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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不正常了,这根本不像那个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自恋狂苏哲宇啊?
他不是应该随时都有可能从哪个旮旯里蹦跶出来,然后说,慕容槿,你看我是不是又变帅气了?你看我这件新买的衣服是不是显得我特有气质,特有男人味,特拉风?!
以前我一定会趁机挖苦他,“拉风,拉风,拉肚子抽风。”可是最近他一直躲着我让我连挖苦他的机会都找不到,这可真让我不习惯。
在把这次的采风活动都整理成游记后,李老师宣布了我们的下一个采风地点——杭州。
杭州。这真是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城市。烟柳画桥,风帘翠幕。连绵的青石板路,青竹做的油纸伞,还有那行走在烟雨小巷,蓦然回首对你笑得恬淡的杭州姑娘。
吃早餐的时候我对苏哲宇说,“杭州的姑娘好,天生骨子里都透着柔情。”
苏哲宇说:“对,就如你。天生骨子里都带着野蛮。”
然后不由分说,自然是我一个馒头嗖地一下砸过去,正好掉进苏哲宇的稀饭里。
“慕容槿,你……”他站起来,那张妖孽的脸竟因为抽搐变形而变得更加妖孽了。
我看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脸上立马挤出小心翼翼的委屈,“哥,阿槿不是故意的。”说出那句话,连我自己也忍不住牙齿打了个寒颤。
他的眼睛里闪出一丝柔光,却是一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顷刻后,他又变得张牙舞爪起来。他从稀饭里捞出那个馒头,满食堂地追杀我,一边追杀,一边咆哮着:“慕容槿,我不是你亲哥!”
的确,苏哲宇的确不是我亲哥,他是我养父母的儿子。
我们作家班一行人抵达杭州时,西湖正是炎炎夏日。
湖中大片的荷花,浓妆淡抹开得艳丽。
我们一行人就站在杨柳扶风的白堤之上,眺望西湖中央的湖心亭。
我蹦蹦跳跳地随苏哲宇一路狂奔至湖心亭。我的前方是娇俏得如同女子豆蔻年华的西湖水,后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白堤,白堤上隔断而建的供行人走路的拱桥,便是传说中的断桥了。
湖中央开了大片大片的映日荷花,我和苏哲宇正在你一句我一句地纳罕出奇,身旁不知何时已站了一本正经的石云曦。
这个人就是这样,明明不好笑的东西,他似笑非笑;明明这么美好。大家又都偏偏要情不自禁会心一笑的时候,他却一本正经。真讨厌。石云曦,就是个讨厌鬼。
他一开口,气氛都被他破坏了,“你还记得我们高中时学过的一篇小品文【湖心亭看雪】吗?”
“记得你个头啊,”我不禁向他吐槽,“我们是出来采风的,不是出来补课的,拜托不要提作业,不要抽我背课文好吗?”
他愣了愣,“我没有想抽你背课文啊?”
我恼火道:“你刚才明明……”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星光落满他的眼睛。
“哦。”他这一声哦字包含了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四个声调,感情饱满得令人发指。若是苏哲宇这样,我会立马过去拍他脑袋,故作凶狠地说,“你再哦一遍试试?”
可是一看到眼前一双光华璀璨的眼眸和那只是瞧着都让人倍感温暖的面容,我又不得不将刚才那令人发指的情绪吞进肚子里去。
既而,云曦轻笑一声,“这篇文是张岱写的,他当时看雪约莫就是占的这个位置。”
我一下子激动起来,接着一想,不对劲啊。“张岱当时看雪不是泛舟的吗?怎么又跑到亭子里来了?”
他答得淡定,“他泛舟时觉得湖上太冷,便跑到亭子里来了。”
柔和的剑眉,高挺的鼻,精致的唇,全然一副淡定的样子。可是那淡定的脸上刚才分明划过一丝不确定的尴尬。
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石云曦,你这样,真可爱。”
他望着我,目光疑惑,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
张岱,张岱,这个人的名字突然间地闯入我的脑海,我的眼前像是顷刻间织出一幅光怪陆离的画面,像是有些遥远又看不清的场景慢慢地在我眼前上演。
空气中依稀是大雪后的冷清,四处皆是茫茫的雪影。
从遥远的高空眺望,白堤竟真成了一道淡淡的痕迹,隐没在雪里。我的眼前看不真切,只知道从我这个角度看,在广阔的天幕下,湖心亭竟渺小得像数学代数里的一个小数点。
从没见过这样寂寥的西湖,湖中央连一只飞鸟,湖旁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可是,就是这样的寂寥,湖心亭上居然还堪堪驾着一架琴,梧桐木做的琴架,蚕丝拧做的弦。
双手抚在琴弦上的女子,穿着一袭绯色的长裙,长裙之上绣着大朵大朵的海棠花。
我闭上眼,努力地想看清女子的模样,却只在女子的一个琴音落下时,转身的刹那看见了女子那一双精致的柳叶细眉和那淡如西湖烟雨的一副清丽面容。虽是面容清丽,却是眼角眉梢间皆含风情。
如果说女子的面容就如西湖里盛开的芙蕖清正无邪,那么女子举手投足间的风雅就如盛开在春季的妩媚逼人的海棠花。
一曲抚罢。亭中的地板上传来喑哑的脚步声。
绯衣女子偏过头去,正好对上来者的一身白衣风华。
白衣男子略微惊讶,既而有笑意盈满长睫。
那一瞬间的对望中,我看见了绯衣女子的眼眸陡然一亮,白衣男子勾了勾唇,俊美的脸上盛开的笑意像是路边风中摇曳的天竺葵,只为等待这命中注定的偶遇罢。
白衣男子一旁的童子先兀自笑出声来,“这天还没亮呢,公子就来看雪。阿九还以为只有公子这样痴,没想到这位姑娘竟同公子一样痴。”
太阳变得越发毒辣,那刺眼的阳光灼得我双目发烫,竟不能再看得真切些。
云曦看我突然间变得沉默,又两眼无光的望着湖面出神,隐隐有些担忧,“阿槿,阿槿……”
他将我从虚空中唤回,“你又看到什么了吗?胸前的蓝宝石又亮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发出熠熠蓝光的宝石,看了云曦一眼,而后说,“我看到他们曾在这里抚琴。”
云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是深不可测的眸光。
苏哲宇看着我们这样,突然神经病地恼火起来,“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他们在这里抚琴啊,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啊?”
他见我沉默不答,连忙又移到我身边问,“还有,你和石云曦上次突然消失的两个小时,你们都干了什么?”他顿了顿,目光恳切,“阿槿,究竟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是你哥,你要对我坦白。”
我继续不答,脑中却是思绪纠结。
他见我这样,只是转过身深深地看了云曦一眼,然后转身默然离开。
'湖心亭看雪二'
[湖心亭看雪二]
是夜,遥远的光芒又在我的眼前亮起,那氤氲在我眼前的绯色,是那盛开在春季的大朵大朵的海棠花。
正在这时,手机喑哑地震动了一声,是石云曦发来的短信——“睡了吗,慕容槿?”
他也回的很快,“蓝宝石亮了吗?”
他不说,我还没有往那方面想,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低下头,看见蓝宝石诡异的光芒。绚烂的仿佛一个妖精的眼睛,那蓝色的瞳孔正情不自禁地想对你诉说什么,让你不由自主地陷落下去。
一声凄厉的哭喊声从虚空传来,“公子,公子——”
我努力地想要摆脱它,但那声哭喊就像是从我自己身体里发出的,渗进了我的血肉,烙进了我的灵魂,让我欲罢不能。
后来,我真的发现,那声音竟真的是从我身体里传出来的,除了那两个音节,我已经发不出别的声音。
我正妄自挣扎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一旁的卓一一,吓得赶紧钻进了被子里。
出现在我面前的正是一脸焦急的石云曦。我很好奇,他又是如何知道的我在此刻最需要他呢?
卓一一见进来的不是一个土匪而是一个惊天大帅哥,立马偷偷地从被子里钻出头来,对石云曦娇羞的一笑。我跟她在一起那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笑过。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石云曦既不顾卓一一的娇羞也不顾卓一一的尖叫,立马将我从被子里,扶起,双手握上了我的。一旁的卓一一惊诧地可以吞下一个南瓜。
一股莫名其妙的暖意从我的手掌心传来,大脑立马变得清明起来,一串陌生的音节从他的嘴里徐徐吐出,然后我看见蓝宝石细腻的纹路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来自莫名虚空的力量给抬起,向着我的方向赫然打开了一道大门,门上的封印是一只金色的充满着诡异吸引力的眼。我定定地望着,喉咙里却早已失声。因为门上还闪耀着四个绢狂的大字——时空之眼。
我想,这该是我第一次正面与时空之眼接触吧,上次是我莫名其妙地启动了时空之眼,而这一次它竟是那么明显地在那里召唤我。
石云曦拉着我的手,不经意之间已是紧了两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拉着我的手跳进了时空之眼,身后的大门蓦地合上。
等我睁开微眯的双眼,我和石云曦已处在一个奇妙的时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石云曦早已先开口,“来,我们先去买几件古代的衣服?”
“古……古代?怎么……怎么又过来了。”还没讲完,就已经被拉走了。
彼时,我们已在一间尚衣阁前。
不知为什么的,街上突然刮了大风,一股刺骨的寒意。
我心中知道,这样凛冽的寒风决然不会是在夏季,莫非是在冬季。
我向着云曦的方向露出惊异的表情,而他却已然将一件狐狸毛的毛裘衣披在了我的身上,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
转身看他,他已经是一身黑衣风华,也是一身的狐狸裘,只是袖口的地方多绣了一道紫色的麒麟边。
我看着他,嘴里不禁冒出一句,“公子好似真的帅了好多!”
他望着我,脸上顿时爬满了黑线,“好一句古文加现代文的运用。”
我:“……”
我看见云曦从荷包里拿出一定五十两的银子拿给店里的伙计,一时间竟让我产生了一种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们回来这里的感觉。
正在我对他顶礼膜拜之时,他对我绽开了一个完美的笑容,“我知道,你下一个问题一定是想问这里是哪里。”
被人猜中心思,我的脸上突然有种挂不住的感觉,却在他下一个星河璀璨的笑容中沦陷。
他说,“这里是崇祯五年的杭州。”
我说,“啊?”
他说,“啊什么啊?”然后轻轻地抬起手敲打了我一下。
他接着说,“好了,别皮了,该是时间去一个地方了。”
我虽然神经大条,反应迟钝。但我知道,他说的这个地方是——西湖湖心亭。
可是身体却还是跟不上大脑的反应,“石云曦我们这么晚了我们可以等天亮了再去吗?”
方才买衣服的时候已是夜幕时刻,而等我和石云曦贫了那么久后,也是深夜了。
深夜,这是多么一个令人想入非非的时刻,却确然不算是一个适合出行的时刻,俗话说,百鬼夜行,我可不想跟鬼抢道。
可是,石云曦却丝毫不能领悟我的害怕,他说,“阿槿,我们去湖上泛舟。”
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我的手就走。
“泛舟,泛舟,泛你妹啊泛舟。”不过,淑女的我也只是这么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声而已。
的以为自己见鬼了呢。
不过,显然这个从大老远就开始招呼我和云曦的书童以及他的公子,看来都不是什么怕鬼的人。
“嘿,两位——我们公子约你们湖上一见!”
我觉得古代的人就是开放,相见一个人就这么兀自地在湖上招手,也不管是晨光熹微还是夜幕沉沉。我想,要是换在现代,那只有两个结果,要么会以为这人有病,要么会以为此人是个gay是因为觊觎上了云曦的美色。不过,好在古人纯洁,不会想那么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
来到亭上的时候,一位穿着水蓝色绣着兰花大衣的男子坐在铺好的一张毡子上,面前支了一架雕花的檀木小几,蓝衣公子正专心地下着只有一个人的棋。
眼前男子的风华正是我睡意朦胧间看到的那个男子,我正诧异这一袭蓝色搭配正是不错,可以上什么戛纳电影节走什么国际红毯被千万记着用摄影机拍的爆去时,一旁正在煮茶的童子已经眼疾手快地为云曦也铺了一张毡。
云曦很优雅地坐了上去,我真的很诧异它是如何每次都能将古人的礼节模仿的出神入化。这一神秘的让我无法自拔的现象已经开始不能再简单的用看多了芒果台的暑期档来解释了。
蓝衣公子一边给云曦斟茶,一边继续兀自的下棋。就在蓝衣公子的马行到楚河汉界之时,云曦轻轻地举起一颗棋子,优雅地将了他一军,立即将这一场死局变得精彩起来。
蓝衣公子蓦地大笑起来,“不知公子是哪里人?”
“金陵。”云曦笑着答道,那微微抿起的笑意好似一朵傲然怒放在冬季的梅花,泠泠梅香,灼灼芳华。
“哦?”蓝衣公子露出微微诧异的表情。
似是回想起了什么,蓝衣公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暧昧朦胧的笑意。
这时候,却是一旁的书童先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