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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宓摆手:“王爷还是留在这里坐镇比较好。小十七的话我亲自护送她回去,王爷大可不必有后顾之忧。后日大军即将拔营返回,若是没了王爷,钱明和司徒昊乘此机会卷土重来。三军无帅,到时间平江拱手送人不说,连王爷原有的半壁江山怕是保不住了!”
司徒晟原想反驳,他不明白薛宓为何对并非手足的江予澈如此之好,可是看着薛宓真诚的眼眸,只得咽下所有的话,拱手朝薛宓行礼:“那就麻烦督主费心了!”
薛宓微微颔首,翦水秋瞳含着一丝明了,曼声道:“王爷客气了。小十七与我虽非手足,但在薛宓心中,小十七就如亲生妹妹那般。薛宓一生所求不多,只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可以喜乐无忧。王爷自不必担心小十七的安危,你只需记得曾对薛宓所诺,不负小十七就好。”
司徒晟敛襟,俯身对薛宓行一大礼:“督主放心,子瑾定不会负你所望。”
薛宓伸手虚扶,笑吟吟:“王爷折煞妾身了!”
司徒晟起身,目光流转间惑彩重生:“督主既为阿澈的姐姐,那也算是子瑾的姐姐。督主若是不嫌弃,唤我小字便是。”
薛宓点头诺然,帐外侍从已在低唤:“薛督主,马匹干粮一切事物均已备齐,可以出发了。”
薛宓扶起浑浑噩噩的江予澈,指间一道银光闪过,猛然刺向她的人中穴。
江予澈浑身一震,眼神清明凛冽如同往昔对敌之时。
薛宓拍拍她的肩膀,无声的错身先行出去了,留下司徒晟忧心忡忡地看着神色冷凝的江予澈。
江予澈看着司徒晟满含担忧的眼,强弯起嘴角,生生扯开一个笑容:“子瑾,我不能和你一同回坤平了。你自己一路小心,在坤平等我。”
司徒晟眉间蹙着阴悒,忍住了所有的担忧,只温言叮嘱:“路上注意安全,我回坤平等你。”
江予澈点点头,沉默着从司徒晟身旁轻盈掠过,像一朵轻云般向着帐外而去。
她白色的衣角终于消失在视线里,司徒晟颓然坐在了椅子上,握紧了扶手。
希望她们这一路回去会如自己所言,可以一路平平安安地到达辽锦。
可是回到辽锦,要是北静王慕容谙的病连陆大夫也束手无策,该如何?
慕容谙的大儿子慕容曜野心极大,司徒逸在世时就几次三番与司徒晟谈起这人,每每提及,总会形容他就像一条匍匐在草丛中伺机而动的蛇,狡诈冷酷,无情暴戾。
若是慕容谙撒手西去,慕容谙其他儿子年纪尚幼,定会是慕容曜掌控慕容家所有的兵力和权势。到时候,自己就与是他站于对立之面,阿澈该如何抉择?
司徒晟心知慕容曜一旦完全掌控慕容家,定不会希望自己的妹妹嫁与自己。这样野心勃勃的人,肯定不会希望自己拦住他征战天下的脚步。
本还想等时局再缓和些,就派人去向慕容谙正式提亲。可是现在慕容谙重病在床,军政大权被慕容曜大半掌控,自己估计没法再顺利地迎娶阿澈过门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司徒晟叹息,自己只是想要守护一个人,可为何这般艰辛?
囚禁
江予澈、薛宓等一行七八人星夜兼程,从平江赶往辽锦,风尘仆仆十几日,终于平安到达了辽锦城。
一入辽锦城门,赫然发现全城戒备,随处可见面目冷硬的军队在巡逻。街道上一片萧条之色,偶尔有行色匆匆的人低着头在街上出现,亦是满脸小心翼翼的谨慎,沿街道两侧房屋的屋檐下快速地走着。
江予澈虽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整个辽锦城的情况看来,她心下也有所准备。看来这次慕容谙突发重病,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情况。
一行人没有在城中多耽搁,一鼓作气就往城郊北静王府打马而去。
澙湖畔的北静王府一如既往的宁静威严,四周却多了很多守军驻扎。江予澈和薛宓对视一眼,暗道不好,看来连兵权亦被慕容曜给控制了。
大家并未下马,而是继续骑在马身上,向着大门去。人还未至王府大门前,就听得一声呵斥之声响起:“来者何人?何故擅闯北静王府?”
一对军士立刻挡在几人的马前,刀剑闪耀着森然的冷光,耀得江予澈心头怒气猛然窜起来。她皱起眉怒叱:“你好大胆子!竟敢拦我的路!给我滚开!”语罢,就扬鞭抽在马背上,马儿吃痛,想要扬蹄往前,却又被人阻隔,只得扬起前蹄长嘶一声。
领头的军人见江予澈满脸怒容,不由抽剑挡在江予澈的马前,喝道:“刀剑无眼,姑娘还是莫要轻举妄动!吾等奉大殿下之命保护王府,断断容不得姑娘等人扰了王府清静!”
江予澈冷哼一声:“他慕容曜算什么,也敢将我挡在这里?!”
“大胆!竟敢直呼大殿下的名讳!”有人长剑出鞘,刚想对准江予澈,却被一股大力压制在剑身上,平时轻巧的剑竟如万斤般重,无法抬起。那人惊恐地抬头看着马身上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的少女,忽地感到自己背上平添了几分寒意。
正在僵持中,却听得府门被人从里打开,一名青衣老者探出头打量,见到江予澈,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确认马上的少女是江予澈,他忙的奔出来,呵斥那些军士:“不得无礼!这可是四小姐!”
转头,恭恭敬敬地对着马背上的少女行礼:“四小姐回来了。”
江予澈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长袖荡开那些对着自己的刀剑矛戟,只听得“哗啦”数声,那些冷意森然的兵器就跌落在地上。
那些军士听见老者的一声“四小姐”,已是吓出了满身的冷汗,忙得跪下求饶:“属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四小姐大人大量,海涵小的们这一次!”
江予澈没理那些跪倒在地的士兵,只微微对着老者一笑:“林伯,我难得回家一趟,这欢迎的阵仗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地上那几人听得江予澈凉凉的话,吓得不停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老者嫌恶地看了那些人一眼,接过江予澈手中的缰绳,恭敬地对着江予澈和她身后纷纷下马的众人躬身道:“这起子不长眼的,四小姐莫要放在心上。快快快,快先进去暖暖,这天儿冷的,四小姐可别冻着了!”
江予澈回身对着众人笑道:“走吧,我们先进去。“一行人轻轻悠悠的从守军中就进了北静王府。
刚进门,林伯就吩咐下人去向慕容谙禀报江予澈回来的情况。
大家安静地沿着北静王府曲曲折折的回廊走着,亭台楼阁,雕栏画栋,重重叠叠,节次鳞比。虽被积雪所覆,朱红的墙,金色的琉璃瓦,飞檐挑角,在夕阳的映射下,折射着微微刺目的光线,掩不住与生俱来的威严端庄之意,让人心生敬畏。檐下悬着的金戈在微风中互相撞击着,铿锵金石之音在暮色中让人心生萧瑟悲凉的不明情绪。
名唤林伯的老者一边在众人身前引着路,一边回身对着江予澈,疑惑道:“四小姐怎么忽然回来了?也不先遣个人来报信。”
江予澈凝了眼神,淡淡地说:“爹的病怎么样了?”
林伯蓦地顿住脚步,回身对着江予澈拜倒在地,声音也哽咽:“老奴不知四小姐是如何得知王爷的病。可是四小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江予澈不明所以地扶起林伯,却见他满脸老泪纵横:“林伯,起来回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伯抹抹眼泪,小心翼翼地张望下四周,见除了江予澈一行人之外没有别人,低低的附在江予澈耳边:“四小姐,王爷的病来得突然啊!全城的大夫都给找来替王爷把过脉,可没一个人说得清楚王爷的病情究竟如何啊!”
江予澈更加迷惑,悄声问林伯:“那刚刚林伯张望四周,又是何故?”
林伯低下头,思忖了一会儿,才悄悄说:“四小姐有所不知,自从王爷病倒之后,府中的所有权利就被大殿下给掌握了。大殿下调来城外守军,严密封锁王府,外人不得入内,里面的人也不许出去,严令禁止任何人外泄王爷重病在床的消息。王爷得知大殿下所为,气得病情愈发加重了几分!”
江予澈心下大怒,慕容曜此番所为,与软禁慕容谙有何区别!但她面上却并未表露出来,只弯弯嘴角,一抹笑意浮上唇畔:“大哥可真是威风啊!爹还没死呢,就这般张扬!“
林伯忙得压低声音制止她:“嘘!四小姐可莫要妄言。如今这府中到处是大殿下的耳目,要是被大殿下听见了四小姐的话可就麻烦了!”
江予澈回头对着后面几人一笑:“五姐,陆大夫,此次随我回家,恐怕没法带你们四处走走了。”
薛宓莞尔一笑,眉目间有着明了:“咱们就好好逛逛这北静王府!”
陆大夫也是个极为聪颖的人,见此情景,忙得摆手:“姑娘客气了!老朽此次随姑娘北上,本就不是游山玩水的。姑娘这般客气,倒是和老朽见外了。”
林伯闻言,微微侧身对着几人行礼:“贵客临门,是老奴招待不周,竟让几位在这冷天儿里吹冷风。还请移步前厅,老奴这就让人下去给几位收拾房间去!”
说完,不再多言,带着几人就往前走,边走边絮絮叨叨地与江予澈话着家常。
薛宓跟着江予澈身后,专心地听着她与林伯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从家长里短里了解整个王府的情况。
一路步行至前厅,林伯赶紧让候在门口的小厮下去给几人准备晚膳和收拾客房。
前厅里铺了地龙,整个房间暖烘烘的,江予澈让薛宓地陆大夫随意落座,后面跟着的几名侍卫立刻就恪守职责的跟在薛宓和陆大夫身侧,警惕地四周,不敢掉以丝毫的轻心。
正忙乱着,就听见门外一名小厮怯生生的声音响起:“王爷听闻四小姐回来了,传四小姐去一趟呢。”
闻言,江予澈微微一笑,对薛宓和陆大夫道了声失陪,就跨门出去,随着侯在门外的小厮一起往慕容谙住的园子去了。
半路上,却听得身后有人冷漠宛如寒冰的声音响起:“四妹回来了?”
江予澈转头,对着身后裹着黑色大氅阴冷着一张脸的慕容曜盈盈笑道:“哟,大哥日理万机,连我回来这等小事竟然这么快就知晓了?”
慕容曜阴枭的谋中冷意一闪而过:“四妹说的什么话?你是我亲妹妹,你回来这等大事这起子奴才怎么可能掩着不告诉我?”
两人你来我往,寒暄中藏匿着的暗箭讥讽吓得四周的随从头低得越来越低,冷汗沿着脊柱往下。
江予澈懒得和他多啰嗦,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转身便想离开。
慕容曜却上前一步,极为巧妙地挡住了江予澈前进的方向,逼得她生生顿住了脚步:“四妹,这么急着去做什么?大哥好久不见你,心下着实挂念,不如就去大哥那里坐坐?”
江予澈抬头冷冷睨了他一眼,淡淡道:“爹知道我回来,要我现在去看看他。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改日吧。”
说完,带着小厮绕过面色不善的慕容曜就离开了。
慕容曜看着江予澈,脸色更加阴沉,低喝了一声:“张山!”
身后转出一名戎装男子,低头恭敬道:“大殿下。”
慕容曜看着江予澈纤细的背影转过一个小轩,很快就不见了,怒道:“你是怎么办事情的?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被慕容暖知道爹生病的事情!现在倒好!人都给我进了王府了,不但站在我面前和我耀武扬威,还顺便带了薛宓那个女人一起回来!这次事情可是棘手了!”
那名军装男子面有难色道:“回大殿下的话,属下也不知道王爷重病在床的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属下明明把所有给王爷问诊的大夫都清理干净了,可是……”
他挠挠头,慢慢道:“听闻揽月门馥阁薛督主掌控天下情报的收集,上至皇族宗亲,下至市井百姓,没有她探查不到的消息。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和四小姐是什么关系?”
慕容曜冷冷哼了一声,望望西下的薄暮光色:“张山,天下人都以为慕容家四小姐长年卧病在床,连慕容家的内臣,也以为老四是被爹留在别院静养。其实……老四从小师从武帝龙烨熙。”
“什么?”那人惊诧地抬头看着慕容曜,“这么说,四小姐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清影仙子江予澈?和薛宓是同门姐妹?”
慕容曜凝重的点点头,叹息道:“所以我才说,这次事情变得麻烦了!原以为只要老家伙一死,整个慕容家就是我的天下了!谁知道,老四竟在这当口儿回来了!这臭丫头摆明了是来和我搅局的!”
诀别
冬日的光阴总是在睡眼惺忪的迷糊里悄悄溜走,不知不觉江予澈等人已经回到辽锦十几日了。再过半个来月,就该是辞旧迎新的时候了。
这十几日,江予澈每日都请陆大夫给慕容谙问诊把脉,可是病因始终没有找到,病情仍旧不见好转。
而慕容谙的身体在日渐衰弱下去,神色灰败,颓颓然就如风中残烛,摇摇曳曳的强撑苦熬着最后的时日无多。每每见到曾经意气风发天神一般挺拔的慕容谙如今也已然垂垂老矣,江予澈的心底总是会荡开几许酸涩的的苦意。她没法忘记自己记忆里那般英挺朗朗的父亲,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