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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容老臣仔细检查。”
“恩。”
方子安把那银针轻轻的扎入帝炫的手腕处一个穴位,旋了旋,又取出来在阳光底下细看着,蓦然脸色变了一变。
随后方子安捧着一叠帝炫的医案出来,细细看那医案,脸上神色变幻莫测。
“怎样?”帝炫的额上有了细汗,难道不成心中所惶恐的会是事实?
方子安压低声音:“王上,这个……”他使了个眼神,帝炫会意,挥手让所有下人都退出去。
“不妨直说。”
方子安朝帝炫一拱手。沉声道:“恕微臣直言,王上您中毒已有大半年,毒素入骨髓!”
帝炫乍然听到这晴天霹雳,一下子懵了,手中一抖,努力克制心神:“怎么回事?”
“据老臣观察,王上中这毒已经有些时日了,只是极其异样的毒性慢药,所以不易被人察觉。”方子安脸色更加难看,帝炫的性情他很清楚,会不会恼火之下一剑毙了他都是有可能的,因此也面有惧色。
帝炫大惑不解,显然不肯相信:“那为什么其他太医没有诊断出来?”
方子安想了想,答道:“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这毒不是寻常毒药,世所罕见,那下毒之人也是心思慎密,居然让他寻到了。这种毒,人中之后随血脉流遍全身,轻易诊断不出。二则可能是他们明知却不敢直言!”
帝炫定睛一看,刚刚方子安为他试针的亮闪闪的针头此时已经变成深褐色,确实中了奇毒。他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气顺着背脊往上串,是谁?竟然这么天大的胆子,敢对他下毒,还这么久!
这个时候帝炫自然想到了那杯茶,璟棂亲自为他泡制的清茶!难道真的视她?帝炫崩溃了,除了她,没有人有机会和胆量可以这么干!
帝炫有些疯狂,大怒冲方子安问道:“可有解救之法?”
方子安见君颜怒,急忙跪在地上,鼓起勇气摇了摇头:“已经到了晚期,而且这种毒药子安没有见到过,尚不知解毒之法啊!”
“方子安,要是解不了毒,我要你死!”帝炫的目光异常狠辣。
方子安显得无可奈何:“王上,恕老臣直言,只能尽力而为,您的视线已经模糊,先是会完全失明,而后性命难保!”
“那好,给你时间,若是治不好,不仅你和你的家人要死,而且我要整个太医馆的人给我陪葬!”
“老臣定当尽力!”方子安颤颤巍巍走了出门,心想不如效仿扁鹊逃逸,带着全家保住性命。
薄施脂粉,浅描娥眉。璟棂精心挑选了一件缕锦百蝶采露裙,腰间系上个同心结。绾起几缕发丝做了一个简单却清雅的发髻,剩下的皆散落于肩,斜别一枚小巧的金凤翡翠簪。清淡才能更显气质脱俗高雅。
依旧是一种习惯,璟棂为午睡后的帝炫递上一杯清茶:“王上。”
帝炫望着璟棂,意在试探,显出疲惫,淡淡说了句:“我想好好睡睡,今天就不喝了吧,我的爱后。”
“咦,王上,来,璟棂为您泡上了茶,静一静神,再好好休息。”璟棂不依,娇声纠缠微笑道。
“爱后,你帮我喝了,呵呵,怎么样?”帝炫几乎已经感觉到了异常,这茶水中一定暗藏蹊跷。
“王上这是何意?”璟棂面露不悦。
“爱后,我真的好累,明天再喝,先睡了。”说罢帝炫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璟棂眼光一寒,慢慢转身,却忍不住回头望了帝炫一眼,这个男人天生多以骄傲,难道他已经…微微敛起目光,璟棂端着茶步出房间。
屋外,阳光明媚,璟棂一时间恍惚。
“娘娘,您怎么了?”侍女恭声唤道。
璟棂回神,廊下一丛牡丹正是怒放,璟棂步下回廊,凝视那从牡丹,娇艳夺目…牡丹是花中之王,可纵然是王者又如何?璟棂冷笑,端起茶杯,将一杯清茶慢慢倒在牡丹之上!
“来人!”璟棂冷呼一声。
“娘娘有什么吩咐?”
“给我拔了这牡丹!”璟棂莫名有些怒火,当日被帝炫打入冷宫之时,就与园中牡丹作伴,都是不愿再记起的回忆。
侍女一脸疑惑,不过必须毕恭毕敬答道:“是的,娘娘。”
璟棂离去之后,帝炫难以心静,想来有点脑中忽然闪过雪妃的音容笑貌,她和腹中胎儿的死也让他极为悲伤,终究他对不住的女人太多,还有那兰妃、雅妃,她们是他昔日的宠妃,都一个一个离他而去。
帝炫在床上翻了过身,而后惊坐起,喊了声:“来人!”
守门侍卫进了房间:“王上有何吩咐?”
“召见晚妃。”帝炫在无助中想到了渟晚,想见见她了,这也是一个他冷落了好久的女子,记得她刚刚进宫的时候,清纯可人,心地善良,想不到她还能活到现在。后宫的明争暗斗帝炫并非不懂,只是有时候睁眼闭眼罢了。
想到了雪妃的死,帝炫现在冷静了下来思虑,应该与王后脱不了关系,好端端的雪儿和孩子就这样没了。
半炷香的时间不到,渟晚踏入了御房门,施胭脂,画柳眉,映朱唇,面颊红润的她是特意打扮了一番来见这个丈夫的,心知也许会再也见不到他了。
渟晚是痛恨这个丈夫的,他从来没有让她感受到妻子的感觉,但是当她见到他憔悴不堪的模样,倚在床背上,双目微闭,想到了昔日那个“我命不可违”的跋扈帝王,泪珠却一滴一滴直落。
“参见王上。”渟晚行礼。
帝炫缓缓睁眼,侧头望来,语气轻柔:“晚儿来了,快过来,到我身边来。”
渟晚一怔,这是帝炫第一次对她如此温柔,她迈着步子走到了床边。
“晚儿坐下吧。”帝炫拉着渟晚的手,让她坐在了床上,而又轻抚她的黑发,眼中是迷离的柔情。
“王上。”渟晚轻呼一声,帝炫今个儿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地,很不适应,却心感安慰。
“晚儿,这么多年,冷落你了。”帝炫喃喃说道,随即又问了一句,“恨我么?”
怎么会不恨?女人最灿烂的花季在深宫度过,却没有得到过丈夫的一句关心问候,迟来的柔情让渟晚竟然想冷笑几声,莫非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豆大的泪水更是流不止,心中对这个男人还有几分留恋。
“晚儿,抱着我好不好?”帝炫渴求的眼光望着渟晚,如今他太需要一个拥抱了,而他却不敢对璟棂说。
渟晚下意识地伸开双臂,环抱住帝炫,帝炫又道:“抱紧我!晚儿,抱紧我!”
渟晚紧紧抱着帝炫,感觉到了他心中的恐惧,也许他早已预感到了太多,只是不敢挑明。此刻的帝炫竟然想一个孩子般在渟晚怀中哭泣,鼻涕泪水弄脏了她的衣裳。
帝炫脑中拂过澹台诩为他奏曲的画面,还有无数次践踏璟棂身心的一幕幕,还有雪妃那冰冷的尸体,这辈子,当真是作孽过甚?
寝宫外室,璟棂端坐厅上。
厅下御医方子安正瑟瑟发抖的跪着,抬手擦掉额间汗水的间隙偷偷瞄了一眼璟棂,恰恰看见璟棂饶有兴致的目光,惊恐万分,一时间抖得更猛。
璟棂迷了下眼,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散茶叶,慢慢呷了一口。
“方御医满头大汗很热吗?还不快给方大人端张凳子。”璟棂语气好不悠哉。
两名宫女搬来了凳子,置于堂上。“王后厚爱,臣愧不敢当。还就是跪着吧”方子安惊恐万分,一味推脱。
“哦?”璟棂放下茶盏,盯着方子安,“这么说方大人还要我亲自为你看座?”
“臣不敢!”方子安赶紧爬起来,向璟棂行了一礼而后坐在椅子上,“娘娘传我有何要事吩咐?”
如今王后璟棂的权力可是凌驾于王上帝炫之上,这点方子安是心知肚明。帝炫现在命悬一线,说不准王后篡位即将降临。
璟棂一直留意着方子安一举一动,笑得玩味:“方大人一家世代行医,代代都是我蓦氲名医,深受王上信任,璟棂很是仰慕的。”
方子安面露憨笑,王后璟棂召见他所谓何事,他大致也猜出了个所以然。
说罢,璟棂稍显不耐烦地冲宫女瞟了一眼:“还不快给方大人看茶!”
侍女赶紧捧上一只精致的茶碗,又有的茶香令人心旷神怡。方子安自然心知这茶水中定有蹊跷。
第四卷 镜花水月 158、摊派兵变
158、摊派兵变
方子安赶紧接过。递到唇边手不由一顿,眉间纠结,只见璟棂唇边泛起一丝冷凝:“方大人不喝莫非是嫌弃本后的茶不好?哎,王上日日喝我泡的清茶可是赞不绝口啊!”
方子安浑身一颤,伸到唇边的茶碗又放了下来:“王后泡的自是好茶,臣无功不受禄,恐怕无福消受。”
璟棂笑意更浓:“方大人自谦了,大人一家于蓦氲鞠躬尽瘁,岂是一杯清茶就能相抵的,听说方夫人是个才女,还望大人让令夫人与令郎多多进宫来陪陪我这个王后。”
方子安听闻这话,“咚”的一声跪倒地上,音色带有哭腔:“王后厚爱…内子…内子不过一介莽妇人,怕是无心会让娘娘不高兴。”
“哦?方大人这话就不对了,你一家皆是栋梁之才,我只是想嘉奖你一门,方大人才谦虚了。”璟棂再度端起茶盏,“听说令郎也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要不我给他在古将军军中谋个差事,将来光耀门楣?”
方子文跪在地上。都如筛糠:“王后厚爱,犬子文弱,只怕…”
“方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可是一片好心,你却…”璟棂面上故作浮起一丝怒意,“不过忘了告诉大人,在我让人请你入宫之后,已经派人去你府上接了你的家眷来宫中探探。”
“王后明鉴,我方子安对王后绝无二心,忠心耿耿,还望王后高抬贵手!”王后想要的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妻儿现在皆在她手上,方子安没有退路,赶紧向前跪行几步,“臣从今王后定然只效忠王后一人!”
璟棂端起茶碗再饮一口,缓和了脸色:“那方大人说,这是不是好茶?”
侍女再次将茶碗递到方子安手中,方子文捧着茶碗,闻了闻,无奈望着璟棂,说道:“好茶好茶,这是茶中极品!”
“那是不是宁心静气,对王上身体大有益处?”璟棂放下茶盏,凝视方子安。
方子安赶紧接话:“这茶清润爽口,明目败火,凝神静气,王上日夜操劳国事。更因多饮啊”说罢端起茶碗一饮而尽,“臣三生有幸,得饮一杯,也必然益寿延年啊”方子安语气急切,眼中却是丝丝绝望。
“方大人果然识时务,你一家老小也不定长命百岁。”
“谢王后,谢王后。”方子文赶紧叩头行礼。
“恩,我想方大人是聪明人,接下来应该怎样做你也很清楚了。”璟棂若无其事地笑着。
“臣遵命,先告退。”
璟棂浅笑着望着方子安步伐蹒跚地走出了大门,屋外,天色渐暗,风雨绵延,江山不稳——
翌日。
帝炫在床上翻看一些奏折,他生病以来一直是璟棂代他批阅,帝炫已经觉得有不妥之处。于是他便让人把奏折搬来,却突感费神,一阵眩晕紧接袭来。
“王上,您没事吧?”边上的侍者赶紧上前。
“没事儿,对了,这段日子朝中可是发生了什么要事?”
“青丝国边境蠢蠢欲动。似乎对蓦氲虎视眈眈,不过王后已经派了重兵前去把守老山峰,此处易守难攻,就是青丝有意来袭,怕是也不敢轻举妄动。”
“恩,还有呢?”
“禀报王上,西南一带上个月持续旱灾,请王上放心,王后已经办妥,灾情平定。”
“哦。”帝炫再度拿起奏折,眼前的景象越发的模糊,竟然再也无法集中精力,现在帝炫忽然感觉自己有些想个废人,什么事儿都要由那个女人主持,一时发怒,将手中奏折扔了出去。
侍者赶紧捡回奏折,扶帝炫在床上坐好:“王上还是先休息吧,我这就去请王后过来,这些奏折还是让王后批阅?”
“你说什么?”
“这些日子王上特许,朝政上大小事宜都由王后处理,王后可是办到井井有条……”
“大胆奴才,滚!我帝炫难道就离不得一个女人?”
侍者惶恐,皆跪在帝炫面前不敢言语。
“去,立刻去给我请方御医来!”帝炫想发火,却已然没有了力气。
“是!”侍者退出宫殿,随手招来一个小太监,“通知王后,王上召见方子安。”
小太监得令便悄然离开。
帝炫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半躺在床上。
片刻之后。“微臣参见王上。”只见方子安匆匆前来见驾,心中却是越发的恐慌。
帝炫在侍者的扶持下坐起身来,挑眉问道:“方大人可有良策?”
“这,王上开恩!”一听见帝炫的声音,方子安更加恐惧,只是“咚”的跪在地上,再无言语。
“方子安你!”帝炫气急,一阵咳嗽。
方子安喃喃轻语:“王上,臣是束手无策!”
“方子安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不,不…,臣惶恐”一时间方子安只顾磕头。
“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