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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啊。”
锦娘听着也湿了眼,给老太太磕了几个响头才站起来,又去抱了扬哥儿来给老祖宗见礼,老太太见了如此可爱又漂亮的曾孙,含着泪,笑得合不拢嘴,一家子其乐融融,笑逐颜开。
没多久,小丫头打帘子进来禀报,“老太太,二姑奶奶回门子了,如今正在院子外头呢。”
老太太一听,脸上笑容有点僵,看了锦娘一眼,锦娘忙笑道:“二姐和我前后下的车,她挺着大肚子,我让她走慢些,一进门,看见奶奶就高兴,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锦娘这话是为了二夫人解围,怕老太太说二夫人听迎了自己女儿,外带了玉娘,但是老太太却是道:“她既是大个肚子,这会子回来做什么,不是说,下个月就要生了么?以前月份小时,带几个信回去让她来看她娘亲,她都推托有身子不方便,这会子倒是方便了?”
锦娘松了一口气,没接老太太这话,抱着扬哥儿,抓着扬哥儿的手教他与轩哥儿玩呢。
一会子玉娘扶着腰进来了,她微微屈膝,算是给老太太行了礼,一坐下,眼泪就出来了,娇嗔地叫了声:“奶奶,孙女的命好苦啊。”
老太太听着就沉了脸,一屋子的好气氛全被她给搅了,她这会子回,定然是有什么麻烦事,只好忍着气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不要在夫家一受点子丁点大的委屈,就要闹到娘家来。”
其实,老太太也是知道了冷华堂的事情,老太爷这几日是故意窝在家里没有上朝,托病呢,为的就是怕左右为难,不好做人,一边是太子,一边是六皇子,一面是锦娘,一面是玉娘,手心手背的都是肉,老太爷也不好站明队,就干脆自冷华庭从江南一回,便托病了。
简亲王世子原来是那样的身世,这让老太爷脸上也很是无光,但这桩婚事是玉娘自己惹出来了,怪不得旁人,这事老太太也就不太想管,反正简亲王府里有锦娘在,玉娘只要做得不太过份,怎么着锦娘也会照应一二的,但她若和她的娘亲大夫人一样的话,那便会落个无人问津,孤苦无依的下场,孙家,也是无能为力的,冷华堂若是死了,那玉娘就是寡居,谁愿意接个寡居的出嫁之女回娘家养着?
“奶奶,这事满京城都闹开了,您不会不知道的,那是个畜牲啊,孙女要与他和离。”玉娘哭得像个泪人儿,抽抽噎噎的。
锦娘在一边想,她这也是倒霉了,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人呢,如今肚子都这么大了,和离,孙家丢得起这个人么?简亲王府也丢不起的,知道的,是玉娘自己要和离的,不知道的,怕是以为简亲王容不下孤儿寡母,赶尽杀绝,那时要让有心人再造个势,舆论的力量也是可怕的。
果然老太太一听就怒了,对玉娘喝道:“烈女不嫁二夫,你就死了这份心思,好生在简亲王府守着吧,还好你有个孩子伴身,将来也不至会寂寞的,老了也有靠,和离这话再不可以说了,孙家丢不起这个人。”
玉娘听着就哭得更凶了,锦娘看着有点烦,转了头,发现自家相公脸色很不好看,怕也是很难忍受玉娘了,便对冷华庭道:“相公,咱们抱着扬哥儿去见见老太爷吧,正好带了些好药材回了,不知道对老太爷的病有帮助没。”
小两口给老太太行了礼,退了出来,锦娘抱着扬哥儿走在后面,一会子双儿悄悄地跟了上来,附在锦娘耳边说道:“夫人,奴婢总感觉那个红儿不太对劲,奴婢怕她起什么坏心思呢?”
锦娘听得一怔,回头看双儿,双儿比四儿都要机敏,每每第六感特别灵似的,对危险很敏感,她这种六识曾经救过锦娘一回,说起提醒,这算是第三回了,所以,锦娘如今去哪里都愿意带着她,把她当四儿一样的待着。
“要不……你去跟住她看看,一会子发现什么再来报我就是。”锦娘拍了拍双儿的肩膀,小声说道。
双儿立即点了点头,一脸兴奋地走了,她对这种事情特别感兴趣,又大胆细心,得了锦娘的许可,便悄悄地打了回转。
锦娘陪着冷华庭到了老太爷的书房,按说女子是不能随意到前院的,但孙府里,似乎没一个人认为锦娘不该去,更没个人拦着,像是早就准备了锦娘会去似的,一路上小厮们自动退开一些,怕冲撞了锦娘,锦娘看着也没怎么介意。
到了书房,老太爷果然正等着呢,一见锦娘抱着扬哥儿来了,老爷脸上也浮出了笑意,点着头道:“嗯,很好,四丫头,你是个有福的。”
锦娘与冷华庭忙给老太爷磕头,老太爷看着身体健康的冷华庭一点也不惊讶,只是道:“肯站起来,看来,你是认为自己有能力护着妻儿了,爷爷我看着也高兴啊。”
冷华庭听得一怔,深遂的凤眸复杂地看着老太爷。
“皇上对你夫妻的心思,爷爷我是最明白的,在朝堂之个斗了几十年,皇上什么性子岂有看不清的道理,你们为今之计便是以不变应万变,皇上自为求着你们的。”老太爷抚了抚颌下的胡须,深沉地看着冷华庭说道。
冷华庭眼睛一亮,定定地看着老太爷,恭敬地又行了一礼道:“还请老太爷多多教诲。”
“那所谓的行商大臣,不过是个名头而已,你们应该早些自己成立这样的商队才是,何必将这指派权交到皇上的手里,皇上为人心胸太过狭隘,不足以成大事,但却能将贤能之人困死,使之才能难展十之一二,所以,你们只要真有力量,那就暗底下行动吧,不用在意皇上的看法,更不要妄想在皇上这里得到正名。只要自己拥有强力之后,不管是皇上还是其他人,都得对你们忌惮三分,那时,你们才能最充分的保护好自己。”
老太爷一席话,可谓智虑深熟,考量周祥,也正是冷华庭之所想,所以,冷华庭越听眼睛越亮,“老太爷说得极时,只是,如今皇上处处制肘着孙婿,让孙婿还转艰难,不知有何法子可解?”
“唉,爷爷我这几天天也在想着这事,你岳父如今在边关,朝中银粮短缺,怕是难以支撑一个月了,偏生皇上不肯一致对外,还在内斗,明明应该安抚于你们,却用一惯对待臣下的伎俩来对付你们,肯定是会寒了你们的心的。
这可真是……唉,要是有法子能将你岳父调回,这事倒好办了。就让大锦丢几个城池便是了,到时,你们再将那支私兵壮大几倍,拉到前线去救急,到时,皇上就肯要倚仗你们了。”老太爷眉头深锁,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大老爷可是老太爷的亲生,任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在前线吃败做仗,甚至危急生命啊。
“那就让爹爹送几个城池给西凉好了,将西凉的战线拉长一些,以消掉他们的粮马,而爹爹退城时,要坚壁清野,让他们只能占个空城,他们国内也是苦寒之地,比大锦也富不了多少,战争的时间拉得越长,他们便越吃不消,到时,只要皇上低了头,咱们拿了主动权,便再对爹爹施了缓手就是。”锦娘听了便不以为然地说道。
老太爷听得脸色一沉,半晌才道:“此来,你爹爹的名声可就要坏了。”
“又怎么会坏了名声,咱们只当这是个战争策略好了,只要岳父能多撑几个月,小婿便挥军北上,将那西凉人打回他们老家去。”冷华庭自信满满地说道。
“但是,这又何其难,你们是不知道皇上又多么倔,不到十万火急,是怎么也不愿意给你们低头的,你们的私兵,怕也只能在太子的掩护下壮大起来,这个,还得太子同意才行,太子就算是再贤明,也不一定会应了你们,毕竟,他将来也要当皇帝,谁愿意睡榻之侧有一头雄狮?”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正商议着,老太爷的长随长忠在外面敲门,声音很是急迫:“老相爷,大老爷送了信回来了。”
老太爷听得一怔,忙叫长忠拿了信进来,接过一看,果然是一封火漆信,撕开封口,当着锦娘和冷华庭的面,老相爷就看了起来,一看之下,脸色大变,对站着的小两口道:“西凉人等不得了,战争已然开始,你爹爹所率十万大军,只经两役,已折员两万,西凉这一次是誓在必得,想速战速决,将全国的兵力都逼到了边关,你爹爹,危险了啊。”
锦娘听得心中一紧,忙看向冷华庭,冷华庭也觉得事态紧急,得赶紧找太子商量商量才是。就算不能扩展自己的私兵,也可以京城西山大营的军营里直接调拨人马过来,以私兵的装备配备好武器,同时,以先前的练兵之法,强练一个月也是好的。
冷华庭向老太爷一拱手,就要告辞,老太爷却是狡黠地一笑道:“急什么,难得回一次门子,用过饭再走,嗯,最好是今儿不要走了,就留在娘家过一宿,等明天再回吧。”
冷华庭先是听得一怔,随即明白了老太爷的意思,这当口,皇上和太子比自己更急呢,与其自己找上门去,不如让他们求来,那时,有什么条件都要提得多。
遂对老太爷点了头道:“孙婿谨尊老太爷的吩咐。”
老太爷听得哈哈大笑,知道冷华庭明白了他的意思,拍着他的肩膀道:“走,咱们杀了盘去。”
冷华庭自然是欣然奉陪,老太爷确实是个人精,活了一辈子,在朝为相几十年而屹立不倒,当然是既精明又滑头的,该出头的出头,不该惹的事情决不沾边,就他在冷华庭与冷华堂两兄弟的争斗中的表现来看,他的眼光可谓深远,而为更是狡猾之极,明知道皇上是两人都想用,两人都不信任,耍得是平衡之术,所以,他坚决的退到了一边,谁也不帮,谁了不得罪,只看最后结果是谁,再坚定地站在谁这一边。
而方才那一番话也是将皇上和冷华庭的处境都分晰得入木三分,令冷华庭不得不佩服。
锦娘悄悄地抱着扬哥儿退了出来,扬哥儿早就偎在锦娘怀里睡着了,锦娘一出门,便用风披将他包紧,张妈妈坐在外堂等她,一见她出来,忙附在她耳边道:“双儿那小丫头才回来了,正在外面等呢。”
锦娘听了忙将扬哥儿递给张妈妈,便去了外堂,双儿果然在外面着,一见锦娘,便在她耳边叽哩咕哩里的说了几句,锦娘听得眉头紧皱,怒火直冒,差一点就要冲出门去,找玉娘算帐,双儿却是一把拉住她道:“夫人何不将计就计,有些事情,怪不得咱们,是她自己非要如此……”
锦娘一听,缓过头看着双儿,然后唇边勾了一丝笑意,拿手指戳了下她的头道:“你有前途,来,咱们合计合计。”
午饭时,老太爷与冷华庭携手自书房过来,爷孙两还在为一旁棋局争论着,老太太看着便笑,都是一家人,便没有男女分桌,只是按主次坐下。
吃饭时,锦娘细细地观察玉娘,见她果然有些心不在焉,饭吃得很少,而眼睛却不时地往冷华庭身上睃,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她心下便冷笑,想打我男人的主意,也不看看你的斤两够不够,自家那妖孽的眼睛边瞟都没有瞟过她一眼,这如今他是给老太太老太爷一点面,若是放在平日,玉娘的脑袋怕是都要开花了。
用过饭,玉娘也没打算起身,仍坐在饭桌上,老太太和二夫人只当她身子不便要歇口气再走,也没说什么,锦娘和冷华庭起了身,锦娘对老太太道:“好久没有回过门子了,我们今儿就在娘家住一宿再走,奶奶,您不会赶孙女吧。”
老太太便笑着要打她:“别说住一宿,就是住一年奶奶也由着你呢,说得好像奶奶小器,舍不得给你饭吃似的。”
锦娘笑了笑,对冷华庭道:“相公,你方才喝了点酒,不如让双儿陪着你到附院里逛逛,等舒服了一些,你再去我的院子里歇息歇息吧,我就陪扬哥儿在奶奶屋里歇息。”
冷华庭听得诧异,但看锦娘目光炯炯有神,便没说什么,径直去了,玉娘见了也起身告辞道:“奶奶,我也乏了,我先回我的院子里歇息会子,再去看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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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自然不会拦着她,点了头许了。
锦娘在老太太屋里坐了一会子,等扬哥儿醒了,便让秀姑抱了,却是起身向老太太告辞,说是扬哥儿闹,怕吵了老太太的清静,临行前说道:“奶奶,来时,我还备了些礼,这会子都放到我那小院子里去了,里面有不少江南带回的好料子,想要送给孙妈妈和红袖姐姐呢,就是不知道她们喜欢什么颜色的,一会子烦请孙妈妈和红袖姐姐一起随我去挑些来。”
老太太自是愿意,孙妈妈和红袖心里也是喜滋滋的,四姑娘向来出手大方,其实方才进来时,就一一打了赏,送了礼的,这衣料子便是她们二人多加的那一份,四姑娘还是如出嫁前一般,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