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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来给姑娘带些东西。”他笑了笑,缓步向她走来。
“沈兄他身子一向不好。本来还可以再撑个三四年,可上次从水中救了你后染了很严重的风寒,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
“没错,他是提前就知道昨天刺杀的事了。”
“他当初为师妹解围,师妹自是要报答于他。他绝非你想的那样。”
“若是他这次安稳些,恐怕能撑到师妹找来蛊。只是现在都晚了。”
“他固执得很,我劝不动他。”
“你可知,他自娶你之前便一直记挂着你。”
“你难道不想知道,究竟自己忘了些什么吗?”他在叶思面前蹲下身笑道。
叶思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瓶,“此毒名唤思卿,能够让你想起你想知道的所有事,如此,你是否愿意,用你的性命换取这些记忆呢?”
她看向苏墨清,没有迟疑。
“好。”
待苏墨清离开后,叶思抬手,毫不犹豫地将整瓶药灌下。小瓷瓶滚落到地上。
明明快死了,却这么笑得开心,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像个疯子。
她看到了那年离国的七夕。
父王,母妃,还有……沈萧。
第18章 思卿
我的生辰临近。
因我生辰正处七月初八,故父王决定将我生辰与七夕放到一起庆祝。届时会请来众多王侯公子一同庆贺。
母妃在这件事上格外认真,而且她似乎格外高兴。从宴上各种菜肴美酒到助兴节目,样样都细细安排,面面俱到。
可我是最讨厌这些的。我在生人面前便浑身不自在,以至于我在后来的宴席上出了一个大糗。
这场宴会的重头戏就是由我来弹奏,为此,母妃特地托人寻到了寒玉琴。勒令我每日不准出宫,专心练琴。
实则那三月我整日坐在宫中看话本。那琴……几乎是碰都没碰。
犹记那日我身穿海棠红的长裙,对众人微微一笑,坐于朝凤台上,而后便开始展示我苦练三月的琴技。
后来听小宫女说,那场表演可谓是天下无双。
只不过……前头是惊艳众人,后头嘛……咳咳……
透过余光,我可以看到母妃的脸抽了抽,所有人都是比竹叶还青的脸色,跟吃了那什么似的表情。我不理会,继续摧残他们的身与心。
其实我想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不过是一时忘了琴谱,满脑子话本子,一时有感而发,故即兴弹了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曲。
那次宴会可谓让我一举成名,人送雅号“琴魔再世”。自此,我眼前再也没有出现过琴。
我承认,那时我还是有些小孩子的脾性的。
一曲终了,众人把酒言欢,我接了这个机会一个人偷偷溜到了琼华殿。琼华殿的偏院里有个一大池子,每日都有人换水。池边种了很多海棠。这是我自小最爱的地方。
偏殿并不高,而今日,我便发现那儿搭了把梯子。我心下生疑,顺着梯子往上看,便看见了他。
那个坐在屋顶上,笑得有些痞气的少年。
不远处的空中,大片烟火散开,他一身墨色长衫,不知名的花瓣落满了他肩头,衣摆迎风飘动。他对我伸出手,映着对面那漫天烟火,眸子格外明亮。
我觉得这真是个美好的遇见。
我看呆了,于是真的爬上梯子,在距离屋顶还有三尺距离时,握到了他的手。在那样的夜风中,依旧带着温暖的手。然后……‘咔嚓’一声……
啊啊啊啊啊!!这梯子要断了!!救命!
我动都不敢动,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奈何这人渣握着我的手就是不肯拉我。
将我晾在那梯子上好一会儿他才拉我上来。他的手很稳,跟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啧……明明看起来是个女孩子,怎么重得跟猪似的。”他一脸无赖道。
什么叫看起来!我本来就是女孩子!
虽然很想大声辩驳,但是在他一把把我推下去的危险下,这个险我还是不冒了……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两眼。
“我叫沈萧,你叫什么名字?”他眯着眼打量我。
他的目光盯得我浑身不舒服,我侧过脸,嘴里蹦出两个字,“叶思。”
沉默了一会儿,他正经道:“你今天弹的曲子我听到了。”他顿了顿,“还真的是……绝无仅有的差。”后半句是忍不住的笑。
我开始有些后悔上屋顶,在上面什么都做不了,还得受这人渣的挖苦。我干脆不理他,装作全神贯注欣赏烟火。
我不说话,他也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凑过来,“生气了?”
我不理他。其实也没有多生气。
“咳……我刚刚只是说笑的嘛……”他继续往我这边凑。
我依旧不理他。
“……莫要生气了……大不了下次你来楚国,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我还是不理他,看看他能说到什么程度。
他咬牙,“大不了,长大后我娶你!”
我猛地转过头,瞪大了眼,“你胡说什么!”
“哈,不生气了吧?”他笑,笑得让我有种打他的冲动。
那天七夕晚上,离国的烟火放了一整夜。我和他就这么坐在屋顶上,看了很久。
当时的我以为他只是年少幼稚,才会说出这种话,只当是玩笑。却并不知道他三岁便能吟诗作对,精通医理,战术。而当时刚满十一的他心智已与成人无异。我更不知道他回去后不久,楚国王后就遭人毒害,沈萧自此搬出楚宫。
再想起,竟是一语成谶。
那日我回殿时已是后半夜,无意间却在海棠树下看到了母妃。
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
我站在不远处的树下,能清楚听到他们说的所有。
那男子唤着母妃的闺名。母妃说她等了他整整七年。
母妃脸上是少有的高兴,我忽然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知道父王要举行宴席,要请那些别国的王侯将相来的时候,母妃是那样的欣喜。
母妃说,她和父王什么都没发生。而我……
我隐约知道,那是不好的事。我似乎也知道为什么父王总是板着脸。
我希望今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没有来这里。或者说,我希望我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这样,就可以忽视那个事实,我并非父王之女的事实。
我选择了遗忘,却不想也一同遗忘了那个少年,那个站在屋顶迎风对我伸出手的少年。
沈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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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离之间,叶思醒转过来,脑中像是要炸裂般的疼痛。
她又想起苏墨清走前在门口说的话。
“楚王后便是被沈渊在每日煎服的药中加了甘草,药性相克,因而中了剧毒。”
“从你到楚国以来,沈兄一直尽力护着你,疏远你并非他本意。”
“他曾同我道‘若是她不原谅我,我又能如何。她爱谁不重要,我只要能护得她周全,看她安乐一世,便已心满意足。’”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她还能怎么办,沈萧都死了。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不过也好,她也要死了。
自己先前那么过分,他会不会不愿意见她?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都说人死之前会看到这一世所有发生过的事,见到的所有人。可她就看到了沈萧一人,他向她伸出手,眼中满满的笑意。
叶思伸出手,好像抓住了他,就抓住了全世界。
死了,就能永远和沈萧在一起了。
这很好。她很满足。
无怨无悔。
昭德二十一年七月,楚国世子薨,世子妃亦服毒于府中。
第19章 尾声
傍晚。
停云谷边某山庄。
山庄被红绸装点,显得分外喜庆。隐约还可以听到外厅几人的嬉笑。
叶思有些局促地揪着喜服,而后,门开了。
红盖又被某人不守规矩地用手揭下,她看了看,发现喜称就摆在桌上,于是呐呐问道,“你怎么又不用喜称……”
他笑,倒了两杯酒,拿起一杯递给她,而后慢慢道:“因为于我而言,无论用不用,夫人都是最合我心意的。”
花言巧语。她暗自诽谤。
“夫人,喝酒。”他低着声音,笑意浓浓。
叶思默不作声接过酒杯喝下。
那日她想起所有事后,再醒来便发现自己在这了。而后才发现沈萧也没有死。听苏墨清说,沈萧原是真的性命垂危,但被颜清浅带来的苗疆密蛊救起,少说也还能再活二十三十年。而自己所服用的思卿,并非毒药……是他吓她的。
苏墨清还一本正经地说,若是真的给叶思吃了毒药,他恐怕要被沈萧卸成二百五十块。
然后……然后沈萧就说要再和她成一次亲。
怎么看都有种过家家的感觉。
回想之际,沈萧倾身,离她不过一寸。
“夫人……”他低低唤着。
“……嗯?”
“你可爱我?”他如是问道。
叶思有些懵了,那么多事情过后,叶思真正觉得,沈萧是爱自己的。自己呢……
她想了想,有些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自己也应该多爱他一些。
沈萧笑了,靠近,然后吻住。
他吻得很轻,却很细致。一寸一寸地吮吸,吮了一会儿似是不尽意,轻轻啃噬着。
叶思有些发颤,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住沈萧的衣袖。
良久,叶思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见沈萧仍未有停下之意,她微侧过头,躲开了这个吻。谁知沈萧的唇亦跟了过来,叶思刚喘了一口气,转眼又被封住了唇舌。
不消半刻,叶思便满脑空白被沈萧压倒在床榻上。
“沈萧,你……”叶思有些慌了。
沈萧重重吮了她的唇一下,“唔……你该叫我什么”
“什么。”叶思轻颤。脑中一片空白。
沈萧笑了笑,又在她颊上点了一点,附在她耳边道,“笨蛋……叫我夫君啊……”
“……”她不肯。
下一秒就被含住了耳垂。叶思只觉脸腾地红了,“夫君……”她小声道。
沈萧这才满意地放过她。
红帐不知何时被放下,狭小的空间内温度渐渐升高。叶思的衣服被扯开了襟口,露出精致的锁骨。
这是……要那什么的节奏了吗……
叶思的脸又红了一红,红得都快滴出血了。
沈萧低头,埋首在她颈间,时而轻吮,时而啃咬着她的锁骨。叶思才发现某人的手也不安分地放在她腰间。
叶思微喘着,“等……等等。”
沈萧抬头,满脸无辜,脸亦是略微红着,“夫人不觉得现在让我停下,太残忍了吗?”而后继续干正事。
“你……你是说,在你假死之前,就……就知道颜清浅会带蛊回来?”叶思左思右想都不对,沈萧怎么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嗯。”正忙着做坏事的某人随口应着。
“……这么说,你……先前是在做戏?”
“唔……算是吧。”
叶思突然有些怒了,使出平时最大的力气,‘咚’一声将沈萧推下了床。
沈萧衣衫凌乱,脸上有着一丝红晕,看着叶思,“夫人……”
叶思侧头,哼了一声,不理他。
沈萧有些不安分地靠近坐在床沿的叶思,哪知叶思抬手就把他往门外推,“出去,今晚我一个人睡!”
而后‘砰’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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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
“咦,沈兄,洞房花烛夜,你怎的一个人在外乘凉?”苏墨清眯着眼笑。
“世子哥哥,我就说嫂嫂不好搞定,一看就是被嫂嫂踢出来了,哈哈哈……”苏婉也跟着她哥幸灾乐祸。
苏婉其实是和苏墨清一伙的。
沈萧黑着脸看幸灾乐祸的兄妹俩,心中怨念无处发泄。
其实这次还多亏了苏婉陪他做戏,他才得以抱得叶思归。所以现在也不好发作,只得在夜风中……
怎一个凄凄惨惨戚戚了得……
箭在弦上怎能不发……
……
“对了哥,清浅姐身边的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师妹这次为了去停云谷取密蛊,都被卖给人家停云谷谷主了,人家嘛……自然是要跟着她了。”
山庄正厅。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解开这个蛊……”颜清浅挠墙,她去停云谷取蛊的时候正巧遇见中了情蛊的顾君尘,心想救他一次他便能将密蛊送上以此报答她,没想到……自己也中了情蛊。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十丈,否则五脏六腑浑身上下就会剧烈疼痛不止。
这究竟是多么恶趣味的人才会培育出来的蛊!!
“你不是比我还精通蛊术么?”对方转头看向她。
“我哪有见过这种破蛊啊啊啊!!”颜清浅抓狂。
“就算是多了个免费的贴身丫头也不错。”顾君尘勾唇一笑。
不错你妹啊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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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拂着沈萧额前的散发。
“夫人……外头很冷的……”
“……咳咳,夫人我身子还未痊愈……”
“夫人……”
怨妇的口气。
一次比一次沙哑,一次比一次哀怨。
门开了,叶思撇嘴,“进来吧。”她还是心软了。
然后某人没有得到教训,反而像是被鼓励了,打横抱起叶思。笑得得意,刚刚的哀怨虚弱荡然无存。
“喂喂,你干嘛……放我下来……”叶思挣扎,才明白是他装出来的,心想以后绝对不能心软。后悔怎么就着了他的道。
沈萧大步进屋,没有忘记关上门。
将叶思放到床上,然后压倒。
红帐再次落下,只听得只言片语。