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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开玩笑的。』他擦乾我的头发後,拿起吹风机开始轻轻的吹著我的头发。
「你还是觉得公证比较好喔?」我问他。
『我都可以阿,只是看你很累的样子。』
「你舍不得喔?」我笑著望向他。
『对,我舍不得阿,怕你太累了。』他把吹风机关掉,坐在我面前看著我。
『办婚礼是想让你开开心心的当我最美的新娘,完成女生都想完成的愿望。可是如果让你太累,那这样的目的就打折扣罗!』
我伸出双手抱住他,「又没关系,累也值得阿!至少我让你看过我最漂亮的样子。」
『拍婚纱照的时候就看过啦。』
「那不一样啦!」
他回抱著我,无奈的语气在我耳边响起『真拿你没办法。』
「嘿嘿。」我笑了。
、第十四章
不过结婚前一晚我还是失眠了。
躺在床上我打了通电话给他,因为某件案子的关系,他必须先把手边处理完才有办法回高雄,隔天身为新郎的他要从高雄上来台中迎娶身为新娘的我。
想到明天就可以把这场婚礼画下完美的句点,我松了一口气。虽然说为了当很美的新娘有一场最完美的婚礼这一切都值得。不过…还是好累。果然要当个美美的新娘有一场梦幻的婚哩,都是要付出对等的代价的。
『喂?』
「你回到台南了吗?」
『恩,刚到,现在坐计程车要回家了。怎麽还不睡?』
「我又失眠了。」我无奈。
『哈哈,是因为我不在旁边吗?』
「哈!怎麽可能?」
『明天会很累,你赶快把自己打昏好了。』他笑了。
「我也很想。你也是,你也早点睡。」
『恩,我会,先说晚安了。』
「恩!晚安。」
挂了电话,我继续在床上翻阿翻,怎样就是睡不著。
我希望明天是好天气,我希望明天婚礼一切顺利,我希望有一场很难忘的婚哩,我希望…。。
再想了一大堆我希望…的事情後,我的意识也渐渐蒙胧。
隔天一大早就起床,今天的婚礼也是办在中午,在礼车来之前我必须要全部弄好,向父母拜别。
当伴娘的好朋友们也在我化妆的时候陆续到了,顿时家里变的很热闹,全部弄好後,我开心的和朋友们合照,等著礼车到来。
淡随时钟的指针慢慢走向9时,我开始著急,因为他还没出现,这样拖下去,可能会来不及的。
刚刚打手机也没接,到底是怎麽回事?
手机响起来,是一位当伴郎的朋友打来,我马上接听。
「喂?你们现在在哪里?迷路了吗?」我问到,另一端的四周很吵杂。
『不是…是…发生了点事。』
「什麽?」我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我们出了车祸,最前头的礼车被闯红灯的大货车撞上。……。。他,在那台礼车上面…』他一直不断的说著。
可是我什麽都听不到了…
、第十五章
醒来时候,已经中午了。
「醒了吗?」一道女生声音从我身旁传来,我转头过去。
「是你阿,Judy,其他人呢?」我问著身旁的好朋友,我结婚的伴娘,Judy。我起身坐著。
「他们…。有的去台南,接他的爸妈上来,然後通知婚宴取消的事情。剩下的还留在医院等消息。你要不要先换衣服?」Judy问我。
我这时候才发现,我身上,还穿著婚纱。那一身的纯白,我觉得…好讽刺。
「他情况…现在怎麽样?」紧抓著身上的婚纱,低著头,我问。
Judy沉默了一会。「没有很好,剧烈撞击下,肋骨断了3根,有颅内出血的现象。人还在昏迷,刚到院的时候昏迷指数是3。10分钟前打来通知已经手术完毕,送入加护病房观察,不过昏迷指数还是3。」
这样阿…我想著,不说话。
「你先把婚纱换掉吧!Betty 跟 Jerry他们已经先离开了。我帮你」Judy说著,拉著我下床,帮我把婚纱後面的扣子解开。
弄好後,她离开房间,我一个人慢慢的脱下婚纱,换上正常的衣服,坐在镜子前。我看到镜子前的我,头上还带著头纱,头纱用的花,还是我千拜托万拜托才好不容易弄好的紫色桔梗。脸上的妆,也还没卸掉。
这是我的婚礼,我最期待的一天。
可是,为什麽会变这样? 我不懂?
他…还在昏迷,为什麽会这样? 明明前一晚,我们还通过电话的。
为什麽?
眼泪落下,我不知道该怎麽办…
、第十六章
第三天,他的情况直转急下。
在他第一次手术後,医生已提到这三天是他的危险期,如果能醒来是最好,如果情况不乐观,那之後救回成为植物人的机率很大。
好不容易第三天了,但他到第三天情况就突然变坏。
不过他的父母,不想在让他受折磨下去,在我哭跪著求他们仍无效的情况下,只能看著他的父母签下了放弃急救同意书,由救护车送著他回台南,和他的父母。
我的情绪太过激动,在医生强制打了镇定剂的情况下,被父母送回家。
在昏昏沉沉的被送回家的路上,我躺在车子後座,不断流著眼泪。
曾经我以为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最幸福、最快乐、最美好的一天。那一通电话,打碎了这一切美梦。
我以为我会是这世界最幸福的新娘子,在最温馨浪漫的婚礼中,周遭亲友的祝福下,和最爱的他踏上人生的新一个阶段。
不过现在什麽都没有了。
不要了…我什麽都不要了…我不要穿美美的婚纱、不要温馨浪漫的婚礼、也不用众人的祝福,这一切我都不要了。
我只要他回来,我只要他待在我身边,这样就好…
老天阿…为什麽祢要开一个这麽残忍的玩笑?
为什麽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拜托祢…把他还给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不断喃喃念著…
泪不断流下,车窗外的大雨,不断落下。
他走的那天,大雨没有停过。
、第十七章
隔天,我在Judy的陪伴下,坐著高铁到他家。
Judy是我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很理性的她,或多或少可以帮助到我不要太过悲伤,至少可以不会让我一路哭著去台南。
到了台南高铁站,我和她坐上一台计程车坐往他家的所在地安平。
沿路上,我们都不说话,我只是看著窗外的景色,回忆著他第一次带我到台南时,他是带我去了哪,吃了哪些东西,逛了哪些古迹,哪边是他小时候最爱去的公园,哪边是他最常去的冰店…。想著想著,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
深吸了一口气,我打起精神,Judy看我这样,不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第一次来台南对吧?」我问她。
「喔,没有,之前跟家人来过一次」她说。
我听了过後点点头,「你是这阵子都要在他家帮忙?」她问我。
「恩,我会,不过我在那附近有找了间民宿,定好房间了。」我说,想了一下,我笑了「是他以前带我去住过的民宿,还不错,如果今天时间有点晚,看你要不要先住一晚,明天再走?」
「恩,我再看看。」Judy回应。
计程车转了个弯,停在某个小巷外,他家到了,外面搭著蓝色棚子。
下了车,看著他家外面走动的人群,我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Judy拍了拍我,轻声说道「走吧。」我点点头,往前走。
快到他家门口的时候,我的未来婆婆走出门看到了我。
「阿姨…」我轻声说道。
他妈妈点点头,走了过来,抱住了我,紧紧的,我的眼眶红了,哽咽的说道「阿姨,不好意思我昨天没有办法过来。」
「没关系,没关系,阿姨知道,阿姨不会怪你。」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我哭了,她也哭了。眼泪流个不停。Judy在旁边默默红了眼眶。
直到伯父出来了,我们才分开,她妈妈牵著我的手。走了进去。
我和Judy先在门外上了香,才进到了客厅。
映入眼帘的,是他的照片。
我站在前面,就这样看著那张照片。
「这是他护照用的照片,他那时候常说这麽多张大头照只有护照用的最好看。」他妈妈走过来,告诉我。
「对呀,不过其实他每张都好看。」我说了,他妈嬷笑了笑。
旁边的桌子上放了许多纸莲花,还有一个是还没摺完的。
「我们也来帮忙折吧。」我和Judy坐下,看著他妈妈的折法,学著折纸莲花。
我现在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个吧。我心里想著。
在摺的当中,他的亲戚也来了几位,在阿姨介绍我给亲友知道後,都简短的聊了几句话,便一起摺著纸莲花。
时间接近中午,我和Judy向他妈妈点头,默默离开了他家。
、第十八章
之後几天,我是单独去他家帮忙,到了中午过後离开。
看到了不少他的亲戚朋友,大家都默默的点著头,上香,留下来折纸莲花。
在大喜之日遇到这种遗憾,我想是没有人想见到的,在我被介绍著给他家亲戚看的时候,大家的眼光,看的我想逃。
车祸方面的情况我也一直在关心,因为发生在台中,所以是由他一位学长处理这件事,而肇事的卡车司机有来上香,不过态度并不好。
人,自私贪婪的黑暗面在上演,我只是默默的冷眼旁观。
传统上说,我只是他家 “未过门”的媳妇。法律上说,我是单身的,因为我们并未登记成为合法夫妻。
都还没头七,人都还没入土呢!那些贪婪的人类,就在打著保险金、抚恤金、甚至是赔偿金的主意。
当那位卡车司机来上香时,那种场面的浩大,真是不可思议。
哭的哭,骂的骂,一团混乱。而我只是默默的站在里面看著他走进来上香。
不知道是他哪位亲友,硬把我从里面拉出来,拉到卡车司机面前,对著他大骂:「要不是你!今天这个女孩子就是我们汪家的媳妇!你破坏的不是一个家庭!是两个!!」不停的对著卡车司机大骂,而卡车司机只是保持沉默。
为什麽?要把我拉出来?为什麽要这样二次伤害我?我不懂。
我觉得这些人很可怕。
後来阿姨赶快把我的手从那位亲戚手中拉开,带我到旁边,我看著我的手,明显的红痕告诉我刚刚那个人抓的有多大力。
阿姨向我道歉,我只是摇摇头向她说没关系,遇这种事,难免会过於激动。
是阿,难免会过於激动,甚至是猜疑。
昨天,我才 “不小心”听到那位亲戚告诉他父母,到时候下来的赔偿金、抚恤金、甚至是保险金,要小心不要被我都拿走了。
因为怎麽说我都还不是他家的人,只是个外人。
冷冷的笑了,多可悲,丧礼还在办呢,那些自思又贪婪的人类已经开始在打著他仅有财产的主意。
真正为你伤心的有谁呢? 离开他家後我走到他曾带我走过的公园,坐在秋千架上,抬头望著天空。
「会不会,除了你父母以外,就只剩下我这个所谓的外人真心替你难过呢?」我说著。
不过,就要结束了…头七过後三天,就是他的告别式。
、第十九章
告别式那天是好天气。
这样很好,我深深觉得,这样才适合他。
人陆陆续续的来,我最早到,也帮著他家人处理了一些事。
仪式开始,在某一个流程是播放著他的从小到大的照片。由他的姐姐来致词。
他姊姊光讲了第一句话,我的眼泪就留下来了。
她说「这个,原本是要在我弟结婚那天在婚宴上播放的。」
是阿,我和他的婚礼,那时候我和他很开心的各自做著自己的影片,说好那天让对方看各自做出来的成品。
等不到那天了。
我做好的影片,至今仍躺在我台中的家,而他的,却是在别式的场合让我看到。
四周同情的眼光不断投视而来,我只能低著头,不断落泪。我受不了,周遭的眼光,那只会让我觉得更难过。
之後,是他几位朋友的致词,随著音乐播放,场面哀凄。
告别式进行了两个小时,结束後,就是将他送至火葬场进行火化。
前往火葬场的路上,众人只是沉默,不发一语,我也是。
送进火葬前,曾开棺过,给家属确认。那是我在他送回台南家後,第一次进距离看到他。
他穿了一身白色西装,是那天结婚要穿的西装,不过不是同一件。原本那件,在车祸时,沾上了斑斑血迹,这是重新订做过的。
完全看不见任何的外伤,闭著眼睛,就好像他只是睡著了一样,不过是不会再醒了的沉眠,我好想在摸摸他,不过被制止了。
确认後缓缓推入要烧的大机器里,旁边的法师(还是道士),告诉我们,要开始叫他赶快走,不然他看到他的身体被烧会觉得很害怕。
身旁的人在火开始燃烧後,开始大声叫他名字,要他赶快走,叫声没有停过,好像这样喊,他就真的听的到,会赶快离开一样。
可是你离开…。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阿!!
「火就要烧过来了!!」我大声喊。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到我去不到的地方…。不要走…
「快点跑阿!!快点!!」
不要走!留下来……。拜托…。
我放声大哭。
灰白色的烟缓缓的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