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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过,似是要隔着这一尺距离划过凤染的眉眼。
凤染被这笑容怔住,不自觉的朝仙障走去。
“凤染,我告诉过你,这百年,因为身后有守护的人,所以我从来不曾放弃。”他看着她,一眼一眼烙在心间:“我守护的人里一直都有你,从来都有你。”
只是再也来不及告诉你。我遇见你在最好的年华,可惜却不是最恰当的时间。
温柔的声音如情风拂过,低沉情深,凤染眉间紧皱,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突然拼尽全力朝仙障砸去:“你这个棍账,不要等到要死了才跟我说这些话你要是死了,我绝对不会记住你”
暮鼓般的巨响在仙障上炸开,一直纹丝不动的仙障竟微微晃动,凤染眼底血红一片,看着景涧,神情悲凉。
‘咔嚓’一声响,赤红长戟冲破景涧的阻挡,伴着浑厚的杀意朝界门前涌来,天帝布下的仙障在凤染和森鸿的同时夹击下碎开裂缝,几近崩溃,景涧朝身后看去,半空中的内丹缓缓和仙剑融合,只差一步了
“凤染”景涧回转头,低声轻唤,眼中似有无尽的恳求:“凤染,我求你,求你,不要出来。”
声声如泣血,凤染猛然顿住,仙力被困在掌中,眼死死的抬起,嘴唇咬出了血,弓着身不停的喘着粗气。
“景涧,你这个棍蛋”
“凤染,我等了你八千年,你一定要括下去,至少,要把欠我的八千年还完。还有。。。。。。如果可以,不要再恨我哥了。”
景涧最后看了凤染一眼,歉疚不舍.释怀。。。。。。到最后唯剩眷念。
缘起缘灭,缘结缘散,若有来生,我不是天后之子,凤染,我会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告诉你。
于我而言,世间最美好之事,不过是你回过眼,眸中仅剩我的容颜。
景涧的身影越来越远,凤染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她努力抬眼,看着白色的仙力自他身上潮水般涌出,和悬于天际的内丹台二为一,看着他护身的仙甲一寸一寸碎成粉末,化为虚无,看着他举着仙剑冲进漫天的赤红妖力中。。。。。。看着白色的神力笼罩在罗刹地,昏暗的世界如阵白昼。
无可比拟的恢弘耀眼,一世一瞬,却是由死亡来筑基。
声停,神力散开,整个罗刹地被分成两半,仙剑划开黑云沼泽,一瞬间所有妖力被摧毁。
妖皇张开结界护住妖将退后十米,这才抵住了这股仙力的恐怖爆炸。
半空中,白色的身影手握仙剑,昂视远方,神情坚毅,只是那眼却再也不会睁开。
整个罗刹地上空,死一般的静默。
万里之遥的天帝天后陡然顿住身形,看着极西之处蔓延的白色仙力,神情大恸,相视一眼,慌乱的朝罗刹地而来。
就在刚才,他们感觉到。。。。。。景涧的气息在三界中消失了,完全的消失了。
火红的凤羽自空中落下,穿过仙障落在凤染手中。
轰然巨响,内丹和仙剑在空中化成粉末,白色的人影重重的朝地上落来。
血红的仙力自掌间而出,仙障不堪最后一丝重创,破碎开来,风染跃入空中,接住景涧落下的身体。
怀中的青年容颜依日,却再也不会对着她温暖的笑。
手中火红的凤羽炙热滚烫,凤染突然忆起,两百年前洲岭沼泽外景涧惊喜莫名的神情,那时候他想说的话,却被她声声斥责拦了下来。
八千年前,她在老妖树的庇护下在洲岭沼泽中括得如鱼得水,曾经在桃林外救过一个和妖兽斗法,重伤昏迷的少年,她一时好心,将少年进到洲岭沼泽外,只留下一根凤羽,却不想当年那少年竟是景涧。
八千年,她早己忘了此事,被救的人却记了八千年,念了八千年。
两百年来,她因他兄长厌他,因他母后恶他,却从来不曾好好看看他,待她后悔时,那人却再也不会睁开眼。
血红的泪水自眼中滴下,落在手中的凤羽上,怀中的身躯渐渐冰冷,凤染缓缓闭上眼,掩下眼中渐渐升腾的白色火焰。
要等到来不及了才知道,当初的执念是多么可笑,她错过了这世间最在乎她的人,却偏偏在他死后才明自。
佛日: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八者,最后之五,她全占。
凤染抬眼,看向数米之遥的妖皇,神情淡漠,眼中的血泪缓缓凝固。
景涧,若什么都太迟,至少你拿命守下的仙界界门之前,还有我。
几近透明的自色火焰突然凭空在罗刹地燃起,一寸一甘,一缕一缕,席卷大地,迅猛聚集着朝凤染而来。
仿若天地间骤然而生,凡触者,灰飞烟灭,化为劫灰。
连尖叫声都来不及响起,地上的妖将便消失了一半,妖皇神情大震,用尽全力才堪堪保住最后半数妖兵。
青漓脸色苍自,看着这如阵神魔的骇人场景,喃喃道:“那火焰是什么?”居然连上神之力都不可及!
“上古时曾有言,凤之皇者,涅涅盘生之火焰,拥有净化万物的神力。”森鸿看着火焰中心的凤染,神情复杂难辨:“想不到凤染竟然就是凤凰一族早己失落的皇者。”
凤皇?青漓惊得不能言语,眼底显出惊恐:“陛下,不能让她涅盘成功,景涧死于我们之手,她会成我妖族心腹大患! ”
“来不及了。。。。。。”
妖皇话音刚落,盘旋在四周的白色火焰朝凤染铺天盖地涌去,化成巨大的火球,将她和景涧笼罩在里面。
火球升至半空,护在了仙界界门前,巨大的火舌如有灵性般咆哮着朝妖兵而去。
森鸿面色凝重,将妖兵护在身后,掌间妖力蓄势待发,却陡然怔住。
一道银白的人影自天际落下,划开咆哮的火舌,落在火球和森鸿之间。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白色火焰瞬间缩回火球边缘,对着来人瑟瑟发抖,臣服下来。
“上古神君! ”森鸿神情凝重,心底有些忐忑,虽说两界交战,无分对错,可到底也是他逼得凤染涅盘,生死不知。
扫了半空的火球一眼,上古回转头,皱眉道:“森鸿,是你逼得凤染涅盘?”
“回神君。。。。。。是。”森鸿略一迟疑,点头道。
“这里怎么会有弑神花的气息?”
森鸿上前一步,行下半礼:“森鸿之过,愿受神君惩罚。”
见上古眉间冷色更甚,青漓压下心底的惊恐,瑟瑟发抖,昂首道:“上古真神,两军交战必有死伤,是凤染先介入仙妖之争,才会受到弑神花牵连,与陛下无关,真神素来公正明义,定不会迂怒于我妖族!”
上古垂眼,手一挥,银色的神力将火球笼罩,移到一边,仙界界门前凭空出现一把石椅,上古缓步走去,坐于其上,玄色的衣袍在空中扬展,神情威严凛冽,
她俯视着半空中仅剩的几百仙将和妖兵,声音极轻极淡。
“仙妖之争我可以不管,但若凤染出事,妖皇也好,仙将也罢,谁伤了她,我便要谁的命!”
她看着石座之下的众人,眉微微扬起:“公正明义?妖族的小姑娘,你来告诉本君,那是个什么东西?”
神罚
高坐上首的真神轻描淡写丢下一句话,罗刹地却陷入了诡异的静默之中。
被半空中没下的清冷目光缓缓扫过,青漓额间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面色惊愕,说不出一句话来。
数千数万妖族齐齐抬头,眼瞪大,仅剩的百来个仙将屏气垂着眼,当做没听到一般,就连一直保持着风度的妖皇面上也露出了古怪之色。
公正明义?仙族一向自诩上仙,做人做事自是无可厚非的按着这个原则来,妖族虽说天生好战,性子邪肆,可要执掌一族,这四字也缺不得。
亘古便执掌上古界,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上古真神却当着仙妖说出‘公正明义是个什么东西?’的话来,众人荒诞之余也只得心下凄凄:您老要是不遵守,这的确还真不是个东西!
青漓嘴唇动了半天,望着上首之人才堪堪吐出三个字:“不是个。。。。。。”东西一词便再也说不出口。
“本君虽有言在先不介入两族之争,但弑神花不出地狱乃上古律条,妖皇,是谁将弑神花带出地狱?”上古不再看青漓,将目光投在妖皇身上,神色冷凝。
森鸿虽己晋位上神,但上古看罗刹地上丧命的妖兵中死于弑神花的亦不少,以他的秉性,自是不会将此等魔物带出祸害族人,
妖皇还未说话,不少妖兵和仙将倒是齐刷刷的朝森鸿身后的青漓看去,见众人此般模样,上古焉有不知的道理,略一挑眉,目光重新回到青漓身上。
“区区妖君,竟能将弑神花从地狱带出?”
“神君容禀,青漓一时错念,才会。。。。。。”青漓跪倒在地,俏丽的面窖略显惊慌,朝妖皇求助看去。
“神君,青漓犯下三界律条,我己罚她在淬妖洞中受过百年,还请神君网开一面。”青漓就算再错,也是为了妖界,森鸿凝神片刻,上前一步求情。
上古单手轻叩在石椅上:“妖皇,若你今日不在,弑神花逃出罗刹地,你可知三界会有怎样的祸乱?”
想起刚才丧生在弑神花下的妖兵,妖皇一时滞声,面色迟疑,不再言语。
见上古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青漓掩下的眼底划过一抹愤恨。
上古挥手,一道神力落在青漓身上,淡淡的紫光超出,挡开了上古的神力,护在青漓身前,上古挑了挑眉:“这便是你能将弑神花带出地狱之底的原因?”
妖异的紫光带着淡淡的神威,让青漓周围的妖兵不自觉的退让开来。
青漓突然退后几步,神情障慌,脸色惨自。众人讶异的看着这一幕,连妖皇神情也略有动容。
当年青漓用妖丹救了森羽一命,之后不仅安然无事,妖力亦大涨,妖界中人只当她妖狐一族血脉觉醒才会有此造化,哪里想到青漓体内竟有如此强横的妖力护体,若是他没看错,这分明是真神的气息!
“百年拘于淬妖洞? ”上古抬眼朝妖皇看去,笑道:“森鸿,有这股妖力护着,恐怕这淬妖洞的冰刑也不过如此吧! ”
森鸿低头,压下心底的惊骇,恭声道:“神君,是森鸿失察。”
这股神力想必就是青漓妖力大进的原因,上古神君未必不知来于谁,却偏偏刻意不提。。。。。。
“青漓,你将弑神花带出地狱之底,妖皇罚了你百年冰刑,本君就网开一面,从轻处罚。”上古似是漫不经心,看着跪在地上的青漓,神情越发淡漠。
弑神花乃三界至耶之物,将此花带出之人,心性必是阴沉鬼魅。将这神力留在她身上,迟早会出祸事。
青漓听之一喜,抬首欲谢,却在看到上古面上神情的时候心底狠狠一沉。
“这护身神力散于你身。。便是你祸乱三界的代价!”
声停,银光自上古手中挥出,凝成闪电朝青漓身上劈去,紫色的光幕碎裂,青漓整个人升至半空,淡紫的神力一缕一缕自青漓眉间超出,消散于空中。
“神君手下留情”青漓悬在空中,面色惊恐,她在妖族中能有如今的地位,全凭当初天启赠与她的一道神力,若是失去,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银色的神力在青漓同身笼罩,众人只看见青漓脸色瞬间惨白,求饶声戛然而止,妖娆的面容扭曲而怪异,神力从身体散出的声音犹为刺耳。
青漓能从一介下君修炼至此,想必妖丹早己与那古怪的妖力融为一体,若是要强行除去,无异于剔骨去肉之痛。。。。。。更何况在妖族中强者为尊,她日后恐怕再无半点前途可言!
望着石座之上面色平静淡漠的上古,在场的仙妖齐齐打了个寒颤,低下头神色更为恭敬。
忐忑的静默中,两道强横的神力在罗刹地天际传来,妖皇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让身后的妖兵退后了数米。
看来天宫的人终于到了。。。。。。
两道人影出现在罗刹地上空,看着悬于空中的青漓,亦是一愣,朝上古行了一礼天后才怒声道:“森鸿,你对景涧做了什么! ”
“陛下,二殿下为了护住界门,已经。。。。。。 已经 。。。。。。 ”一旁的仙将哽咽难语,低下头眼眶泛红。
天帝脸色沉到了极点,同样怒视妖皇,眼中有股子化不开的悲痛。
上古倒是没想到暮光和芜浣会有此一问,连皱眉道:“景涧。。。。。。 ?”
她来的时候凤染已经涅盘,自是不知道还有个景涧,天启倒是提过凤染和暮光之子景涧有些瓜葛,难道她选择涅盘,也和此人有关?不知为何对这个名字有些莫名的熟悉,上古抬眼朝两方看去。
“天后,你何必如此愤慨,当年我父皇不也同样被你们逼得战死,今日景涧的下场不过是因果循环而己 !”森鸿眼带煞气,冷声道。
“你。。。。。。 !”
凤羽扇陡然出现在天后手中,化为半丈大小,朝森鸿而去。天帝亦是脸色铁青,负在身后的双手青筋毕露。
赤红的长戟迎上五彩羽扇,庞大的灵力让整个罗刹地上空扭曲起来,森鸿既要护着妖兵,又要迎战天后的怒火,自是有些不敌。
被这交战的神力影响,天界界门前的灰自火焰发出微弱的悲鸣,上古眼一冷,银色的神力降在半空,将两股灵力化为虚无,两人被震得退后数步,齐齐望向石座上脸色冷凝的上古。
“我再说一次,仙妖之争我不会插手,但是在凤染涅盘之前,谁要在罗刹地动武,便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