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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我知道会有今天。”安德希的手渐渐无力,“那冥冥间的审判,谁也无法逃避。”
去和乔·考利昂拼命吧,无论谁获胜,都等于帮我干掉了一个仇人。
我在地狱等着你俩之间的失败者,伊戈安德希想,然后意识变成了无数的碎片。直到死的那刻,他的脸上都挂着残忍的笑容,仿佛预料到,有场惨烈的撕杀,即将展开。
“乔·考利昂……安玫……”福兰喘息着,望着那具尸体,喃喃说。
然后,他地后脑被狠狠击中了,眼前一黑。
“这个人的头颅,归我。“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在耳边飘荡。
福兰与黑王号,是在两天后,于海湾的一处天然港口被发现的。
“嘿,伙计,你怎么了。“克瑞根抱歉,“船在去皇后岛的路上,被一艘海军战舰缠上,没法子赶到接应你。”
“你是故意的!”劳薇塔愤怒地对巨拳大佬说。
小姐,别诽谤。”克瑞根望着姑娘,“女人懂什么。”
穿着船船里备用的衣服,福兰坐在船头,没理会他们间的争吵,“还剩两个,金雀花与乔·考利昂。还有,我必须把安玫救出来,她正在受苦。”
克瑞根跳上黑王号,用脚踢了踢甲板上无头的尸首,“那应该是安德希吧,伙计,你得手了,就知道你能行。”
马上,他被福兰一把推靠在船舱的木板上,“别叫我伙计,不懂尊称么?请叫头,克瑞根先生。”福兰恶狠狠地凝视着,“这次算了,如果下次,我让你干什么,你还耍花招。那么,你会后悔,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该死。”克瑞根松开领口,他的脖子上留下五个深红色的指印。
※※※
安·考利昂停了下来,她看着手里装着头颅的黑盒子,很恍惚。
在船上听到的那番话,与哥哥有关的话。那个能变身的男人到底是谁?还有他被哥哥带走的妻子?安有种背叛了哥哥的负罪感,明知道男人会成为兄长的敌人,却没有下手杀死,只是将他打昏。
她的身体摇晃了下,头疼欲裂,比哪一次都来得痛苦。
姑娘弯下腰,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倒出几颗药,合和口水咽下。
“头疼时,赶快吃这个。”哥哥曾千叮万嘱,“吃过就不痛了。”“吃过就不痛了。“安捂着脑袋,好一会儿,才轻松地抬起头来。
她的脸上,重新恢复了冷漠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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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永夜的浮光 第七章 影王(一)
黑帮头子尤尼趾高气扬地从俱乐部走出来,他穿着黑色的礼服,戴着高檐帽子,手里拿着细长的镀金拐杖。
八名满脸杀气身手高强的保镖,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边。
“教父,日安。”刚从大门走向马车的几百米路,就不下四人,弯着腰,捧起他的左手,恭维尊敬地吻了下去。
尤尼控制着海湾三个城市的黑道生意,不久前,走私头子安德希失势,就是由他最先开始,命令手下抢夺以前插手不了的走私渠道,很成功的将势力又扩大一步。
“让我的教子贾凯负责新路子。”尤尼边走边思索,“那么,贾凯留下的位置,给谁比较合适?”
挡在路上,一脸灿烂笑容的小伙子,打断了他的思路。“你是尤尼教父。“小伙子用肯定而并非询问的口吻说。
“孩子,有什么事?”尤尼习惯性地伸出手,准备再接受一次吻手礼,他名义上的教子太多了,不能记得每个人的模样。
“教父阁下。“小伙子很有礼貌地鞠躬,“今天的太阳真热烈。”
尤尼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望了眼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晴朗苍穹上的光体,正温暖地散发着光辉,随后,尤尼的视网模,被无边无际鲜艳的红色所占据,剧痛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正在燃烧。
他的确正在燃烧。
保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首领,在路边自燃起来,冒着焦烟,变成一个人型的大火球。
“阁下,在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就私自拿他人的东西,必须惩罚。”小伙子微笑,他的眼球,看不到瞳孔。透明得如同染了一薄绿的琉璃。
“先生们,该选出一位新首领了,替我向他问好。”小伙子对保镖说,“罪人已死,影王承认贵帮的权利,但你们必须对影王畏惧。”
他转身走向街道的另一头,保镖们站在建筑物的影子中,没人敢上前追赶。
凌晨一点。
十家黑市拍卖地主人正在私人公寓里和会计师们盘算着收益。“先生,本月的收入是二十七万。”会计说。
黑市拍卖头子眯着眼睛,在心底飞快地计算,“除去本金,有十八万的纯收入。”他乐滋滋地想着,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音乐。
“什么声音?”他问旁人。
“没什么呀。”其他人都奇怪地回答道。
“准是我太累了。”拍卖头子敲着脑袋,“你们先回去吧,我休息一会。”他检查着一张张单据和恺撒,准备把它们锁到保险柜中。
音乐继续在耳边鸣奏,曲调越来越忧伤。仿佛幽灵在另一个世界喃喃低泣。“该死的耳鸣,明早我得去找个医生。”他刚想把保险柜锁上,却呆愣地停止了动作。
一股不安感在心里油然滋生。“不,放在这里不安全。”他喘息着,四周张望,似乎觉得墙壁、窗户、家具地毯天花板,都长出窥探的眼睛。
“钱是我的!有小偷!”他焦急不安地在房间走来走去,觉得身上很冷。拍卖头子是个财迷,否则不久前也不会为了钱,吞了老主户安德希交给他打理的拍卖货物。
道上流传,安德希已经死了,这消息让他安心了不少。事实上过了好多天。也没人来向他索讨。
不,我地钱有危险!拍卖头子通红着眼睛,想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财产藏起来。
然后,他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敞开的保险柜,灵机一动想出了好办法。他颤抖着抓过一把单据,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藏在肚子里最安全,谁也拿不走!他边吃边想。宝石、证卷、金恺撒,一个都不能少,通通吃进肚子里!
公寓顶楼的天台上,一个英俊的,满脸忧郁,极富有艺术家气质的男人,奔放地弹奏着无声的乐曲,十只手指,被包裹在绿色的光团中,于虚空挥舞,划过一道道淡青的轨迹,仿佛面前的不是空气,而是一张做工精致地钢琴。
“吃吧,俗物,地狱与你同在。”他露出讽刺地笑容,“这是影王地意旨。在我们离开海湾之前”必须让你们先懂得敬畏。”
“……我许诺,对你的罪行既往不咎。你也可依然效忠于他们,像狼样的潜伏。除非必要,无须和我联系。假如有关键迫及地情报,按规矩于指定时间指定地点等待,雷蒙德议员是你的指引者。”
没有署名,只是在文件的末尾,盖了枚精致小巧的印章。
劳薇塔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福兰把文件折叠好,放入怀中。这是从伊戈·安德希提箱的夹层里找到的,藏得很巧妙。
到底是谁写给安德希的?并且是用那种上位者的语气。还有乔·考利昂,从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这个杀手属于拥有着超自然能力地龙脉者。
不,也许他还有着一批同样类型的追随者。
龙脉者!福兰知道这种人,这也意味着,想复仇,他必须准备得更充分。
他觉得头很不舒服,针扎般阵阵疼痛,脑海里无数杂乱无章的事物冲来撞去,福兰揉着额头,望见劳薇塔一直站在旁边,关切地看着他。
“怀特迈恩女士,你是我的秘书,而不是……”福兰停顿了下,挥挥手,“……仆人。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噢,其实不需要这么介意。”劳薇塔说,“你的语气反而在提醒那天发生的事儿,伤口会愈合,结疤,然后消失不见,请安心,我的康复能力很强。”
“也许你说得对。”福兰点头,“克瑞根再干什么?”
“他这几天很老实。我似乎觉得,他在畏惧你。”劳薇塔回复,“沙威曾和他起过争执,话语里似乎提起了龙脉这个词。”
“龙脉,他也知道这个?”福兰把茶水慢慢咽下,让涩涩的滋味在味蕾上充分地蔓延开,“如果你愿意,帮我收集一下坦丁地信息。”
“你要去坦丁?”
“有这个构想。”福兰望着瓷杯。
从地下渠道得知,乔·考利昂,也就是背叛安德希的那个杀手,放弃了黄金角海湾的地盘,消声觅踪。福兰推测,这与金雀花有关。
下一个战场,在都城坦丁。
他要去那里,找到杀手,找到小野猫,并且,毁灭一个家族。
那个坐在云霄,发出傲慢笑声的女人,他要让她从云端跌落,重重摔倒在泥泽之中。
“佩姬·唐·莱因施曼,等着我,你权势无边,把旁人的未来,随意捏扁撮圆,那就怎样?至少,和我一起去地狱吧。”
瓷杯破裂开来,福兰看着自己因用力而发青发白的手指,被碎片割伤,渗出一丝丝鲜血,与黄褐色的茶水混在一起。
“你还有什么事么?”福兰问劳薇塔。
灰色眼眸的姑娘吞吞吐吐地说,“我发现自己好象有些奇怪地……
不,没什么。”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直到走出大门,在楼梯的转角处,她摘下手套,那只布满鳞甲的手,本来粉红可爱的指甲,再也不是红润的肉色,像涂抹了一层青苍色的颜料,“我似乎生病了。这种恶心的颜色,像发了霉。”劳薇塔叹着气,“但又不痛不痒,到底怎么呢?”
她不安地用力敲了下墙,让痛感使自己冷静,把手套戴上后,姑娘走下楼梯。
※※※
克瑞根解开衣领,摸着脖子上的淤青。“该死的家伙,迟早我会收拾你。”他低声诅咒。
“头,不如解决掉他?”小比斯说。
“现在不行。”克瑞根揉动着喉结,吞了口唾沫,“你没收到风声么。先前一道抢安德希地盘的不少帮派头子,都被暗杀了,而且死得很离奇。”
“那我们怎么没麻烦?”小比斯听头这么一说,也觉得很不安。
“谁知道,大概我们地盘抢得少,没收到重视。”克瑞根吩咐着,“让大伙最近收敛些。”
巨拳大佬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着龙脉者,一群恐怖的人类。万一被他们盯上,自己无路可逃。
“靠那个伙计了,他也是龙脉者。”克瑞根想着福兰,“至少在确定安全前,不能和他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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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永夜的浮光 第九章 卡西莫多。伯骑士归来
傍晚时分,费都老区一条胡同最深处的宅屋,迎来了位特殊的客人,租客是个收旧衣服的布贩子,听到敲门声,“谁啊?”他推测是买卖来了,等打开门,一个高大身影带来的压迫感让布贩子后退了两步,来客站在阴影中,戴着大帽子,看不清楚脸,神秘极了。
布贩子猛地冒了身冷汗,他想起自己租的房子是所凶宅,几年前曾经发生过命案,但等他瞧清楚来客那身料子不错的行头后,很快打消了他的恐惧。
“先生,能让我进来吗?”
“请问您有何贵干?”布贩子让开身子,暗想着有钱人为什么会来这种又破又烂的鬼地方。
“五十个恺撒,先生,您可以将这间屋子借我使用一个小时。”
这笔交易很快谈成了,布贩子甚至没询问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摸着兜里的票子,走出屋子,站在巷子外,随便找了台阶蹲下,摸出烟咀着。
“嘿,你在这干什么?”有认识他的人路过,问道。
“说起来你肯定不相信。”布贩子得意地说,“我在这站一个钟头,就能赚五十块。”
“得了吧,你这个想钱想疯了的财迷。”听到这说辞的人哈哈大笑,没人相信。
布贩子耸耸肩,继续抽着烟,他望着夜色笼罩下的租屋,那栋残缺的破宅子,难以相信地想,“有钱佬都是群喜欢干怪事的神经病。”
福兰·弗莱尔在房间里慢慢走着,微弱的烛光摇摇曳曳,家具摆设在地上投射出巨大的影子,一明一暗的光芒下是靴子踩踏在腐地板上嘶哑沉闷的声音。
“别闹了,饭好没好呢。”
“如果再让我吻一次,就放过你。”
“汪、汪……”小狗摇着尾巴,抱怨主人们慢手慢脚,还没准备好食物。
厨房现在已经是堆满杂物的储藏室,只有钉在壁上的小柜子。与油烟留下的黑印记,提醒着这儿曾是烟雾缭绕,飘着饭菜香味地地儿。他闭着眼睛,仿佛在寻觅着往昔的回忆,良久。
穿过客厅,走上楼梯,手指摸着油漆班驳的扶手,在二楼的一间卧室里。他停下来,凝视着靠窗的墙壁上,刻着一道道痕迹,那是他曾经寄出求职信后,在期待不安的日子里,自我安慰计算时日画下的。
他在这里拥有过贫苦但幸福的家庭,在这里重新振作,确定过新地人生目标,也是在这里,流下了他家人的鲜血。
“复活后。我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