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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的时候,我只觉腰上一紧,身子一轻,整个人猛地被夜枭从后抱住,粗暴地推到了墙上:“我会去告诉你父皇,你不愿意嫁给我,但像今日这种自毁名节之事,你绝不可再做。”
稀里糊涂的,我听到夜枭凑着我的耳朵,轻声说着。我刚要问他,为什么突然压住我,可夜枭,他却突然之间变了脸,不但眼中的神情突地变得又阴又冷,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像变了另外一个人,威胁而又嘲讽。
“你已被全京城所有人看到,被我抱着回了宫,再反抗我,也是无用,还不如乖乖从了我,这样还能少受一些拳脚……”我猛地抬头,吃惊地望住了夜枭,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他的语气,还有他脸上的表情,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奇怪?他若是假装凶狠,还能有八分像,可他现在假装卑鄙,却是一分都不像,一眼就能被人看穿的。
他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我张了张嘴,刚想问夜枭,却听的房门“哐啷”一响,一个壮硕的黑影旋风一般冲了进来,跟着便听到“碰”地一声巨响,几滴黏黏的液体随即飞溅到了我的脸上,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夜枭,他竟然喷了一口血在我身上。
从我遇见他,不管是碰到什么样的敌人,他都没有受过伤,可他现在,居然在流血。
我伸出双手,手忙脚乱地想要擦去夜枭唇角的鲜血,可夜枭却暗了暗眼眸,在我的双手即将碰触到他的一刹那,顺着四叔的掌风往前半跪在了地上。
他跪地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把拉破了我的衣袖,将我右手的袖子整个从肩膀上拽了下来。
“无耻之徒,竟然敢在单凤宫撒野,看我今日不一掌劈了你!”四叔这人,从来就是急性子,他一冲进屋,看到夜枭把我推到墙上,还口出恶言,立即出掌,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夜枭心口。
我心里一急,来不及多想,张开双臂就朝夜枭扑了过去。
“别打他,四叔,住手!”我心慌意乱,只怕四叔一掌就要将夜枭打死,也不知从哪里生出那么大的力气,居然硬是扭着身子,挣脱了四叔拉拽在我肩膀的双手。
“丫头,你别护着他,别人怕他那阉人的爹,我张恒可不怕他,出了什么事,大不了一命换一命,我替他抵命便了……”
“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四叔,你听我说……”
我们两人你拉我扯地,突然我感觉肩膀一阵剧痛,再要去阻止四叔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四叔,他居然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整个拎到了半空。
、9 枕边之臣 9
“四叔,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我使劲朝四叔蹬着脚,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解释,可就在我去抢四叔拔在手里的匕首的时候,却听到夜枭在我背后,极微弱,居然用卑微的语气向四叔道起了歉:“四将军饶命,在下今后再也不敢了,将军饶命,这一切,都是家父命令在下做的,在下也是逼于无奈,可……在下并没有玷污大公主的贞洁,还望四将军明鉴。”
当夜枭说出贞洁二字,我已然明白了一切。
太假了,他那卑躬屈膝的样子,哪有人向别人求饶,还挺直了腰板,强撑着重伤的身体,只肯半跪,却不肯全跪的?
一点也不像,他那卑微的声音,顶多只是故意放轻,放颤了语气,哪里有半点怯懦的感觉?
可四叔显然没有觉察出来,四叔只是,依然杀气腾腾地瞪着夜枭,然后因了夜枭的话,举起我的胳膊,仔仔细细地查看起了我右肩上的守宫砂。
“滚出去,再让我在单凤宫见到你,定要取了你的狗命!”,四叔见了我被夜枭撕破衣袖,大刺刺袒露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守宫砂,终是松了口气,朝夜枭呸了一声,跟着便将我紧紧搂进了怀里。
四叔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几乎要折断我的骨头,我居然被他搂得眼圈都红了。
四叔一边轻拍着我的后背,一边安慰我:“没事,那小子又没把你怎么样,没事的,待我今日出宫,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昭告天下,没事,丫头,你别怕。”
不是的,四叔,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本来就没事。
可是夜枭,他受了你那么重的一掌,吐了那么多血,一定有事。
我错了,我不该无端搬弄这些是非。我现在才明白,我原本就是不愿意流传出去娼妇的恶名的。
所以我才会在听到四叔进宫的时候,害怕得连指尖都在发颤。
夜枭,他看见了我全身打颤的样子,便故意在四叔面前演了这么一出。
只因四叔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四叔知道的事,不出三日,整个京城所有的人都会知道。
是我害了夜枭。但夜枭却救了我。
他救了我,没有让四叔,我在这皇宫里唯一的亲人,鄙弃于我。
四叔一直紧紧搂着我,言语笨拙地安慰我。若换在平时,能见到军务繁忙的四叔,我不知有多高兴,无论如何也是要让他多留一会儿的。
可现在,我满脑子都在担心夜枭,我真怕他挨了四叔那一掌,会撑不住,要知道,四叔原本就力气极大,曾经在战场上连人带马活生生摔死过好几员敌将,即便夜枭武功再好,也不可能受得了四叔这一掌,要不然他也就不会吐血了。
他一定是受了内伤,这可如何是好?对了,我柜子里好像还有几丸医治内伤极具神效的天山雪莲,要是我现在就去给夜枭服下,说不定他会好得快些,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我心慌意乱地看着四叔,他依然怒容满面,喋喋不休地辱骂夜枭,一时半会都不会放开我的样子,于是我便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把自己的脸掐得惨白,一直掐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终于引起了四叔的注意,忧心忡忡地把我放了下来。
“丫头,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四叔这就去给你找个太医,别怕。”
听到四叔这么说,我赶忙顺水推舟,抓住四叔的手急急忙忙地摇头:“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四叔,我这几天身上不大舒服,睡一下就好。”
好在我以前每月到了那几天,便总是头晕脑胀,嗜睡乏力,因此四叔听了我的话,微微一怔,立即明白了过来。
“既如此,丫头,那四叔就不打搅你了,若那小子再来烦你,你就告诉四叔,看四叔怎么教训他。”
四叔依旧是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他根本不知道,他每提起夜枭一次,我心中的忧虑,便加重一重。我好容易等到四叔出了宫,立即踉踉跄跄地扑向了橱柜,翻箱倒柜找起了那被我藏在柜底的藏青色小瓶子。
在我举起那个瓶子的时候,我看到自四叔进门便一直藏在床底的赵清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你做什么?你不是要把这药给夜枭吧?他没事,你不知道,我这表弟内功好得很,这一掌,根本伤不了他,你还是留着这药自己用吧,这样珍贵的药,你给别人做什么?”
“谁说他是别人了?”我生气地看着赵清,刚才,我一直被夜枭压着,没看到四叔是何时出手的,可赵清却是看见的,可他明明看见了,却并没有出来阻止。
他这般胆小怕事,又怯懦,根本就不配穿上这身金丝甲,他不配!
我心中恼怒,二话不说,冲到赵清面前,拽着他的衣领就把他身上的金丝甲脱了下来:“还给我,这是我的,你要是真那么怕死,便自己去多寻几件铠甲穿上罢!”
也许是我震怒的表情骇住了赵清,他居然没有如我想象中一般,来和我抢夺那件金丝甲,他只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在我夺门而出的时候,突然幽幽地对我道:“陈茜,你哭了,你自己不知道么?”
胡说,我怎么会哭?自从我十岁那年,母妃当着我的面,被父皇的新宠斩断手脚,挖去双眼,泡在酒坛中,痛苦万状地死去,我就再也没有哭过。
我没有理会赵清,只是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朝后院跑,我跑到夜枭的房间,也没敲门,而是一脚踹开了房门,夜枭,他果然在里面。
我大气也不敢出,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摸摸夜枭的额头,再为他把了把脉,我吃惊地发现,夜枭,他只是脉搏稍微有些微弱,真的如赵清所说般,没有什么事。
可这怎么可能呢?四叔那一掌打的那么重,而且,那个时候,夜枭明明吐了一大口血在我身上。
见我焦躁不安,一会摸摸他的脸,一会掐掐他的手腕,夜枭眉心一皱,随即停止了运功,睫毛略一颤动,抬起双眼静静地望住了我:“我没事。”
只见他边说边动,不一会儿就脱下了外衣,从背后摸出了一块已经被彻底打瘪,硬邦邦的护心镜。
“那你刚刚那口血呢?你刚刚,往我身上吐得那一大口血又是怎么回事?”我心有余悸,终是不肯相信他的话,只是拉住他的手,非要他张嘴让我看。
“陈茜,他没有你想得那么傻,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表弟,他三岁时便能背下一篇千字文,十岁时已经随着我舅舅上过战场,杀过人,他……”是赵清的声音,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身后,我回头吃惊地望着他,要是我没有听错,我刚刚……好像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忧虑。
一丝对我的忧虑,就像我时常忧虑他会被夜睿杀死一般,他刚才的语气,竟和我当初将地牢的令牌交给他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赵清……他是在为我的性命担忧?
为什么?
见我一脸疑惑地望着他,赵清虽是一脸犹豫,但他看了看我身后,见夜枭始终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并没有上去阻止他的样子,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轻声说了下去:“陈茜,你可记得你十岁的时候做过什么?是随着太傅念书,还是跟着你母妃学刺绣,女红?我记得我十岁的时候,我爹拿来一只鸡,让我宰了它,我吓得躲进房间里,一整天都没敢出门。可我表弟十岁那年,随舅父出征,被敌军重重包围在西凉,断水绝粮,吃过人肉,也亲手杀过人,破城之日,他被西凉兵俘虏,你知道他们那群人,禽兽不如,每到一地,奸淫掳掠,无所不为,我表弟虽是男子,却容貌俊美,我舅父为了脱险,便将我表弟送给了西凉人……”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赵清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我心中忧虑,担心他接下来要说夜枭曾经受辱,不由得大声喊了出来,赵清见我喊得大声,骇了一骇,结结巴巴接了下去:“我表弟……你……他没有受辱,他只是在西凉待了三年,杀过许多人,他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怎样骗过别人,他比你想象中聪明得多,你用不着为他担心……”
、10 枕边之臣 10
哦,是这样么?
赵清,你骗我,你若只是要我不用为夜枭担心,又为何吞吞吐吐,面色焦虑?
你是在担心我?
为何?就因为我急着要来医治夜枭?
我一眨不眨地望着赵清,我确信,他欲言又止,有什么话,希望和我私下说。
我回过头去,看了看夜枭,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十分平静,看不出有无觉察到赵清的焦躁。
即便他觉察到了,我不让他听到我和赵清在说些什么,便是了。
我将夜枭往床上轻轻一按,道了声:“别动,我去给你端盆热水,擦擦汗。”跟着便一把拉住了赵清,连拖带拽带出了门外。
“说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一次说清楚。”我不满地看着赵清,这个赵清,平日里最会唧呱,一打开话匣子,就止都止不住,今日怎么也变得如此吞吐了。
见我关上房门,把他拉到了夜枭再也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地方,赵清吁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极低声,小心翼翼地对我道:“我是说,你别着了他的道,我表弟心机极深,试想,他在那群素不相识,形同禽兽的西凉人中尚能自保,你道是为了什么?听说那西凉人的首领极为器重他,说他天资聪颖,骨骼清奇,把毕生的武艺都传授给了他,还认他做了义子,可他做了什么?他亲手削下了人家的脑袋,还夷平了他全族,不仅如此,我觉得,舅父之所以把他过继给夜睿,也是因为怕他,他回到夜府之后,夜府陆陆续续死了好几十人,不出三年便败落了,陈茜,你斗不过他的,你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听到赵清这么说,我更奇怪了,不管夜枭心里在想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他斗?他愿意帮我,便帮我,不愿意帮我,大可以一走了之。我和他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他应该不至于要来害我。
见我始终一脸的迷惑,赵清也着了急,竟不管不顾,大声冲我叫嚷了起来:“那你刚才为什么哭?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那么担心他!?”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我不仅明白了,还有些吃惊,有些感动。
原来赵清在担心我。这自私,胆小,除了自己,从来不会想到别人的人,居然在担心我。
我拍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安慰他道:“我或许真是哭了,但那是因为四叔把我抱得太紧,他一直勒着我的腰,我的骨头都要被他折断了。再说我对夜枭好,那是应该的,换成是你,受了伤,我也会把天山雪莲给你。”
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