滑落出来,里面的更多,枪手知道自己在运什么,但亲眼目睹了这笔庞大的财富,还是给他带来了强烈的冲击。
“光这一箱子票子,就足够过一辈子舒坦日子。”他小声说,觉得喉咙如被火燎,于是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这是老大的钱。“同伴叮嘱,但目光却停留在钱上,迟迟不愿离开。
“老实说,老大已经失势了,说是准备东山再起,但咱们去了葡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天,真回不来,我在城里酒吧认识的小安娜怎么办?我和她才好上。”
“瞧,现在船就在眼前,也没人注意这边,不如……”
他们满脸都是汗,对视着,缓缓点了点头。手忙脚乱地抬起箱子,朝最近的一条船奔去。
当那条快艇悄然扬帆启动。朝着不知道未来的前程驶去时,几条人影缓缓出现在码头。
“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劳薇塔的灰眼珠里,闪着椰愉的光。
“贪婪,会让人生变得疯狂,有什么未来在等待着这两个小偷兼背叛者,谁知道呢。”福兰回答,他穿着纯黑的翻领风衣,戴着白手套。声音平静缓和,“走吧,去见见我们的老朋友。”
塞西莉亚双手搂着劳薇塔的脖子,半醒半睡,她打了个哈欠,不满意地嘀咕,“快点解决吧,好让我回到床铺上,睡眠不足,会让小孩子长不高地。”
……
缉私舰将目标层层围住。莱姆探长望着漆黑没有半点灯光的疑船。
心头掠过一丝阴影。
疑船远远偏离了正常的航道,进入了一片布满暗礁的水域,触了磺。不少海水灌了进去,正一点点地朝下沉。
海警们划着小艇,登上了船。
没发现一个人。
“明明追踪仪还亮着,显示对方仍在船上。”
“不,我们被戏弄了,他早以发现,想必刚离港,就换了另一艘船。”莱姆探长回答,他站在驾驶般里,在被铁条固定好方向的舵盘上。看见了那只价值四万三的戒指。
戒指下压着一张纸条,他拿起来读到,“谨以这份小小的礼物,馈赠给费都巡警厅所有英勇、坚贞正义的探员。”
末尾盖着一只乌鸦形状地印章。
……
狂乱的枪声大作,但随即就平息下来。
福兰·弗莱尔踏入巢穴的一瞬间,觉得自己望见了地狱。鲜血、碎肉、苦痛、哀嚎和绝望,他打了个寒噤,不是为了这灾难似的现场,而是为了盈满于无形中。戾气和阴暗的残忍。
人最丑陋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没有信赖,没有温度,没有依靠,上一刻还称兄道弟的伙伴,危难时却彼此仇杀。
血太多了,走廊上、墙壁上,窗沿上、连绵成一片,仿佛城市地下水道中流过的污水,发出腥臭的气息。
“救……救我。“过道里,一个人抓住福兰的裤角,他被散弹枪正面打中,胸口像块破烂地海绵,嗤嗤从弹孔中喷着血,“我不想开枪……大家只想活着享受……”他声线越来越虚弱,然后,手顾然地瘫软。
“带塞西莉亚出去,已经用不着她地力量了。”福兰轻声说,“冥冥间不可捉摸的公义,刚刚审判过了。”
“其实我不介意,没什么了不起,小场面罢了,当初在叔叔身边时,我看得多了。”兽人萝莉炫耀道。
“你可以不介意,但应该学会对生命保持敬畏。”
他摆摆手,推开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虚掩着摇摇欲倒的门,跨过横七竖八地尸首,不少脸他曾见过几次,都是帮派站在克瑞根一边的小头目。
微弱的呼吸声,疼痛难忍地咳嗽。
福兰停住脚步,望见克瑞根瘫靠在墙壁上,浑身血污,脚边有一具枪手的尸体,危急时,巨拳大佬将他推到自己身前,挡住了由枪膛喷吐出的死神,但还是有几发漏网之鱼,咬进了他的皮肉,炸烂了他的肺叶和胃。
“乌鸦……你还是来了。”克瑞根吐着血,惨淡的眼眸猛然间炯炯有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