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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这……这可怎么办?我这……是真的忘了啊!”小伙计一脸苦相,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掌柜的烦躁的推开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不忘了吃喝拉撒??你看吧!这四小姐本来就不待见三殿下,如今这就要碰成一块了……”
“掌柜的,说什么呢?竟敢在背地后议论三殿下?”冷不丁一声冷喝响起,吓得掌柜的一个哆嗦急忙跪在地上,“三殿下到来有失远迎!三殿下,这……”
掌柜的抬起头看向说话的子前,子前一脸平静如水,而他身后站着的耶律宗骁显然是听到了掌柜说的话,此刻眸子淡淡的看向紧闭的房门,只觉得心尖上某个地方,倏忽一下,被撕扯的生疼。
“去开门。”耶律宗骁沉声开口,眼底深邃如夜,看不出任何情绪,只那瞳仁最深的地方,隐隐的划过一丝狰狞的血痕。
掌柜的急忙爬起来,硬着头皮说道,“三殿下,小的罪该万死,不该忘了三殿下的嘱托,一时疏忽了让四小姐进了雅间,三殿下您看……”
掌柜的已经吓得说不出句子了,一旁的小伙计更是惊的脸『色』惨白。
耶律宗骁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下一刻眼神突然一凛,冷冷道,“开门!!”
这一声阴冷寒澈,像是裹了冲天的戾气,完全不是平时那高贵优雅内敛稳重的气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瞳仁充血,目光冰冷,周身都是冷凝的杀气。
掌柜的已经吓得不会动了,子前见此上前一步推开房门。下一刻,耶律宗骁墨瞳看向屋内,一瞬血『色』光芒划过,无尽失落阴霾眼底。
屋内空空的,根本一个人都没有。窗户开着,桌上白玉杯子里的茶水还是热的,可是他要见的人却已经离开。
子前看到空了的屋子,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三殿下刚才那般生气的原因,定是殿下感觉到了屋内的人准备离开,所以才让掌柜的开门……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这纳兰四小姐是不给三殿下一丝机会。
耶律宗骁看着空了房间,瞳仁一暗,旋即转身下楼,一言不发。背影比来时更添沉重。
……
辽皇体恤雪原部落的仪仗队长途跋涉,难免劳累疲惫,所以恩准仪仗队在宫外驿站歇息一日,明日面圣。
一众文武百官都被宣召进宫,商议明日晚宴事项。
除了真的气病了的八贤王,就连拓博堃和耶律宗骁也出现在金銮殿上,辽皇看着面无表情的二人,眉头紧皱。正当辽皇准备开口之际,金銮殿外响起大太监的通禀声。辽皇挥手让利丰前去看个究竟,不一会利丰一路小跑着回来,在辽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辽皇脸『色』微微一变,威仪的眸子快速扫过耶律宗骁和拓博堃。
最后视线定格在拓博堃身上。
“皇弟!”辽王沉声开口,视线看似不经意的再次看向耶律宗骁。耶律宗骁垂眸而立,满腹心事隐藏的更加深了。
“臣在!”拓博堃前一刻也在走神,遮在金銮殿上就不能随时掌控那个小女人的行踪了,拓博堃生怕她短时间内又出什么『乱』子而他不在身边,所以这一颗心,根本不在朝堂之上。
辽皇看出拓博堃的心不在焉。心想你小子不就是想见纳兰幕凉吗?朕这不就给你机会见了!!
辽皇沉声发令,“皇弟,朕刚才收到奏报,波斯国皇子欧阳冲的马车在京郊山沟坠毁……现在人还在压在马车下面。”
辽皇话音一落,满朝皆惊。这波斯皇子可不比其他人,身份尊贵敏感,而且还是波斯国唯一传人,这要是在北辽的土地上出了事情,波斯圣皇一怒之下,若是使用厌胜之术,则北辽堪忧!
拓博堃眼底闪过一丝冷笑,静候下文。而耶律宗骁则是缓缓抬起头来,正对上辽皇试探他的眼神。耶律宗骁敛了眸光,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
247 他被气糊涂了
辽皇眸光落在拓博堃身上,意味深长的开口,
“诸位爱卿也都知道,这波斯皇子此番前来有意和亲,而我朝也不过就一个冰儿郡主,朕也着实舍不得,好在波斯皇子通明达理,不夺朕所爱,有意迎娶纳兰将军的嫡出长女纳兰幕凉为妻,自然,这亲事还要等纳兰将军回来再做商议。眼下,波斯皇子想要见纳兰幕凉一面,朕也正好还了他这个人情。
皇弟,就由你去将军府走一趟,找到纳兰幕凉,带她去见一面欧阳冲。这纳兰幕凉曾是皇家书院的学生,自然也是你的学生,由你前往,朕再放心不过了。”
辽皇话音落下,耶律宗骁瞳仁一暗,一抹暗沉在眼底缓缓涌动。一股无名的嫉妒在心底翻腾上涌,可他面上却不能表『露』出分毫。
拓博堃这边不动声『色』的接下辽皇口谕,转身走出金銮殿。一路上脸『色』肃杀,难看到了极致。
好一个不知廉耻的欧阳冲,这般下作的苦肉计都用上了!想见那女人?做梦!
拓博堃跃上马儿,就听到身后苍月小声禀报,“王,纳兰四小姐在……在……在……”
苍月在了好几下,都没勇气说出幕凉到底在哪里做什么。
拓博堃面『色』一沉,冷喝开口,“快说!她在哪里?!”他心底烦躁的厉害,这一刻只想将那小女人抓过来,『揉』在怀里,不许她再『乱』跑了!
苍月心里头叹口气,低声道,“王,四小姐回了书院,正在十一班跟耶律崧喝酒……还有其他班的学生都凑在一桌喝酒,大都是……是男的。”
苍月话音落下,就听到身前怦然一声,果然不出他所料,辽王府的马车被大王一拳打破了一个大窟窿。
下一刻,苍月只觉得眼前衣袂翻飞,冷风如刀子割过面颊的感觉一瞬传来,抬头一看,拓博堃与胯下马儿已经如离弦之箭飞奔出去。苍月无奈的摇摇头,使劲了浑身解数还是没能追上自家大王。
奔驰的骏马上,拓博堃一脸萧寒煞气,冰冻天地。心底却如同油锅翻滚,沸腾燃烧。鲜衣怒马却不敌一身寒霜。
才刚到十一班门口,拓博堃就听到里面欢笑声此起彼伏,热闹不已。
拓博堃面容如被秋霜,与院子里的热闹形成强烈的反差。
幕凉坐在中间的位子上,身旁是耶律崧和袁芳芳,耶律自强坐在她对面,另有其他班几个胆大豪爽额学生,虽说平日里都是些惹是生非的祖宗,但这几人却都有着过人的能耐。
有精通音律却从不按节奏弹奏的琴痴户部尚书三儿子黄三郎,因为在去年辽皇额生辰上故意与别人弹奏不一样的曲子致使整个乐队曲子打『乱』,而被赶到了皇家书院。
有精通十八般武器却从不愿意使用真兵器,只喜欢纸上谈兵的书痴羽林卫四品带刀护卫长的小儿子御南,上个月因为研究兵器,而把羽林卫一个守卫队的兵器全都拆开之后却没安回去,致使当天的接班出现重大失误,被打了五十大板之后也扔在书院。
还有大理寺监察史的李茜茜。
幕凉与他们闲聊,也是为了将来培养自己的势力打下基础。老李那边的人,就如今儿的车夫,反应太慢,手脚也不够麻利。那天在将军府找来的四个人,跑跑腿打打杂还行,比起老李的能耐,差了就不是一个档次了。如果想在这封建王朝保护好自己,手下就要知己知彼,而这知己知彼的基础便是培养自己强大的暗探络。
“四小姐,我李茜茜没什么敬佩的人,你是第一个!来!敬四小姐一杯!”说话的李茜茜是大理寺监察史的小女儿,为人『性』格暴躁一点就着,前些日子堵着席阑珊一顿臭骂的时候,她就是那带头的人。
这李茜茜小小年纪却是一身戎装打扮,头发不好好的挽起发髻,偏要把编成麻花辫子盘在头顶,脸上不施粉黛却是在眉心贴了四叶草的花钿,指甲上也是贴上了夸张的黑『色』火把图案的花钿,这般打扮若是放在现代,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太妹一枚。可李茜茜的优势就在于这北辽不管是官道上还是江湖上的消息,她都知道的很快。
尤其是不为人知的小道消息,李茜茜是信手拈来。
如今这三人都对幕凉前些日子的作为深感佩服,几个人凑在一桌,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幕凉与他们在一起也是随『性』自在的多。这几人都是大大咧咧执着却又随意的『性』子,一桌子的人把酒言欢,幕凉偶尔抛出的一句话,会逗的一桌子的人笑的前仰后合。
幕凉端起酒杯对李茜茜淡然一笑,“来!干了!算是庆祝御南今儿能提前安好那一个队的兵器!”
幕凉的话正戳在御南的痛处,他端起酒杯郁闷的说道,“幸亏全都安好了……”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安不好,今儿就不能坐在这里喝酒了!”幕凉随意淡然的一句话,让御南眼角嘴角一起抽搐,下一刻,所有人都爆发出强烈的欢笑声。李茜茜和袁芳芳更是兴奋的都要把桌子掀翻了。
没想到平日一贯是冷着一张脸的幕凉,还能说出如此喜庆搞笑的话来。
而后知后觉的耶律崧等所有人都笑完了,都开始讨论下一个话题,耶律崧突然裂开嘴嘿嘿一笑,“我现在才明白,幕凉刚才说的是御南啊……”
“我……”所有人都端着杯子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看着耶律崧,只有幕凉无奈的笑笑。别看耶律崧有时候反应迟钝,但是比起破阵的本事,有几个能赢他?就是拓博堃布下的阵,耶律崧用不了几个时辰也能破解了。
幕凉这边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拓博堃站在门口眸子定定的看着,心底却很不是滋味。
下一刻他抬脚走进院子,甫一进入院子,顿时将满院的欢笑声冻结,刻意释放出的枭野寒气,令人一瞬后背发寒,除了幕凉,所有人都站起来看向拓博堃这边,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李茜茜都一脸不情愿的站起来,低下头玩着手指,躲避拓博堃强势枭野的霸道气场。
幕凉抬头扫了拓博堃一眼,旋即低下头喝着杯中酒,拓博堃闻到了浓浓的酒味,脸上的表情更添寒澈冰冻。
“本王传皇上口谕,带纳兰幕凉离开!”
话音落,他上前一步,不顾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在场,大手如铁钳子一般紧紧抓住了幕凉的胳膊,另一只手想要打掉她手中的酒杯,却见幕凉身形一侧,酒杯灵巧的背在身后,幕凉冲飞凤说道,“倒酒!”
清冷的声音带着三分挑衅七分不屑。
飞凤不敢怠慢,端起酒壶就要给幕凉倒酒,拓博堃岂能让她如愿,下一刻他衣袂生风,竟是裹着幕凉腰身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滚蛋你!”
幕凉永远忘不了他点了她『穴』道对她强吻她的那一幕,这一刻,她瞳仁迸『射』满是杀气的火花,狠狠地瞪着拓博堃,似乎是在提醒他,是不是还想重复那天那卑鄙无耻的一幕!
拓博堃眉『毛』轻蹙了一下,手腕一松,幕凉脚尖稳稳地落在地上,手中酒杯径直到了飞凤身前,脚尖一点,将飞凤手中酒壶踢的歪了三分,琼浆玉『液』从壶嘴流出,幕凉才接了一半,拓博堃抬脚踢飞酒壶,面『色』铁青。
砰的一声,酒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其他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耶律崧想出头帮幕凉,被袁芳芳和耶律自强死死地摁住,他这会出去就是送死!况且,以幕凉的『性』子,耶律崧不出面最好,这要是一出面,保准是给幕凉帮倒忙的!
幕凉手中还有半杯酒,她挑眉看向拓博堃,仰头就要将杯中酒送入口中,白皙脖颈,如天鹅之颈,柔软细腻,微微昂起的下巴精致优雅,眼看那美酒就要送入口中,下一刻,拓博堃拽着幕凉胳膊,将她的身子偏移了半分,剩下的半杯酒悉数洒在了地上!
“别喝了!”拓博堃低吼一声,瞳仁如冰。
“你算老几!也来管我!!放手!!”幕凉最恨拓博堃这爱动手动脚的『毛』病,他当他是她的什么人?凭什么一见面就拉拉扯扯的?他那边的席阑珊还没解决,如今又来了一个胭脂扣,他不是应该很忙的吗?辽皇宣她,他随便苍月和银狐过来说一声就行了,非要犯贱自己过来!
幕凉冷漠抗拒的态度,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刺在拓博堃心尖上,他浓眉皱起,抓着她胳膊的手不由加大了力度。
“我让你别喝了!酒能伤身,我不想你身体有事!”他的声音不由得放低了三分,他不想每次见她的时候都是这般针锋相对的场景。难道他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地谈谈吗?
“凉儿,一定要如此态度对我吗?刚才你与他们谈天说地的时候,你的态度可与现在完全不同!你就不能对我稍微改变一下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吗?”拓博堃心若针刺,也不管现场还有其他人在,紧盯着幕凉说着心里的话。
幕凉眼神微微闪烁一下,下一刻却是不屑的冷哼出声,“我为什么如此对你,你心知肚明!大王!有些话还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吗?不是要出去吗?走吧!”
幕凉不想跟他在这么多人面前纠缠,本来是吃的好好地一顿饭,就这么被他搅黄了。幕凉狠狠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在前面,单薄纤细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疏冷淡漠。
拓博堃只觉得她正一步步的走出他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