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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君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口中低低的呢喃:“为什么……为什么……又不要我了……”
“阿君,你不要这样,跟我回家。”
祁君终究还是没能答应祁妍,因为在说完这句话后,祁君晕了过去,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清明,忆故人,而恰巧是在这一天,祁君和林素都对他们曾经最为重要的人提了一个相似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执拗
清明节三天的假期过去了,林素依旧没有回来,而祁君也从三天前住进医院开始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几乎是未发一言。
祁君在清明节那天除了车祸,导致了轻微的脑震荡,又因在室外长时间的曝晒,导致身体很虚弱。
祁妍发现每次她走进祁君的病房时,他都会看她一眼,而后又在下一秒转移视线,祁妍觉得,他应该是在等待,等待林素能够回来。
祁君也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了,这让祁妍很慌张,照这样发展下去,祁君很有可能有回到曾经那种自我封闭的状态中去,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祁妍也知道林素回家了,可始终是无法联系上对方,让她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亲自跑一趟。
祁君的异常也惊动了祁君的父母,对于林素的离开也颇有微词。他们并不知道林素对于祁君的重要性,所以不止一次的劝解祁君,忘了林素,可祁君的反应是无动于衷,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让祁父祁母很无奈。
祁妍不得不在百忙之中来时不时的做做两位老人的思想工作,可对于祁君,她依旧无计可施。
“主编,林作家的书就要开始出售了,有很多事情还需要向她确定。”
秘书Lisa在清晨的汇报工作中,最后提了这么这么一个问题,让祁妍抬起了头,看了会儿她之后说了句:“嗯,我知道了。”
祁妍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心想,工作?这应该是一个好借口。
拿起手边的电话,迅速的拨通了一个号码,过了一会儿电话才接通。
“Hi,Jon,请你帮个忙。”
低沉的男声缓缓的传来:“我就知道你们姐弟俩有事儿才会想起我。”
祁妍笑了笑说:“一般的事情也就不劳您大驾了。”
“诶,可别,我可受不起,回头云哥得给我脸色看了得,说吧,什么事儿。”
“小事儿,帮我查个电话号就行。”
远在边境小城的林素不知道祁君因为她的离开而痛不欲生,也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某个不知名的人士调查,此时正在为怎样更好的处理石磊的问题而暗自苦恼。
早在林素回来的第二天,石磊就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林素的家里。
林素实在清晨去往后院的路上碰到的石磊,满身的凉气,憔悴的面容都显示着来时的匆忙。
“石头……”
石磊看到林素后也并没有说什么,无声的来到林素的身边,拿起她手上的狗盆,“我来吧。”
声音低哑,全然不似以前的石磊,不管何时何地都显现出轻松愉悦。
林素注视着眼前的石磊,“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一起去看犬犬吧,好久没见它了。”
答非所问,林素也没再问,只是轻轻的应了句:“哦。”
犬犬依旧生龙活虎,对除林素以外的人依旧是很凶悍,就算是从小看它长大的石磊也不例外。
石磊默默的看着跟犬犬欢快互动的林素,感觉就算时过境迁,这个小城的一切都没有变,变得好像只有他,而自己早已被这个地方排除在外了。
“不管是以前的犬犬还是现在的犬犬都一样那么讨厌我,就像你一样。”
“啊?”石磊的话让林素惊讶的回头,看到的是面无表情的石磊。
“难道不是吗?你从小就讨厌我,不管我对你多好,你眼中也只有苏仁。”
林素不明白石磊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但也本能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石头,你……”
“素素。”林素的话还没能说出口,石磊就几步上前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胳膊说:“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跟我离开这里好不好?苏仁已经死了,而祁君……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难道你不明白吗?”
祁君……
分开才不过一天,却觉得这个名字是如此的伤人,明明只是一个名字啊。
林素面对越来越激动石磊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说:“石头,你不要这样好吗?”
石磊慢慢的放下自己的双手,低声说:“不要怎样?不要一听到你的消息就像个傻子一样跑回来,还是,不要像个疯子一样爱着你?”
林素想要说些什么,可真的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不停的摇头,用沉默来回避。
石磊自嘲的笑了笑,“对不起,素素,我做不到!”
石磊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第一次,石磊留给了林素一个决绝的背影。
徒留林素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脑海不断的回放着儿时的回忆。
好像这么多年过去,始终留在她身边的人只有石磊,真的只有石磊。祁君、苏仁,就连犬犬都离开她了。
曾经义无反顾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也要失去了么?
为了躲避石磊林素这几天一直宅在家里,直到一通电话打来,彻底打乱了林素的缩头乌龟模式。
“丫头,找你的电话……”
林素回家的第四天,家里的座机突然响起。
“素素,我是祁妍。”
还处在睡意朦胧中的林素被这被这通电话彻底的叫醒,不安的应了声:“呃,妍姐。”
“你的手机一直都在关机,我们一直在找你,阿君……也一直在等你回来。”
对方如此直白的说出打电话的目的,让林素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能避重就轻的说:“我的手机忘在公寓忘了拿了,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在找我。”
“阿君骗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不管他做了些什么事,都是因为太在乎你,太害怕失去你。”
“我不知道你们在一起的那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那对阿君来说是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回忆。”
“阿君刚回来的时候被医生诊断为患有自闭症,整整一年也没有说一句话。“
“阿君在清明那天出了车祸,一直在医院,醒来后一句话都没说过,我们都很担心他又将自己完全的封闭起来。”
“你能不能回来,就当我这个做姐姐的求你,好不好?
这一通电话直到结束为止,林素除了开始的点那两句以外,只是在最后说了句:“我明天就回去。”
祁妍的每句话虽然都没有明确的指责林素,可字里行间都在充分的表达着一个思想,祁君远比她想的更加在意他们之间的感情,而她的离开,无疑是在伤害祁君。
祁妍的话让本就犹豫不决的林素更加动摇,离开B市也确实是一时冲动,等慢慢冷静下来后,林素也发现其实有很多事情是她无法理解的,例如:为什么他会把如此执着的记着苏仁,为什么祁君就算是认出了她也没有相认,而是用这样一种复杂的方法接近她,
太多的疑问困扰着林素,让她更加的坐立不安,祁妍的电话更是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向祁君质问,到底是为什么?
“谁来的电话,怎么打到家里来了?”林母看着自己的女儿自从挂上电话后就一直在出神,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担忧的问道。
林素混混沌沌的说:“哦,是我们领导,说阿君出车祸了。”
“啊?你说什么?”林母激动的站起来,惊恐的看着林素。
看着过分激动的母亲,林素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急忙解释道:“那个,不是很严重,真的,没事了说是。”
林母拍着胸口说:“你这人也真是的,说话说一半,想要吓死人啊!”
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么在乎祁君,林素不自觉的问出了一个自己忽略已久的问题:“妈,你对祁君……就是小时候的苏仁还有印象吗?”
林母重新拿起手边的十字绣,“记得啊,怎么说也住了三年不是。”
“苏仁那孩子也怪可怜的,被人拐卖过来的时候本来就是一身的伤,还被镇上最臭名昭著的酒鬼给买下了,在他们家半年的时间,没被打死已经是万幸了。”
林素:“这个,我怎么不知道啊?”
林母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瞟了林素一眼说:“你那时候那么小,成天除了像个小子一样发疯,还知道什么呀你?”
林素懊恼的扒拉着乱蓬蓬的头发说:“那你们后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呀?”
林母不满的哼了哼说:“要不是你后来要死不活的成天哭着喊着要苏仁哥哥,我能厚着脸皮去求别人吗?现在知道抱怨了你……”
眼看着林母又要开始唠叨,林素赶忙转移话题,“那后来苏仁为什么会跟我们住在一起啊?还住了三年……”
“哎,收养苏仁那家的人全部都烧死了,谁还管这个被买来的孩子啊,我记得当时还是你把他领回家的,我和你爸看他可怜就把他留下了呗。”
林素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的问道:“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林母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说:“估计是发烧烧傻了吧。”
“……”
林素觉得他妈妈这是越老越不可爱了,这么严肃的事情都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不过听完妈妈的回忆,心里好像没那么纠结了。
自己和祁君居然有着如此深刻的回忆,这真的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就回去吧,给自己一个机会,找回那三年的记忆。
林素决定回B市跟祁君当面对峙,祁妍的这通电话初具成效,可她本人并没能知道,此时另一通电话,让祁妍更加的抓狂。
“妍妍,阿君不见了,很有可能去了M市。”
再完美的计划都赶不上人心的变化,而祁君对于林素的执拗从未改变。
祁君,林素,石磊三人将在他们最初认识的地方再一次相见,而这一次也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转折
林素下定决心离开,早早的定了回去的机票,准备乘坐明天上午的飞机。
然而就在这一晚,发生了太多让林素意想不到的事情,彻底的推迟了她回程的计划。
傍晚,吃过晚饭后,林素呆在自己的小卧室收拾着自己不多的行李。
林母走进来时,林素已经收拾好行李,看到进来的人就挪揄的说:“呀,是来给我路费的吗?”
“嘿,都这么大了,哪里来的路费,自己掏。”
林素撇了撇嘴说:“真没爱心。”
这一次林母倒是没有回嘴,只是从衣兜中掏出一张照片,摊在了林素的面前。
林素拿起来,“这……这不是……”
林母点了点头说:“是苏仁,在他离开的那天照的,就在老宅的大门口。”说完不自觉的将视线转向了窗外,正对着他们家的老宅。
照片中的男孩跟她在祁家看到的照片有些相似,只不过这张上的祁君更黑,更瘦些。
“妈,你怎么……”
林素这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母亲面色凝重,直直的看着窗外。
林素也看向了窗外,平时本该漆黑一片的老宅,此时却是火光冲天,能够清楚的看到跳跃的火苗在迅速的飞窜。
林素几步跑到窗前,不可置信回头看着林母说:“妈,那……那是我们家吗?”
林母:“犬犬……”
接下来,是一片的混乱,周遭的居民都跑了出来,而小城的消防也稍显落后,迟迟不见踪影,火势也迅速的蔓延,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有三四个院子受到了牵连。
“哎呀,林老师,你们家院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吧?这场火下来,可真是什么都没了呀……”
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过来询问,因为从远处看,火势就是从他们家的房子开始的,而林母也只是简单的回答,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此时他们家人关心的是还被拴在院子里的犬犬,其余的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火势太大,旁人根本就无法近身,而林家人只能远远的看着,干着急,却无可奈何。
犬犬,你一定要没事才好……
大火直到半夜才被扑灭,人们也都回到了家里,毕竟大部分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眼看大火已经被扑灭,也就都散了,只留下了几家损失最为严重的,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初步判断,大火是从你们邻居家的草垛子开始的,应该跟你们家没什么关系。”
林父林母向消防大队了解着情况,而林素则一步步的走进了自家的院子。
一场大火几乎是让这个院子变成了平地,也包括犬犬的狗窝。
夜晚的光线太暗,让林素一时间看不清楚周围的场景,只是依稀看到狗窝旁的木掌上,犬犬的狗链好像还在原处。
林素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狗链一直延伸到了狗窝里,被一些已经砖头掩埋着,林素看着,却没有勇气向前,害怕看到犬犬已经烧焦了的尸体。
许是林素在原地站了太久,林母远远的喊了一声:“丫头。”
林素又向前迈了一步,然后不管不顾的跑了过去……
“素素。”
这一声呼唤和林素之前听到的相差太多,让她不自觉的的停下了脚步,满脸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到昏暗的街道上站着一个她在熟悉不过的男人。
祁君,还有他身边还在冒烟的犬犬。
这个场景是如此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