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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股气势碰撞着,试探着,不断地飙升,最终到了爆发的临界点。金甲男子面上露出刀锋般凌厉而满意的笑,手中法诀缓缓变化。积蓄已久的力量喷薄而出,冥冥之中似有万千亡魂在嘶吼着,叫嚣着,为即将到来的黑暗与杀戮欢歌。
但他没有结出最后的法印,因为被护卫重重保护在后方的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短刀在灵力催动下现出尺余长的刀芒,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刺破金甲男子身周的重重护身结界,穿透坚硬的甲胄,从背心直直没入。那一刀是如此的决绝不留余地,那只握住刀柄的纤细的手却在颤抖,红衣女子的声音也在颤抖,干涩而零落,恍如哽咽:“回生……一剑!”
金甲男子怔怔的看着从心口透出的刀光,缓缓转头看向红衣女子,目光中混合着了然与不可置信:“你……”他身体晃了晃,向后倒去。
随着他的倒下,红衣女子也颓然跪倒在地。她空洞着目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用力抱住金甲男子。她的双臂不可抑制的颤抖,却紧紧地抱着男子的身体,头无力的垂着,晶莹的泪一滴滴的坠下,落在男子脸上,胸口。手中的短刀无力的滑落,发出很大的一声,如同一颗被冻成坚冰的心在流泪,坚冰被滚烫的泪水融化,一痕痕的析开,皮肉也随之被撕开,内里鲜血淋漓。
“玄缨不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么?”海王把目光从顾缨脸上移开,声音清冷如刀锋上跳跃的月光。
顾缨目光跳了跳,早在提出这个问题之前,他便意识到这是海王埋藏在心底绝不容许外人刺探的秘密之一。但他还是问了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他确实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感兴趣,更因为试探。早在长洛时他便感觉到,海王对他似乎很是特别,那样亲近甚至关切的态度便是在相熟的人身上都非常少见,更罔论对方是一个陌生国家的君主。所以他要试探,他也必须试探,他要知道海王这份莫名其妙的态度究竟从何而来,也想知道海王究竟能够纵容他到什么程度。
看着海王已经走远的背影,顾缨摇头。
离开长洛前,他是东皇国的太子,海王是海国的君主,两人素昧平生,却可以毫无猜疑之心的谈天说地,平和相处。离开长洛后,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少爷,海王也只是闯荡江湖的游侠九夫人。身份立场的距离不再遥远,后者甚至于他还有救命之恩,按理来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比之前更为亲近一些才是。顾缨却分明感觉到,自救了他的那一刻开始,海王便将他推到了一个足够遥远的距离,虽然言谈如故,却不再给他半分靠近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海王小小的爆发了一下,毕竟人么,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为了俺的文不至于一下子结尾,就让他在沉默中爆发好了~~
另外加了一段回忆,大家猜猜那玄衣少年还有金甲男子是谁咩?
、苦肉计的悲催后续
海王的话果然极其灵验,说要在晚上关城门之前回琉璃城交令,结果赶路加上灭匪加起来也就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充分的向顾缨展示了一下“君无戏言”这一词的信誉度。当然,在下山后赶路直到现在,海王也身体力行的表示着什么叫“惜字如金”,因为他一味的蒙头在赶路,丝毫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紧扣缰绳,顾缨看了不远处熟悉的小店一眼,开口道:“从这里到琉璃城只需两个时辰的脚程现在,距离城门关闭尚有段时间富余,不如暂时在此处歇脚片刻,清澈觉得如何?”
海王一勒马缰,回头瞥了他一眼:“不必多此一举。”随着他的开口,自下鬼头山起便笼罩在两人中间的凝重气氛终于散去。
顾缨的本意本就是为了逗他说话,所谓的歇脚之语只是一句托词,但此刻目的已经达到,倒真想进去避避雨。要知道就算身上已经披上了厚厚的蓑衣,在雨天骑马赶路也不会是一件舒服的事。不过看海王的样子,他也明白对方心里此刻不耐之极,无论再说什么都只会让后者更增懑怨,于是决定使出杀手锏:“我饿了。”
海王的背影很细微却也很明显的滞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些不可思议。就在一个时辰前顾缨刚吃了一大碗素面,现在就喊起饿来,真把他当傻子哄么?不过这荒野小店的素面油水确实少了些,顾缨吃惯了宫中的美食,又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也许是真饿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饶是海王知道顾缨只是在施苦肉计,心下不由还是踌躇了一下。
顾缨接着道:“这雨水挺凉的,我以前还未曾淋过这么长时间的雨。”
话音未落海王便翻身下马:“休息片刻也未为不可。”说着也不看顾缨,径自牵着马向小店走去,将因为没有想到苦肉计见效会如此之快而有些惊讶的顾缨扔在了身后。
一进店门,伙计便迎上来招呼:“两位客官回来了?是打算在小店住一晚?”
“再来三碗素面。”海王边脱蓑衣边道。
“啊?”伙计有些回不过神,“再来……三碗素面?”
海王点头,指了指坐到他对面的顾缨:“都端给他,他饿了。”
此语一出,顾缨动作一滞。伙计则倒吸了口凉气,以一种钦佩的目光将顾缨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要知道他们店的素面可以方圆百里内排名第一的分量十足,那碗的体积都不是面盆胜似面盆了,寻常壮年男子吃一碗都嫌撑得慌。眼前这位看去并不怎么强壮的少年竟然在吃了一碗之后不够,还额外加了三碗,如此肚量,实在惊人啊……
顾缨被伙计诡异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淡淡道:“我只是没吃饱……”话音未落便被海王的声音打断:“那就上一碗,给他垫垫肚子。”
伙计一口气这才缓过来,复又殷勤道:“素面分量太多,再来一碗保不准就吃撑了。小店的猪肉包子是这方圆百里内出了名的香,客官要不来几个?”
顾缨一语不察失了先机,见加餐已变成了板上钉钉无可更改的事实,不由瞥了海王一眼,摇头道:“我吃素。”
伙计这才看见顾缨左袖上缝着的黑布压白花的布条,心知这少年家中有人过世,暗中吐了吐舌头,口中则道:“那小的这就给客官下面去!”
热气腾腾的素面摆在白瓷大碗中,在这湿冷的天气里,很是令人开胃的模样——只是苍天为鉴后土为证顾缨此刻真的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偏偏海王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大有盯着他将这一大碗素面吃完的架势。
顾缨暗暗吸了几口气,勉力吃了几口,感觉到胃里已经被填得满满当当之后,终于还是停下了筷子,黑眼睛向一直盯着自己的海王看去。
海王见状很是“体贴”的道:“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顾缨沉默了一下,看了看碗中数目惊人的面,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毅然决然的放下了筷子。
“这下不饿了?”海王问道。
顾缨被他一连串的话堵得狼狈不已,当下瞪向海王的眼睛,片刻后突然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经过易形术更改的相貌并不如他的本来面目来得惊艳,却在这一笑间恍如冰雪消融暖阳乍现,耀眼到不可思议:“清澈对玄缨,还真是关怀备至啊。”
海王僵了僵,道:“你在胡说什么。”
顾缨闻言又笑了笑,幽黑的双眸弯成了动人的优美形状。
海王再不说话,侧头看向门外。
雨水千横,四阖迷惘,天地苍莽,骤然间他竟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他对顾缨关怀备至么?
怎么可能……能让他全心全意去关心和照顾的人早就不在了。
可他当真对顾缨一点关心也无么?
当然不是……近日来的所作所为都在说明着这样一个让他无法否认的事实,他还说不出自欺欺人的话。
无论顾缨还有什么打算,待金丘之行结束后便通知官府把他接回长洛。海王打定了主意,转回头看向了神色间还残存着些许得意之色的少年:“歇够了没?”
他的语气清淡,没有了先前掺杂着怒意的寒意,听来甚是平和,却也因此分辨不出任何情绪——客气得如同问候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顾缨压下心底骤然升起的若有若无的失落,敛起面上多余的表情,淡淡道:“已经好了。”
“那就走吧。”海王道。
依旧是那个琉璃城,只是因为来时与再来时境遇的不同,所见便也不同。简单的来说便是,因为来时海王与顾缨身上的银两加起来不过五十来两,而再来琉璃城时两人各自至少都有了百两以上的身家,故而所见所闻所遇自然发生了变化——至少他们住的客栈比之前的要舒服上一倍不止。
出乎顾缨意料的是,这次海王竟然只要了一间上房,在吩咐小二戌时将饭菜送到房间后,海王关上房门,挥手设下了结界。顾缨找了把椅子坐下,微微抬头看向他:“清澈要说什么吗?”从海王开口要了一间房的时候,他便感觉到前者有话要说。
海王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脱下斗篷露出里面的白衣,又把面具摘了下来放在桌上,方才转身看他,轻蓝的眸中似有光云流转,刹那后又恢复清澈澄明:“今日我与那寨主过招,玄缨可看仔细了?”
顾缨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面色淡淡的点了头。
海王道:“我听说玄缨年纪虽轻,但在江湖上已是一流高手。”
顾缨点头。
海王话锋一转:“不知今日之战若是换成玄缨,对付那寨主又需要多少招?又或者换句话讲,今日若是我与你动手,玄缨又有几成胜算?”
话音未落他毫无征兆的猱身而上,右手如刀,向顾缨颈上切去。顾缨没有想到海王会向自己出手,但他心志坚定,虽惊不乱,双手封住门户,恰恰扣住了海王右手的脉门。海王手腕一软,滑出了顾缨的控制,蛇一般的缠上了顾缨的一只手,同时左手出手如电,直直向着他的双眼戳去。
海王最擅长小巧擒拿的游斗功夫,招招致命。而顾缨幼从名师根基坚实,加上反应极快见招拆招,很快便适应了这种打法。只是实力和经验摆在那里,若真的是生死决斗,顾缨不出三招便会送命,不过海王毕竟不可能真的取顾缨性命,出招好几次都是擦着他的要害过去,虽惊却无险。他的武功走的是杀手之风,在伤己前先伤人,迅疾有效。但若是无意伤人,便在无形中失了先机,变得束手束脚起来。所以观两人的交手,虽然一开始似乎是海王占尽上风,但他并不能真的拿顾缨如何,反而随着时间推移,海王力气渐小,顾缨倒逐渐占了上风。所以最后的结果,竟变成顾缨紧扣住海王的双手,将后者按到了墙上动弹不得。
“是我赢了。”顾缨道,耳畔是海王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他的面色仍是如常的笼了霜似的冷,但幽黑的眼底却分明有着笑意,看向近在咫尺的对面人琉璃般流丽的眼睛。
海王是顾缨见过的人中将白衣穿得最好看的。衣袂清如月华,银发焕若霜雪,右耳莹白的耳垂上戴着一枚翠森森的绿玉塞子,眸色是剔透的琉璃轻蓝,流丽皎然,清艳不可方物。
艳这个字眼,本是一个不该放在男子头上的。可是用在海王身上,竟是说不出的妥帖。以凡人的想象力,根本无法想象到世上竟有如此精致美丽之人,艳却不妖,清绝倾城。
鼻端是海王清绝幽然的气息,看着那双轻蓝明澈的眼睛,顾缨突然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温柔而略带些急促的响着。
顾缨略失神间,海王已经推开了他的身体,声音淡淡:“三次,方才我至少有三次机会可以取走你的性命。”
顾缨回过神,挥去心底若有若无的失落,道:“是清澈手下留情了。”
海王看向顾缨:“你的武功确实不错,但我如果真的想杀你,至多只需三招。”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口中则道,“千红、星崖,还有那日刺杀你的那名侍卫,若是一上来便尽全力攻击的话,你连一招都未必撑得下。”
即使自己武功再好,也不是修仙者的一合之敌,这一点不须海王点出,顾缨也早已明白。只是……他看着海王的脸,突然问道:“如果他们的对手换成清澈呢?”
海王杀自己需要三招,千红、星崖、于神秀杀自己只需一招,单从招数上来看,似乎海王的实力不如这三人,如果不想杀人的话,他甚至还不是自己的对手。可那日海王不费吹灰之力便破开了星崖的结界,于神秀更是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便死在了海王刀下。
而此时,顾缨突然更想知道另一件事。若果真有一日,自己与清澈到了势不两立拼死一战的地步,他会全力向自己挥刀吗?
对于顾缨的问题,海王的回答却似乎有些答非所问:“我的术力远胜过我的武功,不过除非性命攸关或者对手同为修仙者,否则我不会动用术力。”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对付海王的最好办法就是施苦肉计,尽管后果可能是被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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