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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飘扬过来一阵属于男人的味道。那气息微弱得令凡人无法感知,可嗅觉敏锐的塞西莉亚猛地打了个哆嗦,被麻痹得无法动弹。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瞳仁开始炯炯发光。
天。多么迷人的美男子,在姑娘的眼中,那油光光地秃顶是那么地可爱;那猥琐的长相,充满着无上的诱惑;那长着黑毛地胳膊,正在解裤带的举止,宛若王侯似地优雅;就连肚子上的那圈赘肉,也令人心旷神怡毗这并非兽人萝莉拥有着怪异的审美观,只是处于发情期的雌性,任何雄性的气味对她们来说,都是打开情欲之门的幻药。
换而言之。无关美丑、不分肥瘦,是雄性就成。
成熟富有经验的兽人女性,能保持着一定理性,挑选周围最强壮的配偶。
可塞西莉亚是初次发情。
陌生而愉悦的振奋,盈溢在萝莉心底,她地肌肤滚烫,喉管逸出猫科动物般的呼噜声,瞳孔变成一条狭窄的缝。
一只纤柔的小手,猛然从叠叠叶子的空隙中伸了出来。将才解了一半裤带的男人,狠狠扯入了灌木丛里。
冰凉的雨点敲打着地面和岩石,如同咚咚做响的鼓点,以至于这小小的骚动,显得那么地微不足道,很快便平息了。
※※※
让我们暂且不理会这场惨绝人寰的萝莉强暴怪大叔案,将目光移回“致宾如归”旅栈,两个人交错的人生,在这个湿冷的夜,再度发生了交集。
首先注意到福兰一行人的,是唐文顿,这个机灵鬼在听见响动时,立即从跳下床,偷偷将门打开一道缝隙。
走廊没有灯,借助着从楼下大厅透过来的点点微光,他望见一群抬着灵枢的汉子,顺着楼梯走了上来。
他能闻到对方身上隐约的戾气,是训练有素的黑帮枪手特有的气质,粗暴而且冷酷。
“莫非是追杀自己的敌兵?”唐文顿的脉搏激烈跳荡,惶恐不安开始滋长,没理由在这个偏僻的马车旅馆,会出现一批精锐的枪手。
心虚的人总是疑神疑鬼,把任何变故视为即将发生到自个身上的灾难。
二楼保持着原库房的格局,是个宽四边形,每边都有五到七间房,中间竖着厚厚的装饰板,以及楼梯口,前金手指头子的房间在右侧,对方朝左侧走去,不过落在最后的一个男人,漫不经心地在转角处伫立片刻,将目光朝这边扫了下,眼神犀利。
他吓得马上将门合牢,反锁。
“如果真是杀手,他们不一定是发现了我的踪迹,只是暴雨造成的巧合。”唐文顿想,“我得告诉圣武士小姐,护身符就得在关键时刻使用。”
在糟糕透顶的天气里奔波了大半夜,让汉子们精神萎靡,他们吃过熏牛肉和热鸡汤后,疲惫地靠在粗呢子沙发上,用干毛巾擦拭着枪,检查火药的干燥程度,表现出精干的素质。
说实话,福兰将主要精力都投在“卡西莫多行宫伯爵”这个身份上,主攻的对象是贵族圈子和商界,而他拥有的地下产业,均是由劳薇塔作为代言人打理,灰眼姑娘甘愿站在阴影中,成为福兰身后的莫大助力。
但无形中,这导致了一定程度的“知将而不知君”的局面,黑帮份子都知晓黄金角海湾那位美丽女教父的威严。许多私人武力、灰色产业和渠道完全由劳薇塔掌控。
乌鸦的事迹,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只是个神秘地传闻,而劳薇塔则是活鲜鲜的现实。
比如这群枪手,他们都是劳薇塔的忠诚追随者,是她在黑帮时的嫡系,接受过她的恩惠,虽然同样尊重福兰的权威。但只是视为盟友而并非主人,如果女教父一声令下,枪手们会立即将福兰当做敌人。
不过对福兰来说,这无关紧要,一则人的精力有限,他不能将所有事都抓在手掌心里,亲自负责,二则他信任劳薇塔,就像劳薇塔信任他。
在愁愁惨惨的俗世,没什么比信任这个词更美妙了。
它是人心地慰藉和温暖。
凌晨两点时。雨还未停歇。从窗户望出去,阴郁黑沉的天地都罩在蒙蒙雨雾中,福兰打开伪装成灵枢的监狱。储君紧闭着眼,躺在厚实的毛垫上,苍白的脸颊没有丝毫血色,呼吸虚弱而杂乱。
“你很快便能自由了。”福兰轻语着,拿出针筒,朝着皇太子的静脉中输入有镇定安睡效力的液体。
在治疗朱利尔斯隐疾的过程中,他对魔药学的认知,又取得了相当程度的进步,以及分析出那份精神镇静药地合理成份,而且逆向使用。
添入地茹粉、从曼陀罗花提炼出地植物性荷尔蒙,以及一种由紫苏草的种子榨出的油脂,也是种效果猛烈地狂暴剂。
它能让平日最理性的人,在短时间内变为狂野、疯狂和富有攻击性,比一个真正的疯子还显得恐怖。
更具备魔性的是,服用的人能保持着失控时的记忆,这点至关重要,福兰用白老鼠实验过数十次,确定无毒和不良后遗症。准备在自己身上侧试一番。
但劳薇塔不同意,“如果你狂暴了,丧失理智,变回了怪力的大个子,谁能制止得了?说不准连船都能拆了。”
于是灰眼姑娘尝试着吞服了一小抹药粉,呃,整整一个小时,劳薇塔那张性感的猫脸扭曲得狰狞,用指甲、牙齿不停在福兰身上制造伤痕,甚至到最后,将男人推倒在床上,转变为一场更激烈的盘肠大战,将自个折腾得筋疲力竭才恢复过来。
“根据剂量,持续时间最多一刻钟,而且,其中并不含催情的成份……”事后,福兰慎重地分析时,才明白过来。
劳薇塔背过身,偷着笑,她地确在十五分钟后就恢复了,只不过顺势逆推了一把。
“骑乘位让腰好酸,不过感觉不错。”她乐滋滋地想。
抛开这段香艳的小插曲,狂暴剂的效力相当不凡,于是福兰由此设定了一个计划。
目前拜伦的政局风起云涌,他也得加快步伐,否则实力雄厚的金雀花,会变得愈发硕壮,更难以抑制。
要打倒一个巨人,就得制造另一个能匹敌的巨人。
坐镇海湾的库泊·冯·特维尔亲王,倒是个好人选。
他正全神贯注思考着,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福兰眯起眼,不是店老板,而且门外是发潮的木头走廊,但他并没有听倒任何步伐导致地响动。
浅睡的枪手们立即警惕起来,将手伸入怀中,福兰示意他们别轻举妄动,并且将灵框合上,抬入里间的卧室。
“请原谅我的冒昧和不约而访,现在并非拜访的时间,但我看阁下房里的灯亮着。”是如黄莺般清脆的女声,“我怀着善意而来,想解释一件误会。”
声线非常熟悉,虽然比记忆里的,多了几分沉稳,但……
当你寻找时,它避而不见,等你放弃时,它却猛然出现,世事就这么奇妙难以琢磨。
门开了,一位白金色短发,气质庄重圣洁的姑娘,出现在福兰的眼眸里。
她打量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鲜红的薄唇抿成一个惊讶的嘴型,“……您是托波索先生?”
“赫本骑士小姐?”福兰同样记起,他的这副容貌,马蒂达只见过一次,那同样是个雨夜,在费都郊外的一处废弃哨塔,然后他们结伴而行,前往萨拉镇,彼此相谈甚欢。
马蒂达尚未将这位游商和那个追寻的恶魔联系起来,她很高兴能遇见一位认识的,曾帮助过自己的人,“又见面了,果然是个误会,文顿教友总显得紧张兮兮。”
“噢,您还没有结束骑士巡礼么?这真是奇遇。”福兰故作热情地喊着。
和曾在黎明堡发生的事一样,这姑娘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在不合时宜的地点。
上次他险些被杀,并当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父亲”,这次,她又要来破坏自己的计划么?
“糟糕,如果塞西莉亚侦查完后归来,找到了这里,我的身份就暴露了。”福兰暗想。
※※※
塞西莉亚的初夜无疑是失败而且血腥的。
她显然不懂得性爱的方式,将男人拖入丛林,胯坐在对方身上后,她体内的火更加旺盛,鼻子呼哧呼哧地出着粗气,急得咕咕直叫唤,就像初次看见铁皮罐头的土著,明知道里面有食物,却不知如何开启。
于是她开始暴走般的发泄,一边哭诉着“我好热”,一边气急败坏地用拳头狠狠砸向倒霉鬼。
凡人的肉体怎抵得过超自然萝莉的蛮力,男人的胸腔令人怜悯地凹下去一大块,嘴鼻逸出带着泡沫的血,四肢触电似地微微颤抖。
性教育真的对孩子们很重要。
当龙脉者们察觉到不对劲,从营地飞奔出来时,他们匪夷所思地看到,在阴沉的雨幕和遍地淤泥中,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拖着一具死尸的脚,尸体破烂不堪,如被重骑兵碾轧过一般。
姑娘浑身是血,脸红红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流泪,边走边哭。
“呜呜,我得了怪病,要回去找叔叔,他可厉害呢,还会做魔药,一定能治好我。”塞西莉亚用那种幼嫩的哭腔嚷道,“谁敢拦我,就吃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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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害虫马蒂达
那是位表情漠然死板的老绅士,头发花白,身穿一套整齐的燕尾装,深灰色的布料上有浅色细条纹,在领口别着银胸针,有条腿是跛的,他坐在离城门三个街道的咖啡馆中,手无意识地磨蹭着横在膝前的助步杖,过往的服务员偷偷用好奇地眼光打量着那根别具一格的拐杖:
表面凸凹不同,就是根剥下树皮,用小刀简易修饰过的树枝,却花了大价钱,刷了防腐清漆,在底部和手柄,包了层价格不菲的厚金箔片。
“这么贵重的材料,完全能打造一两件漂亮的小首饰,却用到烂木头上。“服务生暗忖,“有钱人的怪癖。”
在当局的机密情报档案中,被绰号为豺狼先生的卓尔法·隆奇,按照和商议的计划,一直巧妙谨慎地和库泊冯特维尔联系,将一些货真价实却另有玄机的线索,提供给对方。
卓尔法已然看穿了整个谋略的布局,他私下承认,这阴谋大胆而且冒险,但只要掌控住局里每个人的心理和性格,就能得逞,把一个家族推向整个国家的敌对面,将一个女人光辉灿烂的未来毁灭。
计划里最关键的时刻就要来临了,如果事成,他生涯中的污点就会被清洗,从通缉犯摇身变成亲王的恩主、皇室的座上宾客。
权势和地位正在眼前招着手,不过卓尔法并不为此感到欣喜,命运那令人恶心的安排,让他被迫和仇敌联手,比起各种尊崇的荣誉,他更乐意亲手处决掉那位罪恶的盟友。
“也许,我该稍微将计划改点,将那家伙,和他的谋略一同送葬。”卓尔法不只一次地想着,但有双美丽的眼睛正在暗处盯着自己,绝不允许有任何变节的迹象发生。那眸子的主人名叫安玫,是位拥有着卓越身手的女龙脉大君。
他瞄着窗外,街道上满是行履匆匆地人群,虽然瞧不见监视者的踪迹,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一位服务生走了过来,“先生,您需要换杯咖啡么?”
卓尔法将思绪拉了回来,桌上的咖啡还是满的。已经凉透了。
他踌躇了片刻,“不,结账吧,我得走了。”
收了笔小费的服务生,殷勤地帮客人拉开店门。
卓尔法吸了口冷空气,提起小小的行李箱,拖着残腿,朝城外踉跄地走去。
在几个小时前,他刚通过密信,要求和那位正为储君被绑一案急得焦头烂额的亲王阁下会面。
出示了伪造地证件。和卓尔法那身颇有派头的服饰。只经过简单地例行询问,他很顺利地出城了。
延伸至城门的公路川流不息,载着沉重货物的马车。总将路面压坏,虽然隔三差五,施工队就前来整修一番,甚至还出台了按货物重量加收的道路修缮税,但这条路总显得有些破烂。
拐杖柱进了人行道地砖间的一处缝隙,卓尔法煞不住步子,在人们的惊呼声中,滑倒在坚硬的地上。
“我这条不中用的腿!”他艰难地爬坐起来,捶着腿,凄凉地想。
曾几何时。像撵免子般,追着罪犯跑的前秘密警察,如今却是个连正常走路都容易出意外地糟老头子。
人组成地川流漠然地从他身边淌过。
一辆刚由港口驶来的货车,显然没注意路旁的这场小事故,没有放缓速度,直直朝弹落到马车道上地拐杖碾去。
“停下,别碾坏我的拐杖!”卓尔法声嘶力竭地吼道。
城门前闹轰轰的,人声嘈杂,盖过了他的吼叫。
车没有停。
卓尔法无法阻止。
不。他有的,但那不是个好法子,周围都是人,几十米远外有城门税务官和一队警戒兵。
“那只是条普普通通的杖子,犯不着为了它冒上风险。”卓尔法想,他一直是个理性派,懂得轻重缓急,清楚因小失大是傻瓜才会干的,明白……
在理智的思绪叮嘱完之前,他的耳朵里发出一声轰鸣,仿佛有热得发烫的血冲上了面孔,那股如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