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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虎转头去吩咐一旁的看守长,看守长出去片刻,抱过来一床棉被,胡乱打在朱邪念身上,朱邪念身子被铁链锁着,此刻抬起头,看着顾长辰,哭道:“好冷……好饿……我想吃东西……求求你,给我点东西吃……我三哥一定会报答你……”
王虎喝道:“老实点!这里是天水朝,不是沙陀国!朱邪执要是敢来,一样关在这里!”
朱邪念被王虎一吓,便即刻噤声,不敢再嚷,他一路上吃过这个凶神恶煞的人许多苦头,心中十分怕他,却饿的厉害,只拿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顾长辰。
顾长辰生怕自己心软,不去看朱邪念含泪哭泣的眼,只看着那缠绕在朱邪念身上的铁链,道:“我有话问你,你老实回答,如果说的好,我让他们给你热汤喝!”
朱邪念哭道:“三哥……三哥……他们都欺负我……”
王虎双眼一瞪,尚未说话,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被朱邪念看到,朱邪念忙止住哭,抽抽搭搭的说了一声“好”。
顾长辰道:“你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朔州边境?是有什么企图?”
朱邪念抽泣:“三哥……我错了……我不该和你赌气……你什么时候来救我……呜呜……三哥……”
王虎忍耐不住,上前去二话不说,就抽了朱邪念两个耳光,朱邪念雪白的脸上登时高高肿起,多了五个手指印,他更加什么都不说,只是哭个不停,又不住的叫“三哥”。
顾长辰转过头去,对王虎道:“看来他怕了你,什么都不会说。你们先出去,我来问好了!”
王虎急道:“顾先生,沙陀人凶猛的很!你一个人怎能留在这里?”
顾长辰笑道:“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手腕细的跟筷子似地,不用怕他!”
王虎同两名看守长转身出去,在外面等着,顾长辰见他们走了,蹲下身,温言道:“别哭了,这么大人了,还哭哭啼啼的,真丢人!”
朱邪念哭道:“你们这些大人欺负我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我三哥一定会来教训你们!”
顾长辰叹了口气,伸出手将朱邪念嘴角上被王虎打出的血揩掉,道:“你三哥既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你就该乖乖的呆在他身边,又到处乱跑做什么?就算是乱跑,也该往别处跑,还偏偏跑到敌国边境来。落到敌人手中,当然要吃些苦头了!”
朱邪念一听这话,触动了伤心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想伸出手去擦眼泪,手脚却被沉重的铁链锁住,动也动不了。顾长辰见他脸上红肿,眼泪鼻涕到处流的都是,伸出手去帮他把眼泪擦了,朱邪念哭道:“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汉人都坏的很!我三哥本来对我很好,就因为那个汉人男宠,大声骂我!”
顾长辰道:“世上的人都有好有坏,不见得沙陀人就会好到哪里去!”
朱邪念用力的一甩脑袋,将顾长辰的手甩开,气的脸上涨红,大喊:“才不是!我三哥是好人,那个白鸿飞才是坏人!坏死了!”
顾长辰猛然听到白鸿飞的名字,浑身一震,呆了半秒,反应过来,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朱邪念被吓了一跳,他朝顾长辰看去,只看见对方的脸色铁青,一双眼睛好似要吃人一般,心中害怕,说话的声音也不觉小了许多,喏喏的道:“我说……我三哥的男宠,是个坏人!”
顾长辰只觉得好似被万雷轰顶一般,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问:“你刚刚说,朱邪执新找的男宠,叫什么?”
朱邪念不自觉的将身子往里缩了缩,吞吞吐吐的道:“我……听他们……他们说,那个人叫白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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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辰开口都有些艰难,他只觉得喉头生涩,以白鸿飞那样刚烈的性子,怎么会甘愿成为别人男宠?他落到沙陀人手中,还在朱邪执的后院,怪不得一直没有他消息。
想到白鸿飞,顾长辰便又不自觉的想起了那天晚上,他用那么完全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我信你!”
若是那天自己不曾要求他留下,在分别的时刻,自己不曾说:“我先走。”
这件事情,定然不会是这样。
却听见朱邪念又开始哭:“三哥只喜欢那个低贱的男宠,他不喜欢我了……呜呜,我不过是抽了那个男宠两鞭子,三哥竟然骂我,他竟然骂我……呜呜……三哥,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顾长辰紧紧的握住拳,随即松开,单手劈下,砍在朱邪念的后脖颈,将朱邪念击昏过去。
白鸿飞若回来,隐姓埋名便罢,若是想要平反,想要继续为官,这件事情,将会成为他终生的污点。
本朝的官员,怎能曾经做过敌国皇子的男宠?若是这件事情张扬出去,白鸿飞叛国,便是假的也会成真。
顾长辰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只能瞒得一刻是一刻,他大步走出囚室,王虎与另外两名看守长拥上来问道:“顾先生,问出什么了么?”
顾长辰道:“朱邪念口不择言,辱及我天水陛下,不可让他与旁人接触!”
王虎怒道:“就知道沙陀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去将这小子的舌头割掉!”
顾长辰伸手拦住王虎:“不必了,命个聋哑之人给他送饭便可!”
顾长辰走出牢外,天空飘着小雪,他一路径直回房,开始收拾东西,此刻盘绕在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前去沙陀王庭,朱邪执的大帐中,将白鸿飞救出。
他已经欠了他许多东西,还累他遭受这等侮辱,顾长辰觉得自己一秒钟都不能再等。
当他起身,准备换上夜行衣的时候,他的手忽然碰到了腰间冰凉的令牌。
他将令牌取下,烛光中,玄铁做的令牌上,刻着一个伍字。
伍不凡将整个萧关托付于他,伍不凡此刻还在昏迷未醒,敌人随时可能打来,他不能弃他而去。
顾长辰颓然坐下,将那块坚硬冰冷的令牌,在手中反复的摩挲着,最后,他紧紧的握了握那块令牌,有了决断。
顾长辰再次回到铁牢中的时候,朱邪念尚且昏迷未醒,两名看守长十分讶异,这人才刚刚离去,此刻却又回来,不知为了什么。
顾长辰面不改色,两处伍不凡的令牌,道:“伍将军有令,朱邪念是虽然是敌人,可身份尊贵,关在此处不太合适,特命我将他移往别处!”
两名看守长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问道:“不知顾先生想要将朱邪念移到什么地方?”
顾长辰来之前早已想好,整个萧关,除了大牢,就属此刻受伤的伍不凡处看守最为严密。
不在大牢呆,只有送往伍不凡处。
顾长辰道:“伍将军要亲自看守,自然是关到他的偏房中,我亲自看守!”
那两名看守长不再怀疑,将朱邪念绑得结结实实,又在他嘴巴里塞了麻核,命一队士卒送往伍不凡处。
伍不凡处有着上百名亲兵看守,此刻见顾长辰带着朱邪念前来,都十分讶异,顾长辰手持伍不凡令牌,带着捆得结结实实的朱邪念径直入了伍不凡的卧房。
伍不凡此刻已经转醒,喝了一碗药,正躺在床上歇息,尚有两名亲兵在旁,见顾长辰带着朱邪念前来,问道:“长辰,你把他带这里来做什么?”
顾长辰朝旁边的亲兵看了一眼,伍不凡会意,命众人都出去,朱邪念也被拖到外堂。
顾长辰道:“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伍不凡见到顾长辰,觉得心中安稳,倦意上涌,低声道:“不必和我说了,你想做什么,直接做就行。我信得过你!”
说毕,便沉沉的睡去。
顾长辰知道伍不凡此刻需要休息,他看着伍不凡的睡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算了,我来担这恶名!”
他俯身,吹灭案头蜡烛,转身出去,看着在外的众位伍不凡的亲兵,顿了一顿,道:“刚刚与伍将军商量过了,今日起,我便住在这里的偏房中。”
说道这里,又觉得难以启齿,然而想到白鸿飞的将来,便又指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朱邪念继续说道:“这个是沙陀的皇子,身份不同,不便轻慢,又不可不严加看管,从今日起,也与我同住一室。我若不在时,要严加看管!”
众人不解其意,却也不便多问,即刻有仆役打扫出偏房一间,顾长辰提着朱邪念走了进去。
朱邪念一直被捆得死死的,一双眼睛看着顾长辰带上门,露出惊恐的神色。
顾长辰低声道:“从今天起,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三哥男宠的事情,知道么?!”
朱邪念一双眼睛满是泪花,点了点头。
顾长辰伸手将他口中的麻核取下,将仆役送来的一碗热汤喂他吃了,又将绑着他的绳子松了,只留下手铐脚镣给朱邪念戴上,防止他逃跑。
朱邪念吃了东西,又松了绑,他出生便是倍受宠爱的皇子,从来没有吃过今天的苦头,这个时候只觉得又冷又累,蜷着身子缩在墙角,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顾长辰静静的呆在房中,看着朱邪念睡梦中还在不停的喊着“三哥”,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欺负小孩子,绝不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可现在,只有这个方法了。
顾长辰将朱邪念抱上床,朱邪念在顾长辰的怀中缩的更加小了。
顾长辰伸手,拍了拍朱邪念的脸,将他拍醒。
刚从梦中醒来的朱邪念还带着迷糊,粉嫩的脸上,还带着五个紫红的手指印。
顾长辰本想同朱邪念说点什么,可又觉得无话可说,一伸手,将朱邪念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
朱邪念吓得大哭,顾长辰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更不停歇,顷刻间便将朱邪念扒得干干净净。
朱邪念赤裸的身体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冻得瑟瑟发抖,更是吓呆了,顾长辰松开手,却点蜡烛。
却听见朱邪念在身后颤颤惊惊的问:“你……你要做……什么……”
顾长辰回头,声音冰冷:“你三哥对男宠做了什么,我便对你做什么!”
朱邪念吓得大叫起来,四肢乱踢,可他双手双脚被铐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顾长辰将蜡烛举到朱邪念身旁,一双眼睛冰冷犀利,将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看得清楚,一个细节都不曾放过。
朱邪念只是不停地哭,不停的叫,又大声喊“三哥”。
房外的数名亲兵听见这边的动静,互相暧昧的笑了一笑,心知肚明,原来顾先生好这口。
一个时辰后,顾长辰取下朱邪念手腕上的金镯子,回头道:“你叫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累么?”
朱邪念见顾长辰准备走,停了哭叫,却带着点疑惑,挂着泪喏喏道:“你……你就……就只看么……”
顾长辰并未回答,走出房外,对一旁的仆役道:“麻烦你帮我去把长枪班的棒子喊来,我有急事找他!”
棒子和顾长辰坐在外堂,朱邪念在偏房早已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泪。
棒子不解:“顾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顾长辰将从朱邪念手腕上的取下的金镯子递到棒子手中,沉声道:“这纯属是私事,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帮我去办这件事情。”
棒子哗啦一声站起身来,语调中带着些激愤:“顾先生,白鸿飞那小子成什么样子,和你根本无关!你何必往自己身上泼污水?就为了保全他的名声?”
顾长辰叹道:“他当日收留我在府中,对我有恩;我病重之时,又多亏他细心照料。他如果不是因为信我,也不会被沙陀人捉走。我本应该前去救他,就算搭进这条命也没什么。可是……可是我答应了伍将军,帮他照看萧关,不能离开。”
棒子大声道:“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白鸿飞是死是活,名声是好是坏,那是他的事情!顾先生你当日舍命救他,已经是报了恩了,没有救出来,也怪不得你!你干什么要担上这种骂名!?你只顾及白鸿飞以后的官路顺不顺利,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出手,别人会怎么看你,恐怕大伙都要说你是卑鄙无耻的好色之徒,你将来怎么混?你的名声不要啦?”
顾长辰道:“不,你不明白的,我欠鸿飞太多……”
棒子猛然站起,将那只金镯子收入怀中,盯着顾长辰:“顾先生,你想清楚了?”
顾长辰道:“是!”
棒子忽然一笑:“你那个时候伤的更重,我可是给你把屎把尿,你原本就欠我人情,现在又多了一个!”
顾长辰起身,伸出手在半空中:“顾某不会忘记!”
棒子亦伸出手,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