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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蕃王此刻拍腿大悔:“原来这个老头子,才是最厉害的!”
还是丞相老谋深算,即刻下令外面等候的军士:“即刻出发,前去商旅下榻处,抢夺马匹!”
棒子拖着顾长辰往外跑,他手持双刀,连杀数十人后,浑身都是血,却觉得顾长辰的身子越来越重,最后更是身体开始抽搐。
棒子只得停下来,将顾长辰背在身上,拿腰带将顾长辰缚牢,又多了一柄刀,双刀挥动,虎虎生风,冲到宫门口,正抢着一匹马,翻身上马,冲出宫外,直奔向辛当,白鸿飞等驻扎之处。
此时已经酉时,若在天水朝境内,天尚未黑,正是用晚饭时间,然而西蕃却已经进入夜晚,天上彤云密布,毫无光亮,棒子背着顾长辰策马疾奔,尚未到达驿馆,便看见驿馆周围,灯火通明,天上的雪花洋洋洒洒的开始飘下,遇见火把,便化为水汽。
顾长辰此刻已经神志昏迷,棒子心中暗骂顾长辰,明明知道那酒有毒,却还喝下做甚?好像在故意等待西蕃王发难一般。
顾长辰此刻虽然昏迷,但是顾长辰在赴宴前交代棒子的话却牢牢的记在棒子脑中,他原先不知顾长辰那话是什么意思,到了此刻,方才醒悟,当即按照顾长辰事先的交代,冒死冲进驿馆,辛当、陆飞、王大虎等人正在和西蕃军交手,他大喊道:“快走!顾老大吩咐,让大家快跑!”
王大虎兀自犹豫,辛当抬眼就看见伏在棒子背后的顾长辰,黑暗之中看的不甚清楚,却也能见到在火光白雪的映照下,顾长辰面色发青,似是中毒,当下运气大喝:“大家听令,撤!”
顾长辰带来的一千士兵,都是经顾长辰亲手训练出来的,进退有素,听见撤的命令,当即毫不紊乱,垫后的垫后,开路的开路,且战且退,西蕃军在后急追,棒子更是跟随在辛当之后,策马疾奔。
一行人直杀到戌时,方才突出重围,出了浮屠城,不辨方向,朝着茫茫雪山奔去。
西蕃领军的将领,原本在后追的甚急,眼看就要追上,却蓦的立起马鞭,双手勒马,大喝:“不要追了!”
那些西蕃步兵尚可及时止步,倒是十多名骑马在前的,不及勒马,闯入雪山之中。
那些闯入雪山之中的士兵,连忙勒马,双手生生勒出血迹,马长声嘶鸣,前蹄在半空扬起又跃下,那些士兵忙从马背上跳下来,双膝跪地,朝着冥冥山中不知深处的地方跪拜多时,口中念念有词。
西蕃军的副将心有不甘,问:“就这样让他们跑了?”
西蕃军主将面露畏惧之色,双手合十,亦在马背上拜了几拜:“禁地不是我等能够进去的!那些闯入神的禁地之人,必将受到最残酷的惩罚!”
说毕,召集军队,回头清点此役的战利品,获马匹五百匹,帐篷六百,算是大收获。
然而让此次领军的主将微微不安的,是那些天水朝来的马贩子,所有的食物都没有留下。
主将回去复命,西蕃王原本大为泄气,那个年纪老迈的马贩子,竟然出入禁宫,无人能挡。但当他得知,得到了那些马贩子的近千匹好马的时候,不由得乐上眉梢。
然而当他听说,那些马贩子竟然闯入禁地的时候,不仅十分焦躁,西蕃丞相在旁试探:“王上,此事非同小可,是不是,要写信告知大祭司,有人闯入禁地?”
西蕃王哼了一声:“大祭司那么厉害,用得着我这个小小的西蕃王去通知他这么点小事么?”
话虽如此说,却终究不敢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当即趁夜前去金塔,进入金塔塔顶,向着一名金袍僧人拜了三拜,说道:“圣僧,鄙王管束不严,有贼人闯入圣教禁地!”
那名金袍僧人眼也未张,只是淡淡的道:“因果轮回,自由报应。你若不起贪念,去抢夺它人马匹,又怎会惊扰圣山的神灵?世人贪嗔痴爱欲,总是不平,神灵也难救汝出三界火宅。今日因,必有他日果。”
西蕃王全然不知,这话究竟是什么玄机,他等了许多时间,那名金袍僧人,却自顾自的打坐起来,不再去理会他。
杨复光自黑暗中冲出大殿,便已经无人能够拦住他,他纵身飞跃,连过数道宫墙,当他到驿站的时候,只看到西蕃士兵在打扫战场了,他想了想,辨明方向,朝着马蹄印记甚多的地方奔去,进过这一闹,全城戒严,城门紧闭,却也难不倒杨复光。
他在城中寻了条绳子,趁着城墙守军巡逻的间隙,爬上城墙,复又坠出城去。
出了城,已经是半夜,风雪甚急,他抬眼四望,之间大雪掩埋,连自己的脚印都顷刻被盖住,哪里还能找得到顾长辰一行人的行迹?
杨复光握拳发怒,随即在心中冷笑:“顾长辰!你居然故意喝毒酒想要甩掉咱家!皇上派咱家来看住你,咱家倒是要看看,你有几个胆子,敢不遵圣旨!”
顾长辰此刻,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肚子被灌了什么又腥又臭的东西,他觉得胃部翻腾,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待他一吐,耳边便有不停的嘈杂声,不住的有人喊他的名字,有的喊的是“小顾”,有的喊的是“顾将军”,还有的喊的是“长辰”。
顾长辰觉得耳中嗡嗡作响,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觉得一个温软的东西凑到他的唇上,紧接着,又是那股难闻的腥味直冲到他的胃中,他再次呕出。
直到如此数次,他才觉得神智稍清,微微睁开眼,只看见白茫茫一片,半天空还在飘着雪花,自己则处在一个雪窝中,周围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着自己带来的那些士兵,各个都惊喜交加,大叫“醒了醒了!顾将军醒了!”
顾长辰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一低头,就看见面前一个大碗,碗中乘着半碗鲜血。他稍稍动了动身子,觉得自己背后温暖柔软,不像是躺在雪堆上,他努力扭头,却发现白鸿飞就在他身旁,而自己,则半躺在对方怀中。
白鸿飞的脸色惨白,此刻眼中满是担忧,嘴角不知因为何故,沾染着殷红的鲜血,白雪映衬之下,显得格外妖娆。
顾长辰稍稍挪了挪身子,离白鸿飞远了点,白鸿飞将手中乘着血的碗递到顾长辰面前:“多喝几口,能够催吐解毒。”
说毕,便将那碗放在雪地上,起身朝外走去。
顾长辰拿起碗,一饮而尽,登时胃中再次翻腾,他趴在地上狠命的吐了将近半升黑血,才觉得腹中微微舒服了些。
棒子见顾长辰倒在雪地上,便顺手将顾长辰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顾长辰靠着棒子喘了两口气,问一旁的辛当道:“都跑出来了么?”
辛当上前扶住顾长辰,道:“将军,都出来了!有几个受伤的,没死人!”
顾长辰松了口气,道:“那就好!累了大半夜,大家就在这里稍作休息吧!”
众人得了这话,仿佛得了主心骨一般,都开始动手支帐篷了,顾长辰靠着棒子,喘了两口气,低声问道:“西蕃国王临时给的干粮,都带上了吧?”
棒子道:“当然,平时的训练也不是白练的,逃命的时候,干粮和武器是绝对不会丢掉的,何况你还事先嘱咐过!”
顾长辰点了点头,微微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西蕃王,还真是没有一点创意,每次都这样,我来西蕃共有八次,八次你都用这种草驼羊的奶酒下毒!
然而这次,似乎运气更好一些,不仅能够在众人毫无怀疑的情况下,进入大雪山,而且,还甩掉了一个跟梢的尾巴——杨复光。毕竟有些秘密,他不也不想让赵肃知道。这一下,就算是赵肃追究,也有了合适的借口——中毒昏迷,不知情。
想到这里,顾长辰不禁微微叹气:《天策》中的一切,在这个世界,都是真的;但愿大雪山的宝藏,不是阿珂的玩笑……
74、地图
但愿大雪山,不是阿珂的玩笑……
顾长辰歇息了一会,便觉得体力渐渐恢复,他还记得当年第一次今日西蕃国,直接毙命后,请阿珂吃了一顿饭,弄到了这种毒药的解法——喝马血催吐。
想到阿珂,顾长辰对他的恼恨,也渐渐的变得淡了,如果不是阿珂,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又怎么会,遇到伍不凡?
顾长辰正在出神中,那边王大虎过来问顾长辰:“顾将军,我们只带出来了十多顶帐篷,末将刚刚数了数,估计……”
顾长辰立刻意识到,将近一千名士兵,要挤在十多顶帐篷里。
他略微想了想,道:“雪山之中,野兽敌人也不多,也不需要像平常那样保存体力,全军别再分成三拨轮流守夜了,分成两拨吧!”
王大虎应了一声是,便走开去,吩咐众人该干嘛干嘛了。
军中各人都是扎营好手,且此次营帐又少,不到半个时辰,十多个帐篷已经在雪山的背风处搭建完毕,在雪地中不需要点火照明,又更省了些力气。若按平常扎寨,需将长枪交错成围栏,置于营外,防止野兽闯入,但此次是改装前来,无人带枪,五百名守夜的士兵散落在营寨四周,将十来个营帐围住。
顾长辰在雪坑中歇息了半晌,已经觉得没有什么大碍了,见大部分人都已经入了营帐,顾长辰也朝着王大虎给他安排的营帐走去。
棒子走在顾长辰前面开路,他掀开营帐,请顾长辰进去。顾长辰后脚踏进营帐,只见到帐中熙熙攘攘,此刻众人尚未睡着,有的在解自己的披风,有的在铺自己的睡铺,见顾长辰来了,都齐齐站起,叫道:“顾将军?!您同我们一起睡?”
顾长辰点了点头,营帐中的人便即刻让出一块大些的地方给顾长辰了。
说是大些的地方,其实也不过半米宽,两米长,原来这种营帐,是容纳二十人的中型帐篷,此刻里面却有着将近五十名士兵。
帐篷本身是由防水的油布制成,搭在雪地上,底下又点了几层毛毡,人和衣睡在上面,颇能抵御寒气。
此刻全部士兵有一半在外守夜,还有一半在帐篷之中歇息,虽然颇为拥挤,倒也暖和。
顾长辰和衣躺下,微微闭上眼,帐中再无人说话,大家便都已睡了过去。
等到半夜的时候,顾长辰醒来,帐篷中的人都换了一道,轮到前半夜守夜的士兵休息了。
顾长辰走出帐外,棒子见顾长辰的披风在先前的混乱中遗失了,便将自己的披风给顾长辰后,又去找辛当讹诈了一件更厚的披风自己披上。
守夜军士各司其位,辛当巡视东边,棒子巡视西边,剩下的两名将领——王大虎和陆飞都已经歇息。
顾长辰踏着皑皑白雪,四处转了一圈,并未见什么异样,便来到整个营寨背后的雪丘上,稍作歇息。
雪丘上亦有十来名士兵值夜,那些士兵同顾长辰打过招呼后,便自行其事去了。
顾长辰站在雪丘之上,俯视着前方的营帐,十来个散落在雪丘下的营帐寂然无声,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再远处,就是连绵不断,诡秘莫测的大雪山。
此刻大雪已停,在白雪的映衬下,往日银白色的月亮变的又灰又红,天空和雪地连成了一片,靠近月亮的地方,都变成了橘红色。
风在旷野上呜呜的吹着,好像受伤的野兽的嘶鸣,顾长辰此刻的思绪,不仅就飘到了天水朝的帝都。
伍不凡呢?他现在在做什么?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吧,或许还会做着好梦。
想到伍不凡,顾长辰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微笑,想到伍不凡,便不由的想起了于此事紧密相关的大雪山。
大雪山的每一座雪峰,都差不多的样貌,每一座峰上,都有着一位长老守护,必须连续穿越过十三座雪山,才能来到整个雪山的最深处——遮天山,宝藏就藏在遮天山的宫殿内。而这座宫殿,正是几千年前,曾经下令屠灭境内所有僧侣的西蕃王的皇宫。
此刻天空澄净,干净的没有一片云,雪地上的影子,被映得十分清晰。
顾长辰缓缓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朝下面的营帐看去,只见营长前的空地上,白鸿飞站在那里,正愣愣的看着自己。
全军所有人,都只能睡半夜,白鸿飞也不例外,后半夜归他值夜,可他不过是一介书生,又是皇帝特派,谁也不会给他安排值夜的内容。
他信步而行,心中却是一片迷惘,直到,他看见那个在雪丘上的身影的时候。
他看见身披大氅的顾长辰,站在雪丘之上,明亮的月亮将他的身子,照的纤毫可见,英挺的眉,笔直的鼻子,微蹙的双眉,以及满腹的心事,都落在了白鸿飞的眼中。
或许自己再怎么努力,都难以靠近他分毫,即便是用了些手段,却仿佛离他更远了。只是现在,当他站在雪地中,静谧的夜中,微微抬头,仰望着雪丘上的那个在他梦中,从未消失过的身影的时候,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