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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不然想都不要想。”
安平平板的表情出现了一道裂缝,嘴角抽动几下垂下头重重地喘息著,却依旧不肯开口。
齐荣钊竭力压制的脾气突地窜起来,用自己都觉得突兀的冷硬语气道:“说话!我没功夫跟你玩儿猜谜游戏!”
齐荣钊如炬的目光让安平的头垂得更低。他努力了好几次,才磕磕绊绊张开口,“我,我不想……”舌尖撞在牙齿上,把後面的话碰的支离破碎。
齐荣钊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最恨安平这副样子。畏畏缩缩,战战兢兢,就好像自己是什麽凶恶猛兽会一口撕烂他似地!
这种感觉让齐荣钊更加暴躁。他沈著脸,冷酷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安平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的指节发白,就在齐荣钊烦躁的恨不得踢沙发的时候,突然抬起头,用要扯破喉咙的力气嘶吼道:“我不要再被当成怪物展览!我不要!!”
他额上青筋暴跌,双目充血,咬牙切齿地模样似乎要扑上去先把齐荣钊撕碎了。
齐荣钊被他突如其来的疯狂震住。愣了好一会儿,疑惑道:“什麽怪物?什麽展览?安平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安平身体晃了晃,眼中涌出泪水。那一声嘶喊把他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他踉跄几步,蹲下身,把脸孔埋在膝盖上,“我是个人。我不是怪物,不是……”
齐荣钊看著蜷缩在脚边抽动不已的脊背,半响,缓缓弯下腰,手伸进安平的臂弯捏住他的下巴,强硬地抬起来,“没有人敢当你是怪物。”
安平脸上被泪水湿透。他的神智又被可怕的臆想摄去,一双泪眼空洞地瞪视著齐荣钊,眼里看到自己又被捉住剥去衣服,像动物一样被拉开四肢让人观看。重重人影中一个美丽的女人扫过一眼,别开头厌恶地皱起眉,“怎麽,会有这麽恶心的东西。”
安平哀鸣一声,摔开齐荣钊的手,发疯地往外冲。
十五
十五
安平哀鸣一声,摔开齐荣钊的手,发疯地往外冲。
雨一直没停,傍晚时分已成瓢泼。
齐荣钊赶紧起身去追,在门厅赶上安平,用力抱住拖进客厅里。这会儿工夫,两人就被吹进厅廊下的雨水浇透了半边身子。
安平挣扎的厉害,齐荣钊将他惯在沙发上仍旧按不住他。他根本不知道疼,也不在乎是否会伤了自己,一径蛮力扑腾踢打。齐荣钊生怕扭坏了他,手中有顾忌险些又被他挣脱了。
齐荣钊只能不住换他的名字,试图叫醒他。可安平惨白的脸绷得没有一丝表情,双眼迸射著似要焚烧掉全世界的狂热。那股邪性,竟像是被魔物附体了一般。
齐荣钊看的暗暗心惊,略一分神,横在安平颈间的手掌猛地被一口咬住。牙齿刚碰到柔软的手掌就不管不顾地卡紧,上下两排齿列如拧满的发条几乎合到了一起。
剜肉般的剧疼直抵脑髓。齐荣钊本能挥手,狠狠给了安平一巴掌。
这一掌没顾上拿捏力道。啪的一声脆响,安平的脸被打歪在一边。
打完齐荣钊立时後悔不迭,顾不得堪堪被咬下一块肉的手掌,俯身仔细察看安平的脸庞。
安平雪白的一侧面孔上清晰地浮凸起了五指掌痕,嘴角也裂了,血丝顺著唇角往下淌。
齐荣钊懊恼不已。他对自己发过誓,以後再不对安平动粗。可火气一上来,手里就没轻没重。
但这一掌总算让安平清醒了许多。他保持著头歪在一侧的姿势,胸口剧烈起伏。呆滞的眼睛缓缓开合两下,认命地长出一口气,合上眼睛,一滴泪珠顺著脸颊滴落在沙发上。
齐荣钊心头抽紧,将安平牢牢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问他,“安平,究竟出了什麽事?不要怕,有我在,不会让别人再欺负你。”
安平睫毛蓦地急颤。他喉咙里哽咽地语不成声,良久才抽著气虚软地道:“她,她都知道了。”
“她?Candice?知道什麽?”
“知道,知道我……我……啊!”
安平大叫一声蜷起身体,手臂缩在胸前,下意识将一只手塞进口里咬住。
齐荣钊眼疾手快扣住他的下巴,微一用力,将那只细弱的手腕夺出来抓在自己掌心里。
“听著安平,Candice什麽都不知道。这些年,我根本没有主动向她提起过你。我们的事,我也从来不会胡乱对外人说。”
安平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依旧紧闭著双眼。下颌落在别人手里,没法痛快地将这身肮脏的皮肉撕裂。身体也被压制住动弹不得。他便挺直脊背,梗著脖子往沙发的木质扶手上撞。
只有身上觉出痛了,他心里撕扯的苦痛才能缓解一些。
“安平!”齐荣钊覆在他身上,整个箍住她,“我发誓我没有对她讲过!”
安平置若罔闻,挣动愈加激烈。
齐荣钊收紧手臂大声喊,“我用我的命发誓。安平,安平!”
安平一味蛮横扭动,脸孔煞白,眼睛吓人地突张著,竟又似著了魔障。
齐荣钊面色凝重,手上力道毫不放松。心尖却似被一只铁手来回揉搓,火辣辣地疼。
安平一向温顺,除了偶尔倔强地沈默,几乎没有正经发过脾气。齐荣钊时常觉得他就是一棵习惯於风吹雨打的野草,柔韧坚忍,不管环境多麽恶劣都会默默地用尽一切方法生存下去。可今天,这棵最懂得隐忍偷生的野草竟也要折断了。
“我拿雪婷发誓!”话甫出口,齐荣钊先怔了一下。但他不及细想,就觉怀里的身体明显一震,他连忙急急地喊下去,“我拿雪婷发誓。如果我对Candice多讲了一个字,叫我永生永世不能与雪婷相见!”
耳膜被自己的喊声震得嗡嗡作响。齐荣钊紧张地盯著身下那张苍白的脸孔,看到那双癫狂的双眸中慢慢浮起丝丝缕缕的迷茫。
“什……什麽?”
“我发誓,”齐荣钊握住安平的手掌贴在自己胸膛上,“我从来没有──将来也不会把安平的秘密告诉Candice以及其他不相干的人。若违誓言,”齐荣钊顿了顿咬牙道,“便罚我与雪婷的来世盟约永远不能实现!”
姚雪婷笃信佛教,去世前与齐荣钊相约,待齐荣钊百年後,两人要心手相连共赴轮回,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这听上去极为天真的誓约,在齐荣钊也皈依佛教後,却成了他最牵肠挂肚的念想。这一世他让自己的妹妹、妻子受尽了苦痛折磨,来生他定要千百倍地精心呵护她,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还是不信?我……”
“大哥!”安平这才真正恢复神智,连忙捂住齐荣钊的双唇,颤声道:“大哥你,你发这样的誓,比抽我一顿鞭子还让人难受。”
“信了?”齐荣钊反握住安平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啄吻,“你是我的人,我怎麽会地外人乱讲你?这十四年,除了雪婷和圣乾,我真的……”
“我信了我信了!大哥,求你别再说了。我,我受不起。”
“傻瓜,”齐荣钊笑起来,揉揉安平的发顶,“你既喊我一声大哥,自然是受得起的。”说到这里,齐荣钊颜色一沈,放低了声音道:“怎麽,又想起来我是你大哥了?”
安平惊魂方定,又被吓得一愣,“大……不不,荣,荣……”
齐荣钊绷不住笑出声,直起身把安平捞起抱在怀里,“你这根呆木头,这一辈子恐怕都明白不了了。听好了,我再说一遍,我是你大哥,你只能喊我大哥。再敢随著别人乱喊,我扒你的皮。”
“……嗯。”
安平脸上好歹有了一点血色。他把头埋靠在齐荣钊胸膛上,犹疑地伸手回抱住男人的腰身。眼睫下垂,目光触到齐荣钊血肉模糊的手掌,脸色又刷地变得惨白。
“大哥,这,这……”
略想一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安平捧著齐荣钊的手,眼眶涌上一股潮热。他深吸口气,鼓足勇气抬头望著齐荣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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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对不起。你罚我吧。”
齐荣钊的手移到安平肩头,微微推开两人的距离。他收敛起所有表情,眉间像平日那样叠起一道浅淡而严肃的痕迹。
男人审视的目光冰冷锐利,像一柄沈重的铁剑横压在安平肩颈上。
安平好不容易攒起的胆量被剑锋划割成粉末。他怯弱地低下头,强撑著默默地与齐荣钊对坐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他知道齐荣钊的马鞭放在哪里。
“去哪里?让你动了吗?”
“我,”安平瑟缩地回头望著男人,“我去拿鞭子。”
“过来。”齐荣钊端坐在沙发上,神态平淡地命令。
安平不敢反抗,抖抖地往回走。不等他走到跟前,男人一把将他拖进怀里。
“你呀……”齐荣钊叹息著握住他的腰,温热的手掌钻进衬衫,贴著纤细的腰线轻轻向上抚摸,“那时候,很痛是不是?”
男人手掌的温度熨帖著敏感的皮肤。安平的颤动慢慢平复了。他闭上眼睛,那些抽裂在肩背,历尽十余载仍绑缚在心底的鞭痕,在男人掌心和煦的抚弄下,如一缕缕细雪飘散进清泠的春水中,消融无踪。
“以後不会了。”
睁开眼,目光落进男人粘稠的凝视中。
“再也不会了。”
男人直起身体,指尖轻抚安平唇角的血迹。他那双闪动著热意的眼睛似有一根无形的引线,牵引著安平俯下身。湿软的舌尖缠上来,仔细地舔干净雪白下颌上那道细细的殷红。
“我发誓……”
细糯的呢喃,淹逝在水泽粘润的唇齿交缠中。
十六(微H)
十六(微H)
罗圣乾的班机中午抵达。吃过早饭,齐荣钊便亲自驾车去接他。
齐荣钊走後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安平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虽然补眠的时间已经足够,但他全身仍然酸涩,每块肌肉都疲惫地微微抽动。
那天他被自己的推测逼入绝境,豁出命去跟齐荣钊吵过一架後,两人难得地长谈了一夜。
十四年来,他们之间这类向对方剖白心迹的谈话并不多。安平一时心潮起伏,埋在心底最深处平时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话,甚至那些连自己也懵懵懂懂的情绪,全被齐荣钊轻而易举地掏了出来。
安平结结巴巴地倾诉。齐荣钊的目光从初始的严肃深沈,变得越来越亢奋闪亮。
“你以为我要跟Candy结婚?”
“难道不是吗?”
“谁告诉你的?”
“报纸上提过。而且,而且她有订婚戒指。”
“小报的话你也信?还有,谁说过那是订婚戒指?”
完全不在意这句的杀伤力有多大,齐荣钊又扔给安平一颗威力更猛烈的炸弹,“就算是订婚戒指,扭断了挂在脖子上的还能算数吗?反正我们齐家不认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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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彻底懵了。就在他大脑被炸空的一瞬,齐荣钊豹子一样扑过来将他压倒在沙发上,纵声大笑,“宝贝,原来你是在吃醋。”
吃醋?怎麽可能?
安平愣愣地琢磨齐荣钊的话,下身被剥光了都没觉出来,直到齐荣钊拉开他的腿蛮横地直插进去,安平才迷惘地呻吟出声。
大脑再也腾不出空隙思索。安平伸出手臂,如同久旱逢雨的藤蔓,饥渴地缠绕住男人腰身。
时空的存在变得模糊。天空在黑白之间不知变化了多少回。
他被男人按在客厅的沙发上激烈交合,迷蒙中转过神却已经到了浴室洗手台上。阳台上的茉莉花丛被打翻,皮肤上沾满碾碎的花香,再一次从炙热的高潮中稍微清醒过来,他赤裸的身体正被男人冲撞著,与床单疯狂地摩擦。
肺部的空气被凶猛的撞击积压出来,得不到及时补充。安平口鼻并用地喘息,仍然挣不开箍在他胸膛的窒息感。汗水滴进眼睛里,模糊了视线。下身在反复的穿刺下,几乎要融化掉了。
他抓著床单艰难地往前挣了一下,腰部突然被握紧大力地扯回去,股间迎来更加猛烈的冲击。
“啊……”
安平仰起脖颈,拖著长长的尾音叫出来。
他觉得自己要死在这连绵不绝的快感里了。身体被压榨到疼痛,可他的每个毛孔仍旧能在这连绵的痛苦中,寻找到灭顶的欢愉。只要一想到身後的男人,身体就淫乱地振奋,不管多麽疲惫多麽虚荣,还是会无法克制地在男人的身下释放。
“安平,嫁给我吧……”
又一次意乱情迷的高潮中,他依稀听到男人磁性的声音湿热地喷在他耳边。
“嫁给我,做我的名正言顺的妻子。这样,你就可以理气直壮地赶走一切你看不顺眼的女人……”
分身抽痛著喷射出稀薄的Jing液,粘稠的水液汩汩地顺著密|穴的缝隙淌到腿间。安平拧著双眉,痛苦又欢乐地攀上高峰。
眼泪和著汗水,同一时间滑过脸庞。
他分不清那让人的心融成一块的情话,是自己的幻听,还是男人真实的话语,他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回应。
有还是没有,是真还是假,都没有关系。
只要这一刻,身後的男人紧紧地将他抱住;只要回过身就能贴到男人的胸膛,就足够了。
勉强爬起身穿衣服。目光在遍布全身的青紫痕迹上掠过时,安平羞得脸上阵红阵白。
真是越活越离谱了,三十六岁的人了,还不如十六岁时有节制。
花了不少工夫把自己收拾整齐,安平拖著软成面条的腿挪下楼去。
蜗牛一样磨蹭到厨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