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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劳白公子,己是看过了,只须休息就好。”
她的脚伤的怎么样,只有她自己知道,当然不可能给精通医术的白逸昊看的。
“休息也要劳逸结合才是,错失了这么好一个机会,以后恐怕再难有这样的机会。”白逸昊下了一子,俊眉微轩笑道。
“对别人是机会,对我则不一定。”墨雪瞳淡然的道,在边角上又下了一子,一下子吃掉了白逸昊边上一大块棋局,整个棋面立时空了出来,棋局上黑白分明,白色的明显少了一块。
白逸昊仿佛没看到自己的败局,抬眸看了她一眼,笑的越发云淡风轻:“琴谱,棋谱都是绝响,入得了宫闱和流落民间是完全不同的。”
入宫闱,流落民间!他不会也知道了些什么吧!
墨雪瞳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强自控制着才镇定下来,缓缓落下一子,待得落子才发现,自己这一子落定,却失了先机,这一大片的边角竟又成了白逸昊的了,自己方才吃了他的棋子,实己是中了他的圈套,但若不如此,自己方才就己败了。
白逸昊的棋力竟高超至此!
是进也败,退也败!
眉头微微蹙起,不动声色的看了白逸昊一眼,此人果然深不可测,既然自己进可忧,退也忧,前一世的墨雪瞳或者会选择退去,今生的墨雪瞳却是激流涌进,思量定,放下手中的棋子,拍了拍手微微一笑道:“白公子赢了!我认输!”
“郡主承让了。”白逸昊潇洒的把手中的棋子往棋蒌中一扔,长袖一拂,整个棋面顿时散乱成一团,竟是没有丝毫争执之意,若不是墨雪瞳知道他野心极大,必也会认为他淡薄名利。
一边一角的争执,他从不在乎。
墨雪瞳再一次告诉自己,此人真是危险之极,眼角落在棋盘上,闪过几分幽然。
白逸昊微笑着转身向长公主道:“今日多谢姨母的梅花酿,只是时辰不早,我先告退,隔日再来拜会姨母。”
看看天色,时辰的确己是不早,快要宫禁了,墨雪瞳也只能告辞,因为避嫌,她特意等白逸昊走出门才离开,身后长公主若有所思的眼眸有些让她乱心,有几分心疼,还有几分怜悯,可总觉得这里面还含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感觉。
长公主跟娘亲的关系,也一直是她需要捉摸的,娘亲是那样的身份,长公主知道吗?若是知道,长公主又为什么跟娘亲交好,若是不知道,她又为什么对娘亲这么好?总觉得娘亲和长公主之间不会是简简单单的朋友关系、
杀晋王,夺晋王皇位的是先皇,晋王是先皇的兄弟,是宗文帝的叔叔,长公主与娘亲也算是堂姐妹,长公主真的象表面上那样清淡无为吗?真的与政事毫无相关,与长公主相交至今,除了发现长公主对风珏染不错为,她还真找不到长公主涉入夺嫡的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隐隐间,总有些事情想不透,讲不明白。
上辈子她唯一与长公主交集的地方,就是辅国公府的败落,长公主起了很大的作用,长公主为什么这么不余余力的对付辅国公府,随着重生后,慢慢的融入皇家,墨雪瞳对长公主早己改观,这般清冷的长公主,真的会那么冲动,为了奶娘的儿子毁了辅国公府?
她若是这样,置娘亲与何地?
上辈子不见她主动对自己说起,到死,自己对长公主的映像也只在传说中,这世却处处皆有她的影子,还有她提起娘亲留下的物件,为什么她会知道,长公主府里的梅林,难道也是一个偶然?
绝不可能,这里必然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墨雪瞳这次没用软桥,扶着墨兰的手缓缓行走在路上,边走边思量方才的事,总觉得今天的长公主与平日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是因为白逸昊吗?脑海中似乎滑过什么,却一时抓不住。
“前面的可是安平郡主?”一棵早春的花树下,站着一位风姿优美的女子,看到墨雪瞳,眼眸闪了一下,极是友善的问道。
“请问你是……”墨雪瞳停下身子,迟疑的问道。
“这是我们刘美人。”宫女站在一边接声应道。
淡淡的光影下,刘美人果然当得起美人这个称号,如月般的肌肤带着盈盈的洁白,眸色妩媚流转。
“原来是刘美人,却是失礼了。”墨雪瞳望着她,淡淡一笑。
“安平郡主可是要出宫?正好我也有事到外面起,一起走吧。”刘美人笑盈盈的邀请道,—副亲热调笑的样子,仿佛跟墨雪瞳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墨雪瞳眼底露出几分笑意,只眸色淡冷,大脑急剧沉思,她当然不相信这位刘美人与她是偶然相遇,这宫里什么情况都会出现,就是不大会出现“偶然”两字。
一次精心的相遇是偶然,那么一次精准的刺杀,自然也算得上是偶然。
“那可真巧了,的确是同路。”墨雪瞳望着她,淡淡笑道。
“郡主方才可是从长公主的宫殿出来,我进了宫可从没进过长公主的宫殿,不知道是不是象别人说的,华贵之中透着清冷,是这宫中顶好的一个去处?”刘美人笑道,眉眼俱是笑意,自然而然的走在墨雪瞳身边。
这样的美人,温柔可亲的跟你说话,声音又是那么温婉,很能让人觉得愉快!
墨雪瞳微微弯起唇角,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说着话,随着她缓步往外走,身边跟着引路的小太监还是接墨雪瞳入口时的那个,一直跟在她们后面,也不开口说什么,显然这条路是对的。
有松树坚挺在路的两边,一些青翠的枝叶己开始从各种枝头绽出,似乎昨天还是冷意刺骨的冬天,这一两天就己有春的消息,时不时的从石缝里,树木边,花木丛中,透过青翠的颜色。
“这里是出宫的路?”墨雪瞳看着眼前的花木显得特别葱郁的一条路,笑道,天色己晚,有些地方点起了宫灯,更显得眼前的路有些隐隐促促的暗影,若说这是出宫的大路,实在是小了点。
也太花俏了些。
“这是平日我们喜欢走的一条捷径,倒是很少有外臣走过,但是郡主却不是外人,这里又透早春的气息,不知不觉间就放带着郡主往这边走了,不道之处,让郡主海涵。”刘美人声音轻轻浅浅的,落在有些空气的石阶上,带出些空旷寂冷的清音,很是柔媚,这宫里的女人,若是没有出挑之处,又哪能活的自如。
墨雪瞳挑眉一笑,眸色在淡淡的夜色中有些冷意,两人并肩而行,只听得见衣裙摩挲之发出的沙沙声,分外的清晰。
“郡主头上的簪子可真别致,竟与我们平日看到的有些不同,不知道是不是特制的,能否让我看看,明天画了花样也让人打一副。”许是为了打破两人之间的静谥,刘美人笑道,看着墨雪瞳鬓角的那对簪子。
经过风珏染的加工,那对簪子早己不是当初挑眼的模样,只是一对漂亮的簪子而己,没人想得到在那漂亮的表面下,是锋利至极的利刃,可以在瞬间毫不犹豫的剖开对方的防御,直接至人于死命。
刘美人说着,仿佛不经意的伸手就去摘墨雪瞳头上的簪子。
“美人过誉了,只是一对普通的簪子而己,但对我意义却是不同,因为是娘亲所留,平日收藏珍重,怕稍有损坏,既对不起亡母。”墨雪瞳不动声色的避开刘美人的手,唇角的笑容微有些苦涩。
“是这样的啊,郡主可真是至孝之人。”刘美人的手落下,似乎不经意的碰到墨雪瞳的长袖,手指勾了勾,竟是扯到墨雪瞳的袖里了,忙停下不迭的道歉,“郡主真是对不起,把你的衣裳弄乱了,若不如去我的宫殿,换一身衣裳再出去?”
她客气的道。
“美人不必客气,衣裳又没乱,何需换过。”墨雪瞳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襟,不在意的笑道。
走到一个拐角处,那里种着几颗叫不出种类的树,与其他的树不同,那几棵树虽然长的不高不矮,却极是精神,不知为什么,大冬天的竟然己是一树绿叶,与其他的树径相分明的标志。
皇宫里然是应有尽有,连这种不同于松树,却又是长青的树,这里都有。
许是因为觉得冷,刘美人的手往袖子里缩了一缩,夜风中扬起一股浓郁的香气,墨雪瞳忽的指着地上道:“美人,这地上的是什么?”
说完也不待刘美人回答,蓦的蹲下身子,仿佛发现了什么奇异的东西一般。
刘美人大惊,手一抖,似乎甩掉什么,却发现一声嘶吼从天而降,随着一道金黄的光影扑面而来,尖利的爪子劈脸抓了上来。
“啊!我的脸,我的脸!?……”刘美人尖利的狂叫起来,鲜血从她紧捂住脸的手缝间不住的流了出来。
跟在刘美人身后的两个宫女早慌了神,冲过来竞相去扶刘美人。
墨雪瞳站起身,慌乱的退后两步,仿佛害怕的瑟瑟发抖一般,扶着墨兰紧靠在她身上,软绵绵的不着一点力。
唇角的淡冷的笑意在暗影中溢出。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天凤宫,五公主惹祸上身
皇后的天凤宫
皇后冷着脸高坐在首位,脸色相当难看,她左手边,五公主难得安静的坐着,看着偏殿进去的宫女,捧出一盆盆血水,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墨雪瞳坐在下首,虽是坐着,却拉着墨兰的手,有些瑟瑟紧张,一双明媚的水眸蒙上淡淡的迷雾,显得既担心又无助,手指拉着墨兰的手,指关节用力得有些苍白,只长睫微闪处,敛住一丝冷意。
“刘美人如何了?”见一个宫女匆匆出来,皇后扬起脸淡淡的道。
“刘美人的脸怕是……”宫女迟疑了一下,意有保留的道,但意思却是明白的很。
这下,皇后坐不下去了,这位刘美人进宫不久,却是皇上的新宠,把皇上的新宠的脸给毁了,总得给皇上一个交待。
站起身,急匆匆带着人一起往偏殿行去,才进门就一股子血用腥味夹杂在染起的檀香,和草药味中,让人很是不舒服。
“太医,我的脸还能不能好,会不会留疤?”刘美人脸上裹着白巾,只露出一双眼眸,声音近乎尖利的嘶吼。
“美人脸上的疤痕恐怕是难以……去除。”年老的太医被逼问的急,退后两步小心的回话道。
“为什么,上次凌美人脸上撞伤了,不是也没有疤痕,连一点也看不出来,为什么我的脸上不能跟她一样?”刘美人急道。
上个月皇上的另一位美人,不知怎么地走路摔倒,撞到了前面的树上,刮花了脸,幸好太医院的医术精湛,其他美人正暗自高兴,那料凌美人上个星期才取下来,竟面色如常,除稍稍脸色有些发白,其他伤痕还真看不出来。
皇后的目光落在太医的身上,淡冷的转了转也不解的问道:“同样伤在脸上,为什么刘美人的脸就不能无痕?”
太医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见皇后不悦的神色,忙恭身答道:“凌美人脸上的伤只是一般的草木枝叉之伤,刘美人的不同,不但有猴子尖利的爪子,而且还有人在爪子上喂了毒。”
“喂毒?为什么?”皇后急问道,眼眸落在五公主身上,微不可见的皱皱眉头。
“你快说啊,喂了什么毒?”见太医犹豫的样子,刘美人急了,催促道。
“是一种罕见的热毒,毒侵入皮肤,不但不能在使脸上无痕,而且还会使受疮部分溃烂,就算用最好的药,以后愈合后,也会出现黑色的死灰一般的疤痕。”太医低头恭敬的回禀道,这么歹毒的方法,只为毁人容貌,这后宫的女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纯善的,虽然不知道是谁所为,逃不过就是那些宫妃们暗中下手。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一个太医能说的。
“什么,猴子脚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皇后脸色一变,惊道。
“可能是猴子踩过这种毒后,才会在抓人的时候,让毒侵入伤口中。”太医如是解释,只是这种解释没人相信,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所以没有人提出怀疑。
“不,不会的,不可能留疤的。”刘美人急的失态,抱着头狂乱的道,眼底闪过一丝绝望,为了追求可信度,一个劲的问太医。
太医为难的转过脸道:“美人,微臣才疏学浅,实在不识的这种毒,若是能识得此毒,马上辅以解药,说不定还有救。”
这宫中的女子为承皇上的厚爱,那张美貌的脸就是她们赖以生存的东西,若是连脸也被毁了,就再没有帝皇的恩宠,一个没有帝皇恩宠,又没有子嗣的女人,在这后宫里面意味的是什么,谁都知道。
从来这冰冷的宫墙就会锁死这些女人所有的生机,不只是她,还有她背后的家族。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刘美人惊惧,挣扎的想从榻上下来,眼神惶乱的朝站在床着的所有人看,忽然朝着站在皇后身后的五公主哀求道:“五公主,救救我,快救救我,解药,解药在哪里?”
她的叫声让皇后和五公主俱脸色大变。
“刘美人,你不要瞎说,五公主一直在天凤宫里,又跟你有什么关系?”皇后冷斥道。
想到自己失去容貌的悲惨遭遇,想到太医和宫女太监脸上闪过的怜悯之意,刘美人早己承受不住。
她快疯了,她现在没有退路,己顾不得其他,想着是五公主下的毒,五公主必然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