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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今天在船上我和她谈过了,她是因为自己没那个笨蛋那种勇气去表现自己的脆弱而生气。她在气自己。”
“一直以来,她都故作坚强。就算我们早把她当成一家人,就算我们可以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也不敢完全敞开自己的心扉,因为她害怕,害怕再失去,那样比她七岁时那场灾难带来的痛苦更甚。”
“那个傻女孩!”别舞眼里闪着光。
“因为我看穿她的心思,她才气跑的。所以跟那个笨蛋一点关系也没有。”
“无论如何,她这个介入者搞得我们家——”
“为什么姑姑非要用‘介入者’这个可怕的字眼。无辜的人只有她了。她无端被卷入我们这个充塞阴霾的家,无端以一个盲人的身份去照顾一个陌生的盲人,还无端地承受我们这些人莫名其妙的怒气。”
“我以为你是和我站住同一阵线的,你今天在树林里不是——”
“我后悔了。”
“就算她是无辜的,但她不杀伯仁,伯仁偏为她而死,我不敢想象她的存在会造成什么更乱的事情。”
“如果没有她,我们会怎么样?”
“什么?!她?”
“她没来之前,我们家是怎么样你知道的,是她给别家带来生气。你不在的那几天,她带给奶奶他们的快乐你还没感受到,所以请你不要轻易评判她。”
“你开始为了她顶撞我了?!”
“哥已经离不开她了,我们也是。以后你会发现的。”别空夜转过身去。
“你们都被她迷昏头了!”别舞低喊。
“还有,”别空夜停下脚步,“今天姑姑对她说的那些难堪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也不希望她再听到。你知道我不在乎情面那东西。”他说完消失在转角处。
别舞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他&;not;——他在威胁我!”
第72话 星星不能一直黯淡
别空夜犹豫了好久,才敲响了挂着栀子花香袋的房门。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房里传出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几句咒骂,最后门开了。
“你还是无时无刻不摔跤,很爱演。”别空夜嘴角隐着笑意。
“你说什么?”宿盈萤委屈地摸着屁股。
“还没睡?”
“嗯。”
“静没事了。”
“啊?”
“你是因为担心这个才睡不着。”肯定句
“才——才没有。”
“有空?”没语气词的问句,也不需要回答。
“啊?!”
“出去走走。”别空夜拉起她的手。
“喂——”这男人怎么想干啥就干啥,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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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静谧,阳台上的花正吸着夜里特有的露水,为早晨绽放最好的一面做好准备。
两人在阳台的椅子上坐下来。别家每个阳台都设有各具特色的桌椅,供人闲聊休憩。这个阳台的桌椅是纯白色的,简单的流线型反而有一种高贵的气质,在夜色中更显光芒。
别空夜全身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望着夜空中的耀眼繁星。
“喂,怎么不说话?”宿盈萤正襟危坐。
“夜夜需要繁星才不寂寞吧?”他仰望夜空。
“你是说上面的夜空还是说你自己?”
他看着她,笑了,在冰冷的夜空下那笑容很温暖。但那温暖一闪即逝,很快他又抬头看着遥远的繁星,像要向那无边的夜空飞去,毫不留恋地。
这男人偶尔会散发出超脱凡尘的光芒。
“喂,你没话说,我说。”
“嗯。”别空夜仍一动不动。
“今天发生的事让我领悟到你们家是那么凝固不可撼动的,让人不忍心惊扰到它。而我的出现却给你们——”
“不准你有这些想法。”
“可是——”
“加进协议,即使生效。”
“你不是想我离开吗?我有这种想法是个好机会。”
“什么时候想你离开了?”
“那天晚上你——你闯进我的房间说的不就是警告吗,笨蛋都听得出来,魔鬼。”
“是警告。”
“果然你是赶我走。”虽然知道自己的分量,可是还是会伤心的。
“看来你比笨蛋还笨,没听懂我的意思。”
“我懂了,你说如果我装瞎子,你就会不惜一切报复我。”
“是这意思?”别空夜身体向前倾,造成的阴影围住她。
“是——大概。”事实上,那位他就像现在这样靠近她,搞得她心乱如麻,对他的话也只听了一半。
“你有装瞎?”夜在她耳边低喃。
“你知道的,还问——”宿盈萤看向他带笑的眼眸,“你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别空夜坐回椅子上,看着她闪亮如星的眸子。
“你诓我!”
“是你自己跳进来的。”
“你卑鄙!”
“你笨,到处摔跤,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有,我那晚的意思是如果你伤害我们,我不饶你,而你那个只会做白日梦的小红豆脑袋却张冠李戴。”
“有话直说嘛,干嘛拐弯抹角。什么红豆脑袋?怪胎。”
“你没带来伤害,相反,你带来了快乐。”他又笑了
那笑快让她沉沦了——不行,只是因为他的笑太罕见而已,她绝不是……喜欢。
“早说嘛,害我整天心惊胆战的,还上演真人摔跤100法,好痛呀!”
“不演戏也摔来摔去。”
“我哪有?!”宿盈萤一拍桌子站起来,倾身愤怒地看着他。
“只有我在时不用装瞎。像星星一样的眼睛不能一直黯淡。”夜的指尖轻轻扫着她那长长的黑黑的睫毛,“喜欢它们的光彩。”
宿盈萤已化作石雕,睁着眼睛,看着他深湖般的眼睛。微风吹着她的发丝,阳台上的风铃轻轻吟唱起来。她眨巴眨巴眼睛,红潮涌上她白皙的脸蛋,“是吗,像星星一样?”
“那样我可以看到你眼中帅气的我。”别空夜笑着说。
风没了,风铃沉睡了,一盆冷水泼下来了,好冷!
“自恋狂!”宿盈萤气呼呼坐下去,没想到坐歪了,连人带椅摔倒地上。她的脸也丢到脸上啦!呜呜呜……
他笑着来到她身边蹲下,“不同凡响,摔跤女王。”他拍拍她的脑袋,站起来离开。
“喂,你居然不扶我?”宿盈萤不可置信。
“反正你满身伤,也不多这一个。”
“冰雕的混蛋!”
“晚安,”他回过头向她飘去一抹灿笑,“萤。”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臭冰雕男,我看他的黑心肝比红豆还小,叫绿豆心肝,不,该叫黑芝麻心肝……”她喃喃自语着爬起来,“怎么又摔这屁股了,好痛!——我忽视了什么……他刚才没叫我笨蛋……他叫我‘萤’!他叫我名字!”她睁着星星般的眼睛。
风又来了,风铃醒过来了,叮铃叮铃地响起来了。
别空夜回到自己的房间,为阳台上的那盆复活的满天星浇了水。花还娇艳欲滴,没像那岁流水而去的同伴那样只为留下最后一刻的美丽。他会看着她凋谢,香消玉殒,然后他又看着她再开花,凋谢,开花,凋谢……一直循环往复。这是最后一棵了,他要珍惜。
他一阵苦笑,笑自己为这么一盆花发呆那么久。
他走进浴室。
冷水洒下来,他看着水雾下镜中的自己,疲惫又袭来。一直都那么累,好像累已经驻扎在他身上,甚至在他心里。
“吸。”他不自觉地抬起手,对着镜中的自己,做着宿盈萤那个幼儿园预备生的动作。她说那叫“什么都吸”的动作,累应该也可以吸走吧?“打!”他像打排球那样打出去。
自己忍不住笑了,“白痴!”
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奇迹不再那么累了,沉浸在宿盈萤的种种白痴举动的回想中,不断笑着,笑声在空荡的浴室中异常响亮。
第73话 夜的笑声
别空夜回到自己的房间,为阳台上的那盆复活的满天星浇了水。花还娇艳欲滴,没像那岁流水而去的同伴那样只为留下最后一刻的美丽。他会看着她凋谢,香消玉殒,然后他又看着她再开花,凋谢,开花,凋谢……一直循环往复。这是最后一棵了,他要珍惜。
他一阵苦笑,笑自己为这么一盆花发呆那么久。
他走进浴室。
冷水洒下来,他看着水雾下镜中的自己,疲惫又袭来。一直都那么累,好像累已经驻扎在他身上,甚至在他心里。
“吸。”他不自觉地抬起手,对着镜中的自己,做着宿盈萤那个幼儿园预备生的动作。她说那叫“什么都吸”的动作,累应该也可以吸走吧?“打!”他像打排球那样打出去。
自己忍不住笑了,“白痴!”
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奇迹那样不再累了,沉浸在宿盈萤的种种白痴举动的回想中,不断笑着,笑声在空荡的浴室中异常响亮。
第74话 宿盈萤的鼓励政策
一大早,阳光照进阳台,静郁正为花儿浇水,看她樱桃般水嫩的唇边的笑意,心情不错。
“是郁小姐吗?”宿盈萤拄着盲人手杖走到阳台。
静郁惊讶地看着她,大家都叫她静,怎么这女孩偏偏叫她郁。而且,她们俩从认识到现在没单独对过一次话吧。
“我听到阳台的水声就出来了,那么早起床的只有女生,如果是奶奶会唠唠叨叨别家男人们的懒床,别妈妈会哼歌,而且如果是那老大姑听到盲人杖的声音早气得鼻子喷气了,只有郁小姐可以心平气和。”
静郁被逗乐了,连忙拿出阅读器,“对,我是郁。”
“你今天心情很好哦!”
“你怎么知道?”她是用冰冷的机器发声的呀!
“从你说的话就知道啊。如果你心情不好,就会像小二少爷那样冷冷地‘嗯’一声,而不用‘对,我是郁’来回答。”宿盈萤的话抑扬顿挫得特夸张,又把静郁逗笑了。
“而且你顺着我的意思说‘郁’,而不说大家一直都唤的‘静’,可见你真的很贴心。”
“你也很贴心。”静郁把宿盈萤扶到椅子上坐下。
“我能不能叫你郁姐姐?”
“可以,我可以问你为什么吗?”
“因为感觉,你适合郁多一点,你是因为‘郁’才‘静’的,不是因为‘静’才‘郁’的。”
“从来没人这样解读我的名字,你是第一个。”
“‘郁’只是你整体的气质,可最近你一直在追求快乐。”
“你又知道?”静郁笑笑,她越来越喜欢这女孩了。
“你准备以全新的静郁去面对天大人,对不对?”
一语中的,静郁惊讶看着她,昨天葬完花之后才作出的决定,她这么快“看”出来了。
“人一般在生了闷气之后,就有勇气作出决定,而且这个决定往往坚定不移。就像我生了自己一晚闷气之后,一大早便决定把很漂亮,很美味,很大但很贵的蛋糕拿回去换一样。”
结果是那蛋糕早烂掉了,商家不让换。她只能硬着头皮吃了,然后全拉出来了,连不该拉的也拉了。宿盈萤可不能说这个,她在实现鼓励政策,该说的说得天花乱坠,不该说的只字不提。
什么比方?静郁哭笑不得,只能说:“服你了。”
“你要加油哦!”宿盈萤拉起她的手,“就像当初我靠近天大人那样,你要毫无包袱,义无反顾,抱着死就死的决心面对他!”她说得很激动,好像送静郁上战场似的。
静郁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女孩当初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如果让天知道……天啊!
这时,除了阳台的风铃声,静郁还听到咕咕声。
“呃——郁姐姐,你能不能带我去饭厅?我迷路了,可是好饿。”宿盈萤像小狗一样恳求。
静郁又笑了。如果不是出不了声,我们可以听到她那比风铃还脆耳欢快的笑声。
第75话 全新的静郁
别家长辈坐在饭厅里等着晚辈们的姗姗来迟。别家老少没有一起吃的习惯,有的甚至不吃,各忙各的,别奶奶不知道为此唉声叹气多少回了。自从宿盈萤来了之后,大家就不知不觉地一大早来到饭厅,在宿盈萤带来的说笑声中享受自己不太喜欢的清淡早餐。连平时没有吃早饭习惯的别空夜也偶尔会来到这里,冷着脸进餐,还会死瞪着认为太放肆的宿盈萤,有时又忍不住插上两句。但宿盈萤依然故我,让别空夜吹胡子不是瞪眼不是。众人想起别空夜当时的滑稽模样就想发笑。
“各位早,萤还没下来吗?”别空天缓缓走进饭厅。
“静也没下了。”别舞像是故意说。
“夜说把萤带下来。”别无宁日笑着扶着别空天落座。
他这几天和宿盈萤像连体婴儿一样寸步不离。萤不在他就不安心。他对萤的依赖是不是太过分了?那静……长辈们不是不知道这几个年轻人之间的事,只是不敢去想。昨天的事却提醒他们,他们这些长辈有必要指导指导了。
没有宿盈萤,饭厅异常沉默,大家各怀鬼胎——不,各怀心事。
这时,别空夜急匆匆地进来,他脸上——是的——他脸上挂着叫惊恐的东西,昨天静消失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夜,静怎么了?”别舞站起来,能让这个冰冷的男人只有静了。
大家的心揪起来。拜托!,他们的心脏可不能再承受那样的打击。别空天紧握手中的餐布。
“那笨蛋没来?”别空夜环顾四周。
“笨蛋?谁?”
“宿盈萤那笨女人!”
“不是你要把她带下来吗?”
“敲门没人应,从阳台跳过去也不见人。”别空夜扫开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