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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住在市中心,原来她家里体育场这么近,平时一定多锻炼吧,怪不得她的身材这么好。我又想起了那晚她喝醉时,修长而结实的双腿,细瘦的小蛮腰……
“小哥,”男人又开始问,“这都快过年了,小哥难道是回来看亲人的?”
看着他不断询问,我突然轻声一笑,这里的人还是热情。
不好继续沉默,我简单回答道:“朋友家里死了人过来帮帮她。”
“呀!”男人一脸痛苦,就好像他家也死了人一样,“这大过年的就遇上这样的事,真是晦气。小哥你人还真好。”
“你们这里的习俗是怎样的?”
入乡总得随俗,我不想到时给苏沫闹出什么笑话。
男人想了想,答:“冬天的话,尸体可以停久一点,大概就停个三天左右,然后拉去南寿山火葬。”
城市小就是好,交通便利,不过五分钟我就到了目的地。
走时,那个男人还不忘递出一张名片,热忱不已地对我说,“小哥,你以后有需要叫车的话,打个电话给我,我马上来接你。出门靠朋友嘛,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这里的人真好玩,做个生意还这样沾亲带故。我收了他的名片,然后转身离开。
泸州的天真是很蓝,不过四处略带一丝杂乱的感觉,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苏沫在这里成长,此刻我和她站在同一块土地上。
第13章 白事
【高志云】
爱上一座城市最快的方法,是你爱的人在这个城市。
——高志云
苏沫的家很好找,稍一打听人人知晓。
“她妈妈现在还在殡仪馆,小沫子还没回来。”
“谢谢。”
另一边的中年妇女听到我们的对话,提了提手中的菜,走过来,也加入了我们的谈话。
“你找苏大姐?你是谁呀?”
我是谁?
“我是苏沫的同事,听说她家里出了事,于是过来看看。”
妇女一脸不相信,其实这种话就连我自己也不相信。谁会为了一个同事就这样天长地远的巴巴赶过来帮忙?
“请问殡仪馆的地址你们有吗?另外苏沫的妈妈可有什么联系方式?”
妇女盯着一双眼,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然后又从脚打量了头。
“殡仪馆在南城,你从这里沿着那条街一直走,然后右转大概走十分钟就到了。她妈妈的电话是15989273045,不过现在可能也没心情接电话。我这儿放好了菜就过去,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去?”
在这陌生的城市有人陪同当然最好。
我连忙点头,微笑着道谢。然后我知道了她是住在苏沫隔壁的周阿姨,与苏沫的妈妈是以前单位的同事,现在退休在家帮女儿带外孙女。
冬天的泸州,街上的每个人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没有其他城市那么浮躁,就连冬季也是露胳膊露腿。这个城市,它很厚实,给人的感觉很安宁,如同苏沫给人的感觉一样。
汽车不快不慢地驶过,我站在马路边好奇地看着四周。
“这路口没有红绿灯吗?”这可是个十字路口。
周阿姨轻描淡写地说,“小城市哪有大城市那么多规矩?活着也累。”
也是,偌大的北京城一举一动都在规矩条文里写的清清楚楚,不敢擅自行动一丝一毫。突然面对这样自由的小城,竟有点不习惯起来。人啊,果然就是犯贱!
“你是小沫子的男朋友吧,长的这么好看。”
谦虚一笑,“周阿姨过奖了。”
我想这样一来,这口头便宜便权当做这一路颠簸的劳苦费好了。
“你看,我就知道,哪里有同事能这么大老远赶来我们这个小城市。”
周阿姨见我不否认连忙显露出一副我吃盐多过你吃米的架势,让我不由直笑。
趁着现在,我赶紧开始摆出我的专业架势,连连追问她有关苏沫的事。
“小沫子呀,她们家其实也怪可怜的。她外公早年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被人陷害,给关在牢里病死了。她外婆一个人拉扯大五个孩子,她妈妈苏沫妈就是家中老大。家里负担中,苏沫妈一直拖,拖到二十七岁才嫁给了苏沫他爸。那时候我们都替她妈可惜,这么标致的姑娘就这样嫁给别人当第二任老婆。后来,苏沫她爸也混账,在舞厅里玩女人,这不,在苏沫五岁的时候,她妈就跟她爸离了。于是苏沫也跟着她妈妈姓。”
我不知道说什么,或者,在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是错。
周阿姨继续说:“其实她外婆是得了癌症,不过苏沫妈害怕影响她学习也就瞒下不说。小沫子那个性格呀,是说一不二的人,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个情况只怕学也不肯去上,天天帮家里照顾老人。苏沫妈这半年其实也熬得辛苦,在中国看病那是一个多么大的数字呀!尤其是癌症!”
“她妈妈不是还有几个兄弟姐妹吗?他们没有来帮忙?”
“当然是来了,不过,每个人家里也辛苦。东拼西凑地也让苏奶奶过了几天好日子,可总是用杜冷丁来耗着,钱就像流水般,一般老百姓家哪里扛得住呢?”
这个我也是知道的,当初去访问一个高层干部时,他也是被疼痛折磨到多次趁着儿女不在自杀。
“那么现在情况怎么样呢?”
“现在就凑到了停放尸体的钱,可还有墓地呀什么之类的。老太太走之前特别吩咐过,她死后是要回老家的,她要土葬。老的眼一闭走了,留下来的人为了她这个话也是花了很大功夫。好不容易托人在乡下给她找了一块地,可这政府政策在那儿摆着,如果被抓住那笔罚款怎么办?还有这租车去乡下也是要钱的吧?我说呀,这唯一能证明一个人还活着的可能就是钱了,它跟着时间一起都哗啦啦一并溜走了。”
街道边的梧桐树早就没了叶子,光秃秃的在那儿立着,令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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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
不是所有东西都能掷地有声,有的东西扔出去没有声音,只会越来越远……
——苏沫
坐在林弛的车上,我看着窗外不断向后退的高速路风景。
我看着专心开车的林弛,犹豫一下,“我会尽快把钱还你的。”
林弛突然一笑,眉眼弯起,“其实我很开心,你在困难的时候会想到我。”
看着他弧线优美的侧面,我不知道怎么说。
“反正是谢谢你了。”
“你不要怎么客气,就算我们回不到以前,但至少我们还是朋友。”
我低着头听着没有说话,有钱的人连说句话底气也特别不同。
机场大厅,由于事出突然,我没有订票就直接赶了过来。所幸在林弛朋友的帮忙下,买到一张到重庆的商务舱。
入安检时,林弛对我说,“有什么事立马打电话给我,你不要一个人死撑。”
我点点头,他能送我到这一步已是让我感谢万分。以往的事,我想既然走到了尽头,如今不如换一条路也许可以走得更远。
飞机上,广播提示关闭手机的瞬间我才突然想起,我还没有给台里打电话请假。这人一急起来,真是容易忘事,不知道这时候的高志云在做什么呢?
回到泸州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长途客车不停在路上兜客导致时间延长。
打开门,家里一片黑暗。我随手放好行李,然后敲隔壁邻居的门。
开门的是王叔叔,他看着我眼神怜悯,“呀,小沫子回来了呀。你周阿姨下午时刚去了你妈那里。”
我一脸疲惫之色,问:“我妈她们在哪里呀?我手机掉了。”
“就在南城殡仪馆,你快去吧。这老人走了,你也别太伤心。”
在去殡仪馆的路上,我的脑子都是晕的。在北京听到消息的时候,其实对外婆的死并没有什么真实感,然而一回到这里,这块说着同样话语,有着同样乡土气息的人们,心里突然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真实感。
苏沫,你要坚强,你倒下了那么你母亲怎么办?
快到殡仪馆的时候,我去了附近的一家工商银行。把林弛的卡插进去,输入我的生日,原来他给的这张卡是有着这么多钱的卡。
心里一阵感动,但却怎么样也提不出一分钱。
我默默地退了卡,然后手里死死拽着,活活像一根救命稻草般。卡的棱角抵住我的掌心,隐隐发疼。
然后我就看见了身穿浅驼色大衣的高志云,他在一群男男女女之间显得那么不同,让我一眼就从众人里认出了他。此时,他正在我妈的边上,嘴一张一合地像是在说些什么。
心里就想有个小人在打着鼓一样,我踏着步子向他们走去。
还没靠近,眼前便出现一人。
“小沫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呀,你快去看看你外婆的遗容吧。”
说话的人是我二舅,他是家里儿子辈中的大佬,小时候的记忆里,他也是富过一阵的,只是后面结交了些狐朋狗友,加之生意一年难过一年,于是到现在成了一个靠领救济金过日子的人。
我看了看大堂里面停放的白色人工棺材,这零度左右的天气还是感觉到棺材里面的冷意。对着那抹白色我脚下虚软,里面的人真的是那个小时候会把白色茉莉花戴在我头上的女人吗?是那个对每个子女都心心念念的女人吗?是那个会为了一点点小钱和别人在菜场争吵起来的女人吗?
一步步走过去,颇为沉重。
快到的时候,我停下步子,然后回头走过去。
“妈,我回来了。”
母亲早已双眼通红,满眼里全是血丝,她看着我又是一阵哽咽,泪水流了一脸。
“伯母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么扛着也不是办法。”
高志云熟稔地拍着我妈的肩膀,母亲看着他想了想,然后点点头,竟是同意了。
二舅和三舅把我妈送走后,大表姐又走了过来。
“这次多亏了高先生,不然这么多事哪能全部定好。三妹,你可得好好谢谢他。”
大表姐脸色惨白,可双眼还是默默地打量着我和高志云。此刻不想去和她们再解释些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事情全部处理好。
我拉过高志云的手,把他带到外面不远处的小树林里。
夜已黑了,树林里只有一盏昏黄的街灯,怪凄惨的。
高志云背对着光,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想了想,然后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早上没见你去上班,所以去问了你同学,然后就来了。”
我仔细地像看清楚他的表情,但还是看不懂,他怎么能如此冲动。“你来了多长时间了?”
高志云抬起手腕,看了看,说:“已经八个多小时了。”
沉默,两个人都在沉默。
“你能来帮我,我当然很感谢你。可是爱情不是建立在感谢上的,你懂吗?”
高志云面色一冷,“苏沫,你以为我高志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在你眼中我对你做任何事都这么功利吗?”
他的声音明显开始高了起来,我怕把家里人引过来,只好拉拉他的衣袖,谁知竟被他一把推开。
高志云是真的生气了。是啊,别人这么巴巴地从大老远赶来帮你,居然还没我怎么一说,是人也会不高兴。
我低着头,咬着唇,“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我是……”
林弛可以给我一笔为数可观的钱,但高志云这时却给了我无法言语的安全感。
第14章 脆弱
【高志云】
世上最令人寒心的不是付出的感情没有回报,而是付出的感情被别人踩在脚底任意践踏。 ——高志云
下午到达殡仪馆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与苏沫有着四分相似的脸。
苏沫的妈妈在一边默默哭泣,招呼朋友的活儿全放在她的兄弟姐妹上。
这里的每个人眼底有是浓厚的青色,一看便知道这是好几天没睡过的了。
周阿姨走过去拍拍苏沫妈妈的肩,安慰开解了几句。然后又把我带上去给她介绍,说:“这位是你家小沫子的同事,别人特地从北京赶过来的。”
她妈妈一听,连忙抬头看着我,如果看待女婿一般的殷勤。
“你是苏沫的同事?”
我点点头,叫了声伯母好。她盯着我,盯着盯着,突然就笑了。这种微笑的含义我懂,就如同我回家如果也带上一位姑娘,我妈也会这样看着那个女孩子一样的笑。
不过,我不愿意去拆穿这个美丽的误会。其实我更希望它不是个误会,而是个事实。毕竟苏沫是除了章艳外,第二个真真切切走入我生命的女人。
“你是财经台的高志云?”
一位长发女人走过来问我,表情惊讶。
没有细想我便点头称是。有些事如果明知不能隐藏,那么就从一开始就开诚布公。
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都很顺利,顶着苏沫同事的身份我帮他们安排好了车和棺材等细小琐事。而苏沫的家人也先入为主的认定我是苏沫的男友,倒也大方接受我的帮助。途中只有苏妈妈一个问题让我颇为尴尬。
“苏沫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她现在在哪儿。”
饶是我口才多辩也终究不忍心再去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