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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倬言登时一个头两个大,三哥摆明了整他。他最怕抄书,三哥对字的要求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稍有一笔不好,整本全部重抄。明日就是三哥的生辰,今晚自己不用睡了。
“还有,监军朕还得再派!这次我尊重你的意见,你自己挑一个看得上眼的人。这回我们靖王殿下该不会委屈了吧?”
“皇兄,臣弟不敢,臣弟真的知道错了。”皇帝一口一个“靖王殿下”的刺他,萧倬言真恨不得直接挨顿打。
萧倬云道:“让你挑你赶紧挑,少废话。”
三哥竟是认真的。萧倬言灵光一闪、机不可失,忙道:“臣弟想要驻守西边燕渝边境韩帅手下管粮草的卫老夫子。”
萧倬云万分狐疑:“卫铮?”那个在军中待了大半辈子毫无建树,五十多岁了还在管粮草补给的卫老头儿?“你是怎么瞧上他的?”
“臣弟还在靖安军中时就瞧上他了。他是个怪人,韬光养晦故意隐藏实力,韩帅被他蒙了。”
萧倬云忽然间明白,敢情他这个弟弟是借机挖人来了。镇守燕渝边境的是渝国三朝老将韩毅,也难怪他这个嚣张的弟弟不敢直接问韩毅要人。
萧倬云笑道:“你看上谁直接问主将要便是,谁还敢不给你这个面子?”
萧倬言苦着脸:“皇兄不愿把人给我便算了。又不是不知道,韩帅可曾是靖安军主帅,靖安军成了炽焰军,我夺了他主帅的位子,要是还敢挖他手底下的人,他非砍了我不可。再说了,他曾是我半个师傅加顶头上司,我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他啊。”
“呵!难得还有我们靖王殿下不敢惹的人。”
萧倬言见他心情不错,耍赖道:“皇兄到底给不给?”
“给!我去给你要来,你可别后悔!”萧倬云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一谈起军中事务,萧倬言来劲儿了:“只有皇兄肯给,这回我一定跟监军大人好好相处。卫铮要是能来,我不仅让他做监军还把鬼机营交给他。”
萧倬云疑惑:“鬼机营?那燕十三呢?”
“调任赤羽营主将!”
“呵!鬼机营排名可是在赤羽之上,让燕将军给你当侍卫?你这是给他降职呢,他怎么惹你了?”
“谁叫他罗里吧嗦的,不是喜欢跟着我么,这回让他跟进跟出跟个够!”
“那沐清怎么办?他对你可是忠心耿耿。”
“他不是喜欢跟前锋营别苗头、抢主攻么?前锋营的将士都被他欺负惨了。这回,调任他做前锋营主将!让他自己也尝尝风口浪尖的滋味。”
“亏你想得出来!”萧倬云斜眼看他,“搞半天你是要把韩烈给挪出来,说吧,你想怎么着?”
萧倬言正色道:“不仅韩烈,还有秋于心和上官慈铭,这三人两个稳重一个善战,让他们带走炽焰一半兵力,另立新军,镇守南楚。”
萧倬云动容。分兵炽焰、另立新军?
南楚一灭,加上降兵降将、炽焰军兵力几乎翻倍,此刻能分兵确实是再好不过。但他没想到,萧倬言会这么快想到此节,并主动提出来。更重要的是,韩烈若为新军主帅,他手上的兵力加上西边长林军主帅韩毅的兵力,可就足以和炽焰抗衡了。韩烈是老将韩毅的儿子,韩家兵权将足以匹敌靖王。对于他这个皇帝来说,这倒是最好的制衡之道。
“你舍得么?”
“炽焰是陛下的,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还有,修罗营从成立之日起,规矩就是只认皇权不认人,修罗令一出,即便是命令他们杀我,他们也不会犹豫!现下既然已由皇兄接管,皇兄就管到底吧。”
难怪七弟走的时候会把修罗营留下来保护他,萧倬云心中感动,口中却道:“靖王殿下都安排好了,好像没我这皇帝啥事儿?”
萧倬言心中一惊,这本该是皇帝陛下决断的事,他怎可擅自作主,“咚”得一声跪在地上:“臣弟僭越,罪该万死!”
萧倬云扶他起来,“你的这份儿孝心皇兄领了。朕会成立修罗军,直属皇权。”
靖王府。
三更已过,红烛高烧。
书房之中,二人一站一跪。
萧倬言持笔而立、悬腕抄书,一笔一划都写得极慢,有时候额上冷汗滴落氲湿了纸面,写好的一张就全废掉了,重头再来。
跪在地上的沐清终于忍不住道:“七爷,您别赶沐清走,您身边需要人照顾。”
萧倬言叹气,怎么就跟这个榆木疙瘩讲不明白呢:“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没人赶你走。你不是一直羡慕前锋营么,这回调你做前锋营主将,让你打个酣畅淋漓岂不遂了你的心愿。你这可是升职,降职的是燕十三,他都没跟我吵吵,你别扭什么?”
“七爷不是不知道,我多次抢了前锋营的活,他们那帮人恨我入骨,我去了前锋营,岂有活路?”
萧倬言停笔笑了:“沐将军,这叫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这我可帮不了你。你当日欺韩烈稳重、不与你一争高下。你可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要做前锋营主将?整个炽焰军可都看着前锋营,你也该尝尝韩烈当年的滋味才是。”
“七爷,我错了,不管七爷怎么罚我,我都认。只要不把我调离身边就行。燕十三那个人不着调,功夫又不好,怎么保护七爷的安全。”
萧倬言继续埋头抄书,“我需要别人保护么?”
“要!”沐清这回顶得斩钉截铁,“七爷虽然武艺高强,可从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也从来不会照顾自己。做侍卫营主将,燕十三不合适!”
“哦?燕将军怎么就不合适了?”
“他虽和七爷聊得来,可他不会照顾人。”
萧倬言一阵儿郁闷,对于这位一心把他当三岁孩子照顾的属下着实无语。
沐清也郁闷,调任前锋营主将是炽焰军中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殊荣,可他不敢离开七爷,七爷从来不顾惜自己。就像现在这样,脸色白成那样,身上明明带着重伤,却不肯去休息,还在那里一刻不停的抄书。他不在身边,谁来关心他、照顾他,指望那个不着调的燕十三么?
二人正僵持着,忽传御医求见。
萧倬言疑惑,这深更半夜的,御医来做什么。
原来,自萧倬言离开未央宫后。
萧倬云意外看见李公公等人收拾完刑具,在那里猛擦地板,狐疑问道:“你们在那干什么?”
李公公答:“回陛下,地板脏了,奴才们在擦。”
“哦!”萧倬云起初并未太介意。
不想,李公公又向众太监吩咐了一句:“把地上的血迹都仔细擦干净啰。”
血迹?二十军棍全伤在皮下肉里,即使有被打破的地方,血迹也该沾在衣服上才是,怎么会落到地上?
萧倬云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几步上前,“哪里来的血迹?”
李公公斟酌着回话道:“地上好大一滩血,不知道靖王殿下是不是伤着了。”
三弟身上带伤!萧倬云恍悟,这傻孩子,身上带伤就敢领军法,难怪二十棍子就打得他差点儿爬不起来。
若是在往年,萧倬云罚过他、罚重了,总会亲自去看看他。可在此刻,皇帝岂能轻易出宫,又岂能随意去看一名臣子,也只能遣御医去瞧瞧他。
御医带着皇命而来,萧倬言推脱不过。
沐清硬按着他脱了衣服给御医瞧伤。这才知道,原来七爷在宫中又被罚了军棍,难怪他一直站着写字。
御医再三嘱咐萧倬言:“靖王殿下伤势严重,需好生静养,最好能卧床一个月,且三个月之内绝不能与人动武。”
第二日,皇帝寿辰,大宴群臣。
萧倬云见七弟正襟危坐、进退得宜,见到来敬酒的也十分给面子,喝得爽快,耳边却响起今早御医回禀的话:“靖王殿下身上的棍伤倒是不碍事,但是肩上被一枪洞穿,伤势颇为严重,腰上箭伤伤及内府。”
如果不是他脸色苍白,一起一坐之间稍有迟滞,你都很难想象他是个身带重伤之人,那满身华服之下到底掩盖了多少伤痛。他这个弟弟为何总钟情于墨色衣衫,他总算有些明白了。
萧倬云叹口气,他这个弟弟,他亏欠良多。
☆、20三城之赌
旌旗猎猎、铁骑整肃,十万大军回拔确有气吞山河之势。
韩烈仗剑持枪、端坐于高头骏马之上,一身银色铠甲迎着阳光熠熠生辉,耀得行人睁不开眼。街边夹道相迎的百姓们,把这位只能仰视的三军统帅当天神一样膜拜。
实际上,韩烈此刻郁闷到吐血。他怎么也没料到,带大军凯旋而归,得皇帝亲迎十里的竟然是自己。在他看来,他的前锋营这一仗打得十分窝囊,一直就在不停的摘果子。各营将士浴血奋战,攻入建宁,他的前锋营就在胜利之后,不费吹灰之力扫荡了十五座城池,胜利的果实全被他摘走了。偏偏从战果来看,留守西线的前锋营和朔风营是得城最多的。
他更没想到,到最后,靖王殿下将最大的一个果子也塞给了他。
他押着楚国国君、风风光光的回京受赏,真正浴血沙场的靖王殿下反而躲到了幕后。
这脸实在丢大发了,他简直无颜见炽焰诸将。抢别人的军功,是炽焰最不耻的下作行为,经此一役,前锋营以后都别想在军中抬头做人,真想一口血喷靖王个满脸。
此刻的韩烈尚未曾想到,更让他吐血的事情还在后面。
金殿之上,皇帝竟以首功赏他,分炽焰军一半兵力给他,成立长平军镇守楚国,任其为主帅。
听到这道圣旨,韩烈懵了,一眼扫向大殿、四处逡巡,靖王殿下在哪儿?您好歹给个心理准备,这啥意思啊?
此话一出,射向靖王的目光不少,纷纷揣测,这是皇帝要拿靖王开刀,削他兵权呢。
萧倬言眼观鼻鼻观心,本想像个木头人一样混过去。
偏偏韩烈牛脾气上来了,坚辞不授,冲口而出:“陛下赏罚不明……”非要在大殿之上说个分明,将此战功劳分说清楚。
萧倬言心中暗道,坏了,忙出列道:“韩将军收服楚国十五座城池,是本王向陛下请赏的,将军是怪责本帅赏罚不明么?”眼神死死盯住韩烈,你给老子闭嘴。
迫于他的积威,又不知道这回靖王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韩烈满肚子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除了韩烈,其余各营主将尽皆有赏。主攻建宁的几名主将赏赐最重,功劳最大的赤羽营主将沐清升任前锋营主将,倒也合情合理。
一切都跟萧倬言预想的一模一样。皇帝的最后一道圣旨却把他炸懵了:“靖王萧倬言晋位一级,封五珠亲王,赐虎符,节制全国兵马,同时兼任炽焰军主帅。”三哥!不带这么玩的,我刚把一半炽焰军扔出去,你就把全国兵马给我塞回来。
韩烈总算心平气和、安定下来。这还差不多。
左相郑庭玉手持笏板,举起又放下,举起又放下,反复几次,欲言又止。这样不对啊。偏生靖王灭楚,功劳实在太大,此刻没有不赏的理由。
可等到赏无可赏的时候,该怎么办?
十日之后,秦国主帅林云携国书来渝。
一方面,正式定力两国之盟,按照先前的约定瓜分楚国国土。
另一方面,林云还带来了秦国第一勇士枭九,宣称要与渝国靖王殿下一较高下。
未央宫正殿之上,林云广袖流云、好一派潇洒之意。
他手持国书,侃侃而谈,从仰慕大渝风貌,谈到仰慕大渝人情,又到仰慕大渝的英雄,宣称此次“为会天下英雄而来,而渝国英雄当属靖王殿下。枭九升斗小民仰慕靖王已久,只愿以微末之技献于陛下眼前,恳请靖王殿下不吝赐教。”
说穿了,就是比武挑衅。
话音刚落,新任的长平军主帅韩烈出列道:“靖王殿下千金之躯,大渝国多少人想请殿下赐教而不可得。秦国既然想与靖王殿下过招,那就请你们的王子殿下亲自来渝国便是。”
此言一出,殿上一阵儿哄笑,纷纷道:“请你们的王子殿下亲自来”,“靖王殿下必定会给你们王子面子”,“你们王子不要输得太难看”……
一片嘈杂之中,林云的声音格外清亮,他向萧倬云拱手道:“陛下,枭九乃是秦国第一勇士,而靖王殿下骁勇善战当属渝国第一勇士。两位当世英雄一战必定四海瞩目,如果渝国胜了,靖王殿下的声名将威震海内,各国无不诚服。当然,靖王殿下身份贵重,敝国也不敢随意请殿下指教。因此,敝国愿以秦渝边境石滩、离峰、淮安三座城池为赌,只要靖王殿下能胜了枭九,秦国愿从三城撤军,将三城拱手献于渝国。”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静谧无声,朝中百官尽皆动容。
石滩、离峰、淮安三城是秦渝边境的天然屏障,三城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若能得了这三城,就像打开了通往秦国的大门,秦国将无险可守。这个诱惑实在太大。
一时之间,各位武将不敢轻易出言反驳。
倒是右相方仲谋出列道:“老臣不同意这一战。靖王殿下乃是大渝皇族、人中龙凤,岂可与无知蛮夫一较高下,陛下万不可应允。”
炽焰军前锋营主将沐清出列道:“右相说得在理。靖王殿下身份贵重,岂可轻易涉险。”七爷现下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绝不可让他与秦国蛮子动手。
林云扬声大笑道:“靖王殿下是怕输么!此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