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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夜莺闻言一怔，恍然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
第078章遗彩灵石还魄砂（二）
轻轻放下手中的棒棒糖，陈夜莺擦干眼泪：“你把你的幻境撤了吧，我这就救他。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我说过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深吸一口气，身体迅速成长，化作一个面容清丽的少女。
浓雾散去，四周景色恢复成之前的天台，开心就抱着他的吉他坐在远远的角落里看着陈夜莺。少女陈夜莺明亮如夜明珠般的双目狠狠一瞪，刀子般狠狠剜了开心一眼。当那目光转向定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陈黄鹰时，迅速化作了一湾清泠泠的秋水，无限缱绻。
摆动长尾游到陈黄鹰的身边，陈夜莺轻轻将自己柔嫩如花瓣的面颊贴在他那早已冰冷了的英俊侧脸上，唇角微微绽开一抹笑意，但是长长的睫毛之下却滑出一点晶莹的星光。陈夜莺抱着陈黄鹰的脖颈，与陈黄鹰一起经历的往事飞速从脑海中闪过，那些或平淡或刺激的回忆，对于沉寂多年的她来说，都是最弥足珍贵的宝物。
有了这些回忆，即便死去又何妨？至少，她真真切切地活过了，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多姿多彩的人生，而不是作为一颗冰冷的石头，不咸不淡地看着别人的舞台，羡慕着别人的传奇。
她是一颗有感情的石头，是一颗藏满回忆的石头。她爱他，虽然只是暗恋，却也是爱过了。
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爸爸……
轻轻在陈黄鹰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陈夜莺飘忽地笑了起来。似清莲绽放：“爸爸，我爱你……”
****
陈黄鹰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来到了一个天堂一样美丽梦幻的所在，清澈的池水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辉，温柔的阳光就像是少女飘逸的长发一丝一缕拂在身上，带来舒心的暖。他赤脚站在池水中，池中细小的游鱼在他的脚上蹭来蹭去，微微的痒。
陈黄鹰忍不住笑了起来，晃动着脚将游鱼赶开：“别咬别咬，痒死了！”趟着水随便选了个方向便往前走。
这里他来过。是五彩池。
五彩池？
想到五彩池，陈黄鹰忽然就想到了陈夜莺。他还记得陈夜莺刚出生的时候曾说过，她是被人从五彩池里挖出来的，那这里应该算是她的老家吧。
嗯，也就只有这样清这样美的水，才能养出陈夜莺那样可爱的女娲石小娃娃。
陈黄鹰随心所欲地乱逛着，只觉自出生以来从未像现在这般悠闲过。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再也和他没有关系了似的，他只管玩他的就好。这样想着，陈黄鹰的心情更加舒畅了起来，全身的毛孔都打了开来，自由自在地呼吸着周围略带香甜气息的空气。
这TMD才叫人生呢！
转过一丛花树，一个清秀的身影映入陈黄鹰的眼帘。吓得陈黄鹰急忙躲到树后，过了许久才敢悄悄探出头来看。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生着长长蛇尾的少女躺在水中，瓷藕般的玉臂恣意地划着清澈的池水，如墨的长发在身下舒展开来。像是王羲之笔下的书法作品，又像是巨大的莲花在水中的倒影。
少女拍着水。嘻嘻笑着，长长的蛇尾摆来摆去，溅起高高的水花。水花在温暖阳光的映照下，在空中形成美丽的彩虹，倒像是凭空多出的了一座梦幻般的小桥。陈黄鹰不禁看得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妙和谐清新婉转的画面，脑海中忍不住想着：小莺儿如果长大了，应该也这么好看吧。
就在这时，少女忽然转过头来，粉雕玉琢的可爱娃娃脸笑嘻嘻地看向陈黄鹰这边。陈黄鹰看着少女的脸庞，不禁吓了一跳，那副容颜简直就是少女版的陈夜莺。
这不会是陈夜莺的姐姐吧！不应该啊！女娲石应该就只剩下这么一块了，陈夜莺哪里还来的姐姐？
正胡思乱想着，少女长尾一摆，倏忽间便游到了陈黄鹰的面前。陈黄鹰急忙转身要跑，却被少女伸手抱在了怀里。
完蛋了！大哥要被当成色狼了！大哥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啊！
娇莺般的声音轻轻传入耳中，少女吹气如兰：“爸爸，你不认识我了吗？”
陈黄鹰一愣。这说话方式怎么这么耳熟呢？
少女嘻嘻笑着绕到陈黄鹰的面前：“爸爸，我是小莺儿呀！认不出来了吧！”张开手臂原地旋转一圈，“爸爸，你看我好不好看？”
陈黄鹰彻底傻了，盯着少女版陈夜莺看了好久，这才傻笑着道：“好看好看，大哥的女儿必须好看！”
这小妮子，怎么忽然长这么大了！这哪还像父女，简直就是兄妹啊！
见陈黄鹰似乎是吓傻了，陈夜莺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爸爸傻喽！爸爸傻喽！哈哈哈哈！”随手掏出个硬邦邦的东西塞进了陈黄鹰的嘴里，“爸爸吃糖呀！”
将嘴里的棒棒糖掏出来看了看，陈黄鹰认出这是陈夜莺最喜欢的那支被她当做贴身武器用的心形棒棒糖：“哎？你怎么把这个给大哥吃了？你不拿它当武器了？”
陈夜莺歪这头笑道：“不用了，以后我都用不着武器了。爸爸快吃吧，我都舍不得吃给你留着呢！”见陈黄鹰似乎不想吃这种孩子气的东西，急忙伸手用力将棒棒糖塞进了陈黄鹰嘴里，“不许不吃！我给你当女儿当了这么久，没什么报答你的，就把这棒棒糖当成礼物，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吧！”
“养育之恩？”陈黄鹰被逗笑了，“大哥养你什么了？你一出生就自己出去旅游，平时吃饭睡觉也是自己，大哥除了心情好时候给你买两个棒棒糖，就没给过你别的东西了。就这样，也算养你了？”
陈夜莺掐着腰，理直气壮道：“怎么不算！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东西就是棒棒糖啦！就算你没养过我，我总是你生的吧！如果你觉得没养过我，那这个棒棒糖就当补偿了，补偿你当年生我的时候在肚子上开的一个大洞。这样总行了吧！反正你要把这棒棒糖吃下去。”一张粉嫩的小嘴嘟得老高，挂个油瓶子都完全没问题。
第079章遗彩灵石还魄砂（三）
陈黄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哥的女儿就是可爱啊！连生气都那么招人喜欢！好好好，大哥吃，大哥吃总行了吧！真拿你没辙！”伸手在陈夜莺的小脸上捏了两下，只觉触手轻滑，倒像是摸到了珍珠粉一样。
这小妮子，怎么越看越可爱！
陈夜莺的脸忽地红了一小片，急忙低下头，小小声地道：“爸爸，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呀？”
“哎？”陈黄鹰叼着棒棒糖一脸的惊讶，看上去倒有些滑稽，“来，亲吧，女儿亲老头子，太正常了！”主动将脸伸了过去。
陈夜莺偷偷抬眼看了看陈黄鹰，飞快地凑上去在陈黄鹰的脸上啄了一口，然后捂着脸沉到水下面去了。陈黄鹰哈哈笑着大口咬着棒棒糖，总觉得长大了的陈夜莺要比小时候可爱多了。
不过，也给人一种吃错药的感觉。她忽然沉水底下去干什么？那底下有什么？
陈黄鹰正要钻进水里看看陈夜莺到底看到了什么，冷不防的被水花溅了一脸，紧接着双唇便触到两片花瓣一样柔软冰凉的东西。定睛一看，却是陈夜莺忽然从水中钻了出来，粉嫩的小嘴正好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两人吓了一跳，急忙各自退开。陈黄鹰脚下一个不稳“扑通”一声跌进了水里，喝了好大一口水，陈夜莺则“梆”的一声一头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痛得她眼泪都流了下来。
陈夜莺抹着眼泪。委屈道：“爸爸，好痛啊！你干嘛吓唬我啊！”伸手摸摸后脑勺。好像有些肿了。
陈黄鹰抹掉脸上的水：“X！大哥什么时候吓你了！是你突然从水里钻出来把大哥吓一跳好不好！还好这水干净，要不大哥又得反胃了。”仔细一想，似乎这池水还很好喝呢！正应了那句广告语：农夫山泉有点儿甜。
陈夜莺闻言，眼珠忽然一转，嘻嘻笑道：“是呀是呀，爸爸，这水很干净呢！嗯，里面也就只有些鱼的粪便、鸟的粪便、虫子的粪便。再就是烂了的树叶啊草根啊，还有各种各样的泥巴啊！哦对了，像什么死鱼的尸体也是有的。”一脸坏笑看着陈黄鹰的脸由青转白，进而扭成奇怪的形状，感觉非常的好玩。
陈黄鹰只觉胃里一阵抽搐，忍不住转身干呕了起来。这死丫头，怎么什么恶心说什么。欠抽呢吧！
陈夜莺笑了一阵，忽然间就沉默了下来，一脸哀怨地看着陈黄鹰。陈黄鹰本来十分生气陈夜莺的胡说八道，正要骂她一顿，一抬头便对上她那双哀怨的眼睛，忽然间所有的火气都没了。
这小妮子怎么了？
陈黄鹰正要问陈夜莺怎么忽然就不开心了。却见陈夜莺抬手指了指他手中的棒棒糖：“爸爸，你快吃，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陈黄鹰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什么时间不多了？”
“没什么啦！”陈夜莺嘻嘻一笑，“再不快点儿吃。棒棒糖就全化在水里啦！要是都化在水里的话，你可是要把这一池子的水都喝进去哦！”
陈黄鹰一听吓了一跳。把这一池子水都喝下去？那他岂不是要撑死！于是他急忙将棒棒糖塞进嘴里。伸手在陈夜莺脸上一扭：“真拿你没辙！幸好大哥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要不大哥早晚被折腾死。”
陈夜莺嘿嘿傻笑着，看着陈黄鹰“嘎巴嘎巴”地将整块棒棒糖全都吃了下去，心也跟着甜了起来。
“爸爸，”陈夜莺轻轻抱住陈黄鹰，将脸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爸爸，你记住，我爱你。”
“傻丫头，”陈黄鹰轻轻抚着陈夜莺柔顺的长发，“大哥也爱你啊！”
陈夜莺飘忽地笑了起来，一脸的幸福之色：“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了。”
即便只是父亲对女儿的疼爱，但只要听你亲口说出这句话，此生真的再无遗憾了。
陈黄鹰忽然觉得陈夜莺的语气有些不对，正要询问，忽然狠狠地被陈夜莺推进了水里，竟就这么沉了下去。
“爸爸，开心是森罗门迷使，你醒来后一定要小心。”
呼吸越来越困难，陈黄鹰心中惊惧，急忙挣扎着要浮出水面。猛地一睁眼，陈黄鹰赫然发现，自己正坐在黑色宫殿的天台上，陈夜莺趴在自己脚边笑容甜美地酣睡着，而开心则一边玩着蝴蝶刀一边喝着红酒，他的那把电吉他就躺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陈黄鹰揉了揉脸，尴尬地笑了笑：“大哥怎么睡着了？”
开心笑着递过一杯红酒：“哎呀，你肯定是太累了啦！来，喝点儿酒就好了。”
陈黄鹰笑着接过酒杯放在一边，他沾酒即醉的毛病还真是耽误事，刚才他好像就是喝了酒才睡过去的。
喝酒？
陈黄鹰望着眼前的红酒，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串画面。不对，他不是喝酒睡着了的，他好像是……
抬眼看看开心，陈黄鹰的心瞬间沉了下来。他想起来了，他刚才是被开心杀了的，只一刀就划破了他的喉咙。那种感觉，他不会忘的。
爸爸，开心是森罗门迷使，你醒来后一定要小心。
刚刚梦中陈夜莺说的最后一句话，忽然在脑海中炸响。陈黄鹰忽地站起身来，“刷”的一声拔出冰影剑指向开心：“你是森罗门迷使？”
开心嘿嘿一笑：“哎呀，你想起来了啦！人家还以为你死过之后就全忘了呢！咦？不对呀！人家好像没有跟你说过人家的身份嘛，你怎么知道的？”瞥眼看到昏睡在地上的陈夜莺，“呀呀，人家知道了，一定是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告诉你的啦！”
陈黄鹰听开心坦然地说出刚才自己确实被他杀死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堂堂剑阁嫡传大弟子，竟然被一个人妖给秒杀了，传出去他还混不混了！
“你TMD就是森罗门迷使？那森罗门战使呢？米九那个混账王八羔子躲哪去了！让他赶紧给大哥滚出来受死！”
森寒的剑气自冰影剑上逸出，沁入开心的皮肤里，冷得他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冷颤：“哎呀，老九他不在这里嘛，他去饿鬼道收拾一只嘲风去啦！老鹰哥哥，你可来错地方了哟，这里没有战使，倒是迷使还有一只呢！”忽然起身倒跃出数步，掏出那对黑寡妇蝴蝶刀来，“人家可不比战使差哟！可攻可受，任你挑呢！”妖娆地扭了扭水蛇腰，向陈黄鹰轻轻抛了个飞吻。
陈黄鹰恶心得一阵干呕：“我靠！你TMD别恶心大哥！死人妖，森罗门的没一个好东西！你TMD就受死吧！”冰影剑一抖，一招“冰影九重天”直向开心轰了过去。
开心嘻嘻一笑，手中蝴蝶刀忽然绽放出灿烂的紫色光芒，那紫色光芒在手上组成了一副奇特的形状，看上去倒像是巨大的蝴蝶背上趴了一只丑陋的黑寡妇蜘蛛。蝴蝶双刀在开心的指尖飞速旋转，蝴蝶背上的黑寡妇蜘蛛忽地就吐出一根根又粗又长的紫色光线来。
那些光线弯弯转转，迅速在空中布成蜘蛛网的图案，陈黄鹰的剑招轰在那团紫光上，竟像是昆虫扑在了蜘蛛网上一样，立时便被牢牢粘死在了上面。开心双手一扬，两只紫光凝成的巨大黑寡妇蜘蛛飞扑到了蜘蛛网上，敏捷地抓住陈黄鹰的剑招，大口大口地啃噬起来，没几秒便将狂暴的剑招吞噬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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