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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上校就说:“还是给我个干部吧。”
何大队就打哈哈:“我们过年战备年后就是某次演习抽不出人了,高中队都不愿意给你,你点名要,我没法子——说实话小庄我都不舍得给你。”
我就知道有什么任务要抽调我们的人了。我就打量这个上校,实在看不出他是军队什么强力机构的负责人。我就合计这是干什么的啊?还这么大谱子啊?你爱要我不要我!拉倒!我就敬礼:“某部长!何大队!政委!高中队!首长!我回去了!班里还有事情。”
我就转身。
“回来!”何大队就说话。我就转身立正:“是!”
何大队:“一点礼貌都不讲!你小子现在不得了啊?!”
我就站直:“是!”
“是个屁啊是!”何大队就说,“回头我再收拾你!先回去吧!”
我就敬了一圈子礼转身要走。
“小庄。”
我就转身:“是!”
我一看是那个上校叫我。
“首长?有事吗?”
我绝对的不卑不亢,真的是你爱要不要!
“看来你还真是有点子本事啊!”上校就笑,“敢在某部长和你们大队常委跟前这么鸟,不是一般的本事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首长过奖!”我就说,“我没本事,是首长们爱护!”
上校就笑:“好啊!你就是说你们何大队带兵不严了,啊?”他就笑了。你笑个蛋子啊笑!我心里暗想,但是嘴上不说,还那么站着。
“这个小子我要了!”上校站起身,戴帽子,跟何大队握手。你要我?!我还不去呢!我心里就想。
“下午就让老高过去吧,还有这小子!”
上校就一指我。何大队就打哈哈:“让你笑话了啊!这小子就是个蒙古牛!素质没的说就是不懂事!——妈拉个巴子的,出去!先给我跑个10000米!然后再回来向我报告!我再换个法子收拾你!”
“是!”我敬礼,转身就要走,想起什么就回头:“报告!”
“讲!”何大队一板脸。
“现在过年战备,特勤队都是一级战备,年后就是演习!我离不开!”我就说。何大队倒吸一口冷气:“不得了啊你啊?!你个小兵也敢在这儿跟我讲条件?!”我知道他生气了,但是罚我我不怕,只要不去就行——我这么一说,傻子都知道我不想去。
何大队指着我的鼻子:“去!原木!自己给我搬到楼前面来!收拾不了你了我?!”
“是!”我敬礼——苦算个蛋子啊?!心里不痛快是真不痛快!
上校就笑了,他当然不是傻子:“好了!不去就算了,我也不能勉强啊!——老何,你还是给我选个干部吧!这回去某国维和关系重大啊!安全是第一位的啊,别看你只能派俩人给我,但是就等着你们起作用了!”
我操!——我脑子一激灵!维和?!去某国?!小影!——小影啊!小影也在某国啊!我就傻眼了,我操!我干了点子什么破事啊!——现在想起来,何大队挑我去最重要的目的绝对不是因为他知道小影也在某国维和部队,是要刻意让我见见真正的战区磨练一下我,说真话还是培养我,虽然我现在写这个的时候很惭愧——但是我现在是知道他当时是为什么这么做的——还有一个原因自然也是小影也在。
我真的蒙了——这怎么办啊?!把人家得罪到死了啊?!我傻站在那儿。
“你还站着干什么?!”何大队就说,“我一看你就来气!赶紧自己玩原木去!”我还不走。都看我。
“妈拉个巴子的?!”何大队这回是真的怒了,我也真的是太过分了,太不给他脸了——“反了你了?!啊?!”
说着就要骂人了。我就敬礼,非常标准的敬礼。我就恳求,非常认真的恳求。“首长!我去!”
当然是都傻了,几个校级军官不知道我这个小兵是玩什么。上校一笑:“回头再说吧,你先走吧。”
——得!我就知道他来脾气了,不想要我了。完了完了!我心里就凉了。这下子怎么办啊?!
“滚!赶紧滚!”何大队就轰我。
狗头高中队赶紧推我出去:“去!赶紧去搬原木去!”
我给推出去了。门关上了。我站在门口,真的是欲哭无泪啊!小影啊!——我真的和你是失之交臂啊!
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141)
26。飘着我的思念的你的梦(2)
又是电话的倾诉——我不知道###和大不列颠电信到底挣了多少银子,但是,我知道什么比银子重要。在电话的另一端,是我的迷彩蝴蝶。渐渐的,我的心平静了。
我不能不平静,因为她在抚慰我年轻的剧烈跳动的心。
我不得不平静,因为她在心疼我年轻的易于感伤的心。
渐渐的,我的心平静了。我开始写字,我知道,她会一直看下去。我还知道,她会生气,因为我没有休息。但是,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因为我知道,我欠了谁的。我应该还给谁。于是我就开始继续自己的小说,继续自己的青春,继续自己的回忆。
哪怕像白天鹅歌尽而亡。因为,我的生命再一次不属于我。属于那些黝黑的消瘦的朴实的憨厚的脸。属于那些白皙的漂亮的调皮的可爱的脸。属于我的姐妹弟兄,属于我们的青春岁月,属于我们的迷彩色的往昔。我不得不写,不能不写。继续写,因为我的生命属于我应该纪念或者怀念的那些平凡的生命。
在我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把刀,一把迷彩色帆布鞘的刀,一把黑色刀刃开口锋利的粗壮的匕首——上面有一个白色类似PUMA的产品标志,鹰语的白色商标“西班牙制造”等小字。这些都是可以一擦就掉的,但是我当年就没有舍得擦掉,是个难得的纪念,后来就更没有擦掉,因为我不想再看见。
黑色的刀身沉甸甸犹如我的特战青春。
白色的刃口冷冰冰犹如我的往昔心痛。
这把刀凝聚了我一段重要的往事。
——其实我还是漏掉了自己的一点子往事没有写,就是我第一次出国参加特种兵训练营的事情。在那里我接触了许多洋人特种兵哥们,当然有一个从陌生甚至敌视到熟悉到称兄道弟到过命交情的过程——虽然我们是兄弟是过命的兄弟,但是心里都知道自己是军人,兄弟归兄弟,如果彼此发生战争我们就是敌人,先杀再说别的,顶多杀了你给你保存好尸体和遗物(对于特种部队这个可能性都很少),逢到中国的清明节或者国外的复活节——还是什么节我也不懂,所以不要在这个问题上跟我矫情——去纪念一下子你,再黯然伤怀很多很多年。
仅此而已。
后来他们很多人还和我再次接触过,当然也是在国外那种特定的环境。
我们也是兄弟,不同国家军队的军人也可以是兄弟。
虽然都知道战争如果爆发我们就会第一批上战场,都是快速反应部队的尖刀部队中的尖子,这个道理谁都明白——我们会厮杀,因为我们是军人。
但是不耽误我们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做兄弟——当然是侃山的时候都自己心里明白有个限度的,都是军人都有纪律互相也不勉强,能进了这种训练营的就是真正的军人不是职业特务,所以都不会多问,但是还是兄弟——因为我们都有故乡都有亲人都有情人或者都有爱人,都是年轻人都是爽直的军人也都是鸟得不行不行的特种兵,所以我们不会为了那种蛋子事情互相叫劲,只是兄弟之间的友谊和交情。
军人的世界,军人的心情,就是这么复杂和微妙。呵呵,你们知道什么是军人吗?穿上个军装就以为是机器了?呵呵,当然不是,军人,也是人,都有自己的生命的。洋人特种兵哥们也是人,他们也是鸟人。我们都得到这把刀,所以我会一直留着。
因为,这也是我的兄弟的回忆。
值得一生纪念的回忆。
——那些白色的黑色的黄色的哈哈乐着的脸。
——那些和我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一起喝酒(当然是偷喝的,还是从军官食堂偷的,也是一次我们自己的特战渗透行动,我们的行话叫“湿活儿”,呵呵,什么意思你们自己理解吧,还有“干活儿”这个词,就是见血)一起打牌一起骂娘一起和那帮子狗日的训练军官士官叫板的幽默的诙谐的脸。
——那些第一个学会的汉字就是“鸟”第一个学会的词组就是“鸟人”第一个学会的短句就是“不行不行的”说得乱七八糟还说得挺美的脸。
——那些第一次跟我见面就装酷最后都哭得跟孙子一样的真诚的脸。
——那些在帐篷里面合着黑人哥们在铁皮罐头盒子上制作的打击乐摇摆自己身躯的欢乐的脸。……
都一幕一幕随着这把刀从鞘子中抽出而再次浮现眼前。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我的洋人特种兵哥们。我们在分手的时候真的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都是哭得不行不行的,就怕以后命不好真的在战场上再见面——当然见面也是杀,这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但是兄弟还是兄弟我们还是哭。
后来,他们中的一些脸我又再次见面了。呵呵,我其实特别想写这段故事,因为我真的很怀念那段岁月。但是由于涉密的问题我可能不能写这段往事了,我想喜欢我的小说的朋友也不会介意。我还是继续讲完这个故事吧,虽然有些间断的地方——但是,我想大家会理解小庄的,小庄太累太累了,需要担心的事情和问题也太多太多了,毕竟特种部队不是个省心的地方,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保密这根弦子。
我从大队部出来以后就毛了,真的毛了,不知道怎么办好——这叫什么破事儿啊?!自己那点子鸟气还真给自己找来麻烦了!得,人家不愿意要了怎么办?小影还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该怎么恨我啊?!——谁恨我都成,我小庄就是这个鸟性格,但是我就是不能让小影心里不痛快!我就一边搬原木一边想啊想啊,也没有想出个好法子来。但是心里是真着急啊!你们不知道我当时的后悔啊!——怎么办啊怎么跟人家解释怎么跟人家道歉怎么跟人家作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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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142)
你们以为在部队混个上校是吹的?老兵油子了能没有自己的脾气吗?不爆发是涵养是修行——不是谁都跟何大队似的啊,他这样的干部少啊!——但是心里绝对不是没有数啊!我个小上等兵跟人家扯蛋人家看不出来啊?!都不愿意给自己添堵,谁都是这样。原木搬到办公楼前面快一个小时了。我远远就看见一分队长跑步进去,我知道何大队又叫他了。这个人是职业军官,他要放过这个机会那就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而且我知道这个人的素质,真的不是吹的啊!军区的好几项纪录都是他的啊,还是个神人——在狗头大队当干部还在某学院是在职研究生,你们觉得是不是神人?信不信由你们,但是这种神人不敢说多,确实是有的——还说我跟那儿吭哧吭哧搬原木。
我搬啊搬啊眼神就跟楼门口溜达啊。结果一分队长那小子真的出来了,还跟着那帮子校官——我心里一凉啊,完了完了!真的一凉啊!我就知道这小子绝对是被看中了。然后他们就敬礼握手再上车。——车要走了啊!
我把原木一丢拔腿就跑!我管他三七二十一,谁爱说我什么说什么!——我小庄当时就是拔腿就跑啊!何大队他们就看我。何大队就喊:“妈拉个巴子的你跑个什么啊?!”
我不管,就是跑!车在部队院里都是限速的,所以他们开得很慢,而我跑得很快——当然就追上了,还当然就拦住了啊!我就那么往路中间一站就不动了。某部长先下来了:“小庄?你干什么啊?”
我就不说话。何大队他们就过来了。狗头高中队上来就要锤我。某部长就说:“让他把话说了啊,他肯定是有话啊?”
那个上校也下来了,他也有点惊了。我就看他,不说话。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就看我,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某部长叫你说你就说!”何大队就说,“赶紧说!完了给我把那个原木给我玩方了再说别的!”
——某部长也不是简单人物,主管特种部队的能是一般人吗?所以何大队也跟他是兄弟。某部长就说:“小庄,到底怎么回事?”
我就立正,敬礼——给那个上校:“首长!是我不懂事,我要求参加您的任务!您要怪我埋怨我就收拾我,我眉头都不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