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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是很难啊。”亚当说。
“那你动手试试啊,随你用什么打赌,你肯定做不到。”
“你赌多少?”洛蒂喜欢看人们打赌。
'1' skimp 有“草率、马虎”之意。
“随你赌多少,五百镑吧。”
“跟他赌,”洛蒂怂恿道,“你来移移看,他可有的是钱。”
“好吧。”亚当接受了挑战。
他拿着那些半便士的硬币,跟那个年轻人做过的一样移动了一遍,等弄完后他说:
“怎么样?”
“天哪,竟有这种事!”年轻人兀自有些难以置信,“以前从来没有人能做到过,我这个礼拜用这套把戏已经赢了很多钱了。给你。”他拿出一个小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张五百英镑的钞票 '1' 给了亚当。然后他重又坐回到了角落里。
'1' 当时曾合法发行过的钞票。从二十年代后期起,物价涨了大约有四十倍。沃在《邪恶的肉身》一书取得成功后获得的两千五百英镑收入,是当时牛津大学教授月工资的两到三倍。1931 年时,男性平均工资在一百五十镑以下。
二十年代末期,时髦的歌舞洒吧每周进项能有—千镑,梅费尔大饭店支付给其舞厅乐队指挥的工资为一年一万镑,洛蒂以嘉许的口吻说道:“很好,有气度。 来,为了气度,给大家都再来一杯。”
于是大家又都喝了一杯。
“咱们来掷硬币吧,要么赢双倍,要么输回去。”他说,“三盘两胜。”
“没问题。”亚当答应道。
他们掷了两次,两次都是亚当赢了。
“我可真是走霉运了。”年轻人一边说着,一边又掏出一张五百镑的钞票,“你可真是个走运的家伙啊。”
“他有得是钱。”洛蒂说,“一千镑对他根本不算什么。”
(她对于所有的客人都喜欢作如是想。其实而美国人到苏格兰去打上三个月松鸡的话,要花费超过七千镑。此处这位准备要买一辆新车的年轻人在 1311 年可以用一百一十镑买到一辆奥斯汀 7 型汽车。
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她的想法是错的。他口袋里之所以会有那么些钱,是因为他刚刚卖掉了所剩不多的证券,想要买一辆新汽车。可赌输了之后,他只能在第二天买了辆二手摩托。)
亚当微微感到有点晕眩,所以他又喝了一杯。
“你们不介意我去打个电话吧?”他说。
他打给了尼娜·布朗特。
“是尼娜吗?”
“亚当,亲爱的,你已经喝醉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得出来。有什么事儿吗?我正要出去吃晚饭呢。”
“我就是想打电话告诉你,我们结婚的事情没问题了。我有了一千镑。”
“哦,真不错,怎么回事?”
“等见了面我再告诉你。你上哪儿吃晚饭?” “里兹饭店。阿奇。亲爱的,我很高兴我们能结婚了。”
“我也是,不过咱们可别太激动了。”
“我没有,倒是你自己喝醉了。”
他重新回到客厅里。伦西玻小姐到了,此刻正一身盛装打扮站在大堂里。
“那个妓女是谁啊?”
“那不是个妓女,洛蒂,那是阿加莎·伦西玻。”
“看着就像个妓女。你好啊,亲爱的,进来吧。我们正想要稍微喝点儿呢。这儿的人你应该全都认识吧?那边那个大胡子是国王……不是,亲爱的,是鲁里坦尼亚的国王。我刚才差点把你当成妓女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你看着真像个妓女,打扮得像个妓女。当然,现在看着已经不像了。”
“亲爱的,”伦西玻小姐开口道,“你要是看见我今天下午的样子……”她开始跟洛蒂·克伦普说起了海关的事。
“要是你突然得了一千镑,你会干些什么?”
亚当问道。
“一千镑啊,”国王的眼神被这一荒诞的想象弄得迷离起来,“嗯,我先要买一栋房子、一辆汽车、一艘游艇和一副新手套,接着我要在我的国家办一份小报,告诉人们我一定会回来,会再度成为国王的,再接下来我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但我又能感受到乐趣和威风了。’
“不过一千镑可办不了这么多事儿,这你该知道的,先生。”
“不行……办不了?……一千镑办不了这么 夫林·些事儿……嗯,那好吧,那我就买一支上面雕着 沃鹰的金笔,就像我被自由党人偷走的那支。”
“我知道我会干什么。”少校说,“我会把它投在一匹马上。”
“什么马?”
“我可以告诉你,有一匹马大有希望在十一
月的障碍大赛上爆冷,这匹马的名字叫‘印第安赛跑者’,目前的赔率是一赔二十,而且还有可能继续看跌。你要是把一千镑都买它赢,而它最后赢了,那你就发了,不是吗?”
“是的,那我就发了。这真是太棒了。知道
吗,我想我会这么干的,这真是个好主意。我该怎么做呢?”
“你只要把一千镑给我就成了,我来替你安
排。”
“是吗,那可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不,真的,我真是太感谢你了。给,这是
钱。来喝一杯吧?”
“不,我请你喝一杯。”
“是我先说的。”
“那我们就互请一杯吧。”
“不过你先等我一下,我得先为了这事儿去
打个电话。”
邪恶的肉身
他把电话打到里兹饭店,找到了尼娜。
“亲爱的,你电话打得可真够勤的啊。”
“尼娜,我有点很重要的事要说。”
“好的,亲爱的。”
“尼娜,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匹叫做‘印第安赛跑者’的马?”
“是的,我想我听说过,怎么啦?”
“那是一匹什么样的马?”
“亲爱的,差不多是最糟糕的那种吧。那匹
马归玛丽·茅斯的母亲所有。”
“不是一匹好马吗?”
“不是。”
“不大可能赢得十一月的障碍赛吗,我是
指。”
“肯定没戏,我甚至还怀疑它能不能跑呢。
怎么啦?”
“我说,尼娜,知道吗,恐怕我们还是没法
儿结婚了。”
“为什么不行,亲爱的?”
“嗯,我把我那一千镑押在‘印第安赛跑者’
身上了。”
“这可真蠢,不能把钱要回来吗?”
“我把钱给了一个少校。”
“什么样儿的少校?”
“一个喝得有点醉醺醺的少校,我不知道他
的名字。”
“那好,我来试试能不能抓到他。我这会儿
得回去吃饭去了。再见。”
可等他回到洛蒂的客厅时,少校已经没影儿
了。
邪恶的肉身
“什么少校?”洛蒂听到他问起的时候回答
道,“我从来没见过什么少校。”
“就是你刚才在角落里向我介绍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少校呢?”
“你说他是少校啊。”
“亲爱的孩子,我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他。现 夫林·在我回过头来想想,他的确看着像个少校,不是 沃吗?不过这位可爱的小姑娘正在跟我讲故事呢。 作品接着说吧,亲爱的,我真是不忍心听下去,这故事太邪恶了。”
等到伦西玻小姐把她的故事讲完(随着她一
遍遍的讲述,这个故事已经开始听着像那种最淫秽的反土耳其宣传了),鲁里坦尼亚的前国王跟亚当讲起了他知道的一个少校,他当时是从普鲁士赶来改组鲁里坦尼亚的军队的。此君后来去了南方,不知所终,不仅带走了皇家卫队食堂里所有的银盘子和张伯伦勋爵的妻子,还顺走了皇家教堂里一对价值不菲的烛台。
待到伦西玻小姐说完,洛蒂已然是一副义愤
填膺的样子了。
“亏他们想得出来。”她骂道,“真是一帮
卑劣的家伙。我早就认识你可怜的父亲,那时你还没出世,要么就是还没人把你当回事呢。我会跟首相说说这件事的。”她说着就拿起电话来。
“给我要奥特莱吉,”她对接线生说道,“他在上面的十二号房,跟一个日本人在一起。”
“奥特莱吉不是首相,洛蒂。”
“他当然是首相。窦奇不是这么说的吗……
喂,是奥特莱吉吗?我是洛蒂。我说,你可真不是个好人哪,把一个可怜而又无辜的姑娘给剥了个光。”
洛蒂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
奥特莱吉先生刚刚用完晚餐,实际上,洛蒂
这番言辞激烈的指控对他此刻的心情而言,倒也并非完全不合拍。听过了几分钟之后,他才刚刚弄明白这一大通言辞不过是在说伦西玻小姐的事 夫林·儿。这时,洛蒂滔滔不绝的痛骂终于告一段落了, 沃不过她的收尾相当巧妙。
“您的名字是令人愤慨,而您的本性也令人
愤慨。”说罢,她砰地挂上了听筒。“这是我对他的真实想法。现在咱们稍稍来喝点怎么样?”
但她的派对已经渐渐解体了。少校已经不见
了。斯基姆普法官睡着了,一缕细细的白发耷拉在了烟灰缸里。亚当和伦西玻小姐正在谈论着要到哪里去吃饭。没过多久,这里就只剩下前国王一个人了。他伸出胳膊去让洛蒂挽住,那副优雅的派头是他在许多年前学得的。在他那遥远的阳光充盈的小小宫殿里,巨大的枝形吊灯宛如散落自项链的宝石般发出熠熠的星光,深红色的地毯上还织着带王冠的首字母图案。
于是洛蒂和国王便一起进餐厅用晚餐去了。
在楼上豪华富丽的十二号套房里,奥特莱吉先生正自他一直辛苦攀登的自信之路上慢慢向下滑落。他对自己说,若非那通电话,他真的会令事情演变成为一场危机,可现在,男爵夫人说的只是她肯定他很忙,还是告辞为妙,问他能否替她订一辆车。
他刚刚经历的是令他感到艰难无比的事情。
在欧洲,邀请某人到谢泼德旅馆一个私密的房间里共进二人晚餐,其中的含义是不言自明的。她在他返回英国后的第一个晚上便欣然接受他的邀约,不禁令他陷入了激动的期待之中。但在整个晚餐过程中,她一直表现得冷静而又克制,没有任何一点逾矩之处。然而,肯定的是,就在那个电话响起之前,绝对可以肯定,当他们离开餐桌 夫林·走向壁炉,周遭的气氛中有了一些与别不同的东 沃西。可是东方人永远都让人琢磨不透。他双手握 作品着膝盖,用一种在他自己听来极其不寻常的声音说,她非得走吗,分别两周后的重聚是如此美妙,而他在巴黎的时候又曾经那么频仍而渴切地想着她。(哦,言辞啊,言辞!他曾有那么多言辞的财富可以任意挥霍,可以令它们如金币般在下院的地板上滚动、旋转;可以让他伴着悦耳的声响用双手满满捧起,慷慨地向他的选民们撒去!)
个子小小的男爵夫人吉原,黄色的双手紧握
着,搁在她那件金黄色帕奎因女装的膝部,坐在她被送来的这个地方,等候着指令,比奥特莱吉先生更加摸不着头脑。那个聪明的英国人到底想要什么?如果他真是忙着打电话,那为什么不让她走呢,叫她另外挑一个时间再来:如果他想要亲热,为什么不叫她走近他的身边呢?为什么不将她从那把奢华的红椅子中拉起,让她坐上自己的膝头呢?难道是她今晚不好看吗?她觉得不是。这些西方人到底要什么可真让人无从知晓。
这时,电话又响了。
“您能稍等片刻吗?罗斯柴尔德神父要跟您
说话。”一个声音说道,“……是你吗,奥特莱吉?能否麻烦你尽快过来和我见下面?我有几件事情必须要和你商量。”
邪恶的肉身
“其实,罗斯柴尔德……我这会儿有点不方
便,正好有个客人。”
“男爵夫人最好马上回去。刚才给你端来咖
啡的那个侍者,他有个兄弟是在日本大使馆做事的。”
“天哪,是吗?可你为什么不去麻烦布朗 夫林·呢?首相是他,你知道的,不是我。”
“你明天就会回到办公室了……请尽快过 作品来,在我那个老地方。”
“哦,好的。”
“那好,就这样。”
第四章
在阿奇·舒瓦特的派对上,第十五世范伯格
侯爵、布兰登的范伯格伯爵、布兰登男爵、五岛领主和康诺特王国世袭大放鹰狩猎人在对鲍尔凯恩第八世伯爵、厄尔丁奇子爵、鲍尔凯恩的凯恩勋爵、兰开斯特的红衣骑士、神圣的罗马帝国伯爵以及阿基坦公国的舍农索使者说话。“嘿,”
他说,“这聚会可真令人讨厌啊,不是吗?你怎么看?”他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这两人碰巧都是日报的八卦栏作家。
“我刚才已经用电话把报道传回去了。”鲍 夫林·尔凯恩勋爵说,“现在我准备走了,谢天谢地。” 沃“我想不出有什么好说的,”范伯格勋爵说, 作品“我的女编辑昨天跟我说,她对同样一批名字反复出现已经看够了——他们又都在这儿露面了,一个不落。尼娜·布朗特的婚约要中止了,不过她几乎没有任何宣传价值可言。阿加莎·伦西玻通常只有提个两三段的价值,可因为海关那档事儿,他们准备明天把她推上头版的新闻。”
“我倒是挖到点料,说的是爱德华·斯洛宾住在加拿大的一座小木屋里,那木屋是他自己搭的,有个红蕃 '1' 给他搭手。我觉得这事儿有点意思,你看,我到时候把它跟迈尔斯今晚的红蕃打'1' 原文是 Red Indian,是对印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