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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着她们天真浪漫的笑声,回府以后一直紧绷的心情也开朗了几分,这会儿又听她们欢快的笑声入耳,仪华不由纵容地笑了笑道:“又不能出王府去热闹热闹,就让她们在这乐呵乐呵也好。”
陈妈妈揭开梳妆台右边第一个妆奁,拿出象牙梳篦来,对着仪华微湿的发丝梳了两梳,开口赞道:“迎春那小妮子总算是做了好事,这桃枝的液浆洗发果翰是不错,一头青丝又亮又顺。”
仪华对镜照了照,看着镜中女子微润的两颊,似有双下巴的下颌,再瞧了一眼柔亮的发丝,颇有几分娇嗔味儿,轻轻一叹道:“如今也就这头发丝能出彩些了。”
陈妈妈瞅见镜中盈盈含笑的双瞳,低头抿嘴一笑,不予答话。
下一刻,却听几道娇笑声渐趋渐进,片刻便见竹帘子一掀,迎春打头小跑了进来,眉飞色舞道:“王妃!王妃!您放在院中的篮子结网可密了,您快去看看!”
阿秋跟着后面进来,亦笑道:“迎春没说差一点,一篮子的蛛网结密密麻麻,王妃今日定讨巧,晚间乞巧时必是”
“心想事成,小王子必要托生在王妃您的腹内!”端着一只彩绘“牛郎织女鹊桥会”画样玉瓶的盼夏一面挑帘进屋,一面笑语着接口。
一句话毕,盼夏已走到梳妆台前福了福身,递过玉瓶放在仪华面前看了方才说道:“北平五月取的凤仙花瓣染指甲颜色最好,又不易褪色,这些都是今儿采了才捣碎的,季节是晚了些,不过细染后也是差不了多少。
仪华不在意的笑了笑,由着陈妈妈为她梳妆,盼夏,阿秋为她直指上染上鲜红的丹寇。
一时间,殿内静谧宁和,殿外笑声依旧。
又随至掌灯时分,欢笑声仍未减,似乎隐隐约约地还能听见一道道惊呼声,叫道:“妃就是不同,放着一样物什的篮子里,她蛛篮的蛛网结得竟比咱们多了这多!”
听着这一声迅雷看看羡慕的惊呼,坐在临窗下凉炕上的仪华却似毫无所觉,只伸出涂着丹寇的纤纤十指,借着金漆炕上羊皮宫灯散发出的润白光泽,瞩目凝视着素手上一抹抹透骨的艳红,看着它们在指尖上绽放出艳丽与妖娆。
“王妃,戍时正了,该去后花园了,这一府上下可是等着看您和婉夫人乞子呢!”正看似恍神时,陈妈妈笑呵呵的进来禀道。
是都等着!回府半月来,众人翘首以盼的不就是这一幕?
仪华收回视线,蹙着眉头行动蹒跚的从凉炕上坐起身,方明艳一笑,道:“回来了十多日一直闭宫养胎,今日也该与她们见见面了。走吧,莫让人等着说我架子越发得大。”
自徐达追封为中山王,推为第一开国功臣,又有朱高炽进学大本堂,仪华的身份再一次水涨船高,然,越是有光环加身,背负的东西越多,也越不能行差一步。
想起自仪华有喜,并携弟回北平以来,燕王妃以私谋权,仗势欺人,独占恩宠的不贤行径在坊间愈传愈烈陈妈妈默然垂首。
七夕乞巧 ,历来是闺中雅事,但在皇室贵族竟相追逐下,已是蔚然成风,民间非此即彼也纷纷效仿,倒也成为一大盛事。
而朱棣有心拉拢新上任的北平官员,却又顾忌往来有御史上奏,便借此次七夕之机,邀四品以上官员内眷同来乞巧,如此,各官员自然也相随妻女同来,以至今夜之宴繁盛犹比上元,中秋,雅致却更盛几分。
只见作为今日设宴之地的王府花园内,亦是昔日的元宫御花园内,繁密的青大红宫灯高挂,映得整个园子灯火通明,各类夏日繁花齐齐入眼,又是姹紫嫣红,又是绿柳红花,不觉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加之半面环湖,不仅有一池夏荷清香扑鼻,还有湖中水榭飘渺入耳的丝竹管弦乐声,让人心旷神怡,女足痴如醉。
于这之中,是朱红案桌一字排开分列而设,美酒侍肴,果品香茶盛放案上,再供与锦衣华服的席上众人享用。
如是望去,就见众妃妾,命妇环坐一起言笑晏晏,诸位官员把酒对饮,谈笑风生。
一时席开过一刻,今日主角之一的李婉儿久不到场,却已有小内侍前来禀吉时快至了,于是,仪华只好左右看了看,问道:“婉妹妹呢?都开席了怎还不见人,?不会有什么事吧!”
众人心中早有的疑惑被仪华一问出来,一直关注上席的众妃唐朝们纷纷出声附和。
看着坐下七嘴八舌的妃妾,命妇,仪华面露担忧的听了片刻,就有李映红竖着柳眉,偏头与上首的王蓉儿,疑惑道:“王爷不是也还没来吗?婉妹妹会不会是和王爷在一块!?”
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在一片喧乐声中,传至众人耳中。
众人目光立马就看向说话的王,李二人,又看向上位三张座椅空出的两张。
接受到众人看来的目光,王蓉儿脸上微微一红,美眸含嗔的睇了一眼李映红,又一一扫了一眼众人,方看着仪华宽慰道:“王妃,婉妹妹知书达理,断不会有违礼数,她现在还未出席,该是有要事耽搁,相信有王爷在身边,妹妹她应当无事,您且安心。”
闻言,支怔倾听的众人,目光各自一变,却又不谋而合的想到一处,李婉儿恃宠而娇。
此念一至,心下各种疑惑齐齐冒了泡,不过须臾,只听有命妇与一旁问道:“蓉次妃怎么坐在王妃的下首,那王爷左面的空椅是谁呢?”
一旁身着为三品淑人的妇人嘀咕,道:“婉夫人虽然分位低,但她出身官宦人家,现在又有了小王子,身份不比商……低,另一边的座椅必是婉夫人的……”
王蓉儿双手紧紧的攥住袖口,面向众人的脸上浮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继续对仪华安抚道:“若是王妃还担忧着婉妹妹,不如让人付出控一下,也好看看王爷可来了。”
若 是之前李进忠没有禀错,当日提出主动让位的是王蓉儿,而向来在礼仪上挑不出一丝出错的李婉儿,更不可能授人以柄,那么今夜……仪华看着下首坐着的王蓉儿,眼中了然的神色一闪而逝,脸上却露出了温和地笑容,拉着王蓉儿的手,欣慰道:“有身子后,我老是不记事,性子也越发着急了,幸亏有你在我身边帮衬。”
王蓉儿受宠若惊的急忙站起来,欠身道:“王妃您谬赞了。”
“你呀!”仪华摇着头拉王蓉儿坐下,复又唤了李进忠,吩咐道:“按蓉妹妹说的,你去东年看看,请婉妹妹过来,若是王爷也在”
一语未完,只听由远及近的声音唱和道:“王爷,婉夫人到!”
话音一落,坐于上位左右的席次气氛有瞬间的一滞,方连忙起身相迎。
携李婉儿同来的朱棣,眼见仪华顶着一个大肚子要行礼,忙快步上前止住仪华的礼,扶着她朝众人道:“免礼。”
众人谢礼重新归坐。
肚子也鼓起的李婉儿看着朱棣一直扶着仪华及至落座,她眸中黯了一黯,转而却白着一张俏脸,手扶在一小婢女的臂上,向仪华和王蓉儿各行一礼后,歉意道:“临走时小郡主上吐下泻,婢妾当时慌得六神无主,只好差人去求了王爷 ,又找了良医耽误了时辰。”
不等李婉儿说完,仪华使了个眼色示意陈妈妈扶起李婉儿,焦急问道:“小郡主她怎么了?可要紧,糊涂,怎也不先派人来禀一声!”
李婉儿眼眶一红,却强忍住泪水,哽咽道:“小郡主是腹内受了凉,又吃了些乞巧果才这样,现在已喝了药,好些了。”
王蓉儿听着接嘴道:“喝了药?是药三分毒,与其食药不如将伏姜对了水给小郡主喝,一晚过后准好!”
听言,包括仪华在内都疑惑的看向王蓉儿。
王蓉儿未予解答,一名坐于命妇席首位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一品夫人说道:“这话说地对,在伏天里,小孩最容易坏了肚子,便 要在刚入伏的时候,把生姜晒了,若一遇到有此类症状,就用伏姜兑水喝,比什么药都强。”
王蓉儿让这一夸,只温柔一笑,道:“我那位小郡主夏日贪吃,也常示肚子,见她那样,做母亲的没不心疼,也就知道这些了。”
听到这,朱棣略想了一想,道:“王氏养孩子是仔细,陈德海你过去一趟,让良医看看伏姜如何若是当用,就给小郡主换上。”
陈德海领话而去。
众人见状忙夸赞王蓉儿,一时却将挺着肚子的李婉儿晾在一旁。
第八十一章 乞巧(中)
坐于上位隔岸观火,仪华心思如潮涌动,片刻之后,瞥到脸色难看的李婉儿,心念瞬即一明,当下见机而行,温言道:“小郡主现已安然无恙就好,婉妹妹你如今身子又重,切勿往心里去。”
李婉儿一听仪华出言宽慰,忙感激的望向仪华,勉强一笑道:“让王妃为婢妾担忧了,以后婢妾定会仔细些小郡主的事。”
仪华柔和一笑,道:“你也别光顾着小郡主,忘了自个儿的身子。”一句话罢,又朝陈妈妈扬了扬下颌,道:“快扶婉妹妹回位坐下,你这月数当不得久站。”
陈姑姑福身应下,搀着李婉儿去了朱棣左首坐下。
朱棣见仪华如此,神色间有淡淡的满意,道:“有王妃常理王府后院,本王可放宽心,只是多累你操心了。”
他能这样说,当是已开始正视她的身份了。
仪华不掩脸上喜色,似有激涌的情绪波动,却低低的垂下睫毛,遮了眸光,道:“这是臣妾应该做的,王爷谬赞了。”
二人言语一来一回间,全然一副情意深笃之样,坐下众人看得分明,不由各起了心思,把方才高捧着的王蓉儿冷在了一边,反顺着仪华的话安抚起李婉儿。
对众人的见风使舵,王蓉儿丝毫不恼,还附和道:“婉妹妹,就如王妃所说,你如今是双身子,难免有些分身乏术,一时未顾看好小郡主,也是无心之失。”说着,凝目细看了李婉儿一会,怜惜道:“暑热天有身子难安寝,又得分了神照顾小郡主,婉妹妹你最近都消瘦了不少。”
诸妃妾一听,也细究上了李婉儿,见她未因怀孕损了半分容貌,甚至还添了一丝妩媚味,再一看同有身孕的仪华,整个人丰腴了不少,容貌也随之折了几分,这般一比,也不管李婉消瘦与否,便语似关切的笑嗔她过于消瘦了。
听着纷杂的议论声,朱棣放下手中把玩的酒盏,眼眸在仪华身上看了一看,又看向李婉儿时浓眉轻皱了些许,却未说一语就收回目光。
王蓉儿见时机已至,轻摇纨扇,忧心一叹道:“婉妹妹你是头一胎,许是不知,但王妃与妾都是有生养过和,知道这母体弱生产是不易,说起来当年我也是年纪小,不知顾着身子,这到了生产时,差点……”又是一叹,尔后感激的朝仪华一笑,道:“全是王妃担责一救,否则我母女二人只怕早已……”话未完,似勾起无限往事,低头不语。
但此言一出,却已引席下众命妇微微一惊,后一想坊间传闻,又与面前之人相较,隐隐地就不大相信了。
仪华看着底下众人的变化。心下喜意未生却生恼意,又一想王蓉儿今夜种种行径,嘴角不禁挂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这个王蓉儿套子也设得太广了,以为几句话什相帮,就能让她甘愿为之所用!
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身上,王蓉儿抬眸四下一寻,却寻无所获,反倒让她看见朱棣微沉的面色,以及仪华欣然深受的笑容,王蓉儿眼中闪过一丝几近不察的得色,转而再仰面时已是一副诚挚规劝的口吻道:“所以婉妹妹你也别因日紧着小郡主,却累了自己消瘦如斯,不然以后吃了苦头就难后悔了。”话略一停,转脸问仪华,道:“王妃,妾说得可是?”
仪化过去了仿若未听见,只侧首与侍立身后的阿秋低声说些什么。
约等了半晌,仍未有回应,王蓉儿顿时脸上无光,微显尴尬。
李映红见仪华没接话,暗暗着急,连忙插话道:“婉妹妹你又要照顾小郡主,又要紧着腹中胎儿,必定应付不过来,才会有小郡主得腹疾,为了你和小郡主着想,干脆,唔……”
说着话,放在案几下的脚 背忽得一痛,李映红吃痛了低叫一声,即觉口误失态,当刻手中一滑,刺梅纨扇落地,她又轻啊一下,这就弯腰捡扇,回避了众人看来的目光。
这番直白的话什一出,在座众人皆有一副玲珑心肠,岂有不能会意者?史见众妃妾末席的几名姨娘已小声讨论,其中三名朝鲜贵族之女,身份最贵的催氏更带着一口异族调,率先说道:“婢妾娘家的请过医女为嫂嫂诊脉,就曾说过诸如此类的之话,还礼表婉夫人顾念身子。”
一时间,众妃妾无不推波助澜,纵风止燎,就连一向少言的郭软玉也淡淡的说了一句。
如此众说纷纭,朱棣听着也众人的想法,只目光在李婉的肚子上凝视了片刻,有些意动道:“王妃身子也重,不好让王妃受累,那……”一边说着,一边寻了众妃妾一眼,渐渐地将目光落在了李映红与郭软玉之间。
“王爷!”朱棣正说之间,李婉儿却如遭霹雳一般,双肩猛然一震,掀眸脱口就道。
朱棣闻声侧目,即见李婉儿越发苍白无人色的脸颊,不禁又皱了皱眉,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