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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在为我心疼么?”姬东雨亲了下她额头。
而她懒懒翻个身:“夜深了,睡吧。”
——我突然感觉不对:“这中间,拉了什么吧?”
“什么?”未岷装糊涂。
“这和那天看的接不上么。中间关键一幕被跳过去了来。”我愤愤地看了他。
他咳嗽声道:“节省时间,那些没用的暂且跳过。”
“那怎么会是无用的?那是承上启下点明题眼非常非常重要的一幕。跳过的话,说不定就错过什么重要线索了呢!”我坚持道。
他正色看了我道:“哦,师尊对那一幕很感兴趣么?要与徒儿共同研究探讨么?”
“呃”他竟然用师徒之义来压我!这熊孩子现在心眼是越来越多了。我郁闷道声:“不感兴趣,不看了。”
画面已然跳转,暮暮抱着个小包裹,告别华景阁中诸人。人群中一个年纪略长些的雍容女子捏个水红帕子摇了:“我的心肝儿我的儿哟,你这一去可要好好的哟,妈妈总是挂念着你的。”——原是老鸨。比一般的老鸨可耐看多了。
然我清楚地看到暮暮额上青筋跳了跳,却是不知缘何。
接下来大约有两个月的时间,他们乘船游荡在江南的春景中,饮酒,奏乐,赏月,作诗——以及很多跳过的画面。正所谓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者皆备,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而暮暮只是安静陪在姬东雨身边,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柔软,可以说两句话的时候绝不说三句话,可以睡着的时候绝不醒着,可以让姬东雨抱着的时候绝不自己走路——却不是淑女的行径,倒更像是,懒得动?
“暮暮,是施法把自已的记忆和修为隐去了吧?这实在不像她的性子。”我渐渐看出了端倪。
未岷一点头,又摇头:“应该是故意隐去了。不过这个性子么,倒是没变的。”
我奇怪道:“你妹妹整天上蹿下跳唯恐天下不乱,哪里是这样冷冷清清懒懒散散的?”
“那是在你面前。她最善在你面前装无知。我以前说了你还不信。”未岷撇撇嘴。
“哦,是吗,这孩子。”我想想,仰头看他的脸:“那你不在我跟前的时候又是怎么一副模样?”
未岷只笑了笑,没有回答我。
我又问:“还有,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出暮暮她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跟着这姬东雨的,你呢?”
未岷支额思索片刻,神秘道:“也许,是我们想太多了,我们本就应该相信那个最没有理由,最原始,最滥觞的原因?”
我绞尽脑汁也没有想明白他指的是哪个。
“那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我白他一眼:“你这是在质疑我对暮暮的爱情观教育的成功程度么?”
“哦,爱情观那种东西,原来师尊你是有的么?”
“死小子,欺师灭祖,大逆不道,我,为师要将你逐出门墙!”
显然,剧情发展至斯,暮暮一切诡异行为的动机已成为最大的疑点。被这疑点折磨的并不止我与未岷二人。
山上的杜鹃红艳艳开遍了,衬得那江水愈发的碧绿。画舫已换了楼船。甲板上姬东雨行云流水地泡好三杯应季的新茶。
“美人还没起?”文显捡了一杯。
“你何时见过她在午时前出现过?”姬东雨颇有几分无奈。
“姬老大,懒婆娘惯不得来,打上几顿,保管就好了。”苏柯拿了剩下的那杯,对面坐下了。
文显噗地一口茶喷了出来,污了手边新买的一柄象牙骨折扇。
“没有传递消息,没有听壁脚,没有刺杀,没有下毒,没有挑拨离间,没有翻东西,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北宫家新一季的细作学的是道家道理,走的是清静无为的风格么?!”苏柯怨念地看着那茶杯,仿佛那茶杯就是暮暮似的。
“若慕姑娘果真不是细作”文昭然心疼且小心翼翼地擦着扇子,道:“那难不成人姑娘就是看咱殿下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爱上了?”
姬东雨面有得色,抿口茶道:“这个嘛”
“这不能够啊!”文显继续看着扇子自言自语:“若是街边卖菜的大姐那种程度的,倒也说得过去。但慕姑娘这样的绝色,眼界儿不应当这样的低啊。”
“是啊,怎么说看上的也应该是我这样邪魅涓狂桀骜不驯身手不凡的疑似少年侠士者才对!我姐姐说过,我这种类型的,最招女孩子的。”苏柯继续对着茶杯碎碎念。
姬东雨一口气将那一盅茶喝了个见底,笑道:“孤突然想起,北宫家孀居的那位大女公子,曾屡次在孤面前提起,我东宫门人英伟不凡,言下之意是想讨去做面首。孤想除了阿柯与文兄你们二人,我东宫门人倒也没有什么英伟不凡的。却不知你们二位意下如何呀?”
“好吧,算你狠。”“殿下雄韬伟略,臣下难及万一。”
姬东雨悠然地另斟了一注茶。
“那殿下接下来准备将她如何处置呢?出来的时间也足够了。”文显正色道。
“出了大价钱赎回来的,自然是要带回去的。孤的东宫里,能比得上人北宫家的舞女的,倒也没几个。这下北宫凝那家伙再不敢在孤面前得瑟了。”姬东雨目中精光一闪。
三人相视而笑,默契于心。
、暮春三月,君从东方来(下)
“回你家?”暮暮眼皮也没眨一眨,依旧淡淡道:“好啊。”
“要不要这么不当回事啊?”姬东雨搂了她过来,贴了她脸颊道:“按正常情况,你难道不应当问我家住在哪里,家里几口人,人均几间房,靠着什么营生;我娶妻了没有,有娃了没有,回去呢你是做妾呢还是做二房?嗯?”这些是他从未曾与她提起的。
她面不改色道:“你家住在哪里,家里几口人,人均几间房,靠着什么营生;你娶妻了没有,有娃了没有,回去呢我是做妾呢还是做二房?”
姬东雨无语了半天,道:“还真是你风格。”终是忍不住试探了一句:“可是若你对这些都不在乎,又是为着什么跟的我?”
暮暮的目光终于变了一变,出现了一丝疑惑:“我自然是为着你跟的你,与这些东西有何干系?又为何要在乎?”
——“暮暮这是怎么了!”我哭丧脸道:“便是记忆暂时忘掉了,也不该将我教她的道理忘掉呀,这种话,我向来是当做反面例子的呀。”
“哦?”未岷问道:“那正面例子是什么?莫不成是门当户对明媒正娶乃至控夫之术御妾之法婆媳相处技巧?”
我侧头想想道:“差不多吧。”
未岷拿手按着太阳穴猛揉。
——那姬东雨听了这不知人间愁苦的傻话却明显愣了一下。我看他向来平静自若的眼波狠狠地闪了一闪。他紧盯着暮暮的眼睛:“只为着我?我有什么好?”
暮暮的脸难得红了一红,只看着他并不说话。以前我一个人住在易天山时喜欢看人间的闲书,书里总见形容单纯善良女子的眼神为“小白兔也似”,为此特特跑去对着住在山脚下的那只兔子精研究了半响,然那只兔子精却莫名躲躲闪闪羞羞答答的,终究没研究出是怎样一个眼神。而此刻,见了暮暮这个眼神,我悟了。
书里还说,仗剑江湖历过无数大场面的侠士们,见了这小白兔似的眼神总要沦陷其中的。这姬东雨连侠士也不是,最多算个金主,自然更要沦陷其中了。
我只见姬东雨抬起暮暮的下巴吻了上去,然后,然后又被未岷跳过了。
我叹了一叹:“原是这样。他这种称孤道寡的人,原本最忌着人盯着他的权谋划他的势的。像暮暮这样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爱上了他这个人的,他自然会感动些。”
“哦?”未岷挑挑眉:“师尊认为暮暮确是爱上他了?”
我思量着,摇摇头:“我只是打个比方若说暮暮对他的情,我只能用‘诡异’这二字。真真是既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人物性格除非,除非是暮暮她另有所图!”
未岷点点头:“师尊所言极是。”
说话间,那边姬东雨他们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进了北方,五人换了车马,依然是优哉游哉慢慢向郑都向城而去。
而在距向城一天路程的地方,他们遇到了真正的刺客。
这次刺客来的张扬,也来的狠毒。光天化日下数十个刺客从路旁的树上跳下,箭矢瞬间将两辆马车捅成个篓子。
那时暮暮正倚着姬东雨睡得香甜,然流矢破空之声传来时,她的眼睛突然睁开,于电光火石间一个腾挪挡在了姬东雨身上,挡住了一柄没体的箭。嘴中吐出的血迅速濡湿了姬东雨的衣襟。然她还强撑着不肯让他起来,因箭还在飞来。
“暮暮!”纵然知道这种程度的伤对暮暮而言不算什么,释放开修为的话瞬间可痊愈,但我怎能不心疼!:“她怎么这么傻?难不成我们真的错了?她真的对姬东雨动情了?
未岷铁青着脸摇了摇头:“应该是她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受了这箭也并不会死她给这小子挨了这一箭,这小子后面还能对她下那狠手,也算个人才。”
而这时,姬东雨还完全看不出会有那样的绝情。他抱了她,深沉地唤她樱菲。那诚然是用藏在心里最深处的情在唤的,我,不会看错。
暮暮昏迷了三天,姬东雨寸步不离守了她三天。文显盯着他憔悴的面庞瞅了足有一刻钟,道:“难不成,你竟动了真心?”
姬东雨眼神略躲闪了下,随即坦然道:“便是动了,又如何?”
文显看看他,又看看暮暮,吞吞吐吐道:“前路多艰险,只怕”
姬东雨细心拭去暮暮额头上的冷汗,轻叹道:“便是怕,终究也比不得强。”
文显摇摇头:“你不愿承受不得,那就愿承受失去么?”
姬东雨的手指僵在了暮暮的眼睛上方。
“便如今次,还是我们自导自演的,都能牵累她伤的如此严重。接下去呢,这一路上有多少百倍凶险于此的明枪暗箭,你能回回救得她的命么。”文显转身离去:“我们所选择的这条路,终究容不得你的一颗真心,殿下。”
姬东雨怔怔看着昏迷的暮暮。此时他才略露出了两分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应有的神情,精致的眉眼迷茫而彷徨。
许久,他缓缓松开了握暮暮的手。
“让我走?”伤势尚未痊愈的暮暮茫然看了姬东雨:“什么意思?”
“我家乃是国中世族,我也已有贤惠妻室。我那时图一时新鲜,将你赎了出来。现在想想,家中定是容你不得,便是勉强容了,以你这样的性格,入了那深宅大院也定不得自由。终究你曾救我一命,我不能误你一生。就在这里分手吧,这些银两,是谢你救命之恩的,省着点花,当可保你一声衣食无忧。”姬东雨神色仍是一贯的从容而温柔,一点儿都看不出说的是违心话。
暮暮眼睛扑扇两下,只淡淡道:“那我做你的外宅就好了。”
我一拍手:“对哦,其实无忧殿夫人什么的原也可以弄成外宅的,这样对你的影响就小多了。”
“我并没有受到影响,我也不会有什么外宅。”未岷脸色又变作深沉模样。
想必又是少年的迷茫。年轻人听到与正统礼仪道德有违的事儿,嘴上总要鄙视一二,而心中难免要想想的。他许就是在迷茫外宅这事儿该如何操作吧。
姬东雨也是同样,不肯同意将暮暮养作外宅,只让她自去。
暮暮略有两分急恼,道:“前两天你还对我那样好,如何就变得这么快了我究竟哪里有不好了?人都说男子负心薄幸,便是你这样的么?”
姬东雨叹口气,起身道:“道理我已经给你讲明白,我原以为你和别的女子不同,定不会做那死缠烂打模样。”
暮暮低下眼睑,咬了咬嘴唇道:“如果你嫌我性子不好怕家里大人不喜,我可以改的,贤良淑德什么的,我可以做到的。深宅大院,我也能习惯。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不管你是把我当个妾,还是个奴仆,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了。”
此言一出,背对着她的姬东雨固然是感动的眼波碎做一团,我与她哥哥却只有执手相对泪眼了。
想她暮暮公主,我与她哥哥是何等的捧在手上护在心上,魔族众生是何等的尊她敬她,四海八荒又是何等的众口赞叹奉为传奇,如今,为着这么个值也不值的凡人小子,竟然把自己搞成这么一副卑微的样子!她她她,她何曾如此卑微乖顺地孝顺过我和她哥哥!我承认,我醋了:白疼了这丫头一场。
姬东雨狠狠闭了闭眼睛,将自己的动摇驱除。转身换了凉薄的笑:“说的这样好听。我却明白了,你原比别的女子更要贪慕虚荣。这样不肯走,不过是一定要进了我家,博一场荣华富贵罢了。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好自为之。”一甩袖子,就要离去。
暮暮急急从床上起身拉住他。这动作一大立刻就牵动了伤势,她痛得摔倒在地,手中却紧紧攫住了姬东雨的袖子。
姬东雨眉心紧紧皱了,只是仍不肯去扶她,却也不敢挣脱她。
“你是真的不要我了?”暮暮切切地问姬东雨。姬东雨沉默不语。然我愈发的感到诡异了:暮暮这声音,这神色,怎么看都不是伤心的样子,却更像是气急败坏?
“事已至此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