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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军端坐不动,受了王爷这一礼。
“如此,小王先给老将军讲解一下现在朝堂上的局势,让老将军心中有数……”
如熙坐在逍遥居的客厅里看完了一本医书,书房里的三人还没有出来,如熙放下书伸了个懒腰,收起医书后正要上前敲门问问是否要添加茶水时,书房门从里面打开了,王爷三人走出来。
“王爷请留步。”
“老将军请慢走,如熙,送老将军出府。”
“老将军这边请。”
老将军向王爷抱拳告辞,随如熙向外面走去,舅公看外甥孙子也是越看越喜欢,但在事情结束之前,老将军仍然是老将军,丫头也仍然是丫头,二者之间不能、不会、也不应该有任何交集。
如熙一直将老将军送到了大门外,看到老将军消失在了视线尽头如熙这才回转身
玩了三天的使臣终于收到皇上的召见上朝觐见天子,呈上老长的一份礼单,上面都是北边氏族的特产,大部分是贵金属、毛皮和药材,另外还有四名妙龄少女,个个脸似满月眼如星子唇红齿白,年轻最不胆小,大大方方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年轻皇上。
皇上笑纳礼品,命人带下少女,赐使臣座,开始步入正题。
大齐本来就与北边氏族由领土纷争,北边有几块土地几番易主,互相都说对那土地有主权,所以可以想象土地的谈判肯定是盟约的重点,所有人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谈判进行的异常顺利,那几块有争议的土地使臣带来株累单于的意见是共同开发,天寒地冻又缺少水源,那些土地既不适宜耕种也不适宜放牧,使臣转述株累单于的意见是在那些土地建公共市场,方便两国商人百姓互换所需商品,双方国家共同管理,至于土地归属问题则以后再谈。
这办法当然是个好办法,打仗不论输赢终究是百姓受苦,一旦某一地的人口因为战争受到大量削弱的话,那么那块土地将在很长时间内恢复不了元气,这是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愿意看到的,毕竟人口意味着税收。
既然最有争议的条款这么快就商定下来,剩下的一些条款和附加条件谈起来也就更加容易,新的盟约很快就写好了,使臣带走了他的那一份,约定下次再来互换盟约。
使臣返程,皇上也送了大量的礼物,绝大部分都是对方急需的物资,双方都心知肚明这趟盟约是为了什么,国家政治就是这样,各取所需罢了。
彭老将军的假期也宣告结束,上了朝辞别皇上后第二天整顿队伍护送使臣一行人踏上了返程之旅。
送走了使臣,京城又开始为过年而忙碌起来。
本个月后新年如期而知,全城热闹无比,在欢庆新年的人群中,还有不少的学子,而这些学子的年纪也都不一样,有老有少,因为今年有些特殊,又是一年选秀以及开科取仕,所以有些学子就会提前进京复习,而且提早来也比较容易找到住宿的地方,要是等过了年再来,那只怕连最便宜的客栈都没有床位了。
皇上下旨由右相负责今年选秀,左相负责今年科举,严防试题泄漏。
选秀,明着是为皇上充实后宫,实则又是一轮势力洗牌,皇上和王爷手中的暗势力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牢牢的盯着那几个主要官员,记录他们的一举一动,至于是否还有别的势力在暗中协作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的任命一出,左相立刻放出消息说不再接受请吃送礼,于是左相家附近一如既往的冷清。
右相也同左相一样,放出消息说同样不接受请吃送礼,凡是有违者,所推荐的女子一定抽出不送。结果外人都说右相果然是谦谦君子,不屑收这等小礼,于是右相家周围也看不到送礼的人。
可是对于真正要送礼的人来说,只是一句禁令就真的能阻挡住他们的脚步吗?送不进礼只是没有摸到门路罢了,丞相那么明显的一个靶子会敞开大门收受贿赂吗?明显那是不可能的嘛,所以这种事往往都有下面的人出面,而且做得极其隐蔽,外人想要送礼还得先买通那些办事的人才行。
而那些暗中的势力盯的就是这些人,皇上早就知道哪些人与右相来往密切,他要的只是能够一网打尽的机会和切实的证据,这些国家的硕鼠决不能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
岳夜鸣一身高强武艺也被王爷派上了用场,他亲自去盯右相的梢,别看右相府里暗桩密布,可根本就不放在岳夜鸣眼里,这端的就是艺高人胆大。
如熙并不知道现在的局势如何,她从来不稳,王爷和岳夜鸣也从来不对她说起,摆明了就是让她置身事外,但她看王爷和岳夜鸣脸上的神情却也能猜出一点。
“舅舅,皇上大概是想在科举之前将事了结吧?这样空出来的位置就有人替补了。”岳夜鸣盯了一夜梢回来休息,直到半时才起,如熙以安排膳食的名义过来尚苑。
“如熙,你怎知道?”
“猜的,舅舅,皇上做事不习惯拖泥带水,他一定会速战速决,我想他也不想搭上舅公的一世英名,战绩显赫经验丰富的老将军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想必现在舅公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吧。”
岳夜鸣低头洗脸没有说话,如熙的聪明超出他的想象,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只希望她能一生平安。
正如如熙所猜,彭老将军将兵部一道公文又召回了京城,理由只有两个字,换防。在兵部的命令正式下来之前回京休整,但没有假期,需日日上朝议事。
兵部的这道公文合情合理,彭老将军在北关十数年,他的人脉和势力已经深深的扎根在北关广袤的土地上,统治者怕他将来有一天造反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彭老将军回京后天天身着锃亮的甲胄出现在朝堂上,从头到尾不发一言,一股骠悍之气环绕其身周围,连带着每日上朝的气氛都好了不少,百官们见着彭老将军那个样子火气都小了不少,当着皇上的面吵个不停的事的情况直线下降。
“臣有本。”某日,已经七十高龄的兵部尚书出列启奏。
“准奏。”
“禀皇上,臣以为,再好的神兵利器如果长时间不用也会生锈,现在兵部新的调令还没有下来,彭老将军作为一国的镇北将军整日里无所事事臣以为不妥,臣以为可以暂时由彭老将军负责城防军的日常训练,也让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士兵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此话一说,左相的人纷纷赞同,都认为那些小崽子们是该好好操练操练。
“此言甚是,京畿重地安全防卫属重中之重,城防军是该加强训练。”
“老尚书此言差矣,城防军的训练已经非常严苛,老将军做统帅好多年,早就不再亲自带兵训练,此番回京还是好好休整,等待调令的好。”
反对派立刻唱反调,找借口予以反对,谁知道那老将军是向着哪边的,城防军能交到他手上?
边上立刻有人予以附和,“是是是,此言甚是,还是不要的好。”
自从上朝以来就从来不曾开过口的老将军一听这话不高兴了,眼睛一瞪,盯着那几人:“诸位的意思是说老夫堂堂镇北将军还没有资格去训练城防军?”
“不敢不敢,老将军莫要误会。”那些人又赶紧跟老将军赔罪,谁都不敢担这罪名,真是开玩笑。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体恤老将军,才……”
“哼,我看你们就是以为老夫年事已高,打不动了,认为老夫是拔了牙的老虎不足为惧了,是与不是?”
边说老将军就边攥紧了拳头,看着老将军那如钵一般大小的铁拳,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他们还真怕彭老将军一个火起一拳头砸下来,像他们这样的文臣再来十个都不是彭老将军的对手。
一看场面气氛不对,左右二相连忙出列打圆场做和事佬和稀泥,安抚各自派别的人员,然后齐齐望着皇上,一副听凭他发落的样子。
高坐龙椅的皇上扫视了下面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也安抚了一下双方人员,然后话锋一转:“兵部尚书所言甚是,城防军平时只以训练为主,从不上战场,只怕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打仗,如果彭老将军能去训练几日,对日后肯定大有好处。老尚书,一切就交给你办了。”
“臣遵旨。”兵部尚书谢恩退下,老将军也退回队伍中,在两人转身的同时,交换了一个不为外人看到的眼神。
别看兵部尚书都七十了,可办事效率不慢,当天下午兵部就将城防军的兵符交到了彭老将军的手上。
再之后彭老将军就开始了两边跑的生活,早上仍旧上朝做木头人,下了朝就直奔城防军的营地操练所有将士,城防军的将士们当然欢迎彭老将军来训练他们,只是前所未有的大训练量整得所有人都叫苦不迭。
城防军虽然也属军队,但比起戍边的军队来说,战斗力是不一样的,尽管平时训练艰苦,可是和彭老将军的训练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但辛苦归辛苦,大部分的将士还是心甘情愿被彭老将军当孙子一样的操练的,并甘之如饴,只是任何地方都有害群之马,总是会出现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事情,军队里也不例外,总有些人是不愿意受到彭老将军的领导而捣蛋的。
而这偏偏就合了老将军的意,他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些家伙给清理出去,他还没动手呢,只是加大了训练量而已,那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伸着脖子要求被收拾,对这样的人有必要讲客气吗?
于是彭老将军毫不留情的就将他们给通通清理、整顿掉了,反正他现在是城防军的最高长官,一切他说了算,他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不服气的只管告到皇上那去。
告当然是没人告的,因为彭老将军占着所有的理,真去告了,那反而是丢自己的脸,所以,尽管心疼自己人在城防军中的势力被削减铲除也拿彭老将军无计可施。
看到彭老将军在整顿军队秩序的辛苦,右相的任务则轻松多了,选秀的工作圆满完成,后宫之后又多了十数位如花美人。
新人入住,三年前的那些老人们就立刻被人遗忘到了脑后,从此深宫冷月陪伴一生,所有人都在揣测这次皇上会最先临幸哪位贵人,谁最有可能飞上枝头。
选秀之后就是开科取仕,时间还有两个月,进京赶考的学子已经来了大部分,京城各客栈都人满为患,就连最便宜的那种小客栈都挂出了客满的牌子,书局和文墨店生意兴隆,这一段时间里,京城不但床贵同样的还纸墨贵。
左相忙得焦头烂额,他是今年的主考官,所有的责任都压在他的身上,为防试题泄漏,所有相关人员连同他自己都被关在翰林院不得回家,一直要等开试之后才准回家。
被世人尊为文坛大家的右相是天下学子文人墨客的偶像,这些进京的学子谁不想能与右相攀谈几句好得到他的垂青,于是乎右相府门前呈现出一派车水马龙之势,不少学子天天守在右相府门前就为了能一偿夙愿,结果右相上朝时都不走大门而改走小门进出。
也幸好左相躲到翰林院去了,否则左相府也不得安生,作为主考官的左相也是学子们围追堵截的重要对象。
既然两位主要人士都避不露面,那么两位相爷家的下人就成了学子们第二目标,口袋里有些财力的就天天请相府里的高级干部们吃茶饮酒打听些小道消息,那些没钱的要么说些酸话要么自负自己有些真才实学的也不屑与这些人为伍。
更让人觉得啼笑皆非的是如熙都成了这些人追堵的对象,也不知道被谁认出来了,在街上走得好好的如熙就突然听到一句“她是逸王的婢女”,然后身边的一众学子们的热烈目光几乎就要将她给烧穿。
面对这样的情况,傻子才会站在原地呢,亏得白虎现在不离如熙左右,趁着竖起了背毛摆出了攻击姿势的白虎拉住了那些人的注意力,如熙立马转身躲进了一家胭脂店里避难。
反正为了让自己最后能出人头地,那些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只为求有朝一日金榜题名。
知道如熙遭遇了这样的一次事件之后,岳夜鸣让如熙不要再出门以免再度发生意外,于是如熙再不上街,耐心等待最后的时刻。
早朝上接连有人上奏曝出好几起官员受贿案,而且数额也是罕见的大,引起皇上震怒,要求严查,所有相关人员一个都不准放过,一时间人人自危,就怕牵连到自己,想找同僚商量对策又怕引起别人误会,于是更加急得犹如热窝上的蚂蚁。
相府看上去依然平静,可是右相的心里也开始不安,凭借多年为官的经验,总觉得皇上在这个时间大规模的清查官员受贿并不寻常,眼看着马上就要开科,京城学子云集,要是有什么消息经人以讹传讹引起学子暴动那就麻烦了,作为统治者这应该是要极力避免的,就算要查现阶段也不宜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