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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逼问
&65279;人声鼎沸的茶楼里。
黄木四方桌上摆放着完整的青花茶具,倒茶的小厮穿着青色长袍,低着头姿态优雅的替两人倒茶。
白衣公子用纸扇紧紧遮住小脸,一只眼睛都不肯露出来,身上白衣虽无破烂,却也是脏乱不堪。红衣姑娘品着茶斜睨着对面连脸都看不见的白衣公子。
火粟喝完一杯茶又倒一杯,闻着茶香漫不经心的说道:“如果魏公子不想喝茶,那魏公子是不是可以自行离去了?”
魏如风急忙放下手中的纸扇,露出一张五颜六色的脸。彼时俊秀的小脸上此时是伤痕累累,眼角唇边红紫交替,左边脸颊刻着一道浅淡的红痕。瘪着嘴,可怜兮兮的看向火粟。
火粟翻了个白眼,斜睨着魏如风,不冷不热的说道:“让你还手你不还?”被一群人围殴,竟然不还手?火粟不禁怀疑这人脑子不会被误伤了吧?
魏如风扁扁嘴,无言以对。
火粟又喝了一口茶,说道:“话说回来你夜探强盗贼窝是干什么去了?”
时间倒回几个时辰前——
天光微明,鸡鸣两声,视线还是一片朦胧。
魏如风紧紧的跟在火粟身后,火粟一回头,魏如风又会假装若无其事的东看看西望望,打着哈哈说道:“同路同路。”
火粟撇了撇嘴无言以对,魏如风愿意跟就让他跟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赶路,直到了一片树林中。参天大树参差不齐,枯枝落叶萧瑟无比。地面被落叶铺满,两人踩着落叶前行,树叶飒飒作响。
魏如风突然从身后几米远的地方窜到了火粟身边,一把抓住火粟的手腕,紧张兮兮的环视四周一圈,那样子,在火粟看来活像一个傻子。
火粟不悦的皱着眉头,正要甩开魏如风的手,就听见魏如风低声在自己耳边说道“你等我,我去给你找个东西,去去就回。”
火粟也不知自己着了什么魔,看着魏如风一身白衣消失在树林中,自己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魏如风还是没有出现。谁知正要离开的时候,身后丛林中马蹄杂乱声势震天,透过枯枝散乱的细缝隐约看见一片刀光剑影。
火粟蹙眉凝听,人数应不下百人。
火粟身体一震,秀眉紧蹙,如果这么多人都是魏如风引来的,那她真的不能控制自己会杀了魏如风。
不过事实永远是残酷的。
只见冲在最前面的果然是一身白衣的魏如风,怀中抱着一摞金银珠宝,珠光闪烁。而身后,铺天盖地的一群人手中高举砍刀,紧追魏如风不放,带头大汉一声怒吼,口中高喊:“这小子不交出东西就给我杀了他!”
怒气滔天,刀光剑影。
火粟美目微眯,本想事不关己的转身离开。只见魏如风高举着手中的珠宝,一边奋力奔跑一边挥舞着小手,欣喜若狂的吼道:“你看,我把东西给你带回来了。”
这一吼,无数道寒意凛然饱含杀意的目光全数转到火粟身上。
魏如风武功并不差,眼见着自己跑不过了,足尖轻点枯枝,几个旋身,翩翩然落在火粟眼前。一股脑将怀中的东西塞到了火粟手中。
火粟美目微眯,寒芒凛冽,如同要将魏如风抽骨扒皮一般。
铺天盖地的刀光剑影袭来。
火粟扯掉一串珍珠,掐住一颗珍珠在指尖,虛眯着眼睛弹出手,珍珠直直弹在大汉的膝盖上。大汉闷哼一声,膝盖一麻,跪倒在地。紧接着,四指夹住三根银簪,爆射而出,不差分毫的插在三名大汉的额头上。
大汉眼睛瞪大,眼珠几欲凸出眼眶,直挺挺的倒地。火粟动作敏捷的捡起最近的砍刀,盯紧目标,砍刀从手中飞射而出,一刀正中两名大汉的胸口。两人胸前连着同一把刀,倒地而亡。
目光触及冷眼旁观的魏如风,火粟眼神一凛,捡起地上的几个玉佩,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却根本没有几个人敢去追火粟,皆是杀气漫天的盯着魏如风。
魏如风虎躯一震,被团团围住。
于是乎,火粟一身完好无缺的全身而退,魏如风退出来的时候已是一副丧家犬的模样。
火粟斜睨着魏如风,只字未吐。
魏如风见众人投来打量的目光,急忙又拿起纸扇遮住脸。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火粟,略带哀求的说道:“能不能允许我先换身衣服?”
火粟一声冷笑,黑眸顿时染上层层寒霜,连带着一张清丽的小脸也是冷若冰霜:“你到底拿了什么东西?”只拿了一箱珠宝便能引得整个贼窝的人倾巢出动拼着老命,这个借口未免太蹩脚了。
魏如风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只拿了一点珠宝啊?我以为你会喜欢呢?”
火粟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速度飞快,双指扣住魏如风的脖子。被扣住的魏如风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被重重的甩了出去,砸在楼梯扶栏上。嘴角带着血迹,魏如风半撑着身子看着火粟。
这一惊,茶楼中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火粟重新裹紧棉衾,莲步轻移到魏如风身边,蹲下身子,微微靠拢魏如风,低声开口道:“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杀了你了。”声音不大不小,唯有两人能听见。
魏如风虎躯一震,黑亮的眸子中布满惊恐。
火粟冷眼看着魏如风,放下一锭金子在桌边,在大庭广众下默然退出了茶楼。
直到红色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魏如风才抿去唇边血迹,黑眸深邃如墨,唇边噙着丝丝笑意,笑意愈发浓烈。
众人只当是这人脑子被砸坏了。
月明星疏,隐没在道观后山的小房子愈发显得沉寂,孤冷。走过独木桥,火粟再次立在这个小木屋门前,驻足片刻,推门而进。
屋中的和尚恍若未闻,青灯古佛念经诵佛。
火粟淡若自然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提起桌上细颈长嘴的白色酒壶倒了两杯酒,放到鼻尖一闻,才发现是水,无色无味。
和尚依旧闭着眼睛敲着木鱼“饮酒对身体不宜。”或许是久了没有开口说过话,和尚声音略显沙哑。
火粟一声嗤笑溢出唇缝,哑然失笑,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瓷杯开口说道:“有人长了一张嘴却不能说话,而你却是长了一张嘴,却不愿说话,当真是浪费了这张嘴。”
男人闭眼沉默不语,手中木鱼敲击碰撞的声音声声入耳,沉稳有力。
火粟斜睨男人一眼,收回视线,指腹摩挲着手中的瓷杯,继续说着:“有人被囚在冷宫之中,受尽折磨看尽世态炎凉,纵是想说句话也如登天之难,五颜六色花红柳绿的世界也是入不了眼,不知阁下觉得这人是不是太可怜了些?”
“人各有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火粟眉头一皱,拍桌而起,虚眯的眸子中霜寒一片。冷哼一声,字字珠玑:“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
男人缓缓抬起眼皮,古井无波的眸子扫过火粟。只一眼,便再次垂头诵经。
火粟眉峰紧蹙,看着男人小脸一片冰寒。火粟垂眸问道“你当真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兴趣?”
“若是无事,姑娘可以回去了。”男人漠然的声音依旧沙哑暗沉。
火粟薄唇轻勾,笑道:“我想,有一天,这位王爷怕也是要后悔的。”火粟清楚的看见男人身体微微颤抖,头却低的更狠,并未闭上眼睛只是垂下眼帘,似乎在极力逃避着什么。
“我不会勉强别人做任何事。”只会勉强别人死去,火粟红唇浅薄,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美得不似人间物。
第59章 故人
&65279;赤阑桥尽香街直,笼街细柳娇无力。穿过蜿研小径,火粟轻车熟路的走到自己临别多日的阁院。院中枯叶纷飞,萧瑟一片,下人依旧每天在白裴的吩咐下擦拭着屋中的花瓶桌椅,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
站在枯枝下,任由落叶洒在头上。
丫鬟端着木盆朝火粟走来,看火粟并未穿着丫鬟衣裳。嘟囔了两句,等走的近了才低头柔声说道:“姑娘,我们家少爷有吩咐,这里平常人并不能进来。”
“那你是如何进来的?”火粟低着头反问。
奴婢是负责打扫着阁院的,自然是……“丫鬟毕恭毕敬的回答,却不忘偷偷抬眼,目光触及火粟的一刹那,只是瞪大了眼吐不出只言片语。
眼前的红衣美人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娴静以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华若桃李。
丫鬟怔了片刻,饶是有些不可置信,迟疑着叫出久违的称呼:”红逸……公子?“
火粟唇角带着柔笑,站起身裹紧身上的红色棉衾,笑道:”你走吧,今日根本没看见我,可知?“
丫鬟蹙眉不解,不过还是懂事但是点点头。昔日的红逸总是一身红衣俊美无双,引得府中无数丫鬟芳心暗许。而安排在火粟阁院中的丫头自是少不了一番迷恋,如今却明明白白的撞破了火粟的女儿身,心中难免有些难受,想着想着,眼眶微红匆忙离去。
火粟看着小丫鬟的背影,微微摇头。
白裴齐杨两人在小丫鬟刚刚离开之后,就进了阁院,两人皆是素色长袍面色苍白,面容略显疲倦。
”天天都来也不知图个啥?“齐杨微微侧首,苦笑摇头取笑着身边的白裴,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天天往这阁院中跑。
”我总觉得她会回来。“白裴皱眉道,沉吟片刻又道:”不过也是个人想法而已,并不能代表事实。“
两个人极有默契,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直到齐杨眼角余光扫到枯枝下的红色身影,清丽脱俗,艳红衣裳。
白裴随着齐杨的视线回头,也是一怔。
火粟对两人浅浅一笑。
……
银月当空,柔和荧光流动,映着火粟白玉无暇的脸蛋。
白裴替三个人加了一杯酒,放下白玉酒壶,端起精致的小酒杯,望着空中明月,面容疲倦而又惆怅。
火粟迟疑片刻,问道:”这些日子生意很忙吗?“
齐杨眯起眼睛,弯成一条线,脸上疲倦消了不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潇洒公子的模样。齐杨对着火粟笑眯眯的说道:”也不算太忙,只是这些日子白兄自家的生意可是忙坏了他。“
”嗯?“火粟蹙眉看向齐杨。
”白兄那块盐源丰裕的海域本是白兄花重金购下的,而如今北王竟是将这块盐域抢了去。“
”盐域难道不是在南国地界之内?“
”北王本就是一国之君,有什么东西又是抢不到的,想来你应该对他很了解吧?“
火粟一怔,目光转向白裴,白裴抱着酒壶略显心虚的低下头。
齐杨笑眯眯的挥了挥手,一脸无谓无谓:”皇不皇后又怎样?下辈子我齐杨也去弄个皇上当当又如何?到时候必定迎娶你火粟当我的皇后呢。“齐杨说的眉飞色舞,眉宇间依旧是潇洒不羁的笑意,似乎从未变过。
齐杨又说了半天才看着火粟,黑亮的眸子满是期待:”火粟下辈子想做什么人呢?“
”罪孽深重,估计也是下了地狱吧。“火粟垂下眼帘,夜风拂过,耳鬓两丝墨发贴在脸上。
两人闻言皆是一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出话来。
齐杨皱眉本想张嘴说两句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此时的白裴适时的转了话题”这次回来是干什么的?“
火粟脑中浮现出和尚的样子,不悦的皱了皱眉,要是按照自己的性子,她也许早就杀了他吧,而此时的火粟却着实想不通自己怎会留下他一条命?
齐杨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看向火粟,眼中满是疑惑。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们的。“火粟漫不经心的开口,停了片刻又抬起头笑意盈盈的看向两人,莞尔一笑”自然也还是有些忙需要两位帮忙的。“
两人身体一颤。
第二日。
珍食阁门口,穿着鹅黄短袄绿色长裙的女子早早的立在门口,小脸被清晨霜雾冻得通红,却还不忘朝街道张望。看见迎面走来的两人,急忙迎了上去,盈盈一笑,看着青衣男子”齐公子……“目光看见红色身影时,笑意僵在了嘴边。
火粟对着莹春微微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莹春对火粟的笑容却略显僵硬。
齐杨碰了碰火粟的胳膊,柔声说道”我们进去吧。“
火粟抬眸看了莹春一眼,与齐杨并肩走入了珍食阁。
当时虽然开除了掌柜却留下了莹春,本来就是齐杨的意思。当初火粟基本是一走了之所有的事统统交到了齐杨手中,齐杨也无非是给了莹春一家一条生路罢了。说起来,要不是因为自己一时糊涂把火粟记在了心里,此时自己还是游山玩水的纨绔公子吧。
两人一路上了火粟喜欢的雅间里。
齐杨又吩咐小二叫来了现在的掌柜。一个精瘦的年轻人,年纪与齐杨应该是差不了多少,穿着灰色袄子,头上戴着一顶银色西瓜帽,尖嘴猴腮眼露精光。
看见火粟就自来熟的拱手鞠躬拉着家常。火粟微微点头,掌柜急忙在齐杨身边坐下。
齐杨是众人眼中的掌事人却并非是掌柜,而这位精挑细选的掌柜一早便知道这珍食阁的幕后人是一位身穿红衣的公子。看见火粟时就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出了什么,不过还是故作不知的好。
齐杨笑眯眯的拍了拍掌柜的肩膀,邀功似的朝火粟介绍:”老龚最得意的估计就是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了,什么事都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