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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黑色的小轿车,曾经在送刘婉怡回家的时候,刘婉怡对他提起过,这块扎根于市中心的老房子中,很多住户们都已经搬走了,而因为租金低廉,如今大部分住在这儿的都是辛苦的打工一族,刘婉怡当时还炫耀道自己可以不用遭受汽车的杂音之扰,可为什么现在,大晚上的一辆很有档次的轿车却偏偏停在了刘婉怡的家楼下?
沈翔深呼一口气,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刘婉怡有危险,于是他藏着自己的上楼声,悄悄登上了四楼。
刘婉怡的家门开着!沈翔看到这一幕不免倒吸一口冷气,自己终究还是来晚了吗?他顾不上太多,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跨过了剩下的几个台阶,冲到了刘婉怡家门口。
“谁在这里!”沈翔一脚刚踏进刘婉怡的家门,一大嗓子便叫了出来。这时的他才发现刘婉怡就瘫倒在自己面前,而不远处的阳台上,一个男人正在悠闲地抽着香烟。
梁平辉听到一声怒吼,诧异地回过头,他发现一个高个子男生正站在门口,像是一个准备随时发起进攻的幼兽。
或许不久之后,梁平辉会为没有及时关上房门而懊恼,但是此时的他,确实还在想着成为神的美梦。
(十七)
沈翔与梁平辉,一个神情紧张地站在门口,一个面色淡然地独倚窗前,两人僵持着,只剩下客厅中挂钟的“咔擦”走秒声。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内,像是皎洁的霜一般,最终还是沈翔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是9号吗?”没有任何的客套,沈翔紧皱着眉头生硬地直接丢出这一句,他不知道对方能否看到自己由于紧张而微微涨红的脸,同样的,他也看不清那人的相貌。
梁平辉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出,据他的调查,刘婉怡除了和自己的女儿梁佳嫣关系很好之外,应该再没有亲近到大晚上都前来拜访的朋友,他叹了一口气,灭掉手中的香烟,背对着窗户转过身去,月光被阻挡在他的背影后,黑暗刹那间将他淹没。
“别动!”只是一个轻微的转身,那男孩却惊得大吼一句,梁平辉笑笑,也不过是个初生牛犊罢了。
但是那男孩问自己是不是9号,梁平辉对这一点很在意。如今神之追逐进入尾声,除了自己和眼前的刘婉怡,还剩下的就是9号了,眼前的这个男孩分明知道神的事情,看起来是那位游戏者,但是他又质问自己是不是9号,那他是谁?
梁平辉从容地在口袋中掏出一副白口罩戴上,接着一把狭长的手术刀变戏法般地出现在了他的右手中,他那一贯低沉的声音传向沈翔:“我可不是9号,让你失望了。”
原来是那个医学教授!沈翔看到这幅打扮也知道了个大概,这时的他才缓过神来,赶紧蹲下身子一手扶起刘婉怡,一手探探刘婉怡还有没有呼吸。
“我没把她怎么样,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对面的男人又开口了,沈翔警觉地抬起头盯着他,男人耸了耸肩,继续说道:“但是再过一会儿她就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你又是谁呢?无论你的身份,你应该都很想杀了我,这个游戏者吧?”
梁平辉说完后等待着男孩的回应,但沉默一直充斥在屋内。
这孩子是想弄突然袭击吗?梁平辉如此想着,不禁加重了紧握手术刀的力度,同时他还将左手慢慢移向外套口袋,那里藏着他的第二把手术刀,作用是防止自己的猎物反抗挣扎。
神可真是残忍,这可都是涉世未深的孩子,如今却要亲眼见证甚至亲身经历着生与死。梁平辉趁着仅有的空隙如此想着,但他非做不可。
与此同时,沈翔的脑中却是另一番打算。
“谁愿和你打打杀杀,真是的。”沈翔轻哼一声,他偷偷地将刘婉怡揽入怀中,确保待会儿能带上她一起跑,“我的任务可是帮助刘婉怡一起活下来啊……”
梁平辉看着男孩一动不动,正狐疑地想要上前去一探究竟,可就在这时,男孩突然一发力就毫无征兆地抱着刘婉怡一溜烟地朝门外跑去。
这一举动完全出乎梁平辉的意料,短暂的愣神后,梁平辉咒骂着疾步追出大门。
尽管沈翔逃生的欲望很是强烈,尽管他平时很是相信“潜能”一说,但在这种自己前十八年从未遇见的突发情况下,如同之前面对柳峥一般,他的双腿还是有些打软,更何况还抱着一个刘婉怡。所以没能等他跑出这栋楼,梁平辉就从后面赶了上来,一掌打在沈翔背后,让他隔着几米高从楼梯上顺着惯性狠狠摔了下去。
“咚!”沉闷的一声撞击声后,沈翔痛苦地砸在墙边喘着气,刚刚摔下的那一瞬间,他勉强翻了个身,才使得自己先于刘婉怡着地,好让自己变成一个肉垫子避免刘婉怡受伤。但这么一来他自己可吃了许多苦头,屁股摔得生疼,脑袋也撞在墙上晕晕的。
梁平辉闲庭信步地走到狼狈的沈翔面前,男孩身旁的刘婉怡还是沉睡着不省人事。
“小子,把我惹急了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梁平辉再度抽出了那把小巧却足以夺人性命的手术刀,他口罩背后的那副嘴脸,俨然一副爱妻被夺走时的表情,毕竟对他来说,刘婉怡的死,便是他再见到爱妻的那一把钥匙,“所以你最好……”
梁平辉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此时身旁房门内传出的动静却不合时宜地将两人的目光迅速牵扯到一起。
“吱……”漆黑的防盗门被打开,屋内一个看似年过花甲的老妇人迈着小步子一脸茫然地看着屋外的景象,她颤颤巍巍地探出了点身子,才看到被门挡着的一个男生,和他怀里紧紧抱着的一个女生。
“啊,你们这是……怎么啦?”短暂的沉默后,仍没弄清状况的老人家慢悠悠地先开口了,“我刚准备睡觉了,啊,怎么门外这么大动静啊……”
“哦,老人家,打扰到您了,真不好意思。”梁平辉干干地笑了几声,尴尬地将口罩取下跟屋内的老妇人解释道,“我是这附近的一名医生,刚刚从楼下走过发现这个女孩子不知是患了病还是怎么突然晕倒了,所以就陪着她男朋友想把她扶到家里去休息休息。”梁平辉抬手指指头顶,“就在四楼。”
刚说完,梁平辉便弯下腰和蔼地抬起刘婉怡的胳膊,对着沈翔说道:“走吧,一起把你女朋友抬上去,别出什么篓子了。”
“不……”看到希望的沈翔刚张嘴喊出一个字,就感觉自己脖子后一丝冰凉,接着则是一阵锐痛,他扭过头,发现正是梁平辉,满脸微笑地将手术刀隐蔽地架在自己脖子上,而他的眼神,凶狠得让沈翔不敢轻举妄动。
“呃……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沈翔没办法只好愤愤地起身扶着刘婉怡,跟着梁平辉的理由瞎编着,而老妇人看看没啥不对劲,也就不多管闲事了,她点点头看了眼梁平辉,继续慢悠悠地说道:“你们小心点,啊,一惊一乍地我这老太婆可吃不消。”
说完后,她便慢吞吞地关上房门,梁平辉还在屋外一个劲儿地赔着不是,可就在房门“哐当”一声紧闭后,一切假象恢复正常,沈翔再次抱起昏迷的刘婉怡飞奔逃走,但由于梁平辉的位置堵住了下楼方向,因此他只能朝楼顶跑去。
也正因为如此,梁平辉冷笑着摇摇脑袋,刚刚追出来的时候,由于多年的习惯他已经顺手把刘婉怡家的房门关上了,如此一来,那两个小家伙,要么从这上面跳下去,要么就只能在顶楼乖乖等死。
梁平辉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脸上的紧张与生怕行动失败的不安一扫而光,他庄重地迈开步子,掷地有声地朝楼顶走去,像是迎接自己重生的妻子那般神圣。
“嫣嫣,等着爸爸,妈妈就快回来了。”
(十八)
沈翔拼了命地抱着刘婉怡跑向楼顶,一路上他不停地回头看自己身后,但很奇怪,梁平辉并没追上来,终于在到达顶楼六楼后,无路可走的沈翔小心翼翼地把刘婉怡安置在了远离楼梯的墙角,听着楼下愈来愈清晰的脚步声,他丝毫不敢犹豫地用力拍打着顶楼的这两家房门。
但是一切都是枉然,没人开门,甚至屋内一点动静都听不见,沈翔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般流落至荒郊野岭,无人问津,而死神却一步步朝他逼近。
当脚步声已经逼近至五楼时,沈翔咬咬牙,想道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
沈翔将最外面的一件外套脱下,因为对方有刀,所以他必须得有所防备,他蹲在楼梯旁,蒙住自己的鼻子以免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被对方发觉。沈翔静静等着最好的出击时机,静静地等待着,那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咚,咚……”当梁平辉的身影出现在通往六楼的第一格台阶时,沈翔大喝一声猛地窜起身从楼梯上一跃而下,朝着梁平辉扑了过来,梁平辉被这一招惊得连忙举刀向前乱刺,但纤细的手术刀面对着沈翔厚厚的外套,也就只有扎几个洞的能耐了。
沈翔从几米开外如同一根圆木般直接将梁平辉砸倒在地,那一阵撞击让梁平辉疼得龇牙咧嘴,但沈翔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压在他身上掐着梁平辉的脖子,按照沈翔的想法,把这男人掐晕后,就带着刘婉怡赶紧跑,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他杀了。
被掐得满脸涨红的梁平辉并不领情,他弹起膝盖,一脚顶在沈翔的肚子上,后者随即应声倒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的沈翔刚站起来便迎上了梁平辉的攻击,好在他慌忙拾起自己的外套阻挡才没让对方手中的利刃见血,但梁平辉并未放弃进攻,反而一刀刀扎得更加凶猛,沈翔被逼得渐渐靠向墙角。终于,梁平辉的一次出刀过慢被沈翔抓住马脚,刚捅出去的手便被沈翔用外套给缠住了,沈翔顺势又将外套绕了几圈,接着死死抓住两边使得梁平辉没法将持刀的手抽出。但即便握有武器的手被缠住,梁平辉并没不知所措,他向前一迈,架起胳膊压在靠墙的沈翔的脖子上,这倒让沈翔变得呼吸困难起来,即便沈翔不停地挣扎,但无奈他空有身高却力量不足,眼看着就快要喘不上气了。
沈翔这时候情急之下也只好松开一手在口袋中胡乱地摸索着,希望找到什么能派上用场的家伙,突然,他的手触碰到了一个光滑的小物件,那是柳峥的纽扣,沈翔一直将它带在身上。
“……你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用什么方法吗?”沈翔的脑海里此刻出现了柳峥的声音,那时的他俩,也正是这么扭打在一起。
“近身打斗的时候,用力一脚将对方的膝盖踹脱臼,可是个不错的方法哦……”
仿佛是柳峥还活着,正用他那玩世不恭的声音在旁边教导着沈翔一般,脸上还流露出那一成不变的狡黠。
对,就这么办,踢他膝盖!沈翔下定决心。
这时的梁平辉,苦于武器发挥不出作用,正准备用没被捆住的手从口袋中取出事先准备的第二把小刀,而正是这关键的走神,被沈翔抓住时机。
沈翔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将梁平辉推开,创造出了发力的空间,而此刻的梁平辉,左手指尖已经摸到了刀刃那冰凉的质感。
一切的一切,仿佛时间静滞了一般,沈翔抬起右脚,耗尽最后一丝能量,对着梁平辉的膝盖狠狠踹去,而梁平辉也刚把第二把小刀抽出来,正以为胜券在握。
梁平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爱妻正在彼岸等着自己渡船而去,但是现实却是腿部的一阵剧痛,梁平辉疼得一顿踉跄,并且由于右膝盖脱臼不能再用力,所以他止不住地向后退去。
接下来,便是他的一脚踏空,整个人顺着楼道重重摔了下去。
“啊!”还没等沈翔缓过劲来,梁平辉的一声惨叫又吓得沈翔一哆嗦,不过在确定对方没能站起身后,沈翔还是抹了把脸上的汗,气喘吁吁地下了几级台阶,警惕地问道:
“你怎么了?”
只消这一句,沈翔很快便闭嘴了,因为他看到,即便是晚上,但他还是伴着月光很清晰地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身旁是一大滩血迹,而且鲜血像是争先恐后地涌出来。瞬间,血红妖娆地混合着霜白,绽放出一副奇特的画面。
沈翔忍住不让自己吐出来,几秒过后,他再一次大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哈哈……”梁平辉躺在地上摇摇头,他那渐渐冰冷的身体还能感受到流失的血液的余温。谁有能想到,明明是自己带在身上以防万一的小刀,在抽出它的那一刻,自己却重重摔在地上,而那把锋利的小刀,却准确无误地插进自己大腿,切断了自己的股动脉。
“真是……造化弄人啊!”梁平辉完全不顾几米外台阶上的沈翔,他忍住剧痛长叹一声,悲怆地闭上了双眼,这一双受伤的腿,再也无法带他去迎接自己的爱妻。
“你到底是谁?”沈翔看着男人的脸色随着血红地扩张慢慢地与苍白的月光融为一体,于心不忍地问道。
“我啊,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