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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烷抬眸诧异的看向火粟,一时之间惊得说不出话。
“我不喜欢骗人。”火粟从容而道,低垂的眼帘掩去了眼中神色。
赫连烷看着火粟,错愕良久,最终只是略带关怀的说了一句“早些休息吧,酒也不要喝多了。”说罢,转身离去。
火粟凝眸看着赫连烷离开,又沉吟片刻,将长发用银冠束好,换了衣裳,抱着酒瓶出了敞篷。
帐外凉风一吹,如同两个巴掌狠狠刮在脸上。
以火粟的能力来说,在夜黑风高夜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那自然是不在话下的。这不,火粟拎着一小瓶酒,出了军营,却无一人发现。
火粟就一直走着,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一片黑暗。
火粟想,是不是只要自己一直走着,便能走出这片阴暗?
……
翌日。
军营中士兵早起操练,声势震天。
火粟早早的起了床,找到了男孩住的帐篷,正准备掀开帘子走进去,里面男孩早一步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看到火粟,又是各种纠结的目光,纠结半天,才低着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火粟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头,男孩虽然还是有些抗拒,却也任由摸着。
“你叫什么名字?”
“狗子。”男孩略显扭捏。
“……”火粟,古代人取名的思维真强大,火粟感叹。
收回思绪,火粟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男孩捏了捏拳头,踌躇着开了口“因为你差点让我哥不能在当士兵。”
“……”火粟无奈,再次无语,这个叫狗子的男孩思想也很强大。
看着火粟疑惑的目光,狗子解释道“我哥是我们一家人的顶梁柱,要是我哥没了军饷,那我们一家人都会饿死的,再说我哥是个好人。”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哥因为前些天操练时被你提了一句不对,北夷王就险些开除我哥。”
“……”
火粟蹙眉回想,自己好像说过,记忆却不是很清楚,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询问了狗子家人的情况。
狗子一家五口人,除了他和他哥,就只剩一个瘸了双腿的爷爷,还有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儿和他嫂子。一家人五口人的收入来源都是靠他哥那点微薄的军饷,狗子以前也会不上学偷偷去干点下力活,结果被爷爷痛打一顿,说狗子朽木不可雕,又逼着狗子去上学。前些天哥哥回家探亲,狗子才从哥哥口中知道这件事,就怒气冲冲的杀来找火粟报仇了。
火粟看着狗子,明眸微敛,垂眸沉思片刻,摸了摸狗子的头,语重心长,道“有时候,太过冲动只会害了自己。”
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性子倔强心狠手辣,好在知错能改,也不失为一个培养的苗子。
第49章 身世
军帐内。
火粟一身青色长衫,长发用发带束起,面若桃李眉似柳,眉眼弯弯的看着床上的男孩。
狗子微楞,有种不祥的预感。
“狗子,带哥哥去你家吧?”
狗子一别脸,毫不客气:“你明明就是个女孩。”
“那带姐姐去你家?”
“不去!”
“你确定?”火粟语气愈发轻柔,眼里却多了一丝危险气息。
作为一个职业杀手,常年累月积累的气势又岂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所能承受的?
狗子身子一颤,虽然依旧别着脸,可微红的脸却代表狗子已经默认了,火粟略带赞赏的弯了弯唇角。
狗子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就为了杀火粟。虽然火粟对这个理由很无语,不过也不能掩盖自己对这孩子的喜欢。
狗子微红着脸蛋低着头在前面带路,一言不发,火粟相对倒是怡然很多。
顺着一条泥径走了一段,又跨过一条清澈的溪沟,不远处便是狗子的家。只是一间普通的平房,黄色泥巴筑成,面积颇小,距离房子不远处就是一个女人赶着一群羊群。
狗子不在沉默,跑过去拿过女人手里赶羊的木棍,道“嫂子,这些我来吧。”说罢,就把四散开来的羊群又重新赶到了一堆吃草。
火粟便远远的看着,平静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柔和笑意。
谁知狗子嫂子只是一把拿过赶羊的棍子,斜瞪了狗子一眼,冷嘲热讽道“哪敢让你这个小少爷赶呐?现在能耐也大了,也敢自己逃跑了,扔下一家子人不管不顾,就亏着你哥人好,对你这么好,你呢?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火粟这才把目光放到了狗子嫂子身上。一个简单的妇人髻,只插了一只木钗,灰色上衣下半身是蓝色粗布长裙,黄皮肤上有浅浅的黑斑,说话时眼角皱纹几乎堆成堆。
狗子低着头听着也不还嘴,脸色微白,手臂垂放在身侧,拳头紧握。
狗子嫂子发泄似的骂着,又骂了一会,似乎也骂够了,又把赶羊木棍扔到狗子面前,继续没好气的嚷嚷“把羊看好了,少一只就不给饭吃!也算是为你哥分担,我家娃儿肯定饿了,你给我好好看着!”说完就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火粟缓步走到狗子身边,狗子却只是离火粟远了些。火粟也不介意,问道:“你为什么不还嘴?”
狗子紧紧的抿着嘴唇,或许是挥棒牵动了肩膀的疼痛,让狗子眉头皱了皱。却依旧低着头不肯抬头看火粟,沉默良久,才回道“我嫂子她也不容易。”声音中依旧带着少年该有的稚气。
火粟轻笑出声,直视着狗子不说话。若是换了别家孩子说一句这么善解人意的话,她或许会信。而眼前这个,她断然不会。
羊群悠闲自得的漫步在绿原上,此时的草虽然有些泛黄,却还是可以吃的。时不时的便会咩咩叫两声,火粟便跟着狗子,他不说回家火粟也就不提。草原一线广阔无垠,夕阳仅剩半轮红,余晖笼罩着平坦的草原,每一根草尖都蒙上一层淡淡的金红色。
狗子红着脸赶着羊群,火粟就笑着跟在身后,一直跟到了黄泥屋。
狗子嫂子听到动静,抱着怀里的孩子从屋里窜出来,又开始嚷嚷“快点把羊关好了,再去河里摸几条鱼来!看这孩子,都饿哭了!”说完又哦哦的哄着怀里的孩子。
火粟虚眯着眼睛打量着狗子嫂子,凛冽的寒意从眼中丝丝迸发。缓步走到狗子嫂子身边,青色丝质长衫干净利落,腰间玉佩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货,清丽动人的脸上带着浅笑,温婉动人。
狗子嫂子正要开口,而火粟纤细白嫩的手指却已经扼住了婴儿的脖子,婴儿吓得嚎啕大哭,手脚乱蹬。
狗子嫂子脸色大变,纠着一张脸,眼泪就落了下来划过脸上的雀斑,哭爹喊娘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位大人你就高抬贵手放了我的孩子吧!他还是个孩子!也不知怎么得罪大人了!大人要是放过他,大人要什么我就是拼了老命也一定……”
火粟冷眸扫过狗子嫂子,狗子嫂子身体一震,急忙闭了嘴。火粟又转眼看向狗子,这孩子专心致志的赶着羊对这边一切视若无睹。火粟唇角微扬,这孩子,果然不是什么心善之人。
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孩子,哭的越大声便愈发惹火粟心烦。
明眸一转,对着一边的狗子从容而道“杀了他,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大不小的声音,足够入两人的耳。
狗子身体一怔,狗子嫂子立即如同发狂一般的朝狗子吼道“狗子他是你的弟弟!你不能这么对他!这是天理不容要天打雷劈的!”
狗子沉默良久,转过瘦弱的身体,脸色通红却硬生生的对上了火粟的目光,稚气的声音竟带了一丝浅讽“纵是整个天下也行吗?”
火粟笑意一滞,脑中思绪竟是越飘越远,仿若回到初时一句戏言——
“那我要你的江山可好?”
心中对这个孩子竟是有了无尽的喜爱。
放开了狗子嫂子怀中的婴儿,火粟笑着朝狗子走去,柔和的笑意如春风柳絮拂面,让狗子脸色愈发的红了,又低下了头。
走到狗子面前,火粟唇边笑意意味深长,声音略显清冷“若是要天下,那你可有了准备?”
狗子瞪大了眼睛,抬头震惊的看向火粟。
狗子嫂子急忙抱着怀中婴儿哄着,抱着自己的孩子余惊未定的跑进了屋。听见狗子嫂子这鸡飞狗跳的阵仗,屋里传来老人的声音“狗子,怎么了?”
“哦,没事,爷爷。”狗子如梦初醒,往屋里走去,火粟缓步跟上。
坐在木质轮椅上的老人一头白发,摸了摸狗子的头,又看到了一边的火粟,神色便躲闪了起来。
“老人家,我想和你单独聊聊。”火粟谦卑有礼的拱手道。
而老人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火粟便推着老人进了屋,只剩下狗子略显紧张的小脸,手心冷汗直流。
随意简单的摆设,简陋的房间里陈旧家具破败不堪,似乎积了一层稀薄的灰尘一般。
火粟随意找了个凳子,与老人相对而坐,唇边一直是温润如玉的笑意,衬的整张如玉的脸愈发清丽,却让老人额头起了汗。
“老人家,我想问的你知道。”火粟不喜欢废话,直接切入了主题。
老人眼神躲闪,抿紧嘴巴似乎犹豫不决。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对狗子并无恶意。”
老人迟疑片刻,知道自己今天已经没有了退路,叹了一口气,只好一五一十的如实道来:“狗子这孩子是我早年放羊的在羊群里捡到的,那时候那孩子也才两三岁的样子,全身都是血,整个就像是从血堆里爬起来了。放着这孩子不管我也做不到,就把这孩子救了回来,想不到这孩子一救回来就有一群黑衣人四处搜,我让儿子带着这孩子先走了,才留了这孩子一条命。”
“那你的腿是因为狗子?”
“那些人没找到人就打了我们家人一顿,还把我打瘸了。没过多久,我的二儿子又去世了。大儿子又娶了媳妇,只能去当了士兵,这才混了点军饷,不过这些年当真是苦了这孩子了。这大媳妇又生了个孩子,真是可怜这个孩子。”
火粟垂眸沉默片刻,云淡风轻的道:“我想您应该清楚,这孩子跟着我绝对不会差了他半分。”
第50章 亲征
帐外。
倾盆大雨瓢泼而下,砸在军帐上,声音异常清脆。
雨水淋透了男孩一身,少年却只是一株青松屹立风雨而不倒。黑眸锐利,指缝间夹着婴儿手掌大小的飞镖,视线越过朦胧的雨雾,双眼微眯紧盯远处一颗大树。
猛的甩出手中的飞镖,三入一落。
狗子略显漠然的低下头。
火粟左手举着伞,走到狗子身边,拿起四枚飞镖,微眯了眯眼睛,指间微动,飞镖爆射而出,四枚飞镖准确无误的插入树干之上,入木三分。
“快准狠,抓住这三点便好。”火粟又重新站到一边,又看着狗子继续射出下一发飞镖。
狗子略显羞愧的低下头,目光触及火粟又马上振奋了精神,手指拢紧了飞镖,黑眸凝视片刻,手中飞镖再次飞出,两落两入。
火粟美目微眯,声音清冷“集中注意力,紧盯目标,手中力度还要在重一些,指节注意弯缩度,不可太紧亦不可太过松动。”
狗子重新振了振精神,射出无数发飞镖之后,四枚飞镖终于刺进了树干,狗子便来了精神,更加积极的拿起飞镖,一发接一发。
火粟偶尔指点一二,却全凭狗子的悟性,她所做的,不过是将狗子所擅长发挥到极致。不过火粟又想到一个问题,这孩子当初射自己是怎么射到这么准的?
火粟无奈摇头。
……
北王北御翎御驾亲征,这无疑大大鼓舞了北国军队的士气,连连数日,北御翎却并没有什么动作,然而这北王的气势也已经影响了北夷军队的士气。
火粟并没有太大感触,北御翎这人的性子,她本就捉摸不透。
反倒是狗子整天出去打听消息,士兵也知道狗子是火粟身边的人,也算是以礼相待。狗子跟火粟也亲近多了,溜出去回来时不时就会跟火粟分享自己听到的消息。
“他们说,北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他们说,北王送了自己的贵妃来都没打动北夷王。”
“他们说,北王这次一定是准备灭了北夷。”
“他们说,北王这次肯定是来送死的。”
“……”
狗子说到北御翎时,就是眉飞色舞,手足并用。
火粟放下手中的书卷,似笑非笑的看着狗子,直视着狗子问道“你似乎对北王很感兴趣?”莫非这孩子先天gay?
狗子脸色一红,又低下了头。
火粟略为头疼,这孩子明明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偏偏还能做出一副纯情样,尤其是自己一说话,这孩子脸就红了,反而自己不搭理这孩子的时候,这孩子反倒能说的唾沫星子乱飞。
看着火粟的神色,狗子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喜欢北王。”
火粟猛的瞪大眼睛。
狗子急忙摆手解释“北王是一个很能干的人,自己一手建立了一个国家。”
“所以你只是崇拜他?”火粟反问道,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这孩子就是个gay也没关系,主要是这对象居然是北御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狗子急忙红着脸点了点头。
火粟似笑非笑的继续拿起书,眼中笑意越发深了。
夜深邃,第二日却异常晴朗。
雨后便是晴空,清晨阅兵,而士兵俨然一个个泄了气的皮球。
“赫连王子好。”毫无生气的喊声毫无气势可言,这让赫连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