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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虽然我的几次山水跋涉都是与杨坚在一起的,但是想到那一天杨坚对我说的话,这一次若是与他同行,明显让我有些紧张,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除了杨坚我可以信任之外,却也再找不着第二人。
我斜了杨瓒一眼,不论如何,由杨坚陪同我前往,也好过跟这个登徒子在一起吧?杨瓒显然误会了我的眼神,立马会意一笑,退后一步道:“由大哥护送娘娘前往,我们就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了。”
他说着便朝杨坚挤了挤眼,好像在说,我不会坏你的好事的。
杨坚对此,只能是假装不见,而是当着众人的面毕恭毕敬对我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安排一下,尽快启程。”
或许是我多虑了。此时我已经是元胡摩,杨坚也是太平寨的统帅,自然不可能我与他两个人单枪匹马地前往颍川。汉中一代,盛产天麻,药用极多,于是我与杨坚再加上十数个好手假扮成了贩卖天麻的商队,一行人便这样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前往颍川之路。
因为时间紧迫,倒也不敢在路上耽搁太久,我自己坐了一辆马车,另一辆马车则给其他人轮番休息,好日夜兼程地赶路。是以不过两日,便走了平日三、四日的路程。
我躺在马车里头假寐,刚刚吃下随身带着的粗粮饼子,却因为不敢耽搁,还没有怎么消化,就又开始赶路,不禁有些反胃,我侧着身子忍不住干呕起来,哪知道刚刚把头一偏,整个车身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身体突然失重,连人带车像是一下子掉落下去。
只是这种失重的感觉还没持续半秒,我整个人就被弹了起来,不受控制的头碰到了车壁,脚撞到了木架,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从车头滚到车尾,撞得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四分五裂了。
外头马的嘶鸣声十分惨烈,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看一眼,却只见一股黑色的泥水从车窗和车门涌了进来,这些泥水一进来,便让我觉得窒息,黑乎乎的灌进来,车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我的心觉得好不害怕,突然间听见外边传来杨坚大声地呼唤,“阮陌?你没事吧?”他情急之下,居然忘了称呼我为元夫人。
我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头稍稍心安了些,“没事,只是什么也看不太清楚。外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杨坚的声音稍微平缓了些,“你等等,车陷坑里了,我来救你。”
听到只是落坑里,我倒不害怕了。于是就按照杨坚所说的,继续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躺在那儿,我听见外边的人忙碌地搬来搬去,而杨坚他除了指挥着其他人,还时不时地会跟我说上一句话,听到他的声音,我便能觉得心安许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间我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上方一齐传来了呐喊声,“一、二、三——起!”
顶上一下子亮了起来,光明终于眷顾了我。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杨坚,他满头大汗满身泥污的,还没等我说一句话,就双手过来,把我拦腰抱起,我十分配合地用手勾着他的脖子,任由他把我从车里头捞出来。
直到他把我放下来,我才吓了一跳,这个坑可不是一般的大和深,原来整个马车都已经完全陷进去,马车前方的马却因为失了前蹄,整匹马都被压在了车下,黑色的泥水灌进了它的脑袋,早就已经窒息而死了。倘若不是因为马压在下面,而是马车侧翻的话,想必我和那匹马的下场也一样。
我不由有些后怕,咋舌道,“这好好的路上,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坑呢?”
杨坚摇了摇头:“想来这里雨水较多,下边又正好是空的,于是地陷了吧。”
我看向马车,其他人还想费力地把马车弄出来,但是这看情形只怕是要费不少功夫的,而且自把顶掀开,整个车厢里头全是泥土,就算勉强把车弄上来了,想要继续坐人,也不知道要怎么收拾。
“现在怎么办?”我看向杨坚,却见他已经从背行囊的马上取了几件衣裳过来,一边对我说,“你别操心这个,我们刚才路过的地方有个小溪,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全部都是泥水,尤其是下半身,几乎全部是黑乎乎的一片,刚才因为只顾着惊叹,现在才觉得这些泥水沉沉的,若是再晾一会儿,就成泥块了。
我抬手想要去接杨坚递过来的衣服,可一抬手,便感觉到身子疼得厉害,刚才在车里头一摔一撞的,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杨坚见状,连忙过来查看了一下我的四肢,他脸上担忧的神情渐渐消去,“放心吧,应该无碍。”他说完,便把我重新抱了起来,搁在了马上。他自己则也踏着马鞍坐了上来,拉动缰绳就往来时的方向奔去。
我愕然地看了一下还留在原地想办法捞马车的诸人,总觉得有些不妥,“公子还是留下吧,我休息一会儿再去洗洗便是。”
“放心吧,现在突发状况,他们不会瞧出什么的。”
我一愣,这才明白杨坚所指的是我的元夫人身份,我默默地没有吱声,我只是不想与他独处而已,一时之间还真没有想到这个。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小溪畔
小溪离马车被陷之地不过一里。马行了没多久就已经到了溪水旁,杨坚照例又把我从马上抱下来,在溪水旁一块大石旁才放下我,让我的身子可以倚靠着大石而坐,他这才去取了随身的汗巾沾了水给我擦脸。
我很想跟他说,还是自己来,但无奈手抬了好几次,都有些使不上力,或许是我太急了,越是如此就越是无力,杨坚替我抹了把脸,便把汗巾一放,伸手解我的腰带,光天化日之下,被他宽衣解带,尽管我知道他只是想要帮我换衣服,但是这样的举动,我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公子,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急急地说道。
杨坚看了我一眼,“你有力气吗?”
我只得说道:“一时没有,等到歇一会儿。缓过来就好了。”
杨坚连眉毛都不抬一下,已经把我的外袍解开,“时间不多了,还要赶路。”他说着,已经把我的手臂抬了起来,直接将外袍给脱下,这便又要来替我脱掉裙下的衫裤。
“别!”我实在有些惊惶,杨坚这也未免太直接了。
杨坚斜睨了我一眼,声音并不是很友好,还带着一点戏谑的挑衅,“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身上哪处我没有瞧过?”
他这话说得极对,我刚刚穿越到这个时空时,他就帮我换过衣衫,身上没有哪一处没被他瞧过,而他也不止瞧过一次,在汤浴宫时,因为救他,也曾赤身裸体的与他相对。然而,那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我曾经还萌生过要对他以身相报之意。
然而,现在有些不同了。我低低地说着,“那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怎么不一样了?”杨坚忽然停了手,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等我说下文。他的眉目之间隐匿着一股怨气,好像随时就会成火焰之势蓬勃而发。
我小心翼翼地说道:“如今,我既然是元胡摩。就得摆出元胡摩的样子,公子虽然是太平寨统帅,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未免被人发觉,你我还是注意些好。”
杨坚冷笑道:“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又有什么好顾虑的。”他的目光如炬,那目光好像可以穿过我的衣服,穿过我的皮肤,有些灼人,“阮陌,你倒是说说看,你是在顾虑其他人,还是只是顾虑一个人?”
“一个人?”我重复了一遍,有些心虚。
杨坚忽然撅起我的下巴,捏得有些紧,有些痛,“我问你,你助我重回太平寨,与我一起去颍州,究竟有几分是为我?”
我一下子有些没反应不过来,只是懵懂地望着他。他却已经再度补充道,“当初你说我是百里挑一的佳木,是你阮陌的良木,这句话到底是你心底真正所想吗?”
我扯了扯嘴角,说道:“阮陌曾对公子说过,或许我是老天爷派来见证公子霸业的人,公子的的确确是百里挑一的佳木,阮陌说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的。”
“是,你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的,我在你眼里头是块良木,但却并不是你想要的那块木头,是不是?”杨坚并没有被我这半句话给绕开,不依不饶死揪着这一个问题不放,倘若说刚才他还温文尔雅的,此时此刻他心底的怒气已经填满了整张脸。
我把头低了下去,没有吭声。因为杨坚说到了点子上,他就算有再多的丰功伟业,就算他再怎样好,也不会是我会想要托付终身的人。他曾不止一次说过要我与他共享霸业,可是这样的话,对我来说没有一点吸引力,因为我历史学得再差也知道,与他共享大隋基业的女人只会是独孤伽罗。我又何必去自寻烦恼呢?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紧张,我只能委婉地说道:“阮陌现在既然已经是元夫人,就得认认真真专心地做元夫人,做好宇文觉的孀妻,其余的事不敢他想,更不能因此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不是吗?公子。”
杨坚皮笑肉不笑道:“事在人为。倘若你真的愿意,会那么难吗?”他的目光实在有些锐利逼人,“其实你做这些事,没有半分是为了我,对吗?那个宇文邕就有这么好,值得你拼死拼活?为了他这样狼狈?”他的笑容变得寒冷,“他既然能演戏演那么久,你怎么知道他对你……”
“够了!公子!”我不等杨坚把话说完,就急急地打断,“阮陌是不是为了公子,又有何分别呢?对于公子来说,没有半分的损失,不是吗?”
我的面色凝重,本来我与杨坚说话都尽量避免尴尬的问题,这一次想要敷衍过去,自然不是不可以,可是接下来还要和杨坚待那么多天,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与其一直这样遮遮掩掩,干脆开诚布公地说道:“公子将来大业得成,以公子的身份,也必定有身世样貌都极其出众的女子来与公子相配。阮陌出身卑贱,与公子绝非佳偶,而日后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仰望公子,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公子又何必对我苦苦相逼?”
“是呵,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仰望我。我又何必在意你?”杨坚重新凑到我身边,刚才严肃而生气的面容已经不见,嘴角一扯,脸上划出一道笑意,但那笑容僵硬在脸上,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会记住与你的约定的。”
我礼节性地笑了笑,算是回应。和他交谈就是容易简单,我与他相处的日子不短,彼此之间熟悉到只要一说话,就能够正中要害。
杨坚到底是一个聪明人,他有着这个时代做大事人皆有的品质,那就是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相比于霸业权力来说,他是不是我选择的良木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要会帮他成就霸业,这就够了。
杨坚站了起来,扭身离开,走了几步,却又突然间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倚着石头的我,皱了皱眉,又重新走了回来,不由分说就把我裙下的裤子脱了。
“喂——”我吓得大叫起来,刚才明明已经理清了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怎么杨坚还是这样做?
我想要挣扎,但浑身的神经还处于瘫状,没有恢复过来,这一挣扎,却只是身子一歪,径直往地上的碎石倒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遇旧恶
我暗暗叫苦,却被眼疾手快的杨坚一把拖了回来,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批评道:“乱动些什么?你打算就一身泥巴这样继续赶路不成?”
我一时反驳不出口,眼见他把脏裤子褪了,转而又帮我重新换上干净的衣裳,我只好保持沉默,自始至终没有再和他四目相对,杨坚也不是一个自讨没趣的人,换好衣裳后,便问起我来,“现在能走了吗?”
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再休息会儿吧,可能等这口气缓过来就好了。”
杨坚张望了一下,解开拴在树上的缰绳,翻身上马,“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瞧瞧那边进行的怎样了,再过来陪你。”
“其实不……”我脱口欲说不用他在这儿陪着我,但是虽说是个大晴天,到底还是荒郊野外的,一个人待得太久了,还是会有些心虚,于是后边的半句话就那样卡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杨坚勒马回眸一笑,识破我心思地说道:“哪怕是元夫人,职下也不能将夫人一个人丢在这里。不是吗?”
他扔下一句“去去就回”,不等我回答,马就已经在他的驾驭下冲出去了老远,一晃就没了影。
百无聊赖之下,我只得一个人靠着大石头闭目养神,然而眼睛才刚刚合上,人还没来得及放松,便感觉到双臂忽然被勒紧,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一倾,头顶瞬间有东西好像套住了我,我慌忙睁开眼,一低头,却见自己的胸口是一条粗粗的麻绳,正在收紧,勒得我连气都差点喘不过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待我看清楚绳子另一端的人时,却已经是吃惊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心里头只是感叹,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我怎么能忘了,田弘虽然被杨坚陷害而被杀,但是田姜却跑掉了。田姜既然能从太平寨中跑出来,那么也定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