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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赖上门-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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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花园内,一抹略带青涩的身影静静的伫立在八角亭下。园中初冬景色浓郁,寒风萧瑟,冷风刮过湖面,涟漪泛起,如站在亭下那人的心,难以平静。
明黄色的九纹龙暗底锦袍,除了历代太子,无人敢穿。
而耶律崧只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曾引起世世代代争夺杀戮的太子之位,于他,到来的竟是如此轻而易举。
“耶律崧。”幕凉朗声唤着他的名字,并没有因为这一身明黄而改变对他的态度。
耶律崧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中了一般,身子狠狠地一颤,竟是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在他身旁是太后安排给他的小太监小德子。小德子并不认识幕凉,见幕凉竟是直呼耶律崧的名字,小德子当即板下脸来,手中拂尘一扫,上前一步尖细着嗓子冲幕凉喊着,“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
“滚下去!!”不等小德子说完,在他身后飞来一只大脚,生生的将他踹出了御花园。小德子的身子在半空中飞起来,最后重重的跌落在御花园外面的甬道上,当场昏死了过去。
目睹这一切的幕凉始终面沉如水,待耶律崧抬脚朝她这边走来,幕凉才看到,在他眼中充斥着浓浓的迷茫、担忧、无措、逃避、惶恐,无助,还有对她深深的依赖。
“幕凉!幕凉!”耶律崧喊着朝幕凉跑来,到了她跟前,他眼中闪烁着难以形容的激动和依赖。
“能不能让我抱你一下……我很怕!很怕……”耶律崧说着,不等幕凉点头,竟是像个孩子一样,伸开手臂抱住了她的肩膀,面颊更是委屈的埋在她的肩膀上,高大的身躯如此依赖着幕凉的出现,他此刻的心境比一个孩童还要脆弱和无助。
“耶律崧,你先松手。”幕凉本想推开他,可是这会子,耶律崧的脆弱和无助,根本无法让幕凉把他当做是一个成年人,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子,见到了自己唯一的亲人。若是连这个亲人都狠心推开他的话,那么他的世界将彻底的坍塌。
就如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进行特工训练,小小年纪,那般无助茫然,渴望一个可以依赖的肩膀和怀抱。但那时她什么都没有,就连做梦都不曾梦到,会有一个属于亲人的怀抱给她温暖的支撑。
所以她现在很明白耶律崧此刻的无助和惊慌。
抬起的手停在半空,最后缓缓垂下。因为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她不想打击如此脆弱的耶律崧,她不曾感受过的依赖,在此刻,不想同样伤了他。
自从打开心扉,如她,竟也有了心软的时候。
“没事的,一切都将有一个崭新的开始,新旧更替,再正常不过。而你不过是提前站在了这个舞台上。没什么大不了……”幕凉轻声开口,却不是劝慰,而是以她的方式让耶律崧更快的认清眼前的局势。接受现实,而不是过分依赖。
耶律崧始终将面颊埋在幕凉肩头,抱着她肩膀的手臂更加用力。
“幕凉,我装不下去了!真的装不下去了!从我知道自己被父皇选中作为太子开始,从我穿上这一身该死的太子锦袍开始,我就要伪装深沉,伪装威严,凡事喜怒哀乐都不能放在脸上!我再也不能放肆的笑,再也不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幕凉,我很怕……我根本不想当这个太子……我只想恢复以前的生活,可以无忧无虑简简单单的能时常看到你就够了……幕凉,我跟你之间,我们的距离本来就很远很远,而今我做了太子,只会更远更远……并非我有意疏远你……而是我身不由己……”
耶律崧在幕凉耳边喃喃咕哝着,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在承认错误。
幕凉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却也知道他的心情,现在是何等的纠结、彷徨。
幕凉抬手轻轻拍拍耶律崧的肩膀,本想让他松手,正在这时,御花园外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一缕暗香袭来,四道身影出现在御花园外。
幕凉抬眼正好看到朝这里走来的四个人。
打头的便是一身玄金色锦袍气质沉冷冰封的拓博堃,尤为突出的还有拓大王眼睑下那若有若无的两片淤青。


350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耶律崧,松手
幕凉在拓博堃杀人一般的眼神中,沉声命令耶律崧。耶律崧将面颊从幕凉肩头抬起,顺着她的视线转身看去,就见拓博堃、白小楼还有欧阳冲都站在身后。
一袭玄金色锦袍的拓博堃三两步上前,盯着幕凉深深看着,当幕凉以为他会开口质问的时候,他竟是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如此态度,让白小楼和欧阳冲同时不解。
幕凉视线从容迎上白小楼探究的目光,对于欧阳冲却是视而不见。
欧阳冲琥珀色瞳仁再次凝结出嫉妒烦躁的光芒,狠狠地瞪了耶律崧一眼,气哼哼的转身也走了。
“四小姐,别来无恙。”只有白小楼留下与幕凉打了声招呼。
幕凉垂首淡淡应了,耶律崧则是一脸警惕疏离的目光打量着白小楼。而白小楼的视线在耶律崧一身太子装扮的身上飞快的扫了一眼,继而也转身告辞。
从刚才拓博堃、欧阳冲和白小楼离开时的表情,幕凉隐隐猜出这三人应该是从辽皇那里过来的,或许已经知道了辽皇册封耶律崧为太子的消息。如今就差在满朝文武面前正式宣布了。如今,似乎独独瞒着耶律宗骁。
辽皇对于耶律宗骁态度的转变,始终令人匪夷所思。
偌大的御花园就剩下幕凉和耶律崧。耶律崧局促的站在幕凉身前,沙哑着声音说道,“幕凉,我不知道该……该怎么办?”清亮的眸子抬起来,定定的望着幕凉。眸中充满了依赖、无措、求助,还有逃避。
幕凉的神色渐渐地冷了下来,她不是万事通,也没义务帮耶律崧在这方面出谋划策,谁也不可能陪着谁一辈子。就算她这次帮了耶律崧,那么下次呢?谁来帮他?
“你不知道怎么办就脱下这身太子装交给耶律宗骁!皇上将太子的位子给你,你大可发挥你的高风亮节再将这太子的位子让给耶律宗骁!这样你不就什么都不用烦了吗?”幕凉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
耶律崧眉头轻蹙,低声道,“就算我将太子的位子让给三哥,以三哥的脾气也不会放过我的三哥心气高,只会抢,断不会等我想让。在三哥眼里,我根本不配做他的对手。”
耶律崧说完,轻轻低下头。其实父皇也早就料到,假如他不想做这个太子,三哥那脾气也是不会要的,三哥只会抢过去,而不是等着他双手奉上!如今进退两难……
“你既然知道还问我?”幕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耶律崧咬了下唇,轻声道,“可是我跟三哥比起来,实在是没有任何地方能够胜他。我手里头没有一兵一卒,也没有过人的头脑,更加没有统帅千军的能力!而这些,三哥都可以轻易的做到,只怕……”
“没有谁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一出生就什么都会的只有两种人,一种神仙,一种妖孽!我问你,你觉得耶律宗骁算是神仙还是妖孽?”幕凉的声音愈发的冰冷无情,寒瞳如同两柄利剑,毫不客气的刺着耶律崧的眼睛。
带着巨大的贯穿力,一瞬刺入他心底的感觉。
耶律崧瞳仁闪过一丝清明之色,可依赖和担忧还是充斥眼底难以散去。
“耶律崧,在这北辽,世人都是在无限放大耶律宗骁的优点,因为他曾是辽皇最宠爱的儿子,是天之骄子,又是皇后生的,人人敬畏他,讨好他。便会在无形当中将他的凡人之躯吹捧的如天星下凡一般!而你就是在这种吹捧之中,看到的只是他的优点!忘了你自己的本性!我问你,你觉得耶律宗骁可能在受伤之后,一天之内就完全恢复吗?
还有,你可以轻易破了拓博堃的八卦阵,耶律宗骁可以吗?这都是你的优点!是你将来占据主动的杀手锏!你现在要做的是利用自己的优点,将你的敌人引入你的陷阱,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看看前面那个狗洞!”
幕凉说着指着御花园墙角下一个只能容纳一只小狗钻出钻进的小洞。
耶律崧瞳仁闪了闪,心弦一瞬被狠狠地弹拨起来,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幕凉,继而幽幽道,“你的意思是,当危机来临,他可以走他的阳光大道,而我也有自己的独木桥!”
“我只想说,若这院子里发生火灾,人逃不出去,但是狗可以!生死面前,众生平等!还有一句话虽然听着难听,但却很适合你!”
“什么话?”耶律崧眸子挣得大大的,认真的看着幕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耶律崧愣了好半会,都没能明白过来。幕凉见他这垂头丧气的模样,知道一次跟他说的太多,他也接受不了,让他自己慢慢想吧。她的话就到这里,若是想不通,便是他自己的问题。
御花园外面还有一个钻牛角尖的苏苏等着她。
“我先回太后的慈宁宫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幕凉说完转身欲走。耶律崧急忙拦在她身前,眼中满是焦灼和紧张。
“幕凉,稍后宣读圣旨的时候你也在吗?”耶律崧眼巴巴的瞅着幕凉,十五岁少年郎的无助青涩全都写在脸上。
幕凉抬手冷着脸推开耶律崧,“我不在你就不见人了吗?一辈子不见人了吗?”幕凉丢下一句话,转身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
耶律崧还想抬手拦着幕凉,却被幕凉决绝离去的背影刺痛了眼睛。幕凉还未走出御花园,耶律崧的身子已经无力的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像个虚弱无助的孩子。
幕凉明知道身后的耶律崧此刻是何模样,却没有回头。
……
金銮殿满朝文武已经到齐,大殿内人人表情肃穆,紧张的气息弥漫开来。
前往金銮殿的路上,拓博堃沉着脸走在前面,身后银狐和苍月也是行色匆匆,不敢多言一句。自家王心情不好他们都看出来了。如今只有四小姐才能解了王的怨气。
白小楼走在拓博堃身后,眼前闪过的还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耶律崧抱着幕凉的场景。白小楼瞳仁微微一暗,旋即对身后的高山说道,“派去白家送信的人到哪里了?”
他让高山派人回白家送信,告诉父亲和母亲,回到部落之后他就要迎娶车玲子为侧妻。让二老提早准备。
高山快走一步,在他耳边低声道,“回少爷。已经过了北漠河了。”
小楼的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淡然随意,看不出轻松也瞧不出高兴。好像迎娶侧妻是别人的事情。
一身暴戾阴郁之色的欧阳冲走在最后面,身上的火红锦袍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团猛烈燃烧的火焰,由远及近,要将这嫉妒凶猛的火焰带进金銮殿,将一切焚烧殆尽。
易容后的青儿一身男装打扮,小心翼翼的跟在欧阳冲身后。白媚和白娇都被表哥废去了武功,找人送回波斯。表哥身边又不能没有人,良开前几日犯了错,现在还在丞相府受罚,只有她现在出现在表哥身边,表哥才勉强看得顺眼。
白小楼和欧阳冲被请到了养心殿,毕竟是北辽的大事,这二人出现在金銮殿上都不合适。
拓博堃甫一走进大殿,本就安静肃穆的气氛顿时又冷凝了三分。
站在文武百官最前面的耶律宗骁回头看了拓博堃一眼,垂眸淡淡开口,“参见皇叔。”
博堃冷冷的应了,辽王现在满脑子还是之前看到的那让他火冒三丈的一幕,平日里就是一张冰皮脸,如今的拓博堃,更冷三分。
耶律宗骁淡淡的收回视线,垂眸站在那里不再言语。辽皇病重这几天,一直不肯见他。期初他只当父皇对他那天在街上闹出的那一出气愤不已,可今日父皇突然召集文武百官聚集金銮殿,耶律宗骁心底隐隐有一分不安。
拓博堃已经提前得悉一切,辽皇如今虽然不能开口多言,却是提早将要说的话写了下来,交给拓博堃。如今这件事情瞒着的除了文武百官,就只有一个耶律宗骁。
拓博堃走到耶律宗骁对面的位子站定。身后是一众武将。德高望重的八贤王坐在龙椅下方偏左的位子上。一段时间没出现的八贤王消瘦了不少,只那双眸子依旧精神矍铄,透着倔强和固执。
拓博堃不冷不热的跟八贤王打了招呼。八贤王胡子抖了抖,算是应了。辽王与八贤王这些年来在朝堂上没少针锋相对的时候。八贤王固执倔强,而拓博堃又是碰硬无情的性子,这二人若是因为某个意见不合的话,那整个朝堂一个月之内都不会有轻松地气氛。
相较于拓博堃的不给面子,耶律宗骁在八贤王面前就谦虚谨慎的多,可对于耶律宗骁,八贤王一贯是疏离淡然的态度。辽皇喜欢这个老三喜欢的紧,可八贤王总觉得耶律宗骁不如拓博堃光明磊落。耶律宗骁最让八贤王看不惯的便是表里不一。
八贤王收回视线,闭目养神等待辽皇出现。
半晌,八贤王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身边的小太监,“怎么不见纳兰丞相?”
八贤王话音一落,顿时很多人都小声的交头接耳起来,更是纷纷将视线投向站在拓博堃身后的纳兰明辉。
纳兰明辉双手抱拳,冲着八贤王的方向,朗声开口,“回八贤王。天作前几日得皇上旨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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