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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知道这些,但是,我就是知道。不是说我能窥探人心,而是说一种强烈的认为事实就是这样的感觉告诉了我真相。
云曦扶着我回到了我在鬼社开的那间房间,我看见苏哲宇躺在司徒笑笑的床上。
“唉!”我猛地摇了摇头,“刚才鬼音穿耳、侵心,我和云曦都没来得及顾上苏哲宇,还好有司徒笑笑,不然只怕苏哲宇他……”我越想越可怕,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苏哲宇。
以前在伯父伯母(这里指养父养母)家的时候,我和苏哲宇虽说平时嬉笑怒骂、打架的事都干过,可是每在关键时刻他又总是对我关怀有佳。如果有人能做我一辈子的哥哥,我想那个人只能是苏哲宇了。
可是我呢?在危急时刻,苏哲宇什么保命的东西都没有,对手还是个魔力超凡的妖,我为什么为什么可以忘记了我哥哥的安危呢?
“哥——”司徒笑笑对着身体恢复如常的云曦皱眉头,“慕容槿,你们明知道苏哲宇一没有灵力,二没有救命的东西,怎么也不拦着他,放任他去找那个手执玉箫的妖怪呢?还好啊,我见你们谈话的空隙用司徒家的移空幻影偷溜了进去,抱走了昏迷的哲宇,不然,不然,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我们见他的最后一面了。”
云曦被妹妹的一番话训诫地低下了头,一会儿,缓缓地说道:“笑笑,以后就由你来教苏哲宇剑法,外带一些简单的幻术,让他危急时刻可以自保。”云曦的眸子暗了暗:“他不该跟过来,跟着我们也是受罪。”
突然,一个奇怪的也是困扰我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浮现,石云曦他,为何刚才不让我拦住苏哲宇呢?难道……
“阿槿,你猜的没错,我利用了苏哲宇,我拿他做了靶子。”
我就这样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曦。
他的眼帘垂了下去,声音里有一丝喑哑:“我只是不确定……不确定他是不是鬼箫,所以……”
竹林鬼箫(三)
这是我伤口痊愈后的某个清晨。
几声鸟啼跃入我的耳中,鸟啼声轻快欢喜,不自觉地让我感到精神一振。
笑笑说,这是知未鸟。一种可以用叫声预测未来吉凶的鸟,一般妖界的人家做生意,都会在门前的大树上养几只知未鸟,以此来推测吉凶祸福,想出对策、弥补生意。
笑笑口中的知未鸟与21世纪人们认知中的喜鹊几乎一个样。从颈部、脖子一直到尾羽依次是黑色、紫色、蓝绿色,黑色居多,肚子上有两块白斑。唯一不同的是,这知未鸟头顶还长了一撮红毛。笑笑跟我说,这红毛里分布着知未鸟极其复杂的感官,直接用来对外界刺激作出反应。当红毛变色,知未鸟受惊,必有灾祸;若只是像平常一样欢快地啼叫,那么就无祸有喜了。这喜事也未必是些大事,只是对于人们而言,没有忧患便是大喜了。
现在的我呢,听着鸟叫,沐浴着清晨妖界的第一缕阳光,呼吸着新鲜空气,觉得这是自从我来到这里后,过得最惬意的一个早晨了。
我和笑笑微笑着看着知未鸟,小鸟啊,小鸟,你说说看,我们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呢?听云曦说,利用蓝宝石修炼永生术需要搜集64种爱情,那么我们在妖界到底还需要搜集多少种爱情呢?真希望不要碰到鬼魅妖君那个恶魔,我可不希望再受一次重伤!
不过,事实证明,关于美好的事物,我们总是习惯性地想太多,然而,生后就是生活,正是因为它出其不意,夹杂悲欢,所以生命才有意义。
——只是倏忽间,知未鸟头顶的红毛突然变白,伴随着一声受惊的鸟鸣,从我们的面前滑过一道诡异的黑影!
难道是有灾祸?
只是刹那功夫,云曦便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你们看到什么东西没有?”
我和司徒笑笑同时深吸了一口气:“看见一道黑影。”
“应该是鬼魅妖君的人。”我接着说道。
“不,不可能。他已经派鬼箫来过了,鬼箫是他座下的右护法,右护法都没能完成的事情,你觉得他还会派手下的其他人来吗?”笑笑马上驳斥了我。
“那,不是还有左护法吗?上次派右护法,这次派左护法啊?”我有些不服气。
“你……!”司徒笑笑觉得我一个凡夫俗女居然敢挑战她司徒大小姐的权威,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我的表情。
云曦倚靠着门廊,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把我们给看着:“我觉得你们能在任何危急的情况下也拌起嘴来。”
我沉默。
司徒笑笑沉默。
“几年前,鬼魅妖君的左护法早就失踪了,传言是左护法司琴私自修炼魔功背叛了妖君,被妖君私下解决了,但因为妖界威信,鬼魅对外只称左护法失踪,以前由左护法负责的事情交给右护法鬼箫全权代理。”云曦平静地说出这些话。
“哦——我还听说,鬼魅妖君以前身边只有左护法,这个右护法还是左护法引荐的呢!”
司徒笑笑愉快地接话,目光中藏有一丝慧黠。
“你刚才的样子不是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吗?”我说。
“谁告诉你我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了?”司徒笑笑说。
我:“……”
略微思考了一瞬,我说:“司琴这个名字怎么这样熟?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好像……”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鬼箫说的!”我和司徒笑笑居然异口同声地讲出这句话。
“看来,这当年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开了。”云曦眸色黑沉,让人看不清情绪。
司徒笑笑小声地嘀咕了一声:“我们这是来挖别人的八卦来了吗?”
突然,一个冰冷彻骨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那声音一定是浸过了万年寒冰,让人不自觉地毛骨悚然。
——“看来,你们对本座手下的事情还挺关心嘛。”浸过万年寒冰的声音此刻冷笑着说。
我们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目:来的人一身黑衣,长发披垂,好似散漫不踏烟尘、洒脱不解人事。
——他,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妖界之主,我眼中十恶不赦的恶魔——鬼魅妖君!
我呆呆地看了一眼,就是在人间,那也是个长相气质都绝佳的美男子。
我们目光相触的一瞬间,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闪出一丝惊讶,从他的口中喃喃地喊出一声:“阿瑾!”
“阿槿?他是在叫我吗?”
我明明听见他在叫我,难道是我出现了幻听?
须臾,那一丝惊讶闪过不见,目光恢复了第一眼看我们时的凌厉。
我和苏哲宇作为没有修过道,没有一丝术法根基、武学基础,没有灵力的凡人,私自进入魔音鬼狱的鬼社,已经严重违反了妖界的规则,以鬼魅妖君这样一座万年冰山的样子,肯定得按照规定把我和苏哲宇就地正法。
显然他也不想跟我们兜圈子,他伸手探入虚空中结了个印,一股强烈的黑暗之灵从他的手中腾起,直朝着云曦的方位掷去。
黑暗之灵的速度太快,一击正中云曦。云曦的身体只是战栗了一下,一会儿,云曦便又驱动蓝宝石,蓝宝石的幽蓝之灵与鬼魅妖君的黑暗之灵对抗着,眼看着云曦的气息变得越发微弱。云曦根本不可能是鬼魅妖君的对手,他虽然目前在气势上并没有输给妖君,可是再这样下去,云曦一定会功力耗尽而亡的。
鬼魅妖君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江湖术法家的大公子,蓝宝石的继承人,也不过如此!”
云曦冷哼一声,再度作法。
就在这一刻,我下了一个让自己都为之倾佩的决定——
在妖君的下一股力量腾起之时,我迎着那股力量,飞奔了上去。
这一刻,我闭上了眼,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却要亲眼看见自己的死法实在太过残忍!
只听见轰的一声!
这应该是我生命消亡的声音吧!
响声过后,我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死。
鬼魅妖君却不知去向。
云曦嘴角噙着一丝血,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其他一切如常。
“也不知道为什么,鬼魅的那股力量在看到你之后,自觉地退后了。鬼魅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间勃然大怒,房间里的那张红木桌就是他怒极之时震碎的。”
“怪不得,我恍恍惚惚之间听到了轰的一声巨响,我还以为是自己身体受创的声音。那时的我已经被吓傻了。”
长久的静默持续在我们之间。
大家谁也不知道,鬼魅妖君为什么在紧要关头不杀我,只有我还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跟鬼魅妖君那一瞬间惊讶的眼神有关。
我们都知道虽然云曦的法力已经恢复,可以重新驾驭蓝宝石送我们穿过妖林离开魔音鬼狱,可是因为得罪了鬼魅妖君,短时间内看来我们是无法离开了。
三日后,那个手执玉箫吹得一手好鬼音的玄衣男子又立在了鬼社的一间房间内。
我的蓝宝石发出了剧烈的光,一般蓝宝石只有在吸取了强大的力量和主人遇到危险的时刻才会亮,不过云曦也告诉我,若是蓝宝石遇到了他的宿主(愿意把生命祭奠给他的主人)也会发光。我不知道此次鬼箫造访会是哪一种情况,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将隐逸花藏在怀里,若有不对劲的情况,我就立马戴上隐身,这样至少可以躲起来逃脱一命。
出乎我的意料,他这次只是轻轻地唤了我一声,慕容姑娘。
我有些受宠若惊:“护法深夜造访,莫不是认为本姑娘看上你了?”
谁知鬼箫却是冷笑一声,带着自嘲的语气:“除了她,全天下还有别的女人能看上我吗?”
“哦!是谁?”我好奇地追问,“是那个你玉佩里封印着画像的女子吗?”
“她就是妖君座下的失踪的左护法司琴?”
他定定地看着我,黑色的瞳孔中表示了一丝认可。
随后,鬼箫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知道你有什么能力,只要你可以帮我想到办法弥补,让她不要躲着我。我愿意把自己的生命献祭给你的神器。”
“哦——”我对他展开了一个明媚的微笑,“那我可要先听听这个故事。”
他郑重地点头:“好!”
竹林鬼箫(四)
“那时的我,还是一个普通的人界少年。我吹得一手好箫,也只会吹箫。”
他的声音寂寞而冷清,让我第一次清醒地认识到,原来大名鼎鼎的鬼魅妖君座下右护法以前竟是个普通人族少年啊。
“家里有两个妹妹,一个生病的母亲。父亲生前爱好酗酒,酒醉后的爱好就是打母亲,责备母亲生不出个有用的蛋来。每当这个时候,我只能干看着而无能为力,我不会别的,只会吹箫。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可是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只有一副文弱的身躯。我没有才华,不能去考取功名,不能靠仕途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我只会吹箫,只会,吹箫。”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哀痛,好似带着对自己致命的嫌弃。
“父亲每次打过母亲之后,我都十分的沮丧。我想过去搀扶一下母亲,却被她大力一把推开了,‘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都是你,箫儿!我们这一家都毁在了你的手里!毁在我养了你这么个无用的儿!’
那时的我十分沮丧,我沿着河边一路走,一路吹箫。只有箫声才能把我的伤心和悲痛带走,让它们化进风里,飘散在空气里。
村里的孩子看见我,学着他们的父母嘲笑我:
‘邻家箫儿郎,酒肉好饭囊。不会文来,不懂武,拿跟破箫躲竹林。’
我不知道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父亲酗酒而亡,母亲的病一日比一日严重。大妹妹见家里的日子过不下去,为了挣钱进了妓院,小妹妹没有办法,只好去镇上有钱家的官老爷开的饭馆里做苦力。
我去那里找过她,我看着木桶里堆积如山的碗筷,拿起抹布帮小妹擦碗,手心一滑就被碗上磕出的利刃划伤了手。
妹妹噙着泪从我手里夺过碗,说:‘算了,哥,你做不了这个!你走吧,带着你的箫远走高飞,去过你想过的日子。’
‘可是,娘的病……’
‘娘已经不认你这个儿子了。可……可我不认你这个哥哥,你天生就不是做这些粗活的人,可惜生在我们这种穷人家,若是富人家的公子,你箫吹得这样好,一定会有很多富家小姐喜欢你的。哥,我和大姐已经认命了,可你不能。’
‘小妹,你真的觉得我的箫声好听吗?’
‘竹林里的箫声婉转悠扬,听了你的箫声再阴郁的心上也会绽满桃花。你走吧,离开这里!’
那时,除了妹妹,谁也不理解我。母亲临死前也不想见我,她死都不肯原谅我。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带着鄙视的眼光看我,他们讥讽我,只有每天的夜半时分,躲在河畔的竹林里,我才能吹箫。只有妹妹理解我,她让我离开,可我不能走。我的至亲之人还在受着那样的屈辱,难道我这个做哥哥的就要一走了之吗?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发誓,我要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人!
我要让他们每个人都佩服我、惧怕我,不能再瞧不起我!
我要让我的妹妹们都嫁人过上幸福的日子!”
鬼箫的眼睛里腾出激烈的火焰,我能感觉得到他那一刻的绝望与决心!
大抵,弱者总是这样,在被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