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萌萌!你怎么啦,萌萌!”
一个白衣少女满面惊慌的跑来,她双颊晕红,乌溜溜的大眼满是精乖,似极山中精灵。
“你这坏蛋!竟然伤害我的萌萌?!”
少女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满面心疼的抱住那头小鹿,痛苦懊恼极了。
贺青芦眼神一凛,骑在马上没有说话。
只见那少女俯身抚摸梅花鹿的伤口,乌黑秀发瀑布般倾泻于背部,一双眼睛像天上的星星那么亮。
“萌萌,站起来!”
“萌萌,站起来!”
她用娃娃音倔强的持续鼓励着。
贺青芦掉转马头便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临走前扬起一地沙尘,搞得少女和梅花鹿都灰头土脸,惨兮兮的。
又过了几日,贺青芦去花房搜集染料。
他信步来到花厅内,在即将进入大门时,不期然察觉一丝极轻极细的呼吸声。
皱眉撩开花丛,发现一位少女正静静侧卧于芙蓉架下,她穿着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罗裙,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翘,脸似白玉,颜若朝华。
少女睡得很沉,身下铺着嫣红的花瓣,整个人仿佛花中精灵一般。
偶尔轻声梦呓一句,似一只慵懒的猫咪,丝毫没有察觉不速之客的到来。
贺青芦面无表情望着她,立如玉树之临风。
隔了好半响,他嘴角扬起一丝别有深意的笑。
只见他伸手扯了一片巨大的烂芭蕉叶,啪嗒盖在少女脸上,转身潇洒而去。
“呜呜,嬷嬷!他哪里是不通人情?他根本就是一个变态!”庞弯顶着满脸红疙瘩,涕泪横飞的朝美人飞扑而来。
“少爷也真淘气,怎么能在芭蕉叶上抹毒药呢?”金步摇瞧着庞弯失魂落魄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只得佯装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
“你家少爷简直是魔鬼!”庞弯恨恨捏起拳头,“他早知我的目的,所以根本不会上当!”说着便转头央求金步摇,“嬷嬷,我们换一个训练对象吧!”再对着贺青芦练勾魂术,只怕人没勾着,小命先倒没了!
金步摇一怔,捂着嘴笑起来。
“弯弯姑娘当真不喜欢我家少爷吗?”她拿出一盒药膏涂在庞弯脸上,带来气息清凉。
庞弯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不喜欢!不喜欢!”这种不深情不痴情不把未来女主当心尖尖供起来的类型绝对不喜欢!
“我家少爷很有钱,很有才华,也……”金步摇凑拢看她,长长的睫毛几乎戳到庞弯的脸,“非常好看,不是吗?”
“嬷嬷,您饶了我吧!”庞弯的脸皱巴巴苦成了一团,“你家少爷这种人物,我实在无福消受!”各种经典的美女卖萌场景都被忠实再现了,这个人依旧丝毫不为所动,要嘛是心肠太硬,要嘛就是——他实在不喜欢自己这个人。
金步摇笑声更盛,仿佛玉落珠盘一般,清亮悦耳余音绕梁。
“你还挺聪明的。”白玉般的手指停在眼尾,她望着庞弯,落寞叹口气,“假如当初我跟你醒悟的一样早,那该多好?”
庞弯眼一瞪刚想追问,金步摇的手指却已经移到唇上。
她无声摇头,促狭的笑了笑。
神针的秘密
庞弯终于不再招惹贺家公子,自己每天对着镜子潜心揣摩勾魂术。
所以被叫去见贺青芦的时候,她有些意外。
天气渐渐炎热,新的白裙还没做好,她找金步摇讨了件粉色的绢衫套在身上,下身是条清雅的红裙,裙裾秀着一朵俏皮的梅花。模仿清汤寡水的仙女太久,不免厌烦,她又找了只珠花簪别在头上,耳畔垂着流苏,随着步伐摇摇曳曳。
这是她在魔教时的惯常打扮。
探身进屋,却见屋中人一袭玄衣,若孤松独立,正望着书案上的东西凝神思索。
——那是一枚被封在冰块里的火焰神针,只有这样做,才能保持暗器在研究时不会融化。
庞弯见他似乎没有察觉自己的到来,便静静站在一边,默不作声悄悄打量他。
就像金步摇说的那样,贺青芦确实非常好看,那是种让人一见倾心,再见难忘的好看。正如古人所言,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轩轩如朝霞举,亮而明丽。
“看够了?”贺青芦连眼皮子都懒得撩一下,维持原有造型问了一句。
“不够不够,公子这么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庞弯笑嘻嘻咧开嘴角,欢快且狗腿的朝他跑过去——反正已经断了跟此美男共谱恋曲的念想,倘若能在嘴巴上占占便宜,倒也是好的。
贺青芦还是一贯的高姿态,轻哼一声以示轻蔑。
“公子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她站在他身后,踮起脚尖看向书案,只见着冰块四周散落着许多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
“你今日的勾魂术练习完了?”贺青芦察觉到有温热幽香贴近,不动声色侧开身体。
就算再愚钝,庞弯也知道眼前公子对她避如蛇蝎,只好悻悻收回好奇的目光:“基础课都已上完。”
贺青芦点了点头,又道:“金步摇对你好不好?”
庞弯诧异他居然会关心自己,不过还是如实作答:“金嬷嬷对我倾囊相授,她的为人就像她的容貌一样,非常之好。”
贺青芦仿佛想起什么,勾唇一笑:“她果然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
庞弯见他如此评价金步摇,小脸迅速垮下:“公子!不要因为人家喜欢你就任性妄为!”金步摇再美再妖,那颗心也是肉长的!
“她喜欢我?”贺青芦微怔,随即转头看向庞弯。
瞧她一脸愤愤不平,他淡然一笑:“她喜欢的另有其人。”
庞弯迅速瞪大眼睛,一句问话眼看就要脱口而出。
“这桩小事以后再说。”
哪知贺青芦并不给她深入八卦的机会,自顾自打断她。
“既然金步摇是我找来的,是不是她对你好,也等于我对你好?”他挑眉看她。
庞弯猜测这高贵的公子大概是在提醒自己要感恩,便乖乖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贺青芦的下一句话便是——“那你怎能恩将仇报?”
面对凭空飞来的指责,庞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摸摸鼻头讪讪道:“莫非我做错什么了吗?”
贺青芦冷笑一声,信手捻起冰盒里的红针。
“你曾告诉我说,并不知火焰神针为何不会融于你手。可我分明发现,这红针上曾附着过一种特殊药物,只涂抹于顶端,痕迹呈线状。”他看着她,眼中有暗沉的黑浓郁染开,“也就是说,你在使用暗器前,手中预先抹了药物,对不对?”
庞弯大惊,她压根没想到,眼前这看似傲慢不羁的男子竟懂得从一枚细针上分离指纹!
“红针不融的秘诀,就在于这种特别的药物,而这种药物见血即化,所以死无对证。”贺青芦凝着脸,朝她伸出修长的右手——“将你收针的袋子拿给我。”
庞弯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他说的不错,她确实没有如实相告。
每次用针之前,她都会先触碰针袋中一个固定的角落。先抹药,再用针,这是教主叔叔给的秘诀。
贺青芦看着她背脊微弓的防御姿势,眼如点漆,又是一笑。
“你虽蠢,但也应知道,反抗我定然没有好结果。”他轻声劝道。
庞弯摇了摇头。
“我没有骗你。”她站直挺身,下巴绷紧,两颊如霞映澄塘,“虽然用这针前要抹药,但我并不知那药物用什么做成,又为何会与针相克制止溶解——我只是按照师傅吩咐的去做。”
贺青芦眯起狭长的眼,深深看了她一眼,似是在评估她话语的真实性。
“你不肯告诉我针袋的秘诀,是因为你想留在我府上?”他似有所悟,修长的双眉拧到了一块儿,“你怕我一旦知道秘密在针袋之上,便会对你本身不敢兴趣,直接赶出府去?”
庞弯一怔,终究没答话,只是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几乎要渗出血珠来。
“你就这么想要一张绝世美人的脸?”贺青芦诧异看着她,“被世人所仰慕向往,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
庞弯垂下睫毛,鬓边流苏孤零零的晃了晃。
“……放心,既然答应了用一张脸来换你暗器的秘密,我便不会食言。”贺青芦略显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不再正眼看向庞弯,“贺氏向来言而有信,只要你那五千两银子不赊账,我应承你,这桩买卖用家族名誉担保。”
庞弯迅速抬头,目光灼灼看向他。
——对于一个骄傲的贵公子来说,再没有比家族名誉更重要的事情了,所以,她选择相信他。
“其实每次施针前,我都会摸这里。”
她解下针袋放到书案上,指向一处被磨得有些泛白的接口。
贺青芦闻言睁开眼睛,俊脸重新恢了奕奕神采:“你确定只有这一处地方?”
庞弯点头,又赶紧伸手捂住针袋:“答应我,千万不要弄坏这袋子,不能割,不能剪,也不能烧!”她眼巴巴望他,神情哀求,“假如弄坏了,我会被师傅杀死的!”杀死倒不至于,不过拖下去打一顿,再泡个毒药澡是肯定少不了。
贺青芦见她紧张兮兮的模样,故意脸一板:“这可说不准。”
“那不行!”庞弯立马将针袋收回,命根子般紧紧抱在怀里,“坚决不能给你研究!”
贺青芦见她如此执著,叹口气,很不情愿道:“倘若你实在担心,每次我研究针袋时,允你在一旁观摩,如何?”他实在不想说出“监视”两个字。
庞弯偏头一想,觉得这条件着实靠谱,便笑眯眯答应了。
融融的初夏午后,荷塘边的书房内,一男一女古怪凑拢着头。
“不能刮!你已经犯规了!”这是少女充满焦虑的声音。
“我只是轻轻挑了一下……”这是男子不以为然的声音。
“有你这么挑的嘛!挑掉了好大一块涂料,你这骗子!”少女垂泫欲泣。
“针尖这么大点儿也叫好大一块?!你对分量究竟有没有概念……”男子恼羞成怒。
岸边土坡上,有人惬意拨开盖在脸上的莲叶,露出一张端丽白腻的脸。
金步摇听着远远传来的争执声,腮边挂起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
“这催眠曲倒是甚好。”她嘴里含糊嘟哝一句,也不顾身下青泥,就这么香香甜甜睡过去了。
真假
这日又到了“火焰神针背后的故事”时间,庞弯哼着小曲儿,步履轻快朝书房走去。
不想书房门口破天荒站了一个人,拦住她去路。
“姑娘且留步。”锦地罗双手负后,宛如一堵铁墙。
“干嘛?”庞弯警惕瞪着他——此人不仅武功高强,城府也好像约莫大概有点深,她心底早给此人贴上了“不容小觑”的标签。
“我家少爷正在见客,还请姑娘改日再来。”锦地罗客气而生疏的一笑。
庞弯略微一怔,也偏头回了个甜笑:“那我先回去了。”
离开了书房,她并未走上回房间的路,而是趁人不注意,悄悄翻进了荷塘边。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书房,还有水遁这条路。
十二岁那年,庞弯曾被南夷一脚踹到河里差点淹死,此后她便奋发图强致力于游泳事业,如今怎么也能赶上大半个“浪里白条”。
将火焰神针收起埋好,悄无声息潜水过岸,她蹑手蹑脚攀到窗边屏息潜伏。
——贺青芦此人是个机关迷,除非遇到了特别重大的事,他是断不会放弃研究机会的,更何况这次守门的人,是府中最受信赖同时也最神秘的锦地罗?
她多多少少好奇起来。
“……还请公子再做一张脸。”
房内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年逾古稀的老头。
“哼,说做就做?我最好的作品被你们毁了,凭什么要再做?”
略显阴冷的回答,是贺青芦。
“毁了那张脸,实乃万不得以,所以我家主上特意奉上白银十万两,向公子表示抱歉。”那老朽充满歉意道。
庞弯下意识捂嘴——十万两!我的奶奶!
“十万两?”贺青芦的声音似乎带着笑,却又格外凉,“你家主上真是看得起我。”
“不敢不敢!区区十万两白银只是赔礼,假如公子愿意再做一张脸,我家主上将另以十万两黄金重酬。”老朽的声音很是谦恭。
庞弯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你们以为做张脸是很轻松的事情么?”贺青芦的声音里分明带着恼怒,“更何况是那样一张脸!”
“不用多说,我心意已决,不会再做。”他出言赶人。
屋内沉默片刻,只听那老朽桀桀怪笑两声,劝道:“公子一身傲骨,我家主上理解,这十万两白银且放在这里作为赔礼,还请公子再多考虑几日,胡安先告退不打扰了。”
然后是关门声。
庞弯有点吃惊,因为她没听到任何的脚步声,可见那老人绝对是个轻功高手。
屋内又恢复了宁静。
再无偷听的必要,庞弯小心翼翼转身离去,丝毫没察觉脚下有根细得看不见的银线。
“叮铃铃!”在她脚踏银线的同一瞬间,有清脆的铃声响起。
——她怎么就忘了贺青芦是个阴毒的机关高手呢!
懊恼已来不及,身后传来呼呼风声,有暗器破空疾追而来,庞弯凭着本能在地上就势一滚堪堪躲过,却不想压住了更多银线。只听叮叮交错声中,无数梅花钉从四面八方涌来,同时筝的一声巨响,有柄乌羽箭朝她面颊笔直射来。性命攸关千钧一发之际,庞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