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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的无聊仇杀,这是他的使命,虽然,他厌恶之极。
他多想要一个家,温暖简单的家……
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中那个雪白纤细的优美舞影,那个若有若无的回眸浅笑……他立即摇头,朝自己苦笑,美好的梦可以让他短暂得到舒缓,但常常萦绕实在可笑,他,已没有了做梦的权利。
“得得得”渐近的马蹄声拉回了他的幂思,本能地警惕抬头,看到远处扬起了好大的尘埃。
尘埃的漫延度让他可以猜测到骑马人猛烈的势在必得的决心。
瞬间,骑马人已落入他的视线。
马是好马,通身乌黑,四蹄如飞,马上的人,一身黑衣,长发随意的披飞在肩后,一手执缰,一手扬鞭,在阴霾欲雨的天际,一双亮如星子的眸子旁无斜视紧紧地盯着前方,目光中那炽热的温度让沈榆轩也为之震撼。
在京城,由于生活糜烂,京城少年多半委顿不振,或脂粉味十足,很少见到如此有慑人力的男人,他的方向是城区,今天京城最大的事是东郡王与威烈将军的联姻,但他却猜不透这个男人是否为此事而往。
或者,他只是路过,他看上去狂傲不羁,不像是与官府有来往的人。
这只是刹那的思想,因为那骑马人已经留下漫天尘埃远去。
豆大的雨点落下来,今天,注定要有一场暴雨。
盈菲,今天出嫁,他是否该也为这个儿时的好友而奉上简单的祝福?
毕竟,他的朋友几乎都没有了。
东郡王府。
今天的天色并不好,随时都有暴雨来袭的危险,这在干涸的春日是少见的。但东郡王府仍然笼置在一片喜庆之中,远远的望去,犹如一片红云,全部的宅邸都被披上了红色的新装。府中间的宽大的空地场上,已遮上了漂亮的雨幕,搭着一座高高的台楼,等到吉时,上面会有锦绣楼的雪影姑娘来献舞助兴。
这也是今天客人空前豪华的原因之一,锦绣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由于背后有许多官府皇族撑腰,使得这个并不光彩的职业也蒙上了高贵的气息。楼里的姑娘个个是精挑细选,能诗能唱,而艳压群芳的,是一个唤做雪影的姑娘。
雪影是在十岁那年被锦绣楼的鸨母收养,并请京城最好的艺师授之技艺。她从小聪颖,心无旁杂,竟把乐理学得十分精通。等到十六岁已出落的如出水芙蓉,婷婷玉立。加上内心丰富学识铺垫,使她通身散发着别的女人没有的高贵气质,即使是随便的一站,就已鹤立鸡群,更别说那悦人的乐声中翩翩舞资,绝世资容,使得全京城的男人都为之神魂颤倒。
她十六开始迎客,四年中,已坐稳了锦绣楼的当家花魁。鸨母爱她如珍宝,并为了赚更多的银子,坚持不让她开苞,只是让她抚抚琴,跳跳舞而已,而现在,她连出场都须上百两的银子,让她献艺,几乎难上加难。但京城多是富豪,非官即商,银子大把大把有的是,若不是这个雪影姑娘常常闹小脾气,说不定锦绣楼现在已经被银子淹没了。
鸨母没有让她和别的姑娘一起住,而是另给她启了一座幽静小楼,拨了几个护卫和丫环给她,雪影爱清静,所以随护并不多。虽说如此,鸨母倒也并不担心有登徒子无礼侵犯,因为雪影已是全京城官府老爷的宝,大家实力相当,反而形成了一种势均力敌的场面,各处都捞不到好处,当然没有哪个采花贼敢如此大胆地打她的主意了。
但,鸨母纵然数钱数到手软,却还是日渐担忧。雪影已过二十,纵然资容绝代,却无法再拖下去。若再不让她开苞,很快就会遭到弊弃。尤其是这几个月,悄悄来打听她开苞价的常客不计其数,其中更有权势吓人的达官贵人,她一个也不敢得罪,心里也暗暗打算等东郡王府这场舞结束,与雪影好好地谈一谈,她再从中狠狠地捞最后一笔。
今天的雪影较以前却有点异样,她是那种就算给玉皇大帝献舞也满不在乎无放于心的人,但不知怎的,她今天一早起来就细细地疏妆,并穿上了配合气氛的大红色舞裙,这也是当她得知有这场献舞后请红袖纺师傅定身裁制的。
拿着发梳,她轻轻地理着乌黑的长发,境中的脸在红色衣裙的映衬上,显出难得的娇艳,更比平时美了三分。连一边帮忙梳妆的丫环也赞叹出声:“雪影姑娘,平时只看你穿素淡衣服,没想到如此鲜艳的裙装穿起来更是别有一翻风味呢!”
可她却有些不安:“真的很漂亮吗?”
“当然,不是我说,你绝对是全京城最漂亮的姑娘!”
她皱眉地抚上自己的脸,喃喃地苦恼地说:“不会吧?今天最美的应该是新娘,我只是去献舞,绝不想抢她的风头……”
不过她马上释然了,调皮地朝镜中的自己眨眨眼睛:“虽然看上去不错,不过我相信她一定会比我美的!她是今天最美的新娘!”
、五
雨点一颗一颗落在雨幕上,虽然很大声,但都淹没在鼎沸的人声中。
东郡王府门口,轿子已经塞住了道路,老百姓今天都不被允许从这儿经过。来来往往的宾客络绎不绝,礼品也都排满了整条街,沈榆轩换上了一件月白色半新的衫子,混在人群中,轻易地进了王府。
庭院里,仆妇如云,宾客接踵,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场中央那个气派的舞台,看来今天的节目还很丰富,或许有杂耍,戏曲,让宾客尽兴而归。
盈菲,她以这种如此风光得体的方式出嫁,但愿今后,也会有一个同样满意的婚姻!
沈榆轩并不想引起人注意,但他丰神俊朗的外表即使身着普通的衣衫,仍非常地惹眼。只好尽量捡走道暗处或墙角行走。他的锐目在人群中迅速地搜索,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盈菲说得对,今天朝廷的官员几乎全部都来,还有许多元老级的,或许,他可以打听出一点线索。
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南宫朔,十年不见,他一如既往的魁梧高大,方正的国字脸,五官正气,不怒自威,腰板也挺得笔直,看他气宇轩昂的样子,绝不会让人联想到他会做出什么卑劣的事情来。
今天,他是主人,平时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有着淡淡的笑意,向着每一个宾客颔首致意,并得体的安排仆人斟茶递水,遇到来头大的,他就亲自迎入上座,彬彬有礼。
沈榆轩的双目欲喷出怒火,南宫朔对他来说,不管多么的恭顺得体,多么正气凌然,但他害了小婉,就是一个卑劣的人!一个世交之女,才七岁的小姑娘,他也可以为了乌纱而狠心地上交给朝廷,致使她失足致死!这样的劣迹,不管他做多少的虚伪善事,也不可以减轻一分一毫的。
他以为自己够冷静,至少也要等事情查清楚以后才能够冲动,但一看到南宫朔,想到小婉的样子,他的心血就全部沸腾了!右手情不自禁握向了腰间的软剑,心内暗自告诉自己不能做,不可以做!今天是盈菲的大好日子,他无论如何也不该在今天大闹筵席,令她丢脸!
一阵柔和的音乐声突然大作,人群刹时静了下来,外面雨声也顿时清晰,有节奏地混着乐声,使其听起来更加的空灵优美。
沈榆轩暂时抑下心中那股冲动,抬起头,寻声而望。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劳劳地射向庭中央那气派的舞台,后面的软帘微微拂动,有个纤长的人影呼之欲出。
然后,帘子掀开,一个红色的纤影缓缓地摇摆而出,当他看清后,呼吸在瞬时停止住了。
不会的!绝不会!他一定是眼花了!
台上的红色舞影伸出双手,纤细的腰肢柔软的左右摆动,宽大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波浪般的起伏,她从裙袖中伸出的雪白手指,做着各种灵巧的动作,秀美的颈项微微侧过,螓首低垂,展现出一个浅浅的,却极其诱人的微笑。
雨声如沸,乐声急转,台上的人影旋转飞舞,像流转的红色云霞……
不!这绝不会是她!
幻想中的她,应该在碧清的湖边,青翠的林间,穿著雪白的长裙,在琮琮的丝竹声中,才能尽情展现她柔软的四肢,灵气的脸庞,然后,淡淡的香气如漫天的雪桂飘落下来……
可现在呈现在他眼中的她,虽然同样的夺人心魂,却不再是那个纯洁的精灵,而是极度娇媚艳治,向着所有的人临转秋波,展现出她只容于天地间的完美舞姿!
他的胸口一阵强烈的闷痛,仿佛,生命中最后一丝美好也被残忍地抽离了!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事实上,她爱在哪里跳舞,都不关他的事!而,平心而论,雨中的她,虽与那日林间所见脱尘不凡迥然不同,但同样的不落纤尘,那笑容,那身姿,尽管在俗世的舞台,依然无法言喻的纯净。
但,他还是辛苦地避开了目光,身体也自然地向后退了几步。这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今天他来的目的,他的仇恨,都似乎都被这一场舞搅得一团乱,他是怎么了?不过是一场舞而已,东郡王府请来助兴的舞蹈必定是数一数二的,难怪台下的人如此惊艳,这也不是一件好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至于跳舞的是谁,有多美,或者跳得有多好,都与他完全无关!
心中想着,眼光也自然地拂了开去,勉强自己不要去注视台上,继续搜寻南宫朔的身影。
一寻之下大吃一惊,原本属于南宫朔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空空如也,大概在他刚刚的心神俱落的时候离席的。
暗骂一句自己,神志也已恢复了大半,望了一眼长长的回廊通向后院,稍一犹豫,便悄悄地走了过去。
东郡王府很大,后院更是错落,属于盈菲的小楼今日也披上了红绸,想必此刻的她正穿著新嫁服紧张又喜悦的坐等着迎娶吉时到来。但沈榆轩没有往她的小楼而去,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行进。
今天是南宫朔嫁女儿的大好日子,就算他有什么不妥之处,也不会去盈菲的房间。
雨下得很大,声音已经阻隔了前院的乐声,这反而让他的心平静下来,放目四周,幽静的院落中座落着一间雅致厢房,他放轻脚步慢慢地走过去,凭着精湛的耳力,听到里面传来极低的断断续续的对话:
“恭喜王爷终于与威烈将军联姻,今后想朝廷的兵权已如囊中之物!”一个极低的混浊的声音。
“少说废话!”南宫朔不动声色地开口,“我把小女配给郝将军,只是中意郝公子的人品,也为了小女着想,并无他意。”
“王爷何必太谦!王爷是个雄心大志的人,在下已是深知了。想当年您为了拉拢万岁最得力助手吴翰大学士,还不是毅然抛弃了已身怀六甲的卢小姐,夺取吴雨晗的芳心,连横吴大学士,轻易击溃眼中钉何遥大人……”
“住嘴!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儿造谣诋毁?”
那人嘿嘿地笑了:“王爷似乎并不承认,那好吧,让我再举一个例,七年后,一道圣指使南郡王府满门抄斩,他可是您的知已好友啊,我记得那时他正在查第三号库银失窃一案,可惜,还没查到蛛丝马迹,就这样被您害了,您可真是不择手段啊……”
“砰!”南宫朔重重地击在桌上,压抵地怒吼,“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马上让你永远住嘴!”
“你想杀了我?那可不太好办,因为我已经找到当年被您抛弃的卢小姐骨肉,就是您的亲生女儿,您猜,她是谁?我已经把您的光辉业绩给了一位好兄弟,我跟他说,如果我三天内没有回去,就让他贴大城楼上让全城的人欣赏!”
南宫朔冷笑:“你以为百姓会听信你这些鬼话!”
“纸上句句是真,有迹可考,为什么不信?反正信与不信都不重要,看到时老百姓的反映吧!”
“卑鄙!”
“哈哈,比起南宫大人来,区区在下可算不上啦!”
“你到底想要怎样?”
“大人爽快,我想……”
窗外的沈榆飞如雷轰击,剩余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见,只是反反复复地被二句炽烧:
“七年后,一道圣指使南郡王府满门抄斩,他可是您的知已好友啊,我记得那时他正在查第三号库银失窃一案,可惜,还没查到蛛丝马迹,就这样被您害了,您可真是不择手段啊……”
这阴森森的声音也同时把他带入了地狱,父亲饮鸠时的惨痛,母亲缚绫时的从容,他做了十年的恶梦,一遍一遍地重现在他的眼前,从来没有此刻那样的清晰!他的心犹如撕裂般的痛楚,父亲九泉下有知,得知自己竟是被最欣赏的朋友所害,该会怎样的悔痛长叹?
还有小婉,全家最疼惜最可爱最宝贝的小婉,任何人看了都不忍心伤害都会疼爱有加的小婉,也被这个恶魔为了丑陋的私欲而粉碎山崖,尸骸无存!
真相竟然得来如此不费功夫,可是,他却没有该有的畅快,反而怒愤的身心惧裂!
原来一向淡漠的自己,也有如此汹涌的燃烧不尽的恨意!
右手已握住剑柄,现在没有人,正好可以一刀结果这个无恶不作的大仇人!
剑已离腰,用力一抖,笔直如虹。
千钧一发之际―――
“王爷,王爷!”一个家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什么事?”房门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