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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微弯腰一翻,他立刻消失在了山壁上。
为了避免被居高临下地赤炎霜发现踪迹,安无忧没有跟得太近,但是却将赤炎霜地行动看得分明。
等到赤炎霜完全消失在那藤蔓之后的洞口,安无忧才慢慢从隐身地地方走了出来。
赤炎霜这样遮遮掩掩,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看着洞口这样隐蔽,难道,他把若素关在了里面?
安无忧思量了一番,还是决定铤而走险,不管这山洞之中到底有什么秘密,他也要进去一探究竟。
像赤炎霜之前那样,他也几个动作翻进了洞口。
洞里面漆黑一片,安无忧进去之后稍稍在洞口停顿了片刻,视力这才渐渐适应里面的环境。
这是一条长长的隧道,洞口虽然十分低矮,人必须弯腰才能进来,到了里面却完全可以站直。安无忧伸手在旁边的墙壁摸了摸,上面的泥土显得干燥并且成粉末状,显然这隧道建了有些年代了,而且最近经常有人进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持隧道的通风透气,从而使壁上的泥土是干燥而不是潮湿的。
想到这里,安无忧觉得林若素被关在这里的可能更大了。他谨慎地慢慢向前走,一边要注意脚下,一边还要观察四周有没有机关暗箭。
赤炎霜早就不见了踪影,安无忧不熟悉隧道里的情况,自然不敢贸然快速向前,害怕自己打草惊蛇。
他不知道这条隧道到底有多长,只知道自己似乎已经走了很久。但值得庆幸的是,一路过来,他既没有触发什么机关,也没有人出现阻止他前进。
然而,他始终没有看见赤炎霜。不知道是因为他已经从隧道的另一端出去了,还是他走了其他什么路。
安无忧仔细回忆着进来的路,并没有什么岔路,也就是说,赤炎霜要先到消失不见,眼前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不知道若素到底被关在了哪里,安无忧心里着急,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加快了一些。
忽然,他听到前方昏暗不明的地方,幽幽地传来笑声,很轻很短促的女人的笑声。
是谁?安无忧警觉地贴墙而立,然而却再也听不出任何声音。
又过了片刻,还是没有再听到任何声响的他轻轻地向前挪着步子,鞋底与地面砂石的摩擦此时似乎显得特别地响。
终于,在安无忧的前面似乎出现了有一扇半掩的门,门缝之中,有光线微弱地泻了出来。
安无忧慢慢地靠上前,贴着墙壁与门成水平站着,这才伸出一只 手,轻轻地推开了门。不等他扭过头去看清门里的情形,一把冰凉的剑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跟着我吗?”
黑暗之中,赤炎霜的声音突兀而没有预兆地响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自苦
第一百四十三章 自苦
一种极其奇怪的身形一扭,安无忧瞬间已经错开赤炎 长袖一甩,银光乍闪,软剑立即抽了出来。
赤炎霜冷笑一声,步伐也随即跟上,显然不想让安无忧就此脱身。
安无忧心里现在最记挂的自然是门后的人,他听得真切,刚才那一声女子的笑声便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不能确定是不是林若素,他必须要推门进去亲眼证实才行。
然而,赤炎霜招招紧逼,丝毫不让他有向前的机会。苦于此处是隧道,地方狭窄,空间有限,安无忧之前又是贴着墙壁而立,此时一身功夫根本施展不开。
然而赤炎霜愈是逼近,他心里觉得里面之人是林若素的可能就越 大,招式不由更加凌厉起来。
终于,他发现赤炎霜的一个破绽,立刻抓住时机脚步向后一滑,手掌顺势用力地推开那扇门,门后的景象立刻展现无遗。
不好!安无忧一看里面坐的虽是一名女子,但是却是一头金发,身材也比林若素要高挑,本来她是背对着门坐在地上的毛毯上的,似乎因为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她好奇地转过头来,来回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安无忧。她像是来自异域,年纪不辨,既像是三十上下的美妇,眼里却又透着小孩子的天真。
安无忧不知道,他意外闯进的居然是卢月所在的密室。
她不是若素!安无忧的念头一闪,身形也立刻急速向后退去。
然而,他刚才短暂的停顿却已经足够给了赤炎霜可趁之机。
哧啦——,他的背上被赤炎霜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虽然伤口不 深。然而赤炎霜在这一剑中灌入了强劲地内力,安无忧立刻一声闷哼。
他飞速转身,软剑顺势挑开赤炎霜接踵而来的剑势。刀光剑影几个来回,安无忧的背上已经被鲜血染了个遍。
他咬牙挡开赤炎霜再一次的攻势,忽然一个踉跄。
赤炎霜的剑立刻朝着他的腹部刺了过去!
安无忧眼睛一眯,就是现在!他刚才不过是卖了个假破绽,此时才是真正的反击。他脚尖一点,双膝向前弯下至离地面还有几寸之时。忽而向上一弹,软剑深深刺进赤炎霜的左肩,离他地心脏只差几寸。
安无忧见没有伤到赤炎霜的要害,知道自己已经失了先机,立刻侧身朝着门口飞跃过去。
赤炎霜因为伤在左肩,虽然不妨碍他继续攻击,但整个人倒也不由顿了一下。然而,只这一瞬间的功夫,安无忧已经出门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赤炎霜按住开始向外涌出鲜血的左肩,立刻追了出去。
然而。他一路追出去,却还是失去了安无忧的踪影。
看着隧道入口的地上,安无忧滴落地血迹,赤炎霜的面色微寒,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念及还独自一人待在密室的卢月,他冷哼一声,原路返回到密室。
山洞洞口的正下方,安无忧一手握紧藤蔓,整个人悬在空中。背上地鲜血染得身后的藤蔓也变了颜色。
他屏住呼吸,直至整个听叫赤炎霜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这才咬牙又向上一跃,再次翻进洞口……
赤炎霜回到密室。卢月依旧坐在又珍稀兽皮拼接而成的毛毯上。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一个人吃吃地笑着。见到赤炎霜进门。她也没什么反应。
赤炎霜早就习惯了她这样,自己到旁边坐下,找来膏药和布条包扎伤口。
卢月看见他坐下了,便挪近到他身旁,很好奇地看着他先将伤口处的衣服撕开,又拿布条沾了手轻轻将伤口擦拭干净。
她突然伸出手,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按住赤炎霜伤口四周撕裂翻卷的衣服。赤炎霜低下头,朝她轻轻地笑了。
她也笑了起来,在密室之中烛火的映照之下,她的笑容显得如此明艳动人。然后,她的手指在赤炎霜暴露在空气之中肌肤上微微移动了几寸,白皙纤细地手指一寸一寸地插进了赤炎霜的伤口。
赤炎霜脸色微变,嘴唇也不由透出一丝苍白,他下意识扬起手想要推开卢月,然而手举到半空却又忽然颓唐地垂下,他知道,她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这犹如 肉的疼痛却叫他僵直了身体。
过了一会儿,卢月大概觉得自己刚发现地这个新游戏没什么意思,才将手从伤口之中抽了出来。随着她地动作,赤炎霜的额上早就布满了密密地一层细汗,他鼻翼微动,却咬牙不让自己冷气直抽。
看了看手指上带出地鲜血,卢月将小巧精致的鼻子凑了过去轻轻嗅了嗅,然后好奇地舔了舔,赤炎霜立刻放下手里的药膏,握住她的手,犹如哄小孩子一般轻声地道:“乖,这个不好吃。”
卢月其实根本就不会听懂他的话,但是那血的滋味确实不怎么样,她扁了扁,将手指上剩余的血都擦在了赤炎霜的衣襟上。
赤炎霜丝毫不以为意地将她的手仔细地擦干净,每个动作都那么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哪怕用力大一些都会随时破碎的瓷器,等到卢月的手上一丝血迹也没有了,他这才让她坐在了一旁。
卢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坐在旁边只一会儿却又和自己衣摆坠着的流苏玩了起来,她先是把它卷起来,扭成一团,然后再把它慢慢平展开来,如此这番,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赤炎霜不多时便包扎好了伤口,他动了动手臂,感觉行动不是很迟滞,这才起身将毯子上的布条药膏收拾好。
突然,卢月扯下自己衣摆上的流苏穗子,掩面嘤嘤而泣起来。
这么多年来,从她疯了的那天起,她一直都是这样时哭时笑的。而赤泽那么多年的努力,不过是让已然游离于正常世界之外的卢月,在脑海之中,对于“赤泽”这个名字和样子,有了些记忆而已。
赤炎霜慢慢地将卢月拥在怀里,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声哄着她:“卢月乖,卢月不怕……”
卢月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赤炎霜酷似赤泽的脸,有些迟疑地开口 道:“赤……泽?”
赤炎霜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嗯,赤泽在这里,卢月不哭。”
卢月忽而就又笑了,她立刻又兴高采烈起来,任由赤炎霜帮自己梳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自己则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哼起了不知名的歌。
直到卢月慢慢地睡去了,赤眼霜才一脸复杂地将她放下。
“娘……”他轻轻地唤着,然而,熟睡之中的卢月根本听不见。
他知道,即便她醒着,也不会答应他的。 在她的世界里,他永远只能为了扮演父亲而存在。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命我定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命我定
月的睡态很安详,金色的发丝铺撒了半张容颜,白皙 些病态的红晕,平添了星点的天真和妖娆。
赤炎霜在她身边安静地坐着,目光似乎是在看卢月,却又似乎是透过卢月而将视线投到了什么遥远的地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居然只喜欢这样静静地在这密室之中坐着。儿时,他最厌恶的事情就是来到这个密室,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看到父亲温柔深情地对待这个疯颠的女人,最无措的事情就是坐在这里,犹如局外人一样旁观,却又有种隐隐地牵扯其中的恐惧。
想起杀死那个让他叫了十几年的“娘”的那晚,他来看卢月。
他轻轻地喊她:“娘。”
卢月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那么专心致志,连头都没有抬一 下。
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他这个儿子。
他拉开她拨弄来拨弄去的手指,她立刻不悦地打他的手臂。他捧起她的脸,想叫她看着自己,她的目光却好似游离的水蜉,始终落不到他的脸上。
他不死心。
“娘。”他继续喊着。
她还是没有答应,却因为他的用力弄疼了,眼泪立刻直往下掉,终于大哭起来。
赤炎霜看着不停地挣扎的卢月,眼神之中,忽然就复杂起来。愣愣地有抓住了她一会儿,他忽然就颓然地放开了手。
少年的赤炎霜曾经被先生夸赞性格稳重果断,然而,他的稳重果断却在那时瞬间崩塌。
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能要他怎样?
他不过是想要眼前这个哭得好似孩童一般的娘亲答应他一声,哪怕一声也好。
他的父亲为了这个女人,给他的亲生儿子营造了一个维持了十几年的谎言,却在临死前又亲自将一切撕破。他不是母亲地儿子,他是那个疯女人的儿子。
可是。父亲却不知道,卢月的疯癫有一半都是他的责任,如果他当初揭穿那个惊雷山庄名正言顺的庄主夫人,如果他把一切告诉了父亲,如果他说出见到那个女人买通人在食物之中做手脚的事情,现在,一 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至少。她……是不是……会回应自己一声?
赤炎霜看着止不住哭的卢月,想帮她拭去脸颊上晶莹地泪水。却被她抓住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贝壳一样洁白整齐的牙齿在他地手背上留下深可见血的齿痕,他却只是任由她咬住撕扯。
他不是躲不了。而是不想躲。
为什么,要躲?
他是她地儿子。儿子做错了事情,娘亲责罚有什么不对?
他不疼,一点也不疼。
只是,当卢月松开了口,嘻嘻地笑着跑到一边去的时候。他的心里忽然觉得空了一块。不是很大的一块,却是最重要的地方。就那么空落落的了,任风来去。
这世上。有谁可以帮他分担他心里地那些秘密?母亲的存在是秘 密。那个女人地死是秘密,他的身世是秘密。他地发色是秘密,甚 至,连惊雷山庄几乎已经坐吃山空外强中干了也是他地秘密。
是秘密,就意味着今生必须背负。然而,他又是谁的秘密?谁又可以心甘情愿地背负起他?
那个晚上,是赤炎霜这一生最后一次有想落泪地冲动。
那也仅仅是一时的冲动而已。他的天空早就塌陷,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他可以放声大哭的地方。
惊雷山庄一旦破败,他会死,母亲也会死。他的秘密保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