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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着准备下一个土制的集束炸弹。
庄内师部的电台一直响个不停,全是余震清发出去的求救信号,终于在傍晚收到军部的电令。余震清大喜,抢过来一看,顿时傻在了那里,电报上写着:“命你部死守台儿庄三日,不得撤退半步。”
余震清差点儿晕过去,三日?上峰这是要十一师的命,连个根儿也不留了。
“报告余师座!”张德江冲进师部,余震清差点儿没认出眼前的怪物。张德江满脸的血迹和灰尘,身上的棉衣也是吸饱了血,又风干成一片片的黑色。鞋子也破了,露出里面带血的脚趾头。
“余师座!我的团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东北角怕是要守不住了······”后面的话张德江没敢说出来,他想说的是能不能先撤出庄子。
余震清铁青着脸,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张德江吼道:“守不住也得给老子守!你的兵死光了,你填上!你死了!”他拔出佩枪,“老子填上!”
陆剑忠的七十一师是离台儿庄最近的外围中国军队,庄内外接连不断的炮声和映红整个天际的火光让他难以入眠。他再次拨通赵耀宗的电话请战:“军座!救援如救火,去得晚了,台儿庄怕是不保,我的精锐团已经陷进去了······”
“日军有没有正面攻击你师?”赵耀宗打断陆剑忠的话,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陆剑忠回答道:“没有,只是实行警戒对峙,偶尔有点儿小摩擦,没有大动作。”
赵耀宗说:“你师切勿轻举妄动,一切等候命令。”
“可是······”陆剑忠刚要说话,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徐州的第五战区指挥部里,李宗仁的眼睛死死盯着战防图上的红色箭头,旁边的作战参谋说:“钧座!日军的板垣师团中已有坂本和濑谷两支部队被我们拖在了台儿庄附近,猎物已经上钩,是不是该收网了?”
“不急!”李宗仁胸有成竹地说,“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有耐心,收网得讲究时候,日军追得我们太狠骄兵必败。我们想要胜利,就得学会等。”
李宗仁在日军高层安插了一个钉子,他担心南京的日军会北上与板垣师团会战徐州,他不敢贸然出击,他要等,等那个人从日军高层搞到最可靠的消息。
台儿庄被围第十二天
休整好的日军开始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疯狂地冲向张德江的阵地,他不得不再次撤出阵地与日军巷战。他刚跳出掩体,一个日军扑了上来,那家伙看起来还很年轻,一张稚气的娃娃脸有着与年龄极不相配的凶狠。张德江躲过刺刀,反手操起枪刺将他钉在了地上。攻守双方,灰色和黄色纠缠着,像两股洪水咆哮着争夺着。
张德江快要支撑不住了,这时余震清亲自提着枪带着师部的文书,卫生兵,炊事兵冲了过来,日军的进攻受挫,退出了庄子。
余震清回到师部冲通讯兵吼道:“现在离台儿庄最近的是哪支部队?”
“报告!陆剑忠的七十一师。”
“给他发电!我余某人恳求他火速增援,否则台儿庄阵地不保!”接着余震清自言自语道:“死了这么多弟兄,坚持了这么久,他妈的不能退呀!”他又一转身对通讯兵说:“告诉陆剑忠,我已经亲自操刀上阵了,他看着办吧!”
这时张德江走进师部大声说:“余师座!我有个主意。”
“讲!”
“咱们老等着挨打,这么下去也不行,况且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弹药了,我想不妨主动出击,说不定可以延缓些时日。”
“就咱们这点儿兵?”余震清怀疑地问。
张德江肯定地说:“我们可以集中一批敢死队员搞个夜袭,日军南京一役后,骄狂得很,应该不注意防备。我们至少可以搞到一些吃的和弹药。”
余震清灰暗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晚上的夜袭出奇的成功,许多日军还在睡梦中就被张德江带领的敢死队取了首级,好多的弹药和军用罐头被拿走。
余震清看到张德江满载而归,上去抱住了他,高兴得直嚷嚷:“行啊小子,哈哈······姓陆的还真他妈会带兵,”接着又不要脸的劝张德江道:“张团长,这一仗完了要是咱们还没死的话,你跟着我吧,我拿一个团的人员武器和姓陆的换你一个人。”
“余师座,我生是七十一师的人,死是七十一师的鬼,”张德江坚决地说。
余震清笑骂道“你以为自己是大姑娘嫁人呢?人呀鬼呀的!你小子,哈哈······”
台儿庄被围第十三天
日军凭借炮火优势占领了庄子东北角的塔楼,张德江被迫带着剩下的四百多人与余震清在庄子的西北方师部会合。
余震清将佩枪仔细地擦拭着,动情地说道:“这支柯尔特陪着我有些时间了,到头来还得陪着我战死,”他说着话将抢口抵在了太阳穴上。
张德江慌得跳将起来,忙夺下余震清手里的柯尔特,大声叫道:“余师座,你这是干什么?”
余震清苦笑说:“我逗着玩儿呢,你紧张个鸟!”他拿过自己的佩抢,放回腰间,说:“东北角的塔楼是台儿庄的制高点,必须得夺回来,否则我们撑不过下一次进攻。”
陆剑忠收到来自余震清的求援急电,马上召集师部参谋人员和各个团营长开会,他做出决定说:“我师即日启程,以营为单位,先锋团丢掉一切辎重,只携带轻武器,务必于明日赶往台儿庄,不得有误否则军法处置!我带特务营先行一步。”
几个参谋听后大惊失色,悄悄提醒他们这个发疯的师座说:“师座,上峰让我们原地待命,这样做怕是有抗命之嫌呀!”
“我军至开战以来有过多少抗命的例子,那些人不顾士兵的死活,不顾百姓的死活。有个人曾经对我说,仗打成现在这个样子,所有的中国军人都该死,我陆某就是最该死的那个!如今我陆某就是抗命了,杀了头我也抗了!上峰怪罪下来,由我一人担待,与你们无关。”
其他军官听到陆剑忠如此一说,均神情一凛,大声说道:“愿誓死追随师座!”
第二十五章 收网捉鬼
更新时间:201198 19:24:14 字数:1298
台儿庄被围第十四天夜
余震清捡起身边一根破旧的木板,用刀在上面刻下一行字,写道:“误国之罪,一死犹轻,愿我同胞,努力杀敌!——余震清绝笔”他站起身来,将木牌重重插到一旁的废墟上,转过身对着所剩无几的部下说:“能拿的动枪的,还能走的,都跟着我上。拿不下东北角的塔楼,都别活着回来。”
“等等余师座!”张德江站出来说:“就由我做先锋吧,否则对不起我们师座。”
余震清看着他满脸血污的脸点了点头。
张德江搜罗了一百多人,拿走了守军剩余的一多半弹药,每人背着砍刀,扛着梯子,乘着月色悄悄摸到东南角的塔楼边。就在干掉日军的几个斥候,准备搭梯子时,被日军发现了踪迹。顿时密集的机枪子弹向他们盖了过来,余震清带着一部分人马上朝塔楼上方开枪射击,掩护张德江。
敢死队员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在张德江的带领下搭好梯子,向塔楼攻了上去。张德江浑身像是着了火,好几次以为自己已经被打死了,他靠着本能一步步向上爬去。一颗流弹袭来,张德江浑身发麻,掉下了梯子,被后面的士兵扶住。他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的下巴早已被打得稀烂。一股狠劲儿顿时升腾起来,他又爬上梯子,边爬边骂道:“小鬼子!给你爷爷听好了!今晚你要是干不死我,我就干死你!”
塔楼里传出日军的惨叫声和猛烈的枪声,敢死队员已经摸了上去,张德江大喊着提醒道:“节省子弹,兄弟们上刀啊!”
塔楼的争夺持续了将近一个晚上,黎明到来,朝霞染红了天空。守军终于消灭了塔楼上日军的先遣队,夺回了台儿庄的制高点。余震清清点了人员,加上张德江,只剩下三十二个。张德江忍着下巴的剧痛,拿起枪站在余震清的身边,从塔楼向下望去。无数的好似黄色蚁群的日军从远方向台儿庄涌来,刺目的阳光折射在张德江的眼睛里,他一阵炫目不禁闭上了眼睛。
“看!那是什么?”一个眼尖的士兵指着远方喊了起来。
余震清拿起望远镜看去,大叫:“我的那个亲娘哎!”
张德江顾不得尊卑等级,劈手从余震清手里夺过望远镜,只见在日军的身后出现了漫天的尘土,尘土中隐约可见一群中国军人快速窜了过来,围在日军的身后。他将视线定格在其中的一面军旗上,上面的番号是二十二军七十一师。
张德江大叫:“哈哈·····七十一······七十一师!我的亲娘师座啊!”前来增援的正是陆剑忠的七十一师。
此时徐州城内,李宗仁终于等到了他所要的消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专用电台发来电报。电报上写着:“日军南线不动,北线动。——钉子”
李宗仁兴奋地站起来,传入副官命令道:“急电!二十二军,三十二军,四十七军,还有所在徐州附近的机动部队,全线攻打台儿庄附近之敌,围歼日军坂本和濑谷支队,不得有误。”
赵耀宗接到命令后急忙给陆剑忠部打电话,命令他全线出击。谁知拨通七十一师师部的电话后,被告知陆剑忠早已带领部队冲入了台儿庄。赵耀宗气得大骂:“陆剑忠!老子毙了你这个抗命的王八蛋!”
坂本像只狡猾的狐狸,已经嗅出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忙将部队后撤,企图冲出中国军队的包围。陆剑忠带领的七十一师紧跟而来,他早已杀红了眼,亲自上阵指挥,到手的肥肉焉能不吃。
一枚日军九二步炮的炮弹在靠前指挥的陆剑忠身边炸开,他像一个被上天抛弃的玩偶,飞上了天空,又重重落在了泥里。那一瞬间,他的眼里只剩下炫目的红色。
第二十六章 英雄气短
更新时间:201199 19:12:10 字数:3649
陆剑忠醒来后发现自己被裹得像个粽子,窗外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暖暖照在身上。他想挪动一下身体,一阵剧痛传来,他的脸部肌肉猛得抽搐起来,不禁低呼一声。
“陆大哥!你醒啦?太好了!”李可馨熟悉的声音传来,同时一只温润软腻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臂。那次陆剑忠终于还是败给了李可馨,派人只将小明阳送到重庆,把李可馨安排在军区的医院里。
陆剑忠忍着疼,硬是抬起手臂,轻轻拭去李可馨挂在脸上的泪水,那一刻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安心。
一会儿张德江冲进来,扑在了陆剑忠的身上,大喊大哭:“师座你总算醒了!弟兄们都急坏了!”
“注意他的伤!”李可馨忙把他拉起来,以防这个傻小子做出更疯狂的举动来。
陆剑忠虽然疼得闷哼了一声,脸上却挂着笑,上天太过于眷顾他,让他还活着,让他见到自己的爱人和兄弟。
张德江半跪在陆剑忠的病床边说道:“师座!有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这次我们真的打了个大胜仗,战报上说我们这次全歼了日军濑谷支队,坂本那王八蛋尽管捡了条命,也是战损严重。师座!师······”他突然说不下去了,趴在陆剑忠的床边哭了起来。
“陆大哥,现在徐州城热闹得很,大家都高兴坏了,城里的炮仗都卖光了!”李可馨一旁说道,“你要快点儿好起来,咱们上街去,去庆祝这难得的胜利。”
陆剑忠点了点头,又伸手拍了拍张德江起伏不平的背。
两周后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举行了台儿庄大捷庆祝大会,大会结束后,徐州城内的百姓彻夜狂欢。欢快的人群提着自制的纸灯一遍遍绕着护城河游走着,哭啊,笑啊,喊啊······
陆剑忠尽管伤势严重,但是手术后在李可馨的精心照顾下,康复得倒也很快,已经可以靠着枕头坐在床上。
此时他正专注的看着李可馨做一盏白色的莲花灯笼,李可馨的手很巧,不一会儿灯笼快要完工时,陆剑忠笑着说:“可馨!上面点一点儿红色吧!纯白过于凄冷,毕竟我们是有希望的。”
李可馨冲她焉然一笑,将红墨水儿洒在了莲灯的中心,然后调皮地歪着头看着陆剑忠问:“这样行了吧?我们的大师长说说好不好看?”
陆剑忠呆呆地看着李可馨如花的笑脸,连声说道:“好看!好看!好看极了!”
李可馨发现了他的异样,脸登时通红,忙掩饰着站起来,背转过身子淡淡地说:“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去将它放在河里。”
陆剑忠柔声说:“可馨!你听!外面多么热闹,你去吧!”
“那怎么行?”李可馨转过来,着急地说,“你现在得需要人照顾。”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娇气!”陆剑忠慢慢忍着痛坐起身来,“去吧!我也想在河里放一盏灯,给我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就由你代劳吧,不然他们会生气的,说他们的长官真不够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