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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没到放弃的阶段。再说,要是这么简单就放弃了的话,这份喜爱对她也太失礼了。唔,还真是找了个自我满足的乐观解释。
睡一晚再来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告白方式吧。嗯,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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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十点,我从家里出发。因为不会骑自行车,只能走路去打工。
真麻烦。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时这种想法便不断膨胀。
打心底不想去上班。
这种感觉在上学的时候就天天都有,是对日常生活的排斥反应吧。
不管好坏,我又开始有种归属感。虽然不怎么轻松,但这归属感所带来的微妙安心感却像是精神食粮一般。这种和某处心灵相连的感觉,就如同有后盾可以依靠一般,让我保持着零点以上的一点点自信。
“这样想的话,便觉得那间鞋店挺了不起的。”
平时我还觉得这不过是因为兴趣而继续在街上占地方的一个店而已。
且不说我那不知是因为自虐还是自卑而性格内向的父亲,就连社交广泛的母亲也表示只有这点门路了,看来和这鞋店的关系还真是来之不易。要是今年之前这家店倒闭了的话,那我不知道会蹲在家里和墙壁24小时作伴到什么时候。本来应该奔放随意的想象却因为心生恐惧而有点收敛起来了。
在我出生的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让鞋店繁荣起来,我已经不得而知了,但还是要为这件事的功劳者献上些许感激之意。在我的想象中,也许是某个运动员因为机缘巧合穿上了鞋店独自开发的试制品,虽没有成为世界第一,但也至少成了全国十七位左右的厉害人物。他那丑陋的鞋子上露骨地印刷着“SAKURA”的牌子,偶然在电视直播中吸引了群众的注意力,掀起了一个月左右的小规模狂潮。大概就是这么些小小的奇迹吧。
就算去问店长,他也只会笑着敷衍说“保密”。好了,差不多该走出家门了吧。今天稍稍有点阴,气温却非常适合户外运动。
走在住宅区的街上,心里模拟着和街坊邻里的那些三姑六婆们相遇应该怎么脱身才好。原本我只是个在接快递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睡衣姑娘,早就切身感觉到被她们当做“某某家不争气的小孩”。当我这种家里蹲跑去打工糊口,怀抱着不安重新社会的时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肯定又会招来一轮“哎呀真了不起”之类的攻击。这些夸奖仿佛像用湿粘的手指在喉咙深处按摩时发出的声音,让我的内脏沉浸在烦躁和压力中。
面对这些寒暄时要怎样冷静应对,便是要在事前先想好如何推脱,才能保证真正遇到的时候可以压制住翻滚的血液。当然,要是她们太过纠缠不休,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血管的强度。
在离家方圆300米内还和相遇的人们打个招呼,再远一些就直接无视掉,一个人悠哉地走到了繁华街的一头。现在刚过学生上学的高峰期,这个上班的时间段也是让我能坦率地报以感激的缘由之一。因为可以不用碰见原来的同学们。
迈开步子走过当街的个体商店,来到已经打开卷帘门的鞋店。“早——”,向店里打了声招呼。“早上好——”里面的事务所里传来店长的明快声音。年已四十的店长还自称是个轻佻的俊男,一把将工作用的围裙递给我。“谢了”,我就接过围裙,一边感慨自己已经熟悉起来,一边习惯性地系起纽扣。
“先去把货筐擦一擦,然后再来帮我摆货架。”
“知道了。”
和平时一样,从外面的货筐开始,先到事务所里准备好抹布和水桶。金属制的货筐上锈迹斑驳,漆也掉得七零八落的。四个支脚的中间看上去差不多都快朽得垮掉了。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少年的历史,反正这家店的方针就是把它放在外面直到它完全不能用了为止。
虽然店长没有细说,但也表示“多亏了这个货筐,这家店才有今天”。应该是和二十年前那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吧。不过我并不讨厌店长对货筐的喜爱,所以就算打扫货筐这活不能产生什么价值,我也还是仔仔细细地认真做了下去。
在水桶里装上水,扔了两条抹布到捅里,我把它提往店外。总觉得好像是在小学的时候打扫教室的地板一样。联想到这,感慨一下自己的表达和感觉还是以学校为基准,一想到学校和现状的境遇差别,还真觉得有点寂寥。我有点羡慕起还能继续当四年学生的哥哥了。哥哥的未来已经有了确定的道路,而我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四处漂荡,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在货筐旁放下水桶,拧了拧抹布。这项工作几乎天天都在做,早已把手指根上长出的水泡都磨破了。现在就算沾点水,也不会觉得疼。
我从不帮忙做家务,也没参加过什么运动社团,手上还是挺光滑的。我也许还会天真地幻想着现在开始努力做一名手模特呢。为了打消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用力拧了拧抹布,开始抹起了货筐的支架。
要是胡乱上下乱擦的话,抹布便会被凸出来的部分挂住然后破掉,所以严禁图快省事的做法。第一天我就因此弄坏了两块抹布,吃一堑长一智。
旁边路上的车辆停下来的时候,我便会吹起口哨。等车动起来就暂时停下来,因为声音会混杂在一起。何况在街上跑的汽车声也有听一听的价值。现在家用车还没有自动驾驶系统。
所以听到汽车的声音,那里一定会有人。要是声音消失了的话,也会有些许寂寞吧。
口哨和汽车声交错,也很好地让我打发了时间。
在这当中,还因为别的原因停下了口哨。这次不是因为汽车,而是因为有人路过了。
一个看上去像是大学生的女生从店门口路过。虽然没有穿校服,提包和鞋子却有学生的感觉。见她脚踏实地的样子,我承认我嫉妒了。
我现在如同一无所有的时候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每天靠着它拼命地活着。我并不是漠然接受,我确实感到不安笼罩在周围。自己到底能打工打多久呢?我能一直在这家鞋店里干活吗?不去找份正式的工作,能干到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
肯定不可能。且不说这家鞋店似乎也经营不到那个时候,我也受不了每天浑浑噩噩让时间毫无价值地流逝。
必须的开始做点什么了,我开始有点坐立不安。在这份不安的煽动下,焦躁开始活跃起来,吞噬者我的血管,好像血管里养着没有实体的寄生虫一样。
求职活动,大学考试。每一个选项都太过沉重,不是轻易能选的。
画画……就算放弃了。梦想是给有余力的人准备的。
“啊……想象一下五年后的自己就觉得恐惧。”
想着想着,竟有种要哭出来的冲动。
哥哥从前曾说我有故事主人公的资质,这评价肯定高得过了头。他是怎么从我这种废柴身上看出来的呀。还有那些觉得我的画不错的大人们,肯定是眼睛有问题。
“你愣着做什么?”
店里飘来一声对我工作的抱怨。
“哦。”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还好没弄坏抹布。
现在我被眼前的好处诱惑,将视线从不安中转移了出来。
今天依旧在期待着他能在下午从英俊国过来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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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这话昨天就听你说过了。”
“那个,昨天用的是敬语好像不太让您满意。”
“啊啊,原来你那腐烂了的脑髓是这样理解的啊。”
“嗯。”
“布恩蛋。”她骂人的时候舌头卷得太厉害,听上去像是什么商品的名字。
初次告白的第二天,我在第三节性别论的课上发现了她,换一个说法再一次尝试将我的爱情传达给她。然而不出所料直接牺牲了。好吧,想了一晚上的作战计划失败了,这之后该怎么办呢?
她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根据蔬菜们的情报,旁边是一个空位。当我假装自然地坐在她旁边,她却向另一边挪了一个位置。我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向她的方向再移了一个位子。“谢谢某个脑髓像不合时节的向日葵般盛开的家伙带来的独角戏,你可以消失吗?”
她露出微笑(而且眼睛还看向别处),一副要把我赶走的样子。“这间教室太挤了,也没什么位子。”这门通识课汇集了一个学年的学生,教室里简直比地铁还要挤。我四周环视了一下,从有效利用空间的角度请求她允许我坐在旁边。
她似乎放弃了继续向别处移动,在古旧的木桌子上撑着脸,锐利的视线似乎要贯穿了我。虽然不是很恐怖,可我还是不自觉地缩起了身子。
“……你,是跟踪狂吗?”
“才不是。我对你的事一点都不了解。”
“什么都不了解就敢说喜欢啊,采花先生。樱花已经谢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上你了,所以现在来找你说话嘛。”
“哎……”对于我的辩解,她的反应还挺成熟的。
“我想让你接受我的一见钟情。”
“拜托——你别摆一张认真的脸这么说好不好。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吗?我都替你觉得羞耻。”说着,她挪了挪托腮的位置用手指盖住嘴。
我抓住这个时机,把刚才被她打断的话接着说下去,
“我知道,要发展人际关系,不能只被动地摆出一副等着别人来了解的态度。想要被别人了解就必须主动行动,因为别人也不一定对你有什么兴趣。”
我成不了什么了不起的主人公,等着让人找上门来的情况简直少得可怜。搞不好如果自己不去找人说话,一整天都也不会和别人交谈吧。
她的目光朝着别处,眯起的眼睛看向远方,仿佛失去了焦点。
“你还真是积极,这一点我倒是不讨厌。”
“不讨厌?呜哇,太开心了。”
“……你就搞不懂别人的讽刺和厌烦吗?累死了。”
“蠢货真是感觉不到压力哎。”她又一个人自言自语了起来,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在时针和分针重合之时,便到了上课的时间,可老师还没出现在讲台上。预先把书包打开,将抄板书用的笔记本和之前的讲义拿出来。“哎呀。”正在此时,包里的护身符从教科书上滑了下来。
我的眼睛顺着护身符滑落的轨迹来到了桌子下。
就在护身符和地面之间响起握捏抓拿的声响时,脑后似乎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
就像是在平静的水面上丢下一块巨大的石头。
在这股冲击下,一瞬间我甚至有些失神。
接着,我似乎产生了幻觉,看到了我和她之间扩散开来的奇怪波纹。
她无言地向桌子下面伸出手把那个东西拿了起来。我的目光焦点也恢复了过来。“啊,小心点。”我用手帕包住了刀身,但还是以防万一提醒她一下。
她对我的话没什么反应,低头看着手上的护身符说道:
“这是,刀?”她把小刀拿起来,用手指捏着刀柄问道。
“嗯,在家附近捡到的,就拿来当护身符。刀刃有点生锈了,也就起个裁纸刀的作用。”但要用刀柄揍人也会很疼的吧。
“唔……”她也不怕别人看着,把刀从手帕里拿了出来。我看了看周围,还有些害怕周围会有些议论纷纷或者惨叫悲鸣起来,但大家都在聊着天,要么就是趴在桌上睡觉,谁都没注意到。还真是失敬啊,我应该关注的是她才对,我开始觉得对自己的反应有点愤慨了。
“还有危机意识嘛,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毫无防备的呢。”
可能是我惊慌的样子有点可笑吧,她的嘴角稍稍吊起,把刀放在桌上,用她那雪白的手指抚摸着生锈的刀刃和纹路。
“这不是都生锈了吗?”她似乎有些失望,说道。
“毕竟也是有些年代的东西了。”
“这刀虽然有点年头,但是还算有形,比起你那个烂得不成形状的脑袋好多了。”
她像呼吸般平然地骂着,一边把刀拿在手里玩弄。
“不过带着这种东西到处走,莫非你还是个武斗派?难道你还是个什么危险人物?”
她仿佛在评估我的价值一般横了我一眼。
“都不是吧,我从来没和别人干过架。”
“啊,这样啊,期望落空了呀。”
“诶,你还期待过啊。真让人开心。”
“……啧,简单即愚蠢的典型,我怎么会单纯到和你这种人唱对台。”
她用手帕把刀胡乱地卷起来,直接扔了回来。可能是心理作用吧,她的动作让指尖和指甲都染上了薄薄的樱色。虽然面色不改,但大概血液循环变好了吧。
“那个……。那啥,你”
“啊,我的名字叫……”“算了,就算你不告诉我也无所谓。反正你的名字也不会出性别论的考试上吧。”她仿佛要堵住我的嘴一般,把手举了起来。
我只好住嘴,把刀放进包里,激动地等着她“那个”的后续。她仿佛感觉到我那份激动的心情,迅速地换上了一副无聊的表情,把脸转朝黑板。但仍用手撑在桌子上,闹别扭似地闭上了眼睛。
“有什么值得你那么高兴的,无聊的课就要开始了。”
“喜欢的人就坐在旁边,这个理由可不可以无条件地肯定呀。”
“我说……”她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