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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军据认为袖手旁观而不提供任何支援。蒋介石带领第1军的第2师和第2军的两个师,亲自指挥夺取南昌的第二次攻击。到10月13日,这次进攻已经失败,第3、第6和第7三个军的几支部队夺取沿线城镇的努力也遭到同样下场,事实证明,它们不能守住这些城镇。双重失败引起了全面撤退和改组。与此同时布廖赫尔将军和他的俄国参谋进行指导,为一次协同的全面进攻作精心准备,这次进攻的所有部队要配备应有的通讯手段,根据一张时间表行动。第4军的4个团以及新近与国民党人联合的湖南将领贺耀组的第2独立师被从武昌召来。晚至10月28日,蒋介石仍在与孙传芳的一名代表谈判,但到那时,谈判显然是烟幕。更重要的是,敌人的几个团和旅正在谈判倒戈。
全面攻势在10月底开始,第7军、第2独立师和第4军的第12师进攻铁路线的中段和北段以拿下九江;第3和第6两个军攻打南昌附近的车站;第2和第14两个军从南面向南昌进逼。这次计划完善和战斗艰难的战役,持续了一个星期,成功地肃清了铁路的敌人,在11月5日夺取了九江,在8日夺取了南昌。除了约7000名倒戈的敌人外,国民党部队解除了40000多名孙传芳士兵的武装。国民革命军在江西的两个月战役中伤亡近15000人。①在进行江西战役的同时,何应钦将军正在沿海的福建省指挥另一个战役。第1军的两个师,即第3师和第14师守卫广东省的东部边境,以防孙传芳的盟友、福建省督军周荫人的可能进攻。何将军与一个敌军司令李凤翔和他的两个部将曹万顺和杜起云谈判与驻在福州的几名海军将领一起倒向国民党。在福建的国民党人与各种“民团”为协助驱赶北方人周荫人而进行谈判。蒋介石指示何将军商谈和平,条件是周荫人不派军队进入广东或广西。这些初步行动发生在8月和9月。①据报道,福建的敌人在人员和装备上都超过国民党军队,其比率为5比1。9月27日,周荫人派军队入侵广东省,目的是夺取东江的几个主要城市,但是何将军得到了这些计划的内部情报,于是下令越过边境进攻周在永定的基地。10月10日,第1军的第3师夺取了永定,然后回到广东对付松口的入侵者。在这些开始的战斗中,国民党军队俘获了数千名战俘,还有他们的步枪、机枪和大炮。10月14日,敌福建第3师按预定计划倒戈,被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17军。这些初步战斗是如此之成功,以致蒋介石在10月16日任命何将军为东路军司令,东路军由第1、第17和第14(赖世璜的部队,它将从江西进入福建)三个军组成;蒋还命令何着手征服福建省。
平定福建的战事按部就班地进行,主力军沿沿海路线攻下了漳州(11月8日)和泉州(11月21日)等城市。当部队逼近闽江时,海军倒戈,困住了撤退的部队,数千名士兵被解除武装。12月3日,海军占领省城福州,12月18日,何应钦以第1军的两个师占据该城。在福建省多山的中部地区,“民团”协助第17军推进。周荫人带领残军退到浙江省边境,希望与孙传芳会合,但被正在谈判倒向国民党一边的陈仪将军所阻。
这样,到1926年12月底,除了原来的广东根据地和已经通过谈判而联合的邻近的广西省外,国民党人已经夺取了湖南、湖北、江西和福建的省城和主要城市。贵州省的军务督办也已把他的省名义上交给国民党政府管辖。这7个省有人口近1。7亿人,而4个被征服的省有1。1亿人。①许多因素说明了只在六个月内就取得这样成就的原因。最重要的因素,是在俄国的帮助下对最初的国民革命军进行了两年训练和装备,以及1925年广东省几次战役的战斗磨练。另一个因素是对官兵们的政治教导,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主要灌输一种热诚的民族主义精神。还有一个也很重要的因素,是在广东省进行了财政改革,它使该省的大部分税收进入国民党的金库,导致人们对通货的信任,使通过销售国库券借款成为可能。与敌军的谈判和使用银弹促使倒戈的办法也很有效。但是决定性的因素,是国民革命军在期待已久的北伐中所表现出来的英勇,特别是第1和第4两个军的牺牲精神,虽然其他一些部队在战斗时也打得很好。
俄国顾问在几次战役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布廖赫尔制订总的战略,他和他的参谋人员为特定的战役制订细致而内行的计划。每个投入战斗的军各有其俄国顾问,有的师也是如此。这些人力图保证他们的部队能准确地执行计划;在战斗时,他们给布廖赫尔提供情报网络,战斗后又提供有价值的总结。有的顾问实际上领导了进攻。他们还提供对他们为之参谋的中国将领们的政治评价。少数几个勇敢的俄国飞行员侦察敌军阵地,向被围城市投掷传单,引起敌军的恐怖,并轰炸战略目标。有几个俄国人得了重病,一人患霍乱,其他几人患痢疾。在江西战役后,“我们的相当大一部分工作人员”进了南昌美国人办的医院。①动员群众
迅速取得军事胜利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政治工作。随军的专职政治军官,以及在敌后的国民党和共产党的党员,通过争取地方民众和试图策反敌军来支持战事。受过要友好地对待民众的教导的国民革命军士兵,不准抢劫或强征劳动者入伍。有许多关于他们受到热烈欢迎,农民卖食品给士兵、充当间谍、向导和搬运工以及为伤员抬担架的报道。有几次,武装简陋的农民部队攻击敌人后方。铁路工人破坏敌人交通。约400名安源矿工参加了叶挺的独立团。在被围的武昌,革命者秘密张贴标语和分发策反传单以破坏敌人士气。南昌的学生和警察协助第一次短暂地夺得该城的行动,当南昌丢掉时,许多人还牺牲了生命。②一旦国民革命军拿下了大城市,劳工组织者就开始组织或恢复工会。大部分组织者为共产党员,有的通过五卅事件后在上海工作以及在广州指挥香港大罢工和抵制,在劳工运动方面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在湖南,劳工运动在一名湖南共产党员郭亮指导下,很快得到恢复,1922年郭在组织铁路工人时积极活动,结果在1923年却看到工会在镇压中遭受挫折。1924年他参加了国民党,是该党在长沙的地下核心组织的成员。在1926年5月广州举行的第三次全国劳动大会上,他被选进中央委员会,然后回到长沙。不久,该城被第8军攻占。数十个工会已经成立,随即出现了一个争取提高工资和改善劳动条件的鼓动和罢工的浪潮。政治军官支持工会运动,武装的纠察队强制执行罢工。9月,湖南省的工会联合会成立,12月的一次大会通过了一系列决议,它们设法使工会组织和管理正规化,加强劳工运动的纪律,制止未经批准的罢工。27岁的郭亮成了湖南省总工会的委员长。到1927年春季,省联合会声称其会员超过了40万,其中9万人是产业工人。①9月份夺取汉口和汉阳以后,革命热情在那里不断高涨。两个城市很快就贴上了谴责帝国主义和军阀以及号召支持国民革命的标语。政治部每天组织集会和游行,国民党开始在学生、下级军官、妇女、劳工和其他集团中吸收党员。到12月底,它已经吸收了31 000名新党员。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派张国焘从上海前往武汉指导工作;他在9月11日抵达,随之而来的是几名具有丰富的组织劳工经验的同志:李立三、刘少奇、项英和许白昊。在1923年2月残酷镇压京汉铁路罢工以后的几年,劳工运动已被压制,但没有被搞垮。这时它很快地恢复起来。9月14日一次工会代表的预备会议计划组织湖北总工会,它于10月10日正式成立。快到11月底公布的一张工会名单,列出了武汉三镇的73个工会(据报道会员有82000名)和大冶铁矿中心的6个工会(会员有11000名)。11月的某个时候,共产党控制的中华全国总工会,在汉口设立办事处,以指导组织工会的进程。①11月,一个罢工的浪潮冲击着武汉三镇,其矛头既针对本地的工商业,又针对外国的企业。印刷工、邮政工人、丝绸铺的店员、苦力劳工、日本家庭和商号中的仆人和雇员都上了街,英国的烟草公司停止营业。工会使用了武装纠察队,强制实行罢工,有几次干得相当粗暴。大部分罢工因工资增加而很快平息下来。但是工会试图强制行使它们的管理权,这反而加强了抵制情绪。罢工对工商业起了消极影响。11家中国银行(包括两家最大的)在11月19日的结算日无力结算。中国的工商界领袖开始组织起来保护自己,甚至威胁说,如果不对两项要求作出答复,将举行罢市;两项要求是:在没有工会干预的情况下,雇主和雇员直接谈判增加工资问题;纠察队不得进行威胁。政府的答复是成立调解委员会,国民政府、国民党、商会和总工会各派两名代表。委员会将调查上涨的生活费用和工商界支付增加的工资的能力。一批政府领导人从广州取道南昌于12月11日来到,很快设法成立更有秩序的政府。但是,分裂性的经济力量已经起作用了,最后促成了武汉政府的垮台。②群众在革命中最具戏剧性和最不祥的参与,是新解放几个省的农民运动迅速发展。在北伐开始前,广州农民运动总部知道的情况是,在湖南、湖北和江西只有161个协会和43423名会员。六个月以后,在1926年年底,共产党的农民运动领袖声称,单单遍及湖南和湖北两省91个县的参加协会组织的农民就超过了150万。这类数字不可能确切,但它们说明了能够全力投入这个阶段革命的少数几百名干部进行组织的狂热。①在国民党军队来到前已经偷偷摸摸地活动的当地共产党员,现在能够在政治军官的帮助和保护下公开组织农民了。在农村群众运动的组织者中间,有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的毕业生,其中65人是湖南人、湖北人和江西人。10月初期,另外85人毕业于毛泽东指导过的那一期。地方的组织者知道贫苦农民的苦难,他们掌握了宣传口号和组织技术的全部本领。在湖南,他们首先集中力量征募农民帮助革命部队,然后着手吸收他们进入协会和自卫队。在一开始,他们并不着重农村阶级斗争,而是强调贫苦农民的利益,办法是开仓,号召减租减息,重新议定租约,通过禁止从一地向另一地运送粮食以降低粮食价格。这类政策只能激起权势者的激烈反对,湖南的农村很快就卷入冲突。“土豪劣绅”连同大地主和“贪官污吏”,成了打击和侮辱的目标。他们的财产应予没收,而在可能时,这类财产是被没收了。但是,正在组织农民协会的不仅是共产党员和国民党的左派。保守的省的国民党员以及地方权贵们也组织协会,或者给现存的农业团体起了官方的名称。一个以长沙为根据地的左派团体,试图引导农民运动走改良主义的道路。于是在土地运动的内部既存在阶级冲突,也存在组织之间的冲突。①随着暴力行为的扩大,已有地方恶霸被处决的报告;在另一方面,也有农村被攻打和焚毁以及农民领袖被杀害的报告。在有些地区,贫农或他们的发言人要求“解决土地问题”——即没收和分配地主的土地,或采取其他“平均土地”的形式。农民运动按地区发展,发展最为迅猛的地区是在湘江流域和沿湖北省边境被国民革命军攻克的地区。到11月,据报道湖南省有6867个地方农民协会,会员总数超过1267000人。地方的团体被一个有462个区农民协会、29个正式组成的县协会以及若干正在组织的协会的结构连在一起。对协会的阶级成份的分析表明,60%以上是雇农,“半自给的农民”占18%。“自给的农民”和手工业者占所余20%的大部分。被左派领导组织起来的运动似乎明显地吸引了农村的穷人。②湖南省的农民协会是在长沙的一次大会上组织起来的,这次大会在12月的大部分时间里持续举行。170名代表据说代表130万组织起来的农民。开始的几次会议与据说代表湖南省326000名以上参加工会的工人的一个大会一起举行。花了好多天讨论和通过了组织者事先准备好的几项决议。10月2日共产党湘区区委通过的宣言,提出了农民的政治和经济最低要求,它为12月大会通过的决议提供了轮廓。这些决议要求实行农民协会必须参加的地方自治,成立由农民自己控制的自卫组织,粉碎“土豪劣绅”的统治,支持国民党和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政策,减息减息,取消苛捐杂税和厘金,储粮备荒和实行其他救济措施,没收反动派——即军阀及其随从、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的财产。省协会的缔造者之一柳直荀任协会秘书长,柳是湖南人,19岁,毕业于长沙雅礼学校,是毛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