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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自然不将绝天涯的埋伏放在眼里了。
眼前男人眉目散发的光彩,雪缘不禁咬紧下唇。那日在琅嬛殿,他可不就是用这种目光轻视我北国君臣吗?想到此人赐死父王,怒火中烧,大是后悔让他有了准备。
离耀眉如吊剑,目藏星月炯炯有神,满脸流泻着一抹掩不住、藏不住的自信神采,雪缘暗叹,天下既有这等人物,命运也奈何他不得了。这种人不信命,却能改变命运,超然自信流露的神色,所有人都要折服。
离耀自信的目光落在雪缘脸上,饶有兴趣的说:“你又想杀我了?这人心真是难猜。可你本事太小,想光明正大的杀我,一辈子也办不到。”
雪缘俏脸冷峻如冰,寒声道:“光明正大的和你对敌,我一辈子也杀不了你。可你想过没有,只要是人就有弱点,针对你的弱点下手,你还能活么?”
离耀微微一笑,说道:“话是这么说,办起来可难了。本王戎马十年,阴谋诡计见的多了,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他一点惧意也没有,显见已不将绝天涯放在心里。
雪缘虽然心里承认除非天葬,人为决计杀不了他,但也不甘就此放弃,总是笃信‘人定尚可胜天’。她心里这么想,嘴里却不那么说,讥讽道:“看你神色,是不把天下能人异士放在眼里了。”
离耀叹道:“我可没那么说,若没有兵将在身,单打独斗能赢我的也不是没有。但我统帅大军,何必学那亡命之徒,行那江湖规矩?更何况我学究万有,在武技上花费时间自然没有多少,稍逊他人也是正常。”
雪缘放佛看到一律希望,双目一亮,急道:“谁这么大本事?”说完又恐离耀避而不答,激道:“说什么大军在手,何必单打独斗,你定是怕了那人。”
照着离耀数月前的性子,早就勃然大怒,他最受不了别人瞧不起;带兵十年,也有不少强敌利用这性子给他添了不少麻烦。这些天来心境转变,也不怎么在意旁人说闲话了。
离耀见雪缘神色专注,微笑道:“你想求他们授艺?嘿嘿。不过啊,他们可不像我这般好说话。”
雪缘道:“卖什么关子,你如怕了他们,不说就是了。何必说自己性子好,你如性子好,那世间便没恶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讽,离耀也不生气,笑道:“第一个是海岛高手,传闻武学深湛,天纵奇才,我虽无缘见识,但他一生习武,想来是比我高那么一点。”
雪缘说:“什么一点,明明是一大截。”
第十九章
离耀笑道:“你说是就是好了;第二个么,这人二十年前就已名动天下,忽忽间复又归隐;想你那时还没出生,肯定不知了。”
雪缘撇嘴说:“这不是废话么,说了半天竟挑些归隐的前辈说事。”
离耀说:“这可不是废话,除去两人,冰雪大陆虽然广阔无垠,再想找出第三人在武技上胜过我的,只怕没有了。”
雪缘眨眨眼,话锋一转,忽然诡笑道:“那两大高手我是请不动的,你有胆子没有?”多日相处,雪缘第一次露出笑容,饶是离耀定力坚毅,险些沉如其中,他长吸一口气,暗叹:传闻把这女孩说的容颜绝世,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想来,那是我从没正眼看过她,否则早已沉溺其中了。
不由想到老国王派我攻打北国,当时千叮万嘱破城之后不要杀害北国公主,当时我也没听进去,直想一剑杀了了事,老家伙就算知道也不至于怪罪;回想起来,莫不是这老混蛋要将雪缘收入宫中?
老混蛋别的本事没有,色心倒是很大,我如将雪缘带回曜日,那不是害了她?想来想去,竟念了首小令: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雪缘俏脸微红,暗道:“这人说什么疯话,”叱道:“别转话题。”
离耀苦笑不已,再不敢看她容颜,说道:“本王胆子大是出了名的。”
雪缘说:“好,你既然胆子大,敢不敢教我你最理会的本事,杀父之仇不敢假手于人,我必亲取你命。”
离耀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你志气很大,又懂进退之道,兼之委曲求全。将来成就难以估测,何必跟我这仇人学艺?”
雪缘摇头说:“用你的本事杀你,是要你死而无怨。到底教不教?”
离耀皱眉道:“也罢,你想学什么?武技、算学、机关、韬略……一应拳术剑法、弓马枪术,但教是杀人的本事,我都可教你,便是农工水利,利国利民的本事也难不倒我。”
雪缘冷笑道:“显摆什么?既是让你教,自然是所有本事了。仇要报,国要复,打仗要学,治国当然也要学。”
离耀道:“嘿,他日你学有所成,可对得起我了。”
雪缘道:“你教我本事,那是大恩;但我杀我父王,却是大仇,总归来说,仇大于恩……”
离耀道:“听得烦了,你记在心中就好,纵然千方百计希望我死,也不要挂在口中,复国之心再是浓烈,回到曜日之后,也要闭口不提。否则,性命不保。”
雪缘哼道:“吓唬我?”
离耀道:“不是吓唬,宫廷之争,各人心机之辣,手段之狠,无不骇人听闻,你是公主,其中道理也不用我挑明。若是有人拿你做文章,纵然我寸步不离,也未必保得住你。”
雪缘听得这话,愕然呆住,知他说的不假,可他为何待这般善待自己?自己无时无刻不再想去他性命,他却毫不在意,更百倍的保护……
第二十章
他位高权重,太子之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不会缺少美女,况且他也绝不是好色之人,这般待我,那到底为了什么……
大军又行了半个时辰,期间离耀教授雪缘本事。雪缘聪明绝顶,举一反三,外表虽弱,内心刚强不让须眉,离耀先从武技教起,往往一招半式,却被雪缘繁衍出各类克敌制胜的绝招。离耀虽说自己武技不算绝顶,但练到他那个份上,隐隐然已是震古烁今了。所谓洞察阴阳,功参造化,胸中所学,一瓢半勺,常人终生也是受用不尽。何况他对雪缘满怀歉疚,有心补偿,是以倾囊传授,毫无保留。
雪缘进步神速,离耀暗暗惊奇。相较自己幼年学艺的情景,也快不了她多少。恐怕不用五年,与武技上的修为,便不再自己之下。离耀自认天纵奇才,惊采绝艳,此时也不由得佩服不已。但转念一想,她是公主,王宫内还少得了灵芝仙草?便是一根半截也抵得上三五年的苦修。自己学艺之时,吃的不过残羹剩饭,虽贵为王子,实则过的连普通百姓都不如。能有今日成就已是万幸,如此一想立即释然。
思绪所及,叹道:“雪缘,你得天独厚,生性聪颖较之常人胜过百倍,过了今晚我再传你兵法韬略。杀我之后,十年生俱,十年征伐,等到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你便可中兴北国,做那空前绝后的女王。从古到今的英雄豪杰都及不上。”
离耀侃侃而谈,雪缘越听脸色越白,咬牙说道:“鬼话连篇,谁去信你。”
离耀说:“这可不是鬼话,现如今四国鼎立,但纷争不断,北国虽亡,但你登高一呼,必能号召旧部,做那勤王之人。只不过,这样一来,又要生灵涂炭,死伤无数生命了。”
雪缘瞪眼道:“你分析的倒也透彻,明知战乱祸国殃民,还要去做?你深夜入梦之时,不乏想一想,这些年来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恶。”
离耀抬起头默然道:“祸国殃民我也做了不少,在做些也没什么,如能一统冰雪大陆,成就万世功业,那也是功大于过,纵然本王背负千古骂名,那也无妨了。”
雪缘道:“花言巧语,你想断我复国念头是不是?”
离耀叹了口气,说:“或许是吧,可惜说的容易,做起来却难。”说罢转身下了马车,叫过一名士兵,传下号令,大军整顿,起火做饭。搭建帐篷,三个时辰之后再进绝天涯。又传令苍炎放下手中事物,速来论事。
苍炎匆忙前来,行了军礼。离耀早已摊开地图,右手食指轻轻敲打。苍炎眼尖,心思活跃,只一眼便看清地图乃绝天涯的草图。
离耀摆手道:“你跟我日久,咱们也是老上司,老部下了。来看看这草图画的怎样。”
苍炎‘嗯’了一声,上前观看,其实绝天涯的天险,他早已在心中思索百变,图纸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开口问道:“太子整军想有深意,又命小将观看天险图,莫不是这险峰之上藏有伏兵?”
离耀道:“本王原只是猜测,却看到险峰之上鸟雀飞的惊乱,这才证实。”
第二十一章
离耀精通兵法,精擅风角鸟占之术那是不在话下。苍炎心中一惊,暗道惭愧,他也时常注视绝天涯,与那鸟雀惊飞的情景也不甚在意,此刻不禁汗流浃背,如不是太子殿下提醒,回朝五千兵将岂不折在绝天涯了?
离耀道:“咱们曜日大军威震天下,凭的可不是运气,那是真本事。多年下来,谁也没在咱们手里占到便宜,骄傲是在所难免了。古人说骄兵必败,这话说的也不全对,想那两军对决,将士没有傲决之气,怎打的了胜仗?”
苍炎受了教训,心中大是恼怒,他却不是恼怒离耀,而是埋伏绝天涯的对手。想到曜日十年来百战百胜,竟有不长眼的东西胆敢捋虎须,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想到‘捋虎须’三字,顺手一撩及胸黑须,心下不恼反喜:“以水岩老家伙的见识,终究死在这峰顶。敌军若是强横,那也不必伏击了,便算再强,还强的过水岩老家伙?”
离耀看苍炎神色便知心意,笑道:“有了准备再吃亏,那可不成话了,依你之见,咱们该怎么打这一仗呢?”
苍炎深知太子早已想好对策,只是考较自己本事罢了,想也不想的说道:“敌方占据天险,是不会下涯和我们硬拼了。行军之道莫过于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以逸待劳、又占地利,虽然难打,咱们也不输给他。如是小将领兵,自然先派风侯打探,再作计较。”
离耀摇头道:“这法子虽然可行,就是太费时间。兵法有云: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那也是看统帅才能而定了。绝天涯虽说是天险,善于埋伏地势也就那几个。行军之前,先领弓箭手开路,乱箭射入绝天涯顶,半途如有伏兵,要么现身受死,要么被射成刺猬。”
苍炎皱眉道:“弓箭所剩不多,邯郸城未曾补给,若是箭羽耗尽。敌军滚下大石那我军可要挨打了。”
离耀笑说:“上山行军,犹如逆水行舟,咱们五千人马分作两拨,一拨由你做那水蛇阵型,迂回盘旋上峰。我领兵做那飞鸟直奔上山。两军相辅相成,互成犄角之势,敌军便不敢贸然行动。”
苍炎喜道:“是了,是了。这阵型变化莫测,正面来攻那是自讨苦吃,唯有攻侧面,那样一来还是哑巴吃黄连。蛇阵最善游斗,一旦盘旋起来,不论攻哪里都是一样。”
离耀颔首道:“此阵合于五行,仿照水鸟蛇鱼摸样,前锋变化尤为奇妙。便似鱼口蛇吻,水禽嘴喙,逐部吞噬对方兵马,再以阵腹设精兵歼灭。向日我在书中见过此阵变化,钦佩的很,纵观天下也只见水岩一人用过。他泉下知我以此法破敌,该当作何感想。”
说罢,离耀忽然问道:“苍炎,你打仗是为了什么?”
苍炎愣了愣,想了想说:“开始为了保护一家老小,后来么建功立业,受人敬仰。现在只为太子殿下杀人而打仗。”
离耀苦笑一声,挥手让他下去,嘱托好生演练阵法。
第二十二章
苍炎却不退下,躬身道:“太子殿下,我说句话你别见怪。”待的离耀点头,苍炎开口说:“您……您这些日子可不大对头,是不是受了那北国妖女蛊惑?若是如此,小将拼着太子怪罪,也要杀了那妖女。”
离耀道:“胡说八道,我受什么蛊惑?只是有些乏了,也打的累了。你可想过,咱们保家卫国,杀的确是别人的儿子,丈夫和父亲……”
苍炎道:“那又有什么法子?我不杀人,就被人杀。我的家人可就没了儿子、丈夫和父亲了。”
离耀眼中闪过苍凉,说道:“是啊,那又有什么法子……”
苍炎急道:“太子,您可不能泄气,北国打完了,还有青国、巽国、雷国等着您呐,统一天下之后,太子还要做皇帝。小将随您南征北战,活了四十多年,从未见过您这等明主,不但我要跟着太子打天下,我儿子、孙子也要跟着您守天下。”
他顿了顿道:“太子虽然出身不好,朝廷大臣也不喜您继承大统,可那些人懂什么?十年前西边侯打来,个个成了缩头乌龟,还不是您力挽狂澜。说到底是您救了曜日。在邯郸城,小将也和杉木商议过,如此次回国,胆敢有人说闲话,小将一刀砍了他,大不了竖旗为王,以邯郸城为根基,自立国号,何苦受那腐儒之气?”
离耀一愣,陡然记起邯郸城苍炎也说过这话,此时听来却只有苦笑的份,他摆摆手道:“快快着手准备,你的心思要是放在行兵打仗上,早就做到大元帅了。”
苍炎退去之后,离耀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