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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马上就要走。”
李主任眯着眼睛看了眼我和林弛，然后识趣地退了出来，走到我身边，悄声说：“小苏，待会儿不懂的就过来问我，另外晚上一定要留下他吃饭。”
我点点头，上面的指示不能回复摇头，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
走进门，见他站在房子的中央，我忙说：“林总，请坐。”
“我坐哪里？”他回身问我。
我看着里面的大圆桌，“这么多位置，林总想坐哪儿都可以。不然一旁还有沙发可以选择。”这个问题真是问的奇怪。
许是听出我口气生硬，他这才坐在了沙发上。我走到饮水机旁，准备给他泡李主任口中的上好铁观音，他制止道：“白水就可以了。”
“白水，是热的？还是冷的？”我问。
“冷的。”
我想起他一向喉腔就不好，忍不住说：“前几天听见你还在咳嗽，最好别喝冷的，喝点温开水吧。”
他楞了一下，点头表示同意。
我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纯净水放在他面前，又将协议书递给了他。
他很认真地接过协议书开始阅读。
我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等着他的提问。
他抬头看看我，又看看门口方向，对我说：“能不能麻烦你把门关一下？”
我一转头，见那些未婚妇女正在门口探头探脑，挤眉弄眼。我走过去，未婚妇女们对我猛摆手，用唇语说：“别关别关！”我笑着对她们小声说了一句：“林总要求。”
林弛见我走过来，把身子住旁边移了一点，示意我坐在他旁边。
我看了看，还是坐回了原来的地方。除了林雅婷的事情，这是我后面跟他的第二次接触。虽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但感觉总是会有事情把我和他联系在一起。就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难怪高志云会那么生气。
他看好文件，然后问了我一些基本细节上的东西，索性我都知道，所以也就没有去麻烦李主任。
“这个合约没太大问题，基本和我的想法也一致。明天我让我的秘书过来签好字就可以了，你帮我把这个打印四份给我带回去。”
“恩。”站起身，我准备出去打印文件。他突然在后面叫住我，“苏沫，我们真的不可能的吗？”
我愣住，不知说什么。“对不起林总，我们不可能了。”
过了几秒钟，他语调正常地说：“那你快去打印好文件吧，我一会儿还有事。”
打印装订好后，我把文件递给他。送他离开后，我火速被李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小苏，你怎么没留下他吃饭？合约的事情谈的怎么样，怎么都不过来向我汇报情况？”
刚才一紧张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我胡乱瞎说到：“我留了，不过林总说下午还有事就走了。文件的事，林总也没说什么，就说明天让秘书过来签字。”
李主任遗憾地摇摇头，对我和周天翔说：“还是要找机会请他吃顿饭才行，你们平时注意把握机会，他可是我们的大客户。”
出了李主任的办公室，我就被一帮未婚妇女给拖到了茶水间。
“他怎么样？看起来和你很熟诶！”
“还好，只是之前认识。不过就是点头之交。”
“我看他本人比杂志上更加帅气，他有女朋友没有？”
这让我怎么回答，难道说我就是他前女友？还好，这个尴尬的问题不用我回答，马上就有其他人回答了。
“这么优质的男人，肯定情人一大堆。”
我点点头，这话没错，他的情人还真是有一大堆，光我后来听陈建中说的就有三个。
“小苏，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感觉苗头不对，我立马摇头，“我心已经老了，不好他这口。我喜欢有文人气质的事业青年，就像高志云那样的。”
“高志云？！天，小苏，你的标准可真够高。”
我沉默不语，只是微微一笑。
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众乐乐不如自己偷着乐！
第37章 纪委
【高志云】
全球商贸银行一年一度的信贷管理工作会议在北京总行的办公大楼里召开，我作为特邀嘉宾应邀出席。会议休息间隙，我的手机轻微地振动起来，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喂，您好。”我接听电话。
“喂，是志云吗？我是杜长平。”
杜长平？！拿着电话的手不由一抖，这个在这城里首屈一指的大银行家怎么会突然把我找上？
“啊，是杜行长呀！您好您好。”心里虽然大吃一惊，但声音上仍然压制，然后一转身走到了外面空闲的走廊上。
“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
杜长平说的毋庸置疑，我看了眼里面冗长无聊的会议，点点头，“好的。”
放下电话，我调整好心里的不解大步走进了专供总行行长使用的电梯，侍应生看到我试图想把我拦下，走了几步突然看见我脖子上挂着各省分行行级领导专用的红色工作证，便转了向，对我微笑示意。
电梯里，我的大脑一直在高速运转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杜长平会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而且这么巧地在会议休息间隙找到自己。杜长平这样大牌的人物亲自打电话给自己，明显了他不想让人知道他这样秘密约见了自己，那么接下来的谈话就更显得神秘了。
杜长平的办公室是个套间，外间专供他的秘书霍处长使用。显然，今天霍处长并没有服侍在行长左右。我走过外间，轻轻敲了敲里间办公室的门。
里面杜长平应了声，“进来吧。”
推开门，我脸上挂着轻松的微笑走了进去。
杜长平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微笑着伸出手，向我走来。
杜长平今年其实也快五十六了，算是我大爷。他老都这样了，我也只好赶紧快步迎上去，双手握住他的手，微微躬了躬身，问候道：“杜行长好！”
“你也别这么客气，怎么说我和你哥哥也是同校师兄弟，你当然也是我半个师弟。”杜长平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让我坐在他对面。
说实话，对于这样天马行空的打太极，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坐下等待杜长平说话空隙，我四周瞄了眼总行行长的办公室。
这是一间足有两百平方米的超大豪华办公室，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四周是高档红木办公家具，迎面的书柜里摆设着成套的书籍，书页全都整洁干净，似乎从来没人动过。
杜长平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身着深灰色崭新笔挺的西装，雪白的衬衫上系着粉红色带灰色条纹的真丝领带。尽管他坐在椅子里，但西装却看不出一丝多余的褶皱，好像这套高档西装天生就长在他身上似的。
终于，在我快全部打量完的时候。杜长平和蔼地看着我，说：“志云，这么突然叫你过来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没有。”
“以我和你哥的关系，我也就不和你打官腔了。说句实在话，这一次我是有意向把你从电视台调过来，在银行里做事这才能发挥你的专业功底嘛，电视台终究浮躁了些。”
心里一惊，没想到他叫我过来是想说这个，暗自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
“杜行长哪里话，能来行里工作当然是很多人求也求不到的美差，只是这么突然，电视台那里还有好几档节目没播完，我怕……”
“其实，行里工作也不是什么特别繁重的事。只是你知道，银行马上就要进行股份制改革，随后要达到整体上市的最终目标，党中央、国务院和银行监管部门都要求我们要沿着依法合规的方向开展业务。所以，我们身上的担子还很重呀。”
“那杜行长的意思是？”
“前几天他们分行纪委书记出了事，总行党委准备免他的职。”
说到这儿，我有点明白他的意图了。
“你哥哥高展云也跟我说过你的能力，我想年轻小伙儿就要好好锻炼锻炼。所以，我会建议总行党委让你来任这个纪委书记。你看怎么样？”
话都被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让我怎么样？
我恭敬地点点头，“好的，好的，我一定把工作做好。”
杜长平满意笑了笑，“展云介绍的一定没错，你们台里那面的工作也可以接着做，就是不要耽误了这面的大事。电视台那面我会通知你们行长给你减轻减轻工作。”
“恩。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办。”
“如果有极特殊的重要情况，你可以直接打我手机。”杜长平严肃地站起来。
他握住我的手，用力摇了摇。我已经全部且正确领会到了他谈话中的深刻含义，同样严肃地退出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我找出刚才的来电号码，只看了一眼，就永远把这一长串11位的数字印入了脑海。
高展云，我的这个好哥哥，他的一句推荐，让我现在手中直接握有一把尚方宝剑，用这把总行行长授权的宝剑，我可以轻而易举地砍下即将赴任的邻省分行任何人头上的乌纱帽。
位置越明显，越容易成为被枪打得出头鸟。
我没有对苏沫说过这件事，这件事到现在我还没完全掌控好，说了只怕她会担心。
“你明天出差要去多少时间？”苏沫的声音透过电波，清晰地传递到我的耳朵。
“我也不清楚，到了会给你打电话的。”
“我怎么觉得，我们总是聚少离多。你这样一去，我们五一出行看来是不行了。”
听出她的些许抱怨，我赶紧劝慰，“你可以带一个同学过去，或者你可以接你妈妈一起去。伯母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是享福的时候了。”
“你倒是这时当起了好女婿，不过你这个建议不错，我准了。”
“我明天早上的飞机，我把给你办的副卡放在了柜子里，密码也写在了便签上。你和伯母过去玩，只管敞开了花。”
苏沫听完我的话，轻轻一笑。
“如果我妈问我哪儿来这么多钱怎么办？”
“就说你男人的呗。”
“志云，我其实想说，那个女……”
苏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顿时没了声音。电话里的嘟嘟声机械又空泛，我再打了过去，但却是不在服务区。
第38章 担心
【高志云】
第二天一早，心里仍旧是担心苏沫，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但仍旧是不在服务区。心里有些慌，但杜长平委托陪我走马上任的刘铭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慌乱间，我给高展云打了电话。简单把苏沫的事情交代了一遍，让他找到后给我电话。
我和刘铭并排在豪华舱里坐了下来，他禁不住皱着眉头抱怨道：“这杜总行也不知是怎么了，这样的事也把我给派了来，算是把我和你这小子给绑死了。”
“按照总行几位领导的分工，您也主管我们华北几个省的分行工作嘛。况且我这新人刚上任，不派一个您这样级别的人出场我哪里镇地住场子。”
“那个地方可不平静呀，你这岁数还小，去了一定要小心。”刘铭叮嘱道。
我趁机问道：“听说他们的纪委前几天出事了？”
刘铭嘴里“切”了一声，不屑一顾地说道：“这龚高阳在一家高级宾馆嫖娼，被当地公安局抓了个现行，罚了一万，通知了家属，还要拘留他15天呢！”
“啊？！这么严重！”
再怎么说，这龚高阳也算是老油条级别，怎么能出怎么大的岔子？！
“谁让他做出那样的事来？！消息传到总行，党委成员一致同意免了他的职——真是给我们行里丢人。”
我面无表情对这事儿并不太大关注，只是心里还是在担心苏沫的事儿。
刘铭这时突然愤愤然说了一句。“出了这么点儿小事自己都没办法‘摆平’，还被人捅到了总行来，这说明他也真不适合做纪委书记这个职务了。”
听到他这话，我心知肚明笑了笑，然后闭上眼开始寻思下飞机之后的事儿。
两个小时后，飞机开始降落。我和他走出廊道就看见了浩荡一群人过来迎接。
刘铭嘴角一开，“我就说嘛，冲着我的面子也该是这个排场。”
【苏沫】
晚上，站在窗外给高志云打电话，不知为什么手机突然就没信号了。不管怎么弄，全是空白一片。
我想，这也许就是老天不让我把那句话说给高志云听吧。
第二天一大早，楼下阿姨就跑上来说下面有人找。
胡乱套了一件外套下楼，就看见高展云神清气爽地站在楼下。
“大小姐，你可是把高志云那小子给急死了。”
“怎么了？”
“他找了你一上午，刚被押上飞机出去找罪。”
高志云没有说过他出去干什么，我原本想不过普通采访询问，但听高展云这个腔调应该也是好不了。
“他这次是去干嘛了？”
高展云突然沉默不说话，只是弯着一双和高志云同样的桃花眼看着我笑道：“你确定要这样和我聊天？”
我低头看了眼外套下的睡衣，还有左右穿反掉的拖鞋。挠了挠头，“你等等我，三分钟就好。”
再次下来的时候，高展云已经钻进了车里。他对我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