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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公子何处此言,我与公子并未见过。想是公子认错人了吧。”晚香玉绕过那青袍之人眼底却涌起一丝含义未名的波澜。
没想那青袍男子却一把拽住了晚香玉的肘腕,断玉瑟登时落地,发出一声哀响。铮的一声震人心扉。
晚香玉皱眉回首,眼中有了薄薄怒气。
却是那男子先开了口,“紫衣,你若是气,这条命你便拿去,只是为何你连陌雪都能舍弃。”
晚香玉虽然尽力克制,但是声音中仍带了一丝颤抖,“什么紫衣,公子像是认错人了。”
“我认没认错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陌雪我带来了,你看看她吧。”男子话音刚落,陌雪便从他身后走出。
晚香玉看到粉雕玉砌一般的小小孩童,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一行清泪无声滴落,却死死盯住眼前男子,“步光,你到底要怎么才肯放过我。”
“你终于肯认我们了。”男子一字一句说出,目光却紧紧盯着晚香玉,从未挪动半刻。
陌雪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和自己最亲的两个人,又是最陌生的两个人势成水火。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晚香玉甩开步光的手,“我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若是十二年前没有发生那件事情,我们现在也不会到了这种地步。疏袖心软或许可以不计较,可是,我却忘不了。”
步光紧抿着嘴角,一时间二人皆静默无语。
过了良久,步光轻叹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还你。”说罢,墨色长剑出鞘,剑柄却落到了晚香玉的手中。也许,现在应该叫她沈紫衣。
沈紫衣苦苦一笑,“你以为,我不忍么?”
“我知道你不会心软。”步光淡淡吐出这几个字,却把陌雪藏到了身后,仿佛不想让她看到这玉石俱焚的一幕。
“你总是把我逼到峭壁悬崖才肯罢休啊。”沈紫衣渐渐攥紧了长剑,那剑身仿佛有千斤重,心中也好像堵了一块大石,无处发泄绝望。
步光轻轻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呵,幸福?”沈紫衣苦着笑,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
忽然,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步光闷哼一声,死死挺住。肩胛处有汩汩鲜血不住流下,嘴角却带了笑意。“你,果然留情。”
沈紫衣拿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竟不能推进半分。却是步光迎了上来,伤口一点点加深,手中的剑颤抖的也越发厉害。终于沈紫衣再也次不下去松了手,墨色长剑上染满鲜血,步光嘴角含笑,上前死死抱住紫衣。好像是多年前的模样。
“紫衣,原谅我,原谅我···”喃喃的低语贯彻耳畔,身前是温热的鲜血,沈紫衣脑中凌乱,多年波澜不惊的心境彻底颠覆。她呆呆站立任由步光抱着,直到步光力竭,晕倒在地上,她才反应过来。
第七十四章 韶光寥落流年尽
更新时间2011820 14:56:07 字数:2198
风月堂照花橱中,步光仍然昏迷。沈紫衣坐于他的身侧,身边站着陌雪。灯影摇红,时光静默,沈紫衣这才仔细看了十二年不曾相见的女儿。
素手轻轻拂过陌雪的发梢,“陌雪,这么多年,你是否恨娘亲。”
陌雪轻咬嘴唇沉默不语,沈紫衣叹了口气,“都怪当年有缘无分,平白填了这一世凄怆。陌雪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娘亲不怪你。”
陌雪被她轻揽入怀,听到上方传来的轻轻啜泣。陌雪也止不住眼角泛酸,轻轻抚着沈紫衣的后背。这些往事她或多或少都听到过一些。却仍是忍不住有些怨怼。
“给我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吧。”
沈紫衣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过了良久缓缓的开口,“我和你爹相识在桃花映面的阳春三月···”长夜漫漫,多少年没有一个可以秉烛夜谈的人了。
从他们的初见相识到最后的矢志不渝,看似凄美哀婉惹人叹惋,无奈天意弄人,自知冷暖,却是仍旧不悔。
若是有幸遇到一个你爱又爱你的人,虽然不知结局如何,但终究是无悔的了。
不相见,不相恋,是因为曾经深深相爱,深深相恋,所以分开的时候才会逼自己决绝。情之一字,最是曲折。
陌雪静静听着,虽然她还年幼,但是自小经历之事多是常人所不能体会,所以她要比同龄的孩子都早慧的多。
终于,红烛燃尽,夜阑已深的时候,沈紫衣停止了的深远绵长的遐思。把已经沉沉睡去的陌雪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借着微弱的烛光,细细描画着她净白莹透的清秀面庞。十二年了她都没有好好看过她,她的女儿,她最深刻的骨血至亲。
可是她又是她最深沉的牵挂,她不敢让陌雪知道哪些往事,她想给她一个快乐无忧的生活。可又正是陌雪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她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谁能告诉她,她应该怎么办。
夜色深沉,沈紫衣吹灭烛火,躺在了陌雪的身侧。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和女儿挨得那么近。
“娘亲,你,睡了么?”陌雪轻声询问。闻着这句清浅话语,沈紫衣顿时无了睡意。
“陌雪,你叫我什么?”紫衣转过身,望着身侧陌雪,陌雪眼睛仍旧微闭,听到紫衣的话也睁开了双眼。
“娘亲。”陌雪坚定了话语。紫衣的泪却止不住流了满枕。
“孩子,我不配,我不配做你的娘亲。”
这次却换了陌雪抱住了沈紫衣的脖颈,“我知道,爹娘不是故意抛下陌雪的。其实仔细想想我还是比疏袖姐姐幸运的多。有那么多人设法保护我,可是其实我倒想你们像这样把什么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紫衣没有说话,陌雪继续淡淡说道“其实娘亲的心中还是放不下爹爹吧。”
紫衣怔住,她的这个女儿竟然看得比她还通透,她的怨,她的恨,都是因为她还爱。
“接下来娘亲还要怎么办?要原谅爹爹么?其实这几日和爹爹相处下来,他对陌雪真的很好,对娘亲也是从来不曾忘记。”黑暗中,陌雪一双澄然双瞳发出细碎的光芒。
过了许久,泪已成冰,紫衣才轻轻叹出一声“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知道若是她杀了步光只会比现在更加痛苦,这就是当初选择离开的原因。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她以为只要不相见他们就不会再苦痛。可是十余年后她才发现这挤压的痛苦只会深,不会浅。
第二日熹微的晨光照在轻纱上氤氲成朦胧一片。沈紫衣早早醒来,为陌雪掖上被角,披了外衫走到外室中去。
步光还在昏迷,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眉眼,沈紫衣竟忍不住轻轻抚了上去。多少年了未曾触碰,步光啊,你也老了么。当年的俊朗丰姿在岁月荏苒中历了多少沧桑。
那日他轻轻一笑,那种睥睨江湖的骄傲肆意,染满了她的眼。他温柔地牵着她的手,眉眼间含了璀璨流光,那一刻她就下定决心许她一生。这么多年她究竟放不下的是家族的仇恨,还是对他犯下的错误耿耿于怀。
步光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微微咳了一声,却仍是闭着双眸。沈紫衣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收回了手。
青丝未绾像是墨色流瀑遮了半面脸,看不明表情。轻叹一声,萧索离去,却被擒住了手腕纤细。
“紫衣,别离开我。”回首望去,榻上步光已然微睁了双眸,刚刚竟未发现他在假寐。想是他早在她来的时候已经醒了吧。
沈紫衣的脸上看不出爱恨,只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渐升的日光打在她的面庞上,竟有种飘渺不定。任由他擒着手静静坐着。
“有多久,我们都没有这样坐着了。”步光轻轻开口怕打碎了这难得的平静温存。
沈紫衣望着窗外渐明的天光,“是啊,多久都不曾这样了。”
“紫衣,你还是不能原谅么?”步光想尽力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
沈紫衣本能地上去一扶,伸到半途中却生生刹住。步光苦笑一声,眼中满是落寞。
“我多想放下,放下这仇恨,忘记所有的一切,可是,我做不到。”沈紫衣微微闭上双眸,再睁开时眼中满是痛楚。
“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步光看着沈紫衣坚定说道。
沈紫衣牵起一丝苦笑,“你好好躺着吧。”说吧,落寞离去。
轻绾了发髻,点了绛唇,换上了空山新绿的广袖裙衫。青绿色的腰带显得腰肢纤细,不堪盈握。现在她是风月堂的晚老板,不是那个落寞情伤的沈紫衣。
陌雪也已经醒来。站在她身后看她梳妆。沈紫衣从镜中看到她,猛然转头,一扫眼中萧索,换上了精致的笑容。
“阿雪醒了,饿不饿,娘亲让厨房给你做些点心吃。阿雪喜欢什么点心,跟娘说。”沈紫衣发现自己竟对自己的女儿一无所知,一阵酸楚之意又浮上心头。
陌雪也是盈盈地笑,“吃什么都行吗?我想吃菊花糕,油焖笋干,蟹酿橙···”
都是枫都有名的小吃,沈紫衣满眼笑意,忙吩咐厨房去做了。又拉起陌雪帮她梳着头。这么多年她还未帮自己的女儿梳过一次头。由于还未及笄于是便梳了个双髻,银丝流苏在两旁泻下,显得陌雪更加粉嫩可爱。沈紫衣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从眼底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笑意。
只是这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她怕又是云烟一场。
第七十五章 苍穹惊变身是客
更新时间2011822 16:19:05 字数:2787
疏袖和溟然出走也有了些时日,明日登船过沧浪川,到夷陵原歇息一日便可以坐船到达永安郡。
天气回暖,夜风和煦,二人便在临江小镇稍作休整。镇中只有一家简陋小驿,惟余一间内外二室的客房。
推开房门,二人不禁微微皱眉。长久不用的桌子上落满了烟尘。油灯上沾了黑色的一块块油渍,灯影昏暗,茶杯上还缺了一角。
“这地方怎么住人!”溟然不住抱怨。
“小地方简陋也只好如此了。”疏袖把行李放到了房间中,无奈地摇了摇头。
“姐姐你住里面,我在外面守着。”
疏袖点了点头,往里间走去,床板上只有薄薄一层垫子,躺上去硌得人关节生疼。疏袖简单收拾了一下。转首对溟然说“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
溟然答应了一声便向外间走去,垂下了帘帐,疏袖吹灭了灯火,卧在床上,不觉沉沉睡去。
溟然也掐灭了火光,闻着内室平稳均匀的呼吸,知道疏袖已然睡沉,便蹑手蹑脚地处了门去。更深露珠,不时有几声夜枭凄怆的悲鸣。溟然抬手,一只墨色的鹞鹰落到了他的手上。
溟然取下了上面的信筒,却倒出两枚红色的药丸。一声长啸鹞鹰腾空,溟然看着手中药丸,冷冷一笑,扔到了一颗,把另一颗服下。
每个月他都要靠着这两枚药,不然就是万剑穿心,万蚁嗜心的痛苦。夏天无,就是靠这些才能管住他们。他们是他亲手培养的毒蛇,却不得不提防。只是连夏天无都没有想到,有人会想要暗自戒掉。
五年了,从溟然来到尘水楼的时候,他就暗自下定了决心摆脱夏天无的控制。做回自己,或者说是继续做尘水楼的宋溟然。
终于这么多年,他一点点减少药量,终于现在三个月服一粒就可以了。等到他完全戒掉就可以脱离那个他痛恨的地方。就不用像上一次一样伤害疏袖,就可以堂堂真正地和疏袖表明自己的心意。
回到屋中,依旧是漆黑一片。溟然情不自禁地向内室走去。疏袖已然熟睡。借着月光,溟然看清了那抹安然恬静的睡颜。
青丝如瀑,眠中有些毛绒绒的蓬松,溟然笑着轻轻抚了抚疏袖的额头。眼中满是温柔,什么时候她才能不把他当做弟弟,也当做寂和,听尘一般的男子。
月光如练,映得绰绰人影,一片温和宁素。凝视许久,溟然才回到外室。疏袖悄无声息地张开眼,床头还有一丝余温。
望着外室,眼神意味不明,嘴角却含了若有若无的苦涩。
第二日二人神色如常,继续收拾行囊上路。乘上木兰舟在水上要行三日才可到达武陵原。在武陵原再换乘到永安郡的船。
溟然扶着疏袖上了船。二人到了船舱放下行囊。行船客满,四面的房间都住满了人。
疏袖松松绾了发来到甲板上,江风和煦,初春的山峦染上了淡淡的绿意。疏袖迎着风,几缕乱发被吹散,她浑不在意,只是盯着绿水青山出着神。
船舱拐角处却有一抹水红衣角一闪而过,快进门时却被溟然拦住。
“魇,想不到又见面了。”水红的身影微微一愣,待看清了来人,轻轻舒了一口气。
“我道是谁,原来是幽冥君大人。”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溟然的瞳孔中墨色翻涌,紧紧盯着魇的眼。
魇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一双丹凤眼含了嘲讽的笑意,“我来干什么大人最是清楚了。”
“你不要乱来。”溟然强忍住怒气,压低了声音。
“呵,大人这话说的,我们的任务就是杀了那人。莫不是大人舍不得了?啊,难不成大人竟对她生了情?”魇恍然大悟一般,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溟然一把扣住了魇纤细的脖颈,只消轻轻用力便可捏碎。但是他却迟迟忍着不下手。魇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含笑看着溟然。“你不要坏了我的计划,若是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