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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迟了吧?”
说完,急急忙忙就转身走了,留下两个被江予澈说中心思的娇羞侍女在帐子里收拾着。
帐外天色尚早,唯天际苍苍泛着浆白色,欲将染满整个苍穹。寒冬的风刮得脸颊有些疼,口鼻里呼出的气在眼前冉冉而升,化作白雾缭绕眼前。
江予澈一路狂奔,到了空地处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被临时搭建了一座高台。
此时,那名长身玉立的男子正在几位将领的陪同下站于高台之上,面向空地上列队肃待的大军。高台上,几人皆是一脸肃然之色。
她知道司徒晟一定看不见自己身处何处,于是悄悄和大军站在一起,目光紧盯高台上那一袭银甲夺目。
三千美酒被抬了上来。
司徒晟当先倾满一碗美酒端于手中,朗声道:“先王辞世不过月余,司徒昊本为先王三子、本王之兄,竟不顾手足情意,公然反叛挑衅,不惜投靠豫王钱明。此等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卖祖求荣之徒,天道难容!纵得一时猖獗,岂能长久?大军一到,威势万钧,其必望风披靡。本王意决亲征,与众将士一同奋战。天佑大军,此行必定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说罢,举起美酒,军中同时传令:“斟酒!“
司徒晟举杯向天,第一碗敬谢苍天,二十万将士一饮而尽。
第二碗酹于黄土,敬地。
第三碗,司徒晟举杯面向大军,“敬众位将士,为我司徒家浴血奋战,荣损同在!”
寒风寥寥,天光欲明,激昂斗志充斥于天地之间。
二十万大军同他一起高举酒杯,痛饮美酒佳酿。
少女眼中只余高台上那豪情威赫的一人。
在他身后,耀目红光正破开浓沉天色跃跃欲试,万千金光投射四散,映衬的男子英朗如战神凛凛。
饮罢,司徒晟将酒碗抛下高台,大声道:“天佑我军,必将所向披靡!”
二十万只酒碗尽皆掷碎,声势堪惊。三军高喊:“天佑我军,所向披靡!”
一时间鼓鸣如沸,画角吹彻,炮声动地之中,大军开拔。
江予澈正欲随着大军一起走,谁想司徒晟的副将忽然鬼魅般出现在自己身旁,赞赏地目光看着一身戎装的江予澈,笑道:“王爷让人给姑娘备好了马,姑娘随属下过去吧。王爷在前面缓行等着您呢。”
江予澈微微一笑,放松暗自的戒备,问那名面容清俊斯文不似武人的副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那人已前走了数步,听见江予澈问自己,轻轻侧了脸,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刚刚随王爷在高台,王爷看见您,让属下过来的带您过去的。”
“二十万人他能看见我在哪里?”江予澈跟在他身侧走着,狐疑地看着眼前长眉斜飞入鬓的年轻男子,秀挺的鼻梁似山峦般把男子的脸分为两侧,修眉俊目,宛如墨画描临。
男子微微笑了笑,并未继续答话,只安静沉稳地行于江予澈左前方,始终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江予澈边走边在心里将此人与司徒晟做了个对比。
同样是相貌出众的年轻男子,此人却看似温和无害,平和沉稳;而司徒晟则是一派贵介公子的慵懒神色,风流纨绔。
不过这两人可都是好看呢。要真论起来,还真是说不清楚究竟谁更好看一些。江予澈心想。不由偷偷打量身侧赶路的男子。
那人似乎觉察到了江予澈的目光,不由转脸看了看江予澈,有些不解地发现少女眼里不明的笑意,出声道:“在下脸上可是有什么脏物么?”
江予澈偷看被人发现了,她吐吐舌头,扮了个可爱的鬼脸,笑嘻嘻道:“你脸上有花。”
那人神色淡然地撇了嬉笑地少女一眼,镇定道:“时辰不早了,还请姑娘以大局为重。”说完,又加快了脚步。
江予澈看着匆匆赶路的男子,急忙跟上,暗自在心底腹诽这个男人竟如此无趣。
两人脚程颇快,不一会儿就赶上了司徒晟。大军已早早先行了,只余下几名侍从陪着司徒晟等在岔路口。
一身戎装的司徒晟高坐马背之上,脸色沉静如水,看不出喜怒。
那人快步行至司徒晟马前,恭敬行礼,声音温润悦耳:“王爷,江姑娘到了。”
司徒晟冲他略微点点头,温言道:“辛苦了,伯彦。”
那人急忙回话:“王爷折煞属下了。时辰不早,还是尽早上路的是。”
司徒晟颔首,立刻就有侍从牵来两匹高头骏马给两人,两人翻身上马,一行数人立刻向大军行进的方向追去。
江予澈骑在马背上,冷风呼啸着自耳畔飞速掠过,所幸这袭银甲颇为紧实,遮挡了不少寒气。
身侧安静架马的司徒晟忽然侧身过来,笑说:“你身上这副盔甲还是我小时候父王名匠人量身而制,想不到你穿来竟是如此合身。”
江予澈侧脸,看着男子朗目星眸,英气逼人,漾起明媚笑脸:“那是当然啦!连你的侍女可都看得呆住了。嘿嘿嘿……要是你不喜欢人家,就让给我吧!”
江予澈说完,一副志得意满的神色看着司徒晟,司徒晟挤兑道:“你看你个子那么小,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人家女孩子怎么会跟你呢?”
“呃……你……”江予澈顿时语塞,幽怨地看着满脸促狭笑容的司徒晟。
司徒晟笑笑,又唠叨道:“好啦!这一行定然不会轻松,倒是我若是没空照应你,你自己可得当心。我可是答应了你爹要好好照顾你的。”
一提起这事儿,江予澈就有些害羞,她侧了脸,假装生气道:“谁要你照顾啊?你自己倒是注意点,武艺不行就别逞强。”
司徒晟哑然失笑,只好点头赞同:“是,是。在下武功没有姑娘的高妙,到时候还得仰仗姑娘,还望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别抛下我啊!”
说罢,却见背对着自己的江予澈肩膀一动一动的,吓了司徒晟一跳。
他不顾在马背上行进着,伸手扳过江予澈的身子,却见少女捂着嘴巴笑得东倒西歪。
两人一路笑闹着,倒也不觉得累。
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因着江予澈是大军里唯一的女性,可是行军打战条件艰苦,没法给她单独搭建一个帐篷,于是她只能委委屈屈地和司徒晟共用一个大帐。每晚临时驻扎休息的时候是她最为痛苦的时候。除此之外,一切还算顺利。
从靖明一路往东南方向蜿蜒奔赴,到达小镇抚远的时候,二十万大军一分为二。一半人马随司徒晟继续往东南方向行军,而另一半则准备从抚远绕过江水浩荡的青水,由平江的后方包抄而去。
经过十几天的日夜奔涉,终于到了距离战火纷飞的平江城仅数十里远的小镇西源。
因着连日的暴雨,联军被平江城外连天的平江所阻,得以使平江守军喘息之机。守军苦苦支撑半个多月,终于盼来了司徒晟亲帅的十万援军。
而连日以来疾行的司徒晟大军也在刚刚抵达连日阴雨绵绵的平江有些水土不服,许多将士都因饮用了不洁的水而上吐下泻,使大军的战斗力大大减弱了许多。
司徒晟无奈,只得命大军在西源驻扎,而自己则带着三万精兵亲信先行追赶即将渡河的联军。
十万大军鬼魅般无声无息出现,使联军的士气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而司徒晟亲帅的三万兵马,人数虽比起联军来少了许多,但是战斗力却是不容人小觑。
十万大军的来援,与平江两面夹击,使联军刚好处于二者中间。前有平江汹涌滔天的江水奔奔,后有司徒晟亲帅的十万大军虎视眈眈。
而司徒晟的大军经过了长途跋涉的奔涉已然极度疲惫,此时若再贸贸然地于以逸待劳的联军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是钱明不愧是一代枭雄,一方面有恃无恐的等待着天气再冷一些,落雪飘飞将平江水冻起来,到时候可以顺利渡河。另一面命人抢走附近所有的船只,还令人日夜赶制无数的船只小舟,若是大雪一时半会儿下不下来,就只待天晴强行渡过水流湍急的平江!
可惜司徒晟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深知,等到联军渡江而去,定会砸碎所有的渡江船只,不但堵截联军没现在这么容易,就连自己十万大军要想渡江都是个不小的难题,到时候赶制船只是来不及了,连想去附近的村寨征用都找不到。
大军还在后面休整,随行的三万精兵虽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个个都是百里选一的人才,可是这连日来的奔涉和水土不服,使这些铁铮铮的将士们也有些扛不住了。
时日已将近腊月,寒风刺骨,加上暴雨也是一天接连一天,没有丝毫晴朗的迹象。平江水流湍急迅猛,再有水下有很多漩涡和暗礁,要是没有完全的把握,强行渡河只会功亏一篑。
不少将士们都被这阴湿的气候折腾得生了病,十几位随军的军医整日忙得几乎夜不成寐,需要的药品十分紧缺,而供应却还一直迟迟未送到。
司徒晟一筹莫展,却也深知此时无法与联军正面交锋,否则吃亏的将是自己。
江予澈不懂行军布阵,她整日跟在司徒晟身后,听着他和那些将领们讨论战术啊阵法啊之类就头晕,于是常常趁司徒晟不注意的时候溜走,也不知她是去哪里逛,每次等到她回来的时候总是会给司徒晟带些小玩意儿小吃的之类。
司徒晟对此很是不解,明明她的师傅龙烨熙一生所学庞杂,对行军打战也有很多的关注,可是作为他唯一的嫡传弟子,江予澈竟然连半分也没学到。
面对司徒晟的疑问,她笑眯眯地咬着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糖,解释说自己本来就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师傅教授的时候根本没用心听过,后来师傅也发现了她志不在此,于是也就没有再继续指导传授她这方面的知识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司徒晟和将领们也越发的担忧起来。
和联军的僵持越久,对士气的影响很大。再加上气候的因素,导致了很多将士们情绪极为低落和灰败。
司徒晟在等,他在等着落雪,等着茫然大雪降临将平江水给凝起来的时候,他知道那时一定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过往
多年后,一手开创了煌煌大胤王朝的天元帝司徒晟也早已满头华发。
深宫幽静,岁月静逝。昔年的鲜衣怒马和铁血跌宕,早已是过眼云烟。
对于平江城外那一场战役,后世的史学家们却持褒贬不一的看法。
有人认为此事是天元帝的计策,为迷惑钱明和司徒昊的联军。而大多数人则认为此事最后的败局,彻底改变了天元帝的心性,使原本还存有几丝温情的天元帝转而成为后来的铁血无情。
午后温煦的阳光自窗外斜斜打进来,在光鉴的地上折射出光阴流转的痕迹。
斜阳映射在高大的紫檀木书架上,架上齐齐整整地码满了书卷。入目所及之处,均是明黄。九爪盘龙腾云而绕,四处可寻,就连御案的桌脚上,都用精致的刀法雕着腾龙环绕。
整个房间充斥着皇家的庄严和帝王的威仪。
偌大的御书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鎏金的兽形香炉里燃着上好的龙涎香,袅袅娜娜的轻烟冉冉而起,在空气里四散开来,带着帝王特有的气息。
天元帝眯着狭长的凤目,敛住眼底的情绪,静静地注视着书案前躬身而立的史官。
可即使如此,还是掩不住身上浑然天成的帝王威严。
书案前玄衣的史官被天元帝注视地有些惊慌,无法揣测出此刻帝王的心思,这让他极度不安。自觉后背上冷汗津津而下,赶紧诚惶诚恐地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沉默地天元帝忽然开口,淡淡道:“依陈卿之见,平江之战到底结果如何?”
玄衣的史官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天元帝的表情,大着胆子道:“回皇上,依微臣愚见,平江之战是皇上下定决心争夺天下的转折。若是没有平江之战,或者说若是此战皇上赢了,皇上后面就不会……”
他忽然顿住,有些惊慌地看着靠着椅背假寐的天元帝。
“说,朕后面就不会什么。”司徒晟眼都没睁开,声音不大,却含着压迫力。
史官吓得低下头,嚅喏着,有些胆怯地说:“是,是。微臣只是认为,要是此战太过顺利,皇上后面,后面就不会对,不会对……”
他微微抬起头,看看天元帝平静地面容,忽然大着胆子吐出那个禁忌的名字:“不会对三王爷那般赶尽杀绝!更不会下旨坑杀了那六万的俘虏。”
说完,他吐出心底的浊气。惶惶然打量着仍旧闭着眼的天元帝。
天元帝却并未骤然怒起。
屋里一片寂静,静的让玄衣的史官开始有些手足无措。
“哼!”半响,天元帝缓缓睁开眼,冷哼了一声,一双狭长的凤眸牢牢盯着紧张地史官。
史官被天元帝打量地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一滴冷汗从他额上慢慢滑下来。
“陈卿不必如此委婉,你大可直说朕不顾手足之情,对胞兄亦是冷酷无情就是了。朕又不是不知,天底下有这样想法的也不是陈卿一人。”天元帝淡淡地撇了战战兢兢地史官一眼,微微弯了嘴角,略有些无奈地说,“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朕太心狠手辣,亲手将三哥给斩杀在剑下。可是若不是当初平江一役,他阴谋折损了朕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